机密档案中新发现的毛泽东讲话

Newly Discovered Mao’s Speaches in CCP Secret Archives

宋永毅
Edited by Yongyi Song

2018年6月

内容简介

本书收录了79篇毛泽东接见外宾的讲话和指示,起自1955年12月8日,毛会见印度驻华大使的谈话;终至1976年5月27日,毛逝世前最后一次接见外宾,会见巴基斯坦总理布托。

毛泽东这些谈话的对象,大体上有三类:有一些是社会主义阵营“兄弟国家”如苏联、波兰、罗马尼亚和朝鲜等国的领导人;更大量的,是所谓“第三世界”国家如印度、越南、东南亚诸国和非洲国家领导人;也有少数是西方国家如美国、法国、日本等国政要。

这些谈话,均爲从世界各地顶尖大学图书馆的特藏部门找到的珍贵的中共外事机密档案,首次完整集中披露。此前不仅在文革中的机密级的中央文件里,而且在文革中流行的由群衆组织编印的形形色色的《毛泽东思想万岁》中,均未包括或没有全文披露。这些讲话和指示,不仅涵盖了毛泽东时代中共外交活动的重要轨迹,而且体现出毛泽东的国际战略思路、对世界格局前景观察和判断的演变逻辑,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编委会

The Editorial Board of Historical Archive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主编:宋永毅

Chief Editor: Song Yongyi

编委会成员

Members of the Editorial Board

Song Yongyi宋永毅 (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 Los Angeles, USA;美国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

Guo Jian 郭建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Whitewater, WI, USA;美国威斯康星大学)

Ding Shu 丁抒 (Normandale Community College, Bloomington, MN, USA;美国诺曼学院)

Zhou Yuan周原 (University of Chicago, Chicago, IL, USA;美国芝加哥大学)

Zhou Zehao 周泽浩 (York College of Pennsylvania, York, USA; 美国宾州约克大学)

Shen Zhijia 沈志佳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Seattle, WA, USA; 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

Xie Yong谢泳(XiamengUniversity, China; 中国厦门大学)

Dong Guoqiang 董国强 (Nanjing University, China;中国南京大学)

目录


留给后人难以理解的历史何频

《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总序

何频

中国人最自豪的是拥有“五千年历史”,至于这五千年历史发生了什么,每个朝代或领袖,每个时期的老百姓或历史写家,都会找到适合自己需要的历史典故,对同一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可以作出完全不同的解读——尤以中共统治时期为甚,批林批孔时,孔子是“丧家之犬”“孔老二”,几十年之后,孔子又成了阻抗反击西方文化的“孔圣人”,还以其名夹带著中共的梦在世界各国开办学院。

之所以历史在中国任意由人打扮,当然是出于政治独裁和任性的需要,也是由于中国人喜欢想像历史、从历史中找到兴奋点,既慰藉自已,又与同胞抱团取暖。口头上飘扬著国家、民族、道德的旗帜,遇到具体事件时每个毛孔都充满阴谋、算计、残暴,这种历史观塑造了不少中国人的人格、价值观和行为模式,从而决定了中国的现代文明观。

正是这个念念不忘悠久历史的国家,这个口口声声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党,却掩盖并禁止人们去了解刚刚过去的这段历史:无论是“反右”、“文革”,还是“六四”大屠杀。动用国家机器阻止历史真相曝光,就等于防止了人们对现实的思考与反叛,领导人可以大言不惭地“自信”,让民众再做一次白日梦。

在民间寻求历史真相的努力被一次次辗碎声中,有一位学者及其同伴没有屈服,即使他因此坐牢。这位学者对得起他重获的自由,他将这项历史研究最基础的工作继续了下去。简单地说,便是尽可能搜集到中共建政以来的各种历史文本。这是整个国家的历史纪录,却由这样一位海外的华人学者组织他志同道合的伙伴来一起抢救。我想,再有一个五千年,当我们的后代中有人打开这段历史,也会知道这位名叫宋永毅的学者和他的同伴们。

与宋永毅先生不同,我不是历史研究者,甚至常常拒绝看有关“土改”、“镇反”、“反                                         

右”、“大跃进-大饥荒”、“文革”的史料和故事,因为它会加剧我对这个国家的悲哀和愤怒。这是一段正常心智的人无法阅读的残暴史。但是,我深知搜集、传播这段历史资料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所以,亚洲学会2014年年会在费城举行时,我提出用电子书的形式将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史料予以出版,可以广泛流传、永远留存。宋永毅先生马上呼应了这个想法,于是便著手开始编辑工作。

国史出版社便因此而诞生,“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便因此而问世。我不知道,这项工作能进行多久,也不知道成效将有多大,但我知道,这是必要的开始。古代的历史由于久远,由于受制于传播手段,可能神话化或妖魔化,可以任由政客扭曲和作家演绎;但今天,我们应有条件留下一些历史的真实记录。如果我们这生万一如父辈一样仍然不能活在人人都拥有自由和尊严的祖国,那么我们至少要给后代留下我们之所以耻辱的证词,或者让未来的政客少些操弄这段历史的机会。

当然,我相信,五千年之后,人们将实在难以理解这几十年的中国历史,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们为什么赖活著。这并不再是全世界都黑暗的秦始皇时代,而是一个全球都在接受共同价值的文明时代,中国却在文明世界的化外高喊“崛起”——岂是叹息可以吐出我的悲痛。

2015年2月10日于纽约

【前言】从另立中心到输出革命宋永毅

宋永毅

在这里出版的79篇新发现的毛泽东讲话和指示,大都是在文革中流行的由红卫兵编印的形形色色的《毛泽东思想万岁》中所没有的。即便在文革中的机密级的中央文件里,也大都没有包括或全部包括这些毛泽东的讲话。之所以如此,我想大概是两个原因。其一是这些文件大都与中共的对外关系有关,似乎和一般的研究者感兴趣的类似反右、大饥荒和文革等政治运动关系不大,这样研究者们就没有下功夫去收集。其二是这些文件其实涵盖了中共外交活动重要轨迹,而中共对其外事工作档案的的保密程度,一般都在其政治运动之上,这也就增加了搜集的难度。最近,我们有幸从世界各地的顶尖大学图书馆的特藏部门找到这批珍贵的中共外事机密档案,便立即决定把他们编撰出版,以飨广大读者。

在国际共运中另立中心的初心

在探索毛泽东之所以要发动文革的原因时,已经有不少学者指出:和苏联共产党争夺国际共运的领导权,从而成为斯大林之后的世界革命的伟大领袖是其潜藏的野望之一。这一点,在这些新发现的毛讲话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里所收的1957年毛泽东两次会见波兰共产党领袖哥穆尔卡的谈话,就显示了毛在这方面的起步。1957年11月2~21日,毛泽东对苏联进行正式访问,参加了纪念十月革命40周年的一系列活动和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以及世界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这两次会议统称为“莫斯科会议”)。因为苏联的某些不当做法,波兰共产党的哥穆尔卡等人对会议有极大的意见。而毛泽东借“做工作”为名,在私下表示同意哥穆尔卡的主张,从而也正泄露了毛另立中心的初心。1960年代中苏两党正式分裂,在毛泽东组织的著名“九评”(苏共的修正主义路线)中,把分裂的起源归咎于苏共“提出企图从军事上控制中国的无理要求”。我们一直被中共官方的宣传告知,是赫鲁晓夫强行要求中国建立“联合舰队”来控制中国。但是在本书                                         

首次披露的毛泽东在1958年7-8月和赫鲁晓夫的四次秘密会见的记录中,我们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首先,赫鲁晓夫当面否认有任何建立“联合舰队”的企图,认定是不懂军事的苏联大使尤金的误传。另外,赫鲁晓夫又在谈话中明确指出:苏联的真实提议是帮助中国造潜艇,在战时联合作战。而这,又是为中苏军事同盟条约所涵盖的。其实,真正了解中苏交往史的人都知道,在苏联领导人中,赫鲁晓夫对华提供的援助最多,水平也最高。斯大林援华时提供的大多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用过的旧品,赫鲁晓夫上台后提供的则是现役的各种常规武器的生产技术。新中国刚建立起的军工企业在苏联专家帮助指导下,用苏联提供的设备仿制生产出56式枪械、歼-5战斗机、带“5”字头的各种火炮、59式坦克等主要装备,这些都达到或接近了当时的世界先进水平。苏联对华的“两弹”(导弹、核弹)项目援助,主要是帮助中国建设了最早的原子反应堆、浓缩铀工厂、核燃料棒工厂、铀矿和核试验基地,提供了P-2型导弹样品。后因苏联怕毛泽东在核武器上冒险,于1960年7月中断了“两弹”方面的援助并撤走专家。不过中国在此前得到了一些核武器制造设备和许多技术援助,还是大大节省了研制时间。苏联撤退专家后留下的核工厂“半拉子工程”,毕竟比自己白手起家要好得多。中国能以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完成“两弹一星”,苏联早期的帮助也有着重要作用。

另一个有趣的问题是:在中苏两党之间,是谁更希望国际共运的分裂?如果我们读一下1965年2月12日苏联总理柯西金和毛泽东的绝密会见记录就水落石出了。柯西金当年之所以率团秘密访问中国,主要是想在赫鲁晓夫下台后重新建立中苏两党的关系,以利于援越反美。从谈话的记录来看,柯西金是有诚意的,他提议中苏两党先停止公开论战。但是毛泽东当时已经造成了国际共运的分裂,在全世界一百个左右的共产党中,中共已经成功地分裂出了三十多个拥护毛的所谓的“马列”政党派别。因此当时的毛正洋洋自得于他已经建立的另一个国际共运的新山寨中心,并沉浸于自己被奉为“世界革命伟大领袖”的春梦里。他一口回绝了柯西金的提议,说“要停止公开论战,我就不赞成。晓得那一年才停止呀?我们跟罗马尼亚讲二十五年。因为有许多问题大概要用公开论战的方式来搞清楚。后来有人说不行,要停止公开论战,还不能支持所谓派别活动。我们就提高了价钱,我说,要一万年,看来少了不行”。为此,柯毛之间就有了面对面的交锋。哪怕是从这份中方的记录里也可以看出,柯西金彬彬有礼且言之有理,毛泽东等人却气急败坏且蛮横无理。比如,在谈到和平和战争问题时,毛泽东等人攻击苏共的反对世界性战争                                         

的和平政策时,柯西金立刻引用了毛泽东自己反对世界大战的话进行了反驳:“在你的讲话中有这样一个矛盾:一个方面你说了十年、十五年不打仗就好了。”“在座的中国同志绝不会有一个人说他是拥护世界大战的。因此要尽一切力量避免战争。”再如,在回答毛泽东指责苏联对越南“对南越的支持太少”时,柯西金回答说:“我们给南越的援助是就我们的可能。如果我们有可能的话,我们给南越的援助可以超过现在的一百倍,现在没有这种可能。这些问题具体谈也谈不下去,不过可以举这样一个例子,好比美国人现在轰炸,轰炸的不是南越,而是轰炸北越,我们现在在这个地区,并没有集中我们的军事力量,我们并没有空军,我们不能派我们的空军去轰炸南越,只有你们才有这种可能。可是你们没有这样做呀,因为你们是考虑到某种形势形势,才没有这样做呀。你们有可能,你们可以去炸越南嘛。但是你们并不认为有必要去进行这种打击嘛。为什么呢?这些原因,可能你们更清楚。而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到你们的这种想法,我们不能这样指责你们说,他们轰炸北越,你们为什么不去轰炸南越呀?我们不能这样指责你们。你们有空军,我们有导弹,你们有部队,你们有海军,你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因为你们有些考虑,而我们认为这些考虑是正确的,我们尊重你们这些考虑。因为你们考虑到这些情况,这些情况你们的理解比我们好,我们不能指责你们在南越不跟帝国主义斗争,没有打击美帝国主义。”值得一提的是:柯西金当时带来了一个军事上的提议,要求中共允许苏联空军使用中越边境的机场来反击美国对北越的轰炸,但为毛泽东一口回绝了。因此,面对柯西金的反咭毛无言辩驳,只能扯开话题,说了句“南越人民他们自己会打仗,他们比我们打得好。南越人民他们自己会把帝国主义赶走的”空话。

在这份两万多字谈话记录里,还表现出毛泽东、周恩来等人对联合国等国际事务缺乏扎实的了解,仅依靠流言来指责苏共。其一是周恩来指责苏联在联合国投票赞成出兵刚果,结果杀了卢蒙巴;二是周恩来说是中国出钱替阿尔及利亚买下了四架苏联飞机在支持刚果革命派。不料柯西金作为总理,正好都亲自处理过这两件事,便立刻澄清了事实。最后连毛泽东都不得不对柯西金说:“看来你总是打胜仗的,周恩来总是打败仗的。”

无论是毛泽东和赫鲁晓夫的会见,还是和柯西金的会谈,这些档案都历来被列为“绝密”。恐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读者看了这五、六万字的记录,会对毛泽东等人所谓“反修”的动机产生莫大的疑问吧?!

向全世界输出革命的典范

如果毛泽东对国际共运的分裂仅仅停留在和苏共论战的嘴炮上,那他也就不会发动文革了,因为文革的终极目的之一便是“发动世界革命”,“打倒帝修反”。在毛泽东看来,世界革命的高潮正在到来,他既然在国际共运中已经成功地另立了一个毛主义的中心,下一步当然是要像列宁当年利用“第三国际”那样,向全世界输出革命。因为中共有限的国力和影响,这一输出革命的范围和恶果主要还是在和中国毗邻的一些亚洲和东南亚国家。

提到毛主义的输出革命的典范和灾难,首屈一指的当然是柬埔寨的红色高棉的大屠杀。以波尔布特为首的柬共在中共巨额的军事和经济援助下,在不到十年之内,由一支数十人的乌合之众壮大成有数十万兵马的正规军队,并在1975年4月17日占领金边,夺取了政权。波尔布特在毛泽东的赞许与鼓励下,在柬埔寨推行了一条比中国“文化大革命”更为极左的路线。他要在柬埔寨进行无阶级差别、无城乡差别、无货币、无商品交易的“社会主义实践”。消灭富人,片面追求平均;消灭城市,迁出居民下乡务农;毁掉家具、电视、冰箱、汽车等等“奢侈”物品;以革命性的名称更改街名;解体家庭,成立男、女劳动队强制劳动;改造知识分子,如不能脱胎换骨,就从肉体上予以消灭。波尔布特为了实现“思想革命化”,还割断了文化的历史继承性,提出要破除一切旧思想,原有的学校都被取消。根据国际社会的一般估计,在红色高棉执政的三年八个月里,因为强制迁移、粮食饥荒、政治清算等原因,大约有200万柬埔寨人非正常死亡,占了当时柬埔寨总人口的1/3左右。1997年开始,柬埔寨政府成立了审判红色高棉委员会,该小组由300多人组成,在联合国的支持下,在法律及司法架构上以战争罪、群体灭绝罪及反人类罪起诉及审判仍活着的红色高棉领导人。

有关中共和红色高棉的关系,本书第一次披露了“毛泽东同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和王国民族团结政府代表团乔森潘团长和英萨利副团长的谈话(1974年4月2日)”和“毛泽东主席会见柬埔寨共产党中央书记波尔布特谈话记录(1975年6月21日下午)”的档案全文。从这些绝密的文本中可以看到,红色高棉的革命实践完全是毛主义的结果,波尔布特明确地对毛泽东说:“我们很荣幸今天能到这里向毛主席致敬。我们一贯很尊敬毛主席,学习毛主席的著作。你的著作指导了我们的革命,直至我们取得了全国的胜利。今                                         

天我们能在这里亲自会见毛主席,毛主席同我们谈路线问题,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带战略性的问题。今后我们一定要遵照你的话去做。”而毛泽东也对他的学生红色高棉的血腥革命大为赞赏:“你们的作战、WAR(战争)、政治、军事、经济、外交、统一战线,我不谈了。(指邓小平)我赞成他的。他说你们是正确的。……我们赞成你们啊!你们很多经验比我们好。中国没有资格批评你们”。由此可见,毛泽东及其输出革命的政策,是红色高棉所犯下的的战争罪、群体灭绝罪及反人类罪的幕后黑手。

另一个毛主义的输出革命的典范,应当是上世纪中叶的越南战争(1955年-1975年)。越戰的本质为受美国等民主主義阵营国家支持的南越(越南共和国)對抗受苏联等共產主義国家支持的北越(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又稱越共)的一場战争。其发生在冷战时期的越南(主战场)、老挝、柬埔寨,是二戰以後美國參戰人數最多、影響最为深远的戰爭。毛泽东及中共是越共用武力统一南北越最大的支持者之一。中国共向越南提供的各种援助总额为203.6845亿元(人民币),折合美金200多亿。中共还直接派兵入越参与后勤保障和作战,至1968年3月止,先后入越的部队共23个支队、95个大队另83个小队,计32万余人,最高年份为17万余人。在军事援助方面优先保证越南的需要,中方可谓是竭尽全力提供一切可能的援助,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军队的装备。比如很多大型武器,供应给越南的比补充给中国军队自己的还多,比如中国共向越南提供了122毫米榴弹炮280门,57毫米高射炮960门,各型迫击炮2.02万门。而1961-1972年的11年间,人民解放军军以上几种装备仅分别增加了约200门、2000余门和1.7万门。再如,许多新型装备研制成功后中国军队没有配备使用,就优先大量向越南提供,比如1968年之前中国生产63式电台3000余部,其中绝大多数支援越南南方,自己仅留下少数样机试用。在本书发表的“毛泽东主席会见越南党政代表团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谈话记录(1967年10月5日)”、“毛泽东主席会见越南总理范文同谈话记录(1968年11月17日)”和“毛泽东主席接见越共第一书记黎笋谈话记录(1970年5月11日)”中,越共领导人一再提到中共援助的打美国坦克非常有效的“四〇火箭筒”,也属于优先装备越共的武器。

在整个越战中,大约两百万军人伤亡,其中包括美军5万多人,南越军人25万人左右,越共军队170万人左右。1976年7月2日,北越正式将南越合并。之后100-250万南越公民被送进劳改营,估计有165,000名犯人死亡。還有100,000到200,000南越公民被                                         

处决。据美国学者估计,在被赶到“新经济区”从事艰苦劳动的一百万南越公民中有五万人死于苦役。据联合国难民署数字,有20万到40万越南船民(其中大都为华裔)死于逃亡的海上。

出尔反尔的外交政策和毒害无穷的武装斗争

毛泽东的输出革命的战略和政策当然不会止步于柬埔寨和越南两国,在本书的毛泽东外交会见和谈话的对象,有洋洋数十国的亲中的马列政党之多。其中不少,还是在最早承认中共政权的友好邻国中。但在文化大革命发动前后,毛泽东照样输出革命,在那里发动颠覆合法政府的武装斗争。

缅甸政府于1950年初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在社会制度不同的国家中最早同新中国建交的国家之一。1954年周恩来访问缅甸时,同吴努总理一同发表的联合公报中首次宣布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强调不干涉他国内政时又说明“革命是不能输出的。”但是从本书中“毛泽东主席接见缅共柯生(德钦巴登顶)等谈话记录(1967年11月26日)”和“毛泽东主席在发表缅共武装斗争20周年的声明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1968年3月29日)”等档案中可以看到,其实中共对自己对缅甸政府的承诺一直阳奉阴违。在中共的武器弹药、粮食人员的大力援助下,缅共武装曾一度建立了上万军队和上百万人的根据地。受文革的影响,缅共也在党内大搞路线斗争,成立“红卫兵执法队”,批斗并杀害不同派系的干部。毛泽东对缅共的极左路线大力支持,1967年还允许缅共第一副主席德钦巴登顶在北京的群众集会中亮相,《人民日报》还刊登了他的文章“缅甸的蒋介石—奈温军人政府必败!人民必胜!”。因为承袭中共的种种文革政策,缅共不断分裂,最后败亡于内斗和叛变。而1971年以后毛泽东为了和缅甸奈温政府搞好关系,又对缅共出尔反尔,大大削减了对缅共的援助,结果使残存的缅共游击队以贩毒为生,真可谓“毒害无穷”。应当指出的是:从为北京援助的红色游击队沦落为毒枭、或以绑架暗杀为生的恐怖组织,缅共并不是唯一的一家。为国际社会熟知的还有菲律宾的毛共“人民军”,哥伦比亚的人民解放军,秘鲁共产党的左派的“光辉道路”等。“光辉道路”的头目古兹曼于1967、1968年左右在北京受训,除了学习使用炸药和使用武器,更重要的是领会毛泽东的武装斗争思想。

除了缅共,在文革中老百姓耳熟能详的海外著名马列政党还有马来西亚共产党及其武装力量。马共的遭遇也是另一个兴于中共,败于中共的典范。上世纪六十年代,马共                                         

原本已经计划放弃武装斗争,走和平斗争道路,但在中共劝说下重拾武装斗争。据时任马共总书记陈平回忆,1961年7月,毛泽东通过邓小平要他重启武装斗争。在中国大力输出革命之下,1968年6月1日,马共中央发表《高举武装斗争的旗帜英勇前进》的指示,向国内外宣布重启武装斗争。1969年,“马来亚革命之声”,在中共的帮助下在湖南建立开播,以汉语普通话、马来文、英文等宣传马共革命。同年,马共游击队发展到1,600余人。1972年马共修改党章,将毛泽东思想列为指导思想,宣称坚持“乡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本书收集了“毛泽东主席在《关于马来西亚共产党中央委托我党将其有关国际共运的声明转交其他左派党的请示》上的批示(1965年3月10日)”,“毛泽东会见马共领导人洪韬(陈平)、裴文、文凯和外国专家柯弗兰、爱德乐、艾泼斯坦谈话记录(1965年3月19日)”,“毛泽东主席在《关于处理马共主席穆沙要求发表文章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1968年8月13日)”和“毛泽东会见马来西亚总理拉扎克谈话记录(1974年5月29日)”等档案文献都可以见证毛泽东等人当年在马来西亚的输出革命。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共要搞经济开放,于是就停止了对马共的支持。1980年12月,还是同一个邓小平亲自与陈平会面,要求马共关闭中国境内的广播电台。1981年6月30日,位于中国湖南的马共“革命之声”广播电台关闭,大势已去,无力回天马共不久便如鸟兽散了。只是苦了马共的原书记陈平,马来西亚政府不准他回国。中共也不愿意收留,最后他只能客死他乡(泰国)。

在本书中还有一篇“毛泽东主席接见印共左派大吉岭县委第二批学习代表团谈话记录(1967年12月13日)”1967年4月,印度西孟加拉邦大吉岭县纳萨尔巴里地区爆发了一场农民武装运动,印度官方和媒体根据事发地点而将这种农村武装斗争的组织和派别统称为纳萨尔主义或纳萨尔派,也有的将其称为左派极端主义。纳萨尔巴里武装斗争爆发后很快就得到了各地的响应。其实,这场武装叛乱背后是有中共的大力支持的。文革中的中共公然培训那里的毛主义的极端分子对印度政府进行暴力颠覆。在上述的档案文献中,毛泽东就承认他们“有计划地一批一批地”、至少培训了“三批”极端分子在北京“昌平军事学校”学习“爆破技术和制造手榴弹”,以及“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和建立根据地”等。其结果是“过去不晓得怎么组织游击队,到了中国,在昌平学了两个月,学习怎么组织游击队。回去后,……正在开训练班。”1967年7月5日处于文革高潮中的《人民日报》还发表社论《印度的春雷》,公开支持大吉岭地区印共的武装叛乱。在本书披露的另一份机密                                         

档案“毛泽东主席会见巴基斯坦外交部长侯赛因谈话记录(1968年8月5日)”里,毛泽东还承认中共向印度的叛乱分子提供了充足的军火,每一支枪配备了“二三百发子弹”。印共(马列)在那一地区的武装暴乱一直持续到本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据学者统计,仅2004-2007年,他们就制造了6,215起暴力事件,造成2,617人丧生。这一组织被印度政府定性为“恐怖组织”。

从本书所公布的档案中可以看到:中共的“输出革命”的黑手还伸到了欧洲和大洋洲。在意大利、荷兰、澳大利亚、新西兰、波兰等国大举金援所谓的“马列主义政党”,以求一带一路,实现世界一片红。毛泽东这一急于当“世界革命领袖”的欲望被美国中央情报局发现,他们就选中了一个到过中国的名为彼德•贝维(Pieter Bouvé)的荷兰特工,让他来扮演毛派积极分子。1968年,荷兰马克思列宁主义党(Marxistisch-Leninistische Partij Van Nederland)在荷兰成立,彼德•贝维化名为克里斯•彼得森(Chris Petersen),当了该党总书记,执行“愚型儿计划”,以此刺探中国的情报。于是,成就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世纪大骗局,让中共从头到尾蒙在鼓里。一直到了20044年,整个骗局才被揭露。彼德•贝维不费吹灰之力就获知不少当时共产国家尤其是中国高层内幕和人事变动,为BVD和CIA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一线情报。而另一方面,中共有关单位则是向彼德•贝维同志提供了很多“革命经费”。当时中国的外汇储备非常非常贫乏,但为了世界革命,每次彼德•贝维访问中国时都不会让他空手而归。据资料他从中国总共拿走超过一百万英镑。在本书中有一份提名为“毛泽东主席在《关于邀请荷兰共产主义统一运动(马列)派代表团访华的请示》上的批示(1970年12月6日)”的档案,就印证了毛泽东当年是如何急切地渴望集拢一批异邦小兄弟,寻找和培养国际共运的新战友的心态。毛在这个批示中说:

对于一切外国人,不要求他们承认中国人的思想,只要求他们承认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与该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这是一个基本原则。我已说了多遍了。至于他们除马、列主义外,还杂有一些别的不良思想,他们自己会觉悟,我们不必当作严重问题和外国同志交谈。只要看我们党的历史经过多少错误路线的教育才逐步走上正轨,并且至今还有问题,即对内对外都有大国沙文主义,必须加以克服,就可知道了。

换句话说,这些“马列”党是否真的坚信马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国际朋友、战友                                         

们肯为“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司令部”背书捧场。毛泽东和他的追随者们,总是为这些国际小兄弟们不远万里前来朝拜而喜出望外,他们在拜谒毛泽东等中共领袖的同时,都能收到为数不等的“革命支票”。这当然更激励来自全球各国真真假假的“马列”们。

毛主义及其输出革命的政策对世界和当今中国的影响都是一个有趣并有意义的课题。我相信本书所披露的几十份机密档案不过是冰山之一角。但是,它们也已经有力地揭露了毛主义的残暴、虚伪和荒唐。我相信在未来随着更多的档案资料的披露,我们对其沉重的黑幕一定会有更详细和更清楚的了解和认识。

2018年6月6日

于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

毛泽东主席会见印度驻华大使尼赫鲁谈话记录(1955年12月8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拉•库•尼赫鲁大使(Ratan Kumar Nehru),是1955年11月6日至1958年1月23日的印度驻华大使,他是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的亲戚。】

 间:1955年12月8日下午5时30分

 点:中南海勤政殿

参加人:印方—拉•库•尼赫鲁及夫人

    中方—章汉夫、陈家康、柯华

毛主席:我很高兴看到印度人口的增多,印度的工业、农业、国防、文化等各方面在发展和加强。

拉•库•尼赫鲁大使(以下简称尼赫鲁):我也很高兴看到中国在阁下的英明领导下日益繁荣和发展。

毛主席:我们刚开始搞,工业、交通要比印度差,印度的科学和文化水平也比我们高。

尼赫鲁夫人:中国人民的精神是伟大的。这种精神能克服一切的困难。

毛主席:是的,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也愿意去做。中国是一个大国,但不是一个富和强国。飞机、汽车、坦克,什么都不能造,只是人口很多。

尼赫鲁:富强是基于人民的精神,如人民有富强的愿望,国家就可以强盛起来。目前印度和中国都落后于其他的强国。

毛主席:亚非各国中,除日本外,都还很落后。

尼赫鲁:我们大家都不向往日本的地位。

尼赫鲁夫人:日本能造飞机、汽车,并且有强大的海军,但这些都没有使日本成为强国。

毛主席:日本不懂得如何利用她的富强。最近我同一些日本人谈话时说过:日本被                                         

打败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丧失了海军和殖民地,这样就有权利来批评美国和英国。用中国的古话来说,这是因祸得福。

尼赫鲁夫人:极大的痛苦能锻炼一个人,印度有一句谚语:金子要经过火烧后才能变成纯金。

毛主席:中国的谚语是:真金不怕火烧。

尼赫鲁:我们虽然到中国只有1个月零3天,但却到了很多地方,如西安、成都、重庆

毛主席:你们到过的地方比我还多,我没有去过西安和成都,只是蒋介石强迫我到过一次重庆。三峡也没有去过。我们被蒋介石在山上关了十几年,近六年来也没有功夫到西北去。如果从成都到西安的铁路修好了,可以去一次。

尼赫鲁:听说这条铁路几个月后就可以修好了,这条铁路对四川省是很重要的。四川很富饶,农业很发达。

毛主席:四川省有6000万人口,是我们的后方。

尼赫鲁夫人:四川好像是中国的神经中枢,正像我们的故乡联合省是印度的神经中枢,那一省有6500万人口。

尼赫鲁:四川是中国第一个同印度有往来的省份。在汉朝时,中国有一位皇帝派了一位将军到西域去,结果在那里发现有从四川经印度运过去的丝绸。

毛主席:是的。

尼赫鲁夫人:实际上印度同中国在古代的联系比史书上的记载还要早。最近我们听说古代在福建沿海地区曾有印度移民住过。

尼赫鲁:我们已经耽误了阁下很多的时间……

毛主席:就想走了?再谈一会吧。我们同印度人好谈话,因为谈话时不要防备,讲错了话不要紧,你们不会抓住这些错误来整我们,同样我们也不会整你们。我曾同尼赫鲁总理谈过这些话。

尼赫鲁:我们在中国感到如同在自己的家一样。

毛主席:这是由于我们有很多共同之点,不仅我们的地位是相同的,而且我们大家都不做损人利已的事。

尼赫鲁:我们2000多年来一直就是这样的。

尼赫鲁夫人:这2000多年是我们之间永恒的友谊的历史,我们希望阁下能去印度访问,使这种友谊更加巩固。

毛主席: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去印度。

尼赫鲁:中印两国人民间有难以形容的友谊,而我们对欧洲人就没有这种感情。

毛主席:那是很自然的,首先,欧洲人看不起我们,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尼赫鲁:我们对欧洲人的殖民主义倒是很有经验的,例如我们有果阿问题。

毛主席:我们也有澳门的问题。

尼赫鲁:美国人支持葡萄牙占领果阿,但是没有支持葡萄牙占领澳门,这是对印度的一种特殊“照顾”。

毛主席:不,昨天杜勒斯在记者招待会也表示支持葡萄牙在澳门的地位。

尼赫鲁夫人:那末可以说我们都被“照顾”到了。这样使我们的关系更为密切。

毛主席:美国、英国、法国、比利时、葡萄牙、荷兰这些殖民国家大力加强他们的防御,但是他们没有理由。他们是债务国,而我们是债权国,我们的政治资本大。只有钢铁,没有政治资本的国家是要垮台的,历史上已有很多证明,如希特勒、墨索里尼、日本都垮台了。苏联革命刚成功时,也只有400多万吨钢。印度现在年产多少吨钢?

尼赫鲁:目前是240万吨,跟中国的产量差不多。当第二个五年计划完成时可达到600万吨,并且要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增加发电量,75%的投资是拨给重工业的。

毛主席:印度是个大国,有广大的国内市场。印度尼西亚也是个大国,有国内市场,印度和印尼都可以建立自己的工业。但是还要解决农业的问题。美国在经济上也是主要依靠国内的市场。美国一开始就实行资本主义的农业制度,建立大农场,所以国内市场大。

尼赫鲁:美国有大量的处女地,而且开始时有来自欧洲的投资。美国不像中国和印度那样有人口多而土地少的问题。

毛主席:印度土地少吗?

尼赫鲁:是的,跟中国情况差不多。

毛主席:小农经济经不起天灾,给国家生产的粮食和工业原料很少。组织起来就可以用机器耕作,可以迅速发展农业。

尼赫鲁:在稻田里不能使用机器,在麦田里可以。

毛主席:我们现在还不靠机器,而是靠组织起来。估计七、八年后可以增产一倍。

尼赫鲁:这是合作化必然的结果,印度有同样的经验。在印度,每人的土地量很少,而且很分散。50年前,我们就开始了合作化运动,我在20多年前曾负责过合作化运动。第一步是建立信贷合作社,取消高利贷;第二步是农民互相交换土地,集中土地,减少土地分散的现象;第三步是建立生产合作社。到目前为止合作化的进展不如中国大。

尼赫鲁夫:印度农民中入合作社的不到农业人口的一半,妇女们也不像中国妇女那样的积极入社。所以我来中国前主要是在农村工作,教育农村妇女加入合作社。

尼赫鲁:印度还有一种合作社,七、八十个村子组成一单位,组织合作社……

毛主席:是用机器耕作吗?

尼赫鲁:使用一些机器,但在稻田里不能用。毛主席:我们应该研究出一种小机器,适合稻田用的。尼赫鲁:日本有一种耕作办法很好,实行后,产量增加一倍。

毛主席:什么办法?

尼赫鲁:插秧实行密植法。

毛主席:听说日本有一种梅花形的种植方法,七、八棵秧插在一起,形成一团。这办法很好,值得研究。我们插秧的办法是一棵棵地插。

尼赫鲁:印度很仔细地研究了日本的种值方法,并加以推广。

毛主席:大使刚才所说的,对我是一种启发。有了好的办法,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研究。

尼赫鲁:我们两国可以互派农业专家,互相学习。据我看到中国四川地区的粮食产量比印度的产量高。

毛主席:很好。中国四川、浙江的产量高,广东汕头附近,一亩地可产500公斤粮食。

尼赫鲁:目前在印度有二种国营农场:第一种是小农场,主要任务是指导农民如何耕作;第二种就是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参观过的大农场,用机器进行耕作。

毛泽东主席同长征、艾地在宴会上谈话纪要(1956年3月14日)

(据回忆整理)

【长征(Truong Chinh,1907-1988),越南政治家、越南共产党领袖、越南国家主席。原名邓春区,因对中共领导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仰慕备至,因而改名为长征。长征是亲华派人物,1981年担任国务委员会主席(国家主席)。1986年黎笋去世后再度出任总书记,并且很快就开始改变黎笋的路线,扶持被关押多年的另一亲华派大将阮文灵登上越共一把手地位,使越南逐渐摆脱前苏联控制,走上革新开放之路。艾地(Dipa Nusantara Aidit,1923—1965)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主要领导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著名活动家,1965年印度尼西亚“9•30”事件后被捕,同年11月24日被杀害。】

时间:1956年3月14日晚

长征问,《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什么时候可以出版。

毛主席说,因为我怠工,所以拖延了。出版之前想把写过的东西再看一遍,但总懒得看。对已发表过的东西,完全满意的很少。如《实践论》算是比较满意的,《矛盾论》就并不很满意。《新民主主义论》初稿写到一半时,中国近百年历史前80年是一阶段,后20年是一阶段的看法,才逐渐明确起来,因此重新写起,经过反复修改才定了稿。《论联合政府》则只是把政纲排列起来,加工不多,不好。《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主的讲话》现在想都不想再看。

周总理插话说,《论联合政府》当时动员的力量和作用很大,甚至比《新民主主义论》大;《文艺讲话》当时有很大的积极意义,解决了很多大问题

艾地问,《毛泽东选集》出了第三卷之后,毛主席对第一、二卷有没有打算作什么修改。

毛主席说,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到还可以补一些注解。

艾地进一步具体地问,《毛泽东选集》里有一篇谈革命的武装斗争的问题,不知道                                         

那是就中国的特点说的,还是指所有国家说的。周总理插话说,那篇文章谈战争和战略的问题,所说的武装斗争的革命原则,不单在中国是对的,在外国也是对的。毛主席说,那不单是说中国的问题,也包括外国。

艾地又问,现在是不是也还那样说。毛主席说,现在也还是那样说。波立特同志到北京时也提到这个问题,问要不要修改。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和波立特同志的意见是不一致的。(按:毛选第二卷〔横排版〕56页《战争和战略问题》第一节《中国的特点和革命战争》开头说:“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是武装夺取政权,是战争解决问题。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原理是普遍地对的,不论在中国在外国,一概都是对的。”接着说:“但是在同一个原则下,就无产阶级政党在各种条件下执行这个原则的表现说来,则基于条件的不同而不一致。”)

毛主席就这个问题说:要不要武装斗争,不是我们单方面能决定的,我们并不是资产阶级的参谋长。我们可以而且要这样说,我们要争取和平进到社会主义;但还要说,即使一时不说也要这样考虑问题,当资产阶级用武装来进攻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要被迫进行武装斗争来取得革命胜利。恩格斯生前曾说过,在特定的条件下,英、美也可以和平进到社会主义。但到20世纪,到帝国主义时代,美国和英国都成为帝国主义国家,情况就不同了。列宁就不再那样说了。自然,也可以设想,今后会有少数国家,在整个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变化的条件下,可能不再经过国内的武装斗争而和平取得革命的胜利。力量的因素是很重要的,它包括武装力量。现在我们的阵营还只包括全世界1/3的国家。到我们占大多数、绝大多数的时候,是会有一些国家在我们的巨大力量包围之下,不必经过国内的武装斗争而和平取得革命胜利的。在资产阶级掌握国家机关和军队的国家,我们如果只作和平取得革命胜利的打算,那是要吃亏的,因为我们并不是资产阶级的参谋长,他让不让你和平取得胜利,并不决定于你的主观愿望。我们现在也说要争取和平解放台湾,但我们并不是美国和蒋介石的参谋长,我们不能替他们做答案。毛主席并转而问长征:你们也不是吴庭艳的参谋长吧?他让不让你们和平统一,你能不能替他做答案?又转而问艾地:你们在军队里的工作做得怎么样?艾地答:对军队还只有一般的影响,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毛主席说,军队里的工作很重要,希望你们注意做。你们在选举中已取得很大的成就,如果军队工作做得好,那就更好,更有力量。

毛主席并提到,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两阶段的性质,看法也同波立特同志不同。                                         

斯大林1946年和1952年的说法不同。我们还是认为起初各帝国主义国家是为自己的利益打仗,不是为人民的利益打仗,到苏联抵抗德国法西斯的进攻之后,战争的性质才起了变化。波立特同志认为英国同德国打仗,自始就具有进步的性质,我们不同意这看法。这问题和英国和平走到社会主义的问题,我们的意见未能取得一致。

艾地提到,印尼有许多同志认为毛主席思想成熟,写文章一定是一气呵成,不必修改。毛主席说,那样的说法是不符合实际的。我们的头脑、思想反映客观实际,谁都不可能无论什么时候一下子就反映得完全正确,无遗无误。客观实际是错综复杂,不断发展变化的。我们头脑、思想对客观实际的反映,是一个由不完全到更完全、不很明确到更明确、不深入到更深入的发展变化过程,同时还要随客观实际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写《新民主主义论》时,许多东西在起初是不明确的,在写的过程中才逐渐明确起来,而且经过反复修改,才把意思表达得比较准确。过去写的文章很多现在并不满意。迷信是不好的。你们听我们的意见要分析,要从你们本国的实际出发。我们对中国国内问题的意见还不都是一点错也没有的,何况用来处理外国的事。毛主席并说,关于毛主席的故事,有些并不符合实际,是不可信的。例如:香港有一家报纸(或杂志)说,我曾在一个深夜到离开延安40里地的地方去看一个伤兵,因为他说他死前一定要见一见毛主席。但并没有这回事。伤兵是看过的,但就在延安,而且在白天,并不曾应一个临断气的伤兵的要求而赶去看他。还有一篇故事说我8岁就不相信神,成为一个无神论者。但当时我还是相信神的,后来又曾经是唯心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那篇文章说的话不符合实际。那也是一种迷信。那样是不好的。

毛主席当时还谈了一些其他问题,如继续在接见时谈及的从实际出发的思想方法问题,越南的事应以越南人为主的问题,以及在宴会后谈话时又谈到的肃反审干中要少捕、不打、一个也不杀的问题等,不另记。此外,有的话已记不起来,有的话记忆得太模糊,只好缺了。

毛泽东接见蒙古人民革命党代表团谈话记录(1956年9月24日)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56年9月24日

参加人:蒙方:达姆巴(团长)、曾德、奥其尔巴特(大使)、哈什冈白、策热布又桑巴

中方:王稼祥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这几天你们很累了吧?

达姆巴(以下简称达):不,不累,我们很舒服。

主席:蒙古同志是好同志,好朋友。你们是友好的国家,友好的党!

(接着主席就问候泽登巴尔)

达:他很好,他跟桑布同志向您问候呢!

主席:谢谢!请你们替我向他们问候!

达:谢谢!我们感谢你们对我们的援助。

主席:不,不要这样!中国是个大国,这是我们的义务,是我们的权利。我经常听到你们这样讲,同时经常看到文件上也这样写,我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们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因为三百年来我们的祖先曾剥削过你们、压迫过你们,他们曾留下了不少的债务,因此,今天我们要还这些债务。过去我国国内少数民族也同样受过压迫,我们对他们也要还债,这是我们的义务。

我国藏族人口的120万人直接属于拉萨,其他100万人口分布于青海、云南、四川、甘肃等地。蒙古的宗教情况怎样?喇嘛多不多?总人口多少?

达:过去很多,现在非常少了。在革命初期,有些喇嘛干过坏事情。将他们处理了,有一些参加了劳动以及其他工作。现在还有极少数的喇嘛。总人口80万。

主席:蒙古工农业的发展情况如何?

达:革命前我们是个很落后的国家,在革命的年代里,由于苏联的热情帮助,我国人民在工业方面、牲畜业方面以及文化教育方面都有了很好的进展。

主席:蒙古农业也很发展了吧?

达:今年刚开始发展农业。

主席:水够不够?

达:在我国水是很缺乏的。

主席:雨量如何?

达:平均年雨量是120至300毫米(其中森林地带是300毫米,而沙漠地区是120毫米)。

主席:打井怎样?

达:沙漠地区打井困难。

主席:那么,建设一些蓄水库储下水来,以供使用,这样不可以吗?

达:在沙漠地带很困难。水储不下,很快渗入地下。

主席:你们境内有哪些大河流?

达:色楞河、鄂嫩河、克鲁伦河等。

主席:向西北方向流去是哪一条河?

达:鄂嫩河、克鲁伦河。

主席:蒙古历史、文化的发源地是哪里?

达:鄂嫩、克鲁伦河一带。

主席:你们不可以在这些河流上建筑一些水闸、水库、蓄洪沟等工程吗?

达:人民和我们都迫切要求那样做,但力量达不到。

主席:现在我们也有些困难。但几年之后,我们在这方面帮助你们。

达:谢谢。

主席:今年河北闹水灾,3000万亩农田遭到了水祸。中国的水利工作,至今还没有能够很大发展,再等待10年之久可能解决。不过,我们在这方面对你们的援助,用不了等10年之久。

达:去年你们给予了我们很多的援助,派了13000工人和技术员,这在工业和其他建设方面起了推动作用。并且今年还给无偿的一亿六千万卢布。因此,蒙古老百姓非常欢欣鼓舞。

主席:不,不,上边已经说过,这是我们的义务。那些数目是太少了,你们一提,                                         

我就觉得惭愧。

达:集二线对我国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主席:蒙古的农业现在怎样?

达:现在较过去有了一些发展,但由于人力缺乏,很大一块土地至今还未开垦

主席:这样不好,应该开荒。你们定居了吗?

达:这样对我国农牧业发展,有很大好处,但理在还未定居下来。

主席:这不是一下子办得到的,要逐步地办到,因为一个地方的草,是有限制的。我国安徽省也有类似这样的情况。定居下来,也可以种菜,种庄稼,这样人口才能增加。

达:对!(指曾德说)他是国家计划委员会的主任。您的这些建议,对我国将来的计划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主席:发展农业、牲畜业、首先要发展水利工作。这里包括:水闸、蓄水库、水沟等工程。另一方面,牧草是很重要的。对你们来讲,“草就是油”。因此,你们应当增殖牧草,应当采用深耕的方法,这样,牧草就能长得又高又多。然后定居下来就有条件了。

达:是的!我们重视您的这些谈话。

主席:你们可以早一些开始水利工程的准备工作,这方面包括地质勘察工作、人力、物力等等。而财力还不算那么重要。最重要,最要紧的是人力。

你们应该先着手进行最迫切需要的工作。例如:由乌兰巴托到西部国境,这一段路的中间,你们修了一条近代化的大马路,但很少用它。这是不很需要的。

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只有7年之久。在这以前,我们两国人民不大来往。虽然我国革命成功已有35年,但由于我国过去很落后,所以在这35年内未能很好地发展起来(虽然有成绩)。因此我国工农业,可以说是没有很好地发展。

主席:你们应该自给自足。

达:现在许多日用品都不能自已生产。

主席:这是不好的,应该扩大这方面的工业。

达: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的侵略,也影响了这一方面的发展。

主席:你们还有多少军队?

达:将近一师。

主席:这已够用了。现在,你们周围没有敌人。

达:现在我们正在将这支部队的复员人员培养成为司机、建筑工人等。

主席:这是很好的。这是生产军!那么文字怎样呢?

达:现在都用新(俄)文字,成年人都已识字了。

主席:很好,内蒙古也正在这样做。

达:据说是那样。在文字方面,我们也可以帮助内蒙古。

主席:对,很需要这样。你们跟内蒙古有直接联系吗?

达:现在没有直接联系呢!只是通过中央取得联系。

主席:不需要直接联系吗?

达:需要直接联系,但未办正式手续。

主席:你们可以办的。你们可以到内蒙古建立自己的领事馆。这样做,用不了什么费用!你们从自己的大使馆抽出几个人来,就可以了。苏联也这样办的。在天津、上海、沈阳、广州等地都有他们的领事馆。

不过,上述这些事,是我个人的说法,也许不正确。因为我未与政府、外交部负责人商量,同样,你们也是未与自己的政府商量过。但,我认为,这些事情,能够实现的。

达:谢谢!历史上的“债务”,我们连想也没想过。我们只是感谢你们。

主席:不!要还债的,这是我们在追补祖先们的债务。

(谈话之间主席又谈到蒙古民族的历史)

主席:你们蒙古族是第三民族。第一个民族是匈奴。它占了新疆、黄河北部的土地,有的已渡过了黄河。第二个民族是突厥,它占领了阿美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埃及、希腊等十几个民族。建立了大帝国。但这一民族后来被蒙古族打败了。因此,蒙古是第三个民族。(由于记录员不懂蒙古通史,所以这一段话,未能全部记下来)至今还没有搞清你们的祖先的来源。是不是在西伯利亚?

奥其尔巴特:噢!据说是那样!

主席:西伯利亚那里曾有一个高车族,据说他们都坐在高大的车子上,高车族是不是你们的祖先?

达:老人们都说:古代的祖先搬家时都用很高的车拉上所有的东西。

主席:你们有没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记载?

达:关于十三世纪前的记载,现在不、还没有,十三世纪以后的有些记载,这一方面的工作苏联帮助着我们。十三世纪以前蒙古历史,跟中国历史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将来我们在这方面,可能还要跟你们一起进行研究。

主席:很好,今天我们谈了许多有关历史的事情。

达:我们的前途很宽广,因为有苏联和中国的援助。今后,我们更要好好努力工作。

主席:应该好好发展。

达:我再一次表达我们内心的感激,你们对我们的援助是兄弟般的伟大的援助。我们不能把它当做“债务”来看待。

主席:但,我们是这样想的。我们同任何国家都以平等共处,过去我们压迫了你们,因此现在要向你们认错。不仅对你们这样,而且对国内少数民族也是这样的。过去,我们压迫了他们,因此,如果我们现在不认错,就不能根除大汉族主义思想,实现民族平等。这是有根据的,这不是漂亮话。是不是过去我们压迫是不是过去我们压迫过你们,但你们现在一句怨言都没有。我们给你们的援助是小小的。这是在还债,不是援助。这样才互相能信赖。并且你们说是援助,这也好,你们这样说也表示平等。

达:我们对你们所给予我们的过去的和将来的一切援助表示感谢!中、蒙两国劳动人民一向是友好的。反动阶级所干的事情是另一回事。

主席:有些中国工人去蒙古了。你们应该对他们进行宣传工作,以免让他们犯大汉族主义思想的毛病,以免让他们称王称霸。

那里的中国工人或工作人员如果犯错误,你们应该向我们反映。

达:大多数的人都很好,少数人虽有时犯毛病,但那也不是有意识的。同时,谁都会有一些缺点的。

主席:应该教育他们,如果有人犯严重错误,就应当依法处分。你们应以主人翁的态度站起来,教育他们。(主席指着奥其尔巴特说:其他外国大使们都生气勃勃,仪表你不盛气,你也应该像他们那样生气勃勃)

达:我们那里中国工人中也有200名党员,他们带领着其他工人很好地工作着。

主席:好!工人一共有多少?

达:连家属一共13000人。过去的华侨一部分已回国,现在只剩下四、五千人。但这些人都已年老了。

主席:蒙古人指挥他们吗?

曾德:是的!蒙古人以主人翁的态度指挥着他们。

主席:中国工人中有作木工活的吗?

达:有。此外还有制砖的,以及其他各种行业。

主席:让他们带蒙古徒弟吗?

达:他们分别地带着徒弟呢!

主席:以后在农业方面,我们可以用人力援助你们,其数目可以是10万,也可以是20万,甚至也可以达到30万。其中某些人也可以帮助你们搞畜牧业。

达:对,不过事先我们应该充分做好准备工作和计划工作。不然,接到那些人后,住宅等各方面要发生困难的。

主席:对!应该逐步地进行这些工作。你们有80万人口,因此可以发展农业,兴修水利了。

达:我们有52000多工人。

主席:80万人口中有5万多工人,这数目不算小了。有使用机器的吗?

达:使用着半自动机器。

主席:有没有自动化的?

达:没有。

主席:那么将来可以装置一些。关于这一问题,将来我们互相可以谈一谈。

达:由于你们的援助,我们现在有了火柴厂、瓷器厂。但,火柴厂所需要的火柴盒等都是用手操作。

主席:火柴生产数目多少?

达:全国总共需要2000万盒火柴。明年可以达到这一数目。同时在国内销路不太好。

主席:你们的市场怎样?

达:市场,有是有,但很小。

主席:今天我们谈得很好。

达:感谢您对我们的关怀,感谢您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接见我们,感谢您对我们提出的具有重大意义的建议,感谢您对我们讲了很有益的话。我们回去后,把您今晚所讲的话,当做今后工作上的指针。当我们分手之际,我再一次代表我党中央和全体人民向您致衷心的敬意

毛泽东主席同哥穆尔卡的谈话记录(1957年11月15日)

(未经本人审阅)

【瓦迪斯瓦夫•哥穆尔卡(波兰语:Władysław Gomułka,1905年2月6日-1982年9月1日),波兰政治家,1945年至1948年任波兰共产主义工人党(统一工人党前身)总书记。后因被指责有反苏倾向而被撤职。1956年波兹南事件后出任波兰统一工人党第一书记,1970年因经济政策失误而被轰下台。】

时间:1957年11月15日晚

地点:波兰代表团住处

参加人:

波方:西伦凯维兹、奥哈布、萨瓦斯基、萨姆布罗夫斯基

我方:杨尚昆

翻译:李越然

记录:高佩玉

主席:我刚才谈的这些还没与赫鲁晓夫及邓小平同志谈过;只是个人才想出来的。那就是在侵略集团前加上“某些”两字,在独霸世界前加“企图”,并改为“独霸大部分世界”。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每人有个头,别人也可能不同意我这意见,别国代表团也可能不同意这意见。今天我们只是交换意见,完了我回去再与其他同志交换意见,应使宣言写得更合乎事实。任何一个决议案总是有缺点的,现在比第三国际和情报局时要好多了,有平等商量的可能性了。我昨天说过,我第一次到莫斯科来的时候,名义上两党是兄弟党,实际是父子党。你们大约也是如此,当时你们能说什么吗?

(波兰同志们自己开始商量,哥认为加上某些字还可以,但还有其他问题。“美国的某些统治集团”应改为“美国的某些侵略集团”;有人补充,刚才中国同志也正是这样提的)。

措词问题可以研究,反正今晚不开大会,我建议明天的会开得晚些,甚至晚上再开都可以,让起草委员会能有时间进行工作,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哥:我们认为在起草委员会的情况是:全体反对一国。要不是苏联党和中国党的同志出来调解的话,真会吵起来。

主席:也可以说是一国反对大家。

哥:是这回事。

主席:还是应该进行协商,我们还是有很多共同点,90%以上的意见都是一致的,因此是可以协议的。明天再吵他一天,大会在明晚八、九或十点开都可以,明开全天给起草委员会用。……

主席:我们揭穿他们,这可以使那些不愿使资本主义复辟的人民和知识分子们警觉起来。这话不是对帝国主义及反动分子讲的,而是对那些不愿使资本主义复辟的人民讲的。如不说复辟,也可改成颠覆活动。

哥:我们同意。

主席:两个字是同一意义,颠覆了你哥穆尔卡和我毛泽东,也就是复辟了。同意改为搞颠覆活动。

这对我们国家来说并不怕,今年夏天我国的右派分子就曾想颠覆政府过。匈牙利的反革命已被镇压下去了,但事情还没完,资产阶级分子还没死心。关于这一问题我也并没与任何人讲过,我试试去说服他们,如能说得服,那当然好,否则那就让他们继续吵下去好了。有争论是好的,如果只有一个人能说话,那就毫无生气。斯大林活着时就是如此。我们也与他吵了好几架,他很顽强,我等了他两个半月,后来大部分意见还是被接受了。……

主席:你们同意,那可以把苏斯洛夫的搬出来。他的报告我还没看,太长了,也不准备看。

同志们,你们看怎么样?这次的会是否比历史上历次的会气氛要好些?还是你们感到这次是大部分人压迫你们

哥:我们正是有这感觉,这点我已表示过。

我们并不想强使别人接受我们的意见。每个党在自己国内要说什么就可说什么,至于在共同的文件中那就只能包括大家都同意的东西。在这次的文件中,至目前为止还有                                         

些东西是我们所不能同意的,我们需要解决一些原则问题,这些很重要。因为我们首先需要少数服从多数,那我们准备不参加会。因为我们首先需得寻本国的情况负责。过去有不少地方就是我们违背了自己的意志的,结果在实际生活中贯彻了,后果很坏。我们不再走这条路了,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

主席:这点我能谅解,我们也曾经历过这过程,现在比较好些了。

哥:毛泽东同志,问题还不一样,中国是个大国。社会主义国家与国家还不一样,有大有小。但大小的区别不应该影响到共产党员的意见,如果只重视大国的意见而不重视小国的意见,那就不对。

主席:我同意。我们服从的是真理。马克思和恩格斯只两个人,波兰有二千多万人,但这两个人的著作我们都服从。第二国际那样大一堆人我们却不服从,因为这两个人手中有真理。你这原则我同意,不能看国的大小,要看真理。如果真理在阿尔巴尼亚而不在苏联,那我们也得服从前者。……

我建议明天别开大会了,全天给起草委员会。都需要让些步,需大家取得一致。我们及苏联也都互相让了步。哥穆尔卡同志,你知道我们与苏联磨了多久呵,从二号来直到七号,也有好些地方是针锋相对的,但后来还是达成了协议。我感到这次苏联同志有很大进步,也本着求同存异的精神,他们和我们都放弃了些自己的观点,都接受了一些对方的观点,这才拟出了共同草案。最近这五天才开始与各国商量,明天还有一天。签字国虽然只十二个,但征求意见的则不止,就我所知道的就还征求了法、意、英、巴西、印度及日本的意见。我已与哥穆尔卡同志谈过两次,你感觉到我想对你施压力吗?(哥穆尔卡笑着回答:没有)。我只是想说服你,你也想说服我,我们都没想施压力。

哥:我没有这种感觉。

主席:那就好。

哥:关于召集人的问题,我们提出的是:不是一般地都由苏联来召集,只是下一次由苏联召集。

主席:这样可能不好吧。还是固定由一个党来召集好。反正只是召集而并不作决定。

西:问题不在于怕有危险。过去苏共作为最大的党曾屡次提出开各种会的建议,我们也总予以支持,并来参加会。我们也完全可以同意下次的会由苏联召集。问题在于原                                         

则,免得对外说来会产生一种只是由苏联一个党召集的印象。

主席:这点意见我可转达。原来的建议是由我们党提出来的,它的来源很早。去年三月米高扬同志从印度回莫斯科经过北京时,曾经与我们谈起苏联党中央建议各国联合出版一个刊物的问题,这事你们一定也知道。我们不赞成成立联络局,因为过去第三国际和情报局给人的印象太不好。我们当时对他们说,你们召集会议我们到,有事开会,无事不开。我们说,如果现在搞联络局,那么害怕的就不只是西方,像印度这样的国家也会害怕。你们召集会议,由各国党的头子参加,这与第三国际不同。在情报局时,最大的头子是斯大林,他的话当时是圣旨。这种的[头]我们现在不要。我们建议以后由苏联召集会。最大的必要性是对付资本主义国家,第二个重要性是我们自己内部的团结。有意见可以吵一吵,谈一谈,也可以交换意见;所以现在没有第三国际和情报局时的危险了。听说,在这次起草委员会上,苏斯洛夫的态度是尽可能地采纳各国的意见。苏联曾提出了两个草案,从现在的看,他们很多意见都放弃了。这在斯大林的时候能行得通吗?

我们花了三天的工夫拟出了一个草案,后又花了五天的工夫与他们交换意见,互相放弃了一些,也互相采纳了一些观点,现在又花六天时间与各国交换意见。现在还需要彼此放弃和采纳一些观点。

哥:是否可以搞一个内部决议,在宣言上不写,委托苏联召集会议。当然,各国的党有意见时也可以建议召开会议。

主席:这可以考虑,不知苏联及其他党的意见如何,前面谈过的三条你们能否妥协?……

主席:这样提对你们可能接近些,我们是退了一步,这表示我们是想妥协的。明天再写写。你们也可以写个草案出来。最后我声明一下,刚才讲的很多话,如联络局及中国建议由苏联召集等问题,这只限于我们的这圈子好吗?不扩大。刚才谈的你们作为可考虑的,我们也当作可考虑的。今晚还要与苏联谈,明天十二国谈。

这次应创造一种有事相商量的气氛,我与你们的大使谈过这点,不知他是否转告?当时你们的气是很大的,因为正碰上十月革命。自斯大林死后,他们的内政和外交政策方面都有很大的改进,应该估计到这点,这种改变而且还会发展下去。我们应该帮助赫鲁晓夫等同志,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兄弟,帮助他们,支持他们。

哥:这点我们毫无怀疑。

波兰代表团拜会毛主席谈话记录(1957年11月20日)

(未经本人审阅)

时间:1957年11月20日

地点: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参加人:

波方:哥穆尔卡、西伦凯维兹、萨姆布罗夫斯基等全体团员;

我方:邓小平、杨尚昆

翻译记录:李越然

……

哥:我们没有感到受委屈;我们的意见还是在对国际局势的看法方面。我们在国际形势这问题上已作了让步,毛泽东同志也说过,要互相妥协。我们在对外政策上也不预备单搞一套,主要责任还得由苏联担负,不便于一个党单独搞一套外交政策。

主席:你们有没有感到苏联同志在协商作风和与各国党的关系上有进步?还是认为没有进步?

哥:我们感觉到这改进。今天在到这里来以前我们曾与波兰留学生见面,我们就与他们讲到了各社会主义国家间关系有改进这问题。

主席:那好,很好。

哥:在办刊物问题上,赫鲁晓夫同志也说过,凡是愿意参加的党就派人参加,不愿参加的不必派人。

主席:在走以前我还要与赫鲁晓夫同志谈对外国党进行批评的问题。一般地讲我们是不赞成公开批评的,各个党及民族都很敏感,如批评得不对固然坏,如批评对了也不好。假如有错误的话,那为什么不通过本国的党出来批评呢!你们的十中全会指出了那么多的缺点,但波兰人却能接受。

西:如果这些是外国人指出的,那就不能接受。……

主席:第三国际解散了,这应感谢上帝。历史也很怪,社会主义国家的成立都是没                                         

有国际的。去年三月米高扬到北京,来解释为什么要批判斯大林时,我同时也向他提出问题。他们建议成立社会主义国家的联络局来代替情报局,并且要出个刊物。我建议不要成立联络局,也别出刊物。我说,你们召集会就是了。你们苏共中央有事召开会议,我们来参加,谈些必须讨论的事,有事则开,无事则散,不要有像第三国际和情报局这样的固定机构,成立了会害死人的。……

现在改换了形式就不同了,由各国的领导人去;像这次会议,代表波兰的就是你们,代表中国的就是我们,这总比较好。他们赞成这种形式,这次的会算是成功的会,以后还应该召集。

哥:你认为下次应什么时候召集?隔多久召开一次?

主席:我跟他们说,或者一年,或者二年,或者三年召开一次。

哥:所有的党都来吗?

主席:是的。如果国际局势紧张时,一年可召开几次。

萨: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哥:召开区域性[会议]的问题怎么样?如近东、中东地区的?这次有些资本主义国家党的代表也提出了这问题。

主席:那好,就像联合国一样。它有区域性的会议。我们是共产主义的联合国。我不反对,看看如何做法。

毛泽东和赫鲁晓夫第一次谈话记录(1958年7月31日)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俄语:Никита Сергеевич Хрущёв,1894-1971),曾任苏联最高领导人,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及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政府首脑)等重要职务。赫鲁晓夫于1956年的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中发表“秘密报告”,对前领导人约瑟夫•斯大林展开全面批评,震动社会主义国家阵营,引发东欧的一系列骚乱。任期内,他实施去斯大林化政策,为大清洗中的受害者平反,苏联的各领域均为活跃化,尤其文艺获得解冻。同时,赫鲁晓夫积极推行农业改革,使苏联的民生经济得到改善。在冷战中,赫鲁晓夫领导苏联与美国和西欧等资本主义国家对峙,曾多次访问美国。1960年代,赫鲁晓夫治下的苏联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恶化,撤销对中国的援助计划。】

时间:1958年7月31日下午5时至9时

地点:怀仁堂后厅会议室

参加人:

苏方:波诺马廖夫、费德林;

中方:邓小平。……

主席:那好啊!虽然在个别问题上有不同的意见,这种情况在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但范围仅限于个别问题,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合作的部分,团结,是九个指头,分歧是暂时的、个别性的问题,是一个指头。所以问题好解决。

赫:对。

主席:我们总是相互支持,可以达成百分之百的协议。

赫:我想是可以。

主席:你看我们怎么谈谈啊?

赫: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先谈一谈。我们收到了尤金的汇报,看了以后很不安,觉得有些事没有正确理解,问题弄得复杂了,有必要澄清一下。看法一致的问题,我就不                                         

谈了。这些看法一致的问题是国际局势问题和南斯拉夫问题。在我们之间没有能够引起纠纷的问题。我们为你们的成就而高兴,你们也为我们的成就而高兴。我所要谈的是我们没有料到的问题。听说您和尤金谈了关于海军的问题以后一宿没睡觉,可是我听了尤金的汇报,知道您对尤金的转达做了这样的了解,我也一宿没有睡觉。我们同志中间,首先是我,因为我先同尤金谈了这个问题,然后在主席团会议上讨论了这个问题, 从来就没有过像中国同志所想的那样来共同指挥中国的舰队,从来就没有过两国共有的想法和影子。您知道,斯大林在世时,在中国搞了四个合营公司,给你拍来了一些很愚蠢的电报,要求在中国建立一个菠萝罐头工厂。这是斯大林晚年的蠢事。斯大林这个人并不笨,但他在晚年干了蠢事。

主席:是呀!你赫鲁晓夫都把它们取消了啊!

赫:我当时和其他一些政治局委员,都直截了当地向斯大林提出,不应当给毛泽东同志写这封信。我们说,这是和我们共产党的原则相违背的,会使中国人反对我们。

主席:对呀!这是不符合我们共产党的原则的呀!

赫:在斯大林去世以后,我们的政治局委员都主张取消,并且已经取消了这些合营公司。虽然有些政治局委员后来和我们分道扬镳了,但当时他们采取的态度是对的。

主席:还有两个半殖民地嘛,东北和新疆,你也把它们取消了嘛!

赫:是的。我在二十大的发言中也批评了斯大林在这个问题上的错误。

主席:我很赞成。……

赫:现在我要向您进攻了。

主席:你还要向我进攻!凭什么?

赫:我现在就向你解释。

主席:好!我听你解释,什么叫作“共同海军”?

赫:我现在就解释。

主席:好!请你解释。

赫:遗憾的是,尤金今天不在场,因为话是经过他讲的。我向尤金交待的时候,就有顾虑,怕他不能完全了解的。我向尤金交待的时候,就有顾虑,怕他不能完全了解我的意思。我问了他几次,问他听懂了没有。他都说懂了。但是,结果证明,他虽然转达了一大堆,但最重要的一个字也没有讲。这也很难怪他,军事问题对他来说就好像月亮                                         

距离地球一样远。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军事问题。事情是这样的,关于建设海军的问题,在斯大林死后,我们就提出来了。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把方针定下。我们的军事部门,包括海军在内,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有分歧的。原来的海军司令员库兹涅佐夫大将被撤职了,降为少将,现在已经让他退休了。因为他提出了一个十年建军规划,需要数千亿卢布。如果实现这个计划的话,我们一来要把钱花光,二来舰队也搞不起来。库兹涅佐夫建议大量建造大型巡洋舰、航空母舰及其他大型军舰,每艘军舰都需要若干亿卢布。这样的军舰建造起来,只能做敌人的靶子。当时,搞大型军舰确实是一些海军人员的主张。1956年,我们在赛瓦斯托波尔召开了海军军事会议,研究了在现代条件下如何发展海军的问题。那时,政治局出席这次会议的有伏罗希洛夫、米高扬、马林科夫、我,还有朱可夫。我们听了有关人员的报告以后,真想用扫帚把他们赶出海军,开除他们的军籍。1954年,从你们这儿回国的时候,我们经过旅顺,到了海参崴、共青团城,后来又乘一艘巡洋舰参加了一次小规模的海军演习。当时有潜水舰和鱼雷快艇,目标是向这艘巡洋舰进攻。结果只有一个鱼雷命中了目标。库兹涅佐夫也在场。我对他说,如果你们这样来训练海军,那么一旦发生战争,我们的祖国是无法指望我们的海军的。这样,我们就责成他向主席团做个报告,提出发展海军的计划。他在主席团会议上表现得很坏。我们没有接受他的建议。他说,你们中央什么时候才能正确地对待我们的海军呢?我们就把他从海军中赶了出去。这表示了我们对海军的态度。我们去英国访问的时候,是坐一艘巡洋舰去的。我们问过艾登,他喜不喜欢我们这艘巡洋舰。我对他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把它卖给你。这是因为在现在的条件下,这样的军舰实际上是浮在海面上的钢棺材。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情况怎样?那时的海军不是无所作为,就是全军覆没。当时的海军强国,一个是美国,一个是日本。开始的时候,日本使美国的海军遭到了严重的损失。日本人是靠什么打的胜仗?是靠空军。后来,美国人又击溃了日本的海军。是靠什么?也是靠空军。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把钱用在哪里。接到周恩来同志的来信以后,我们也讨论了这个问题,我们开了三次会。我临来之前,又委托有关人员在一个月之内提出在现在条件下如何利用海军的最后方案。目前,我们已经决定不再建造大型巡洋舰等等,许多建成的炮塔,已经决定回炉炼钢。在我们的造船厂里,还有五艘巡洋舰没有建成。现在大家都在争论,把它们建成?还是干脆不要?不要吧,可惜,因为已经建成了80%。搞下去吧,又太贵了。

主席:要多少钱呀?

赫:剩下的20%要搞完的话,也得二、三亿卢布。这一次我们整个参谋部分成两派,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主张搞完,部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主张不搞了。海军司令部本身意见也不一致。我自己主意也没打定。不搞吧,钱已经花了那么多;搞下去吧,打起仗来又没用。所以,我是个动摇分子。不久前中央开会,又讨论这个问题,意见还是两派,未能做出决定。后来,马利诺夫斯基去德国休假,走之前劝我下决心,还是把军舰建成。他说服了我,但是前几天,在一次中央的会议上,许多有名的元帅和将领都反对继续建下去。当时,我表示等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回来后再决定。现在还没有决定。看来回去以后,还是要决定把这些军舰回炼钢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够建议中国搞共同海军?我们的方针还没有定嘛。我讲这么多,你是不是听倦了?

主席:不,你现在还没有讲到问题的实质嘛!

赫:我这就讲。因此,我们认为还须同中国同志在一起来研究,确定海军建设的方针。你们在来信中要求我们帮助你们建设海军。但是,我们在这种情况,怎么能够指望军人们来帮忙呢?我们无法保证,派来的军人一定会转达和执行我们中央的意见,而不是表达他们个人的意见,因为我们自己在苏联方针还没有定来。因此,我们认为需要共同来研究舰队的发展方向。因此,才建议周恩来同志、彭德怀同志带上有关同志来共同决定这个问题。我们自己的方针还没有决定。因此谈不上把我们自己的方针强加于人的问题。现在,军舰上的大炮的有效射程,是50公里到60公里。然而,一般的导弹……而用军舰到敌人五、六十公里的地方去开炮,所以这些巡洋舰就是导弹的好靶子。那么有人问了:为什么美国人搞这种军舰?我说,美国人这样做倒是对的。因为将来打起仗来,美国主要是在欧洲和亚洲打,所以美国人需要军舰搞运输,运给养,用来掩护自己。他们不搞这种舰队的话,他们就得搞门罗主义了,那就是美国人的美洲,除了美洲以外就不能向其他地方扩张了。所以,他们现在搞大型舰队是可以理解的。尤金同志不懂这些问题,主要是建设海军的问题。毛泽东同志,你不是讲过吗,在发生战争的时候,我们要相互配合。1954年我来的时候,你讲过。去年你在莫斯科也讲过。

主席:是啊!我是说过。

赫:但是,直到现在为止,我们在配合方面还没有做什么。在建设海军方面,首先要搞潜水艇和鱼雷快艇,这是肯定了的。其次,要搞发射导弹的飞机。我们的喷气轰炸                                         

机ТУ16,作为轰炸机已经失去了意义,但是作为发射导弹用的飞机,那却是一个可怕的武器。这种飞机我们很多,你们要多少都可以。我们现在搞潜水舰队和鱼雷快艇舰队,其主要目的不是去消灭敌人的海军,而是摧毁敌人的海港和工业中心。

主席:你派来的代表,俄国人,叫尤金,向我说,你们的黑海不行,波罗的海没出路,北海窄了,海参崴危险。

赫:我跟尤金谈过这个问题。我是这样说的。黑海和波罗地海不需要搞大的潜水舰队,因为在海岸上就可以用炮火和导弹控制整个海面,所以要搞,也就是搞些小型的潜艇舰队。我们的舰队从摩尔曼斯克去打美国不容易,中间要经过格陵兰和英国,他们会想一切办法来发现我们的潜艇舰队的。海参崴当然好一些了,有千岛列岛掩护,但敌人也可以利用千岛列岛来监视我们舰队的行动,打击我们,中国的海岸线长,一旦战争爆发,用潜水舰打美国就方便一些。我具体想法是,你们可以在那一个河流的旁边,比如说黄河,搞一个制造潜水舰的大工厂,大量生产潜水艇,这就是想谈的问题。这些问题用信很难说清,而且我们也不愿意把我们军事人员有海军建设方针上存在的分歧写在信上,留下痕迹。所以,决定让尤金同志来向你们面谈,但现在看来,这样让他转达可能是错了。

主席:你的代表嘛,尤金这样讲是不对的。我们自己已经有了舰队嘛!怎么说搞共同舰队?你们建设舰队也没有问中国人嘛!另外,周恩来同志的信也没有提到原子潜艇舰队嘛!

主席:我当时问尤金,舰队是谁所有。我说,在一个国家建立一舰队,打击敌人,你们愿意帮助就帮助,不帮助就算了。我说,实际上打起仗来,你们也许高明一些,那么你们可以来指挥。第三次谈话的时候,尤金同志就改口了,他说是共同建设,共同努力。这次我没有见他,是少奇同志、恩来同志、小平同志接见的,他们又驳斥了共同建设的说法。这实际上就是政治条件,不共同建设就不给帮助。

赫:根本就不是这样一回事,我从来没有这样讲过。

主席:我和尤金同志的谈话是有记录的(毛主席拿过记录来指给赫看),你看这不是写着吗?尤金说赫鲁晓夫建议建立共同舰队,并可吸收越南参加。

赫:关于叫越南的事我是说过,我的意思是说一旦打起仗来,越南的海岸也可以利用。

主席:我也和尤金说过,打起仗来问题就不同了。打起仗来,你们的军队可以到我们这里来。

赫:你们的军队也可到我们那里去,使用我们的基地。

主席:尤金说要搞就搞共同舰队。

赫:这不对,这是违反我们党的原则的。

主席:是啊!我说过,过去斯大林搞合营公司,后来赫鲁晓夫取消了。怎么现在提这样的问题呢?其实关于海军的问题是苏联顾问建议提的,他们说只要给苏方去一封信,立刻就会有答复,就会提到援助。

赫:顾问这样作是错误的,顾问不能乱出主意,顾问只应该回答别人问他的问题。

主席:你们的顾问提出四次建议,希望我们这样作。

赫:顾问不能发号施令,他们无权这样作。

主席:这个问题先在国防部研究,后来提给周恩来同志,结果写信给苏联方面提请援助,问题就是这样发生的。这次尤金同志来说要搞共同舰队。

赫:是啊,我不是说嘛,我一再担心尤金不懂我的意思。有关党的工作可以委托给他,但他不懂军事。不应该把建设海军的问题委托给他谈。当然,尤金同志是个好同志。我们相信他不会故意歪曲。他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中央委员。他对您和中国共产党是非常尊重的,他是尽力想加强两国、两党的团结和友谊,看起来,这是一次误会。我也有责任,或者是我应该负大部分责任,因为是我和他谈的,可能是我对他交待得不清楚,再经过他的转达,事情就不对头了。我知道他是想尽量把事情讲得确切一些,结果还是都说错了。我认为你所讲的本质上是对的。但是听到了汇报后,我们也很伤心,觉得中国同志不相信我们,对我们的政策作了很不正确的了解,这触犯了我们的自尊心。

主席:什么?触犯了你们的自尊心,是谁触犯了谁的自尊心?你们能提这样的问题是触犯了我们的自尊心!

赫:我们没有料到你们会这样粗暴地理解我们的政策。

主席:谁粗暴!是你们派的代表,叫尤金,在北京向我们五次提出这样的问题。当时我们的了解就是要搞就得搞共同舰队,否则就不给援助。我们说不干了,我们一万年不建设海军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分工,你们去搞原子弹,我们去打游击战。

赫:不成,毛泽东同志,在现代条件下,游击战不成。

主席:不成也没办法嘛!我们没有原子弹,没有军舰,将来索性把全部海岸线都给你们,叫你们打好了。

赫:你们会有原子弹的,用不着等到战争爆发就会有原子弹的。

邓小平(以下简称邓):尤金是从分析苏联的海岸线开始的,说苏联的不好,中国的好,因此赫鲁晓夫同志才建议搞共同舰队。当时,主席就问到这是不是合作社问题,尤金同志也没有否认。当时在座的其他政治局同志听了以后,都啊了一声,都感到很惊讶。

赫:尤金讲得不对。现在已经完全清楚了,正像我刚才讲的那样。这是因为尤金转达错了而造成的误会。但是我们想,毛泽东同志对我们的政策是了解的,对我们的看法更好一些,即便发生了误会,也应该问问我,到底我们是否有这样的意图。可是,我们没有想到,毛泽东同志竟把这个问题提高到侵犯主权的程度。你们这样看我们,我们有些伤心。

主席:你们怎么看我们的呀!你们到中国来的代表怎么看中国呀!我们谈了三次,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不信任中国嘛!只能搞合作社,否则就不给帮助。中啊,当时我怀疑过,也向你们的代表讲过,我说我希望这是个误会。但是,他几次向我们讲,只能使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我就提出了几个方案。第一、你们帮助我们搞,你们给我们技术资料,派专家,帮助我们搞中国的舰队。

赫:我们不能有别的方案,只能有共产主义的方案。

主席:是啊!这对呀!这样,我就放心啦。第二个方案,搞共同舰队,不搞,你们就帮助。第三个方案,撤回我们的请求,不搞了,因为我们不同意搞合作社,你们就不帮助嘛。

赫:何必这样?

主席:当时我说,你们坚持第二个方案的话,我们就不干。你们要坚持一万年,我们就一万年不干。一万年没有原子潜艇舰队也可以。

赫:在周恩来同志的来信里,就没有提到潜水舰队,更没有提到原子潜艇舰队,所以这个问题就无从谈起。

主席:信里面提到潜水舰和快舰(接着主席读周总理给赫鲁晓夫的信)

赫:可能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认为这是尤金同志转达错误的结果。但是,毛泽                                         

东同志,您既然看出尤金同志谈的已经离开了共产党的原则,那么您应该先和我联系,澄清一下,不应该一宿不睡觉。

主席:是啊!问题这样重要,我怎么能睡觉?

赫:你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不就清楚了吗。

主席:那么,第四个方案,把所有的海岸都给你们,我们搞分工,我们不要海军,打游击。

赫:我们的海岸线就够长的了。只要把自己的海岸线管好了,那就得感谢上帝。地理条件虽然有些不利,但敌人想发现我们的潜水舰队也不是那么容易。

主席:第五个方案,就是把旅大给你们,还可以把其他一些军港给你们。

赫:这些军港还是你们自己搞吧。

主席:没有办法嘛!不给你们,你们就不援助嘛!

赫:这样一说,苏联岂不成了赤色帝国主义了么?

主席:不是什么帝国主义不帝国主义的问题。斯大林不是这样搞了吗?搞了一个旅大,搞了两个半殖民地——满洲和新疆。

赫:我们对斯大林的态度,你们是清楚的。不过,斯大林当时签订旅大协定是对的。考虑到后来这会对毛泽东同志有好处,因为那时的中国是国民党的中国,是蒋介石。所以,我们的军队在东北和旅大是起了一定作用的。问题是,中国一胜利就应该立刻取消。1954年我们来的时候,提出从旅大撤退,你们当时不是表示怀疑,说是有我们军队在,还能制止美国的侵略,又说有些党外人士也不要撤。后来我们表示还是撤走好,你们答应考虑,结果同意撤走。

主席:这只是一个方面。斯大林对我们的错误不仅表现在旅大和两个半殖民地。

赫:我在二十次代表大会上批评斯大林,你不是还批评了人么。

主席:我拥护你批评斯大林的错误。主要是范围没有划清。我们的看法是三、七开,烂了三个指头,那七个指头是好的。

赫:很难说,我看烂的还多一些。

主席:斯大林这一辈子还是功多过少的。……

主席:他不愿和我谈,叫费德林和郭瓦辽夫到我们这里来,建议我到其他地方去玩。我说,我哪里也不去。我说,我为什么来莫斯科?难道只是为斯大林祝寿吗?我说                                         

我还想做点别的事情,有政治任务。你不愿意签字,就拉倒。我对费德林他们说,现在我只有三个任务:第一、吃饭;第二、睡觉;第三、拉屎。我去年去的时候,我忘记了,不知道是你还是布尔加宁告诉我,当时斯大林在我的屋子里安上了窃听器。

赫:是我和你讲的。他当时也偷听了我们么,而且他连自己都不信任嘛。五一年,我、米高扬和斯大林去索契休假,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休假,他就对我们讲:我这个人完蛋了,连自己都不信任了。……

主席:怎么样,这个问题就谈到这吧!合作社问题不再提了吧!

赫:我们从来也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并且永远不会提这样的问题。

主席:永远不提了,那好。(面向翻译说)记下来。

赫:对,对,记下来。过去没有过,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次是由于误会的结果。尤金一在定程度上错误地转达了我们的立场。现在来谈谈第二个问题,即雷达站的问题吧!这个问题我们中央没有讨论,只是国防部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他们提出的。他们建议在中国的南方建个雷达站,战时指挥苏联在太平洋的舰队,当然平时也要用来指挥演习。所以同中国同志们进行了接触。雷达站最好由中国同志自己搞,我们可给以贷款帮助建设。这个雷达站对于我们两个国家都是需要的。问题就是使用的问题。我们不是说要由双方来指挥。我们请求中国方面在协定的基础上,允许我们通过这个雷达站指挥我们的舰队,所有权是中国的。同时,我们在海参崴、千岛列岛、北海的雷达站,也可以在协定的基础上供你们使用,你们如果同意,就可以委托军人去谈,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撤消这个建议。

主席:那么,这就不是个合作社问题哟?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给彭德怀同志打来个电报,说要搞个雷达站,一亿卢布,苏方负担七千万,其余由中国方面负担。我们中央讨论了这个问题,同意在中国建设,认为不需要由苏方负担。彭德怀同志给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回电中就提到了这一点。但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在第二次来电时,又表示全部费用都由苏联负担。我们认为,这个雷达站,既然苏联需要,而且我们也需要,所以我们同意搞,费用全部由中国负担,所有权是中国的,使用权一半一半。

赫:这些信件来往的情况不知道,不过我认为我们军人提出负担一部分费用,这个建议是出于好意。建设这个雷达站需要很多钱。既然是我们首先需要,那么负担一部分用费是完全应该的。至于所有权,那还是中国的。中国同志对这个问题的意见,我们的                                         

军人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感到很奇怪,说中国同志都同意了,没有问题了。可见,他们对中国同志的这些细腻的地方是没有体会到的。他们往往急于解决问题,而忽视了政治方面,忽视了主权问题。其实,这也和舰队的问题一样。一个舰队由两个国家来指挥,那是不可想象的。打起仗来,你说向东打,他说向西打,根本无法作战,这像两个人使一杆枪一样。

主席:雷达站我们也需要,费用还是由我们负担吧,共同使用。

赫:友谊是友谊,公事还是要公办。毛泽东同志,你在钱的问题上不要拒绝。我们可以提供贷款,一部分退过通常的方式偿还,一部分就不要偿还了。搞雷达站很贵,需要一亿卢布。

主席:一亿卢布在我们来讲算不了什么,不需要贷款,完全由我们负担。

赫:还是请毛泽东同志考虑考虑,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事业嘛。

主席:不要你们出钱,要搞就我们自己搞,你们要出钱,我们就不搞了。

赫:那好吧!由你决定吧!下面想谈一谈米高扬的问题。我们看到尤金汇报的关于米高扬的问题,我们感到很惊奇。我们主席团都认为,米高扬同中国党、中国同志的关系很好的。我们也没有发现,他在中苏关系上有什么不忠实的地方。他在八大上的发言,事先我们在主席团上讨论过,当时没有提什么意见。总的来说,觉得还好。在他走以前,我向他提过意见,让他事先把稿子给毛泽东同志和中国同志看看,征求他们的意见。就像1954年那样,在开会以前我不是把稿子给你看过了吗,你当时说没有意见。

主席:是呀!你那个发言好,我们欢迎。米高扬的发言,大部分我们也欢迎,有一部分带教训口吻。我们的代表都有这个意见,有点父子关系的味道。

赫:这次来,我没有再看这个发言。记得当时我提过,是不是国际局势和其他一般问题谈得多了一些。米高扬当时做了些解释,我就再没有坚持。如果说这篇发言有什么不妥的话,这不是米高扬一个人的过失,我们也应该负责,因为在主席团上讨论过。但是,米高扬和其他主席团委员一样,是好同志。

主席:米高扬是个好人,就是有一个小指头给我们的印象不太好。我们欢迎他来中国,把问题当面谈清楚。……

赫:让我们来谈谈顾问问题。照我看,顾问有如人身上的脓泡,要把它挤出去。

主席:我不这样看。

赫:我们派到中国来的顾问有几千人,谁能保证他们都能够遵守我们党的意见呢!他们在各项专业上可能都不错,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懂政治和每个人都能正确地了解我们的关系。懂政治关系的人不一定懂专业,懂专业的人不一定了解政治关系。我想建议把顾问全部撤回。如果你们需要那些专家,请派人去学,愿意学什么就学什么。

主席:我看两种方法都要。你们也要派来,我们也要派去,现在已经有一些我们的人在你们那儿学习。

赫:我看还是把人撤回去,你们派人去学。否则也是不平等啊!你们这儿有我们的人,他们做了蠢事你们可以批评我们,我们那没有你们的人,不会有蠢事,因而你们也不会挨批评。

主席:你们的顾问大部分都是好的,你们的人就是我们的人,都是共产党员,有些毛病的只是极少数个别的人。

赫:党员和党员也不一样,有的就被开除党籍,党票并不能保证不犯错误。如俗语所说,只要一个人放屁,整个房间都臭了。虽然犯错误的人是少数,但是我也要替他们来道歉。

主席:不要你们道歉。错误不是你们犯的,是历史犯的。谁让你们革命革的早啊

赫:这么说,革命早也犯错误了?(笑声)

主席:不是错误,革命早就要帮助别人,就要派专家。依我看,你们将来还要派专家到伦敦、到纽约去。

赫:要派也得和中国同志一块去。出了毛病我们各分一半责任。(笑声)我看还是把顾问们调回去好。

主席:我只是说个别人,你就要把所有人都调回去。

赫:我并没有说决定调回去,我只是提出来,怎么办完全由你决定。

主席:不要回去,我们现在需要专家,将来还是需要的。至于说对专家的意见,我们早就有,在匈、波事件时不便提。

赫:是啊!当时提不好,敌人会利用的。

主席:在我们这儿工作的专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好人。我们对经济、文教系统的专家没有意见。有些项目提得不恰当,我们不怪他们。我们所讲的只是个别人,是公安和军事系统的。主要的问题是他们来来走走。换人也不经过我们的同意。这些问题只                                         

要一提出就可以解决的。这不是你的过错,可能是有关部门在那里决定的。

赫:是啊!这些问题我们苏共中央是不了解的。你看,这些顾问是我们派来的,他们在中国工作,我们无法了解他们的表现、他们的态度。他们在这里做了蠢事,我们还得负责的。当然,他们是愿意全心全意把工作做好的,但是人总是免不了要犯错误的。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的话,希望中国同志能够批评他们。

主席:你这个态度好,我支持,这是公正的态度。我们可以交给你们一个名单,那些需要,那些不需要,这样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在我们这里工作的专家,大部都是好的,我们把他们看做自己的同志,只是国籍不同而已。

赫:国籍是次要的,我们都是共产主义者,专家的问题还需要你们考虑一下。如你们的公安部还要我们的顾问干什么?有什么用?公安部是个内部问题,是个政治问题,还要我们的顾问干什么?同时,你们为什么还要军事顾问?你们打了多少仗啊!

主席:在某些技术方面还是需要的。

赫:还是你们派人去好。

主席:那末你看我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个意见呢?

赫:当然应该提,凡里有意见就应该提出来。我的意见也是请你考虑的。

主席:我看,这两种方法都需要。……

赫:在我们两党的关系上,意见总会有。那怕一个女主人把房间整理的再清洁,也会有点灰尘。我们要用掸子或湿抹布经常清除灰尘,不要让它堆积起来,所以我们要经常交换意见。

主席:你讲得好,讲得对。我们这样谈谈好。问题就清楚了。

赫:主要是不要积累。这次请我来,很对,很正确。我很感激。我当时所以未能立刻来,是因为我以为纽约可能开成会,后来接到回信,知道会开不成了,我就马上来了。这次会谈是最好的会谈,不要积累。我们以后要经常碰头。或者是我来,或者是你去。以后有必要的话,你提出,我就来。

主席:对,我赞成。以后我们应该经常碰头,不必要有议程。事实上是有问题的。好比说对国际形势、伊拉克事件怎样看法,怎样做,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可以交换意见。这次合作社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想到,我一夜没有睡觉,你也一夜没有睡觉。这样我们俩就平衡起来了。这样一谈,就清楚了。米高扬是个好人,在中国做的是好事。我                                         

们的意见是个别的事情。我们欢迎他来,当面讲清楚。当然,他可能有点难受。我们要把界限划清楚,是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他不同意,还可以反驳嘛。

顾问问题嘛,我和尤金同志谈了几次。他们在中国做了最大的好事。我们中央经常发指示,给党员干部,给各级党委,告诉他们要怎样对待顾问,要团结好,要搞好关系。苏联党和政府派人来帮助中国人民,事实上七、八年来,百分之九十九或者更多一些都是好人,有毛病的只是个别人,而且也不能怪他们,怪他们所在的机关对他们帮助不够,介绍情况不够。当然,也有个别人本人有毛病。譬如从前的军事顾问彼务罗舍夫斯基就有些毛病。

赫:谁是彼得罗舍夫斯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邓:他已经回国了。现在的军事总顾问很不错。

赫:这个人我认识。保卫斯大林格勒时,他是第五十一军军长。我当时是前线军事委员会委员,我认识他。他很有才干,我们很重视他。

主席:另外,在公安部和军委还有个别人作风有问题。我们军委政治部有个顾问,我们没有讲,他就来了。一天坐在那里,没有事做。

波诺马廖夫(以下简称波):其实,你们只要和我们大使馆一说,就可以把他调回去。

赫:我们中央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主席:是啊,你们是不知道的。我们现在主要是把范围搞清楚,绝大部分是好的,只是有个别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今天才有的,好几年了。不解决也没有问题,都是共产党嘛。尤其是匈、波事件的时候,不宜讲。这只是个别人。譬如你们一个专家讲军事学,只准讲十大打击,不准讲中国的战例。

赫:这个人简直是个香肠,灌的什么,就倒什么。

波:这是当时的总顾问彼德罗舍夫斯基下的命令,不让他讲。

主席:这都是一些个别问题。

赫:可以考虑把军事顾问都撤回来,因为你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党,拥有你们那样丰富的军事经验。你们已经完全站起来了。

邓:可以考虑把顾问制改成专家制,像经济方面的专家一样。任务还是一样,工作也照旧,就是条件稍微有些不同。

费德林:从前的经济顾问制不是已经改成了专家制了吗?

赫:这样也好,限制一下他们的权力,不要让他们乱发号施令。总之,专家是我们的财富,也是你们的财富,是我们共同的资本,我们应该充分地利用他们,发挥他们的最大效力。专家问题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主席:好吧!这个问题就算这样了。

毛主席和赫鲁晓夫第二次谈话记录(1958年8月1日)

时间:1958年8月1日上午10时至下午四时。

地点:中南海游泳池旁。

参加人:

苏方:马利诺夫斯基、库兹涅佐夫、波诺马廖夫、费德林、安东诺夫

中方:刘少奇、周恩来、朱 德、陈云、林彪、邓小平、彭真、彭德怀、陈毅、王稼祥、黄克诚、胡乔木、杨尚昆。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昨天谈完以后,一直没有睡,所以今天请同志们来得早一点。你休息得怎样?

赫鲁晓夫(以下简称赫):睡得很好。你为什么又不好好休息?我看,你还是采取我们苏联的作息制度吧!白天工作,晚上休息。

主席:心中有事啊!睡不着。不过不要紧,今天谈完了再休息。今天天气很热,所以我们到游泳池边来谈,你们要游泳还可以游泳。

赫;好吧。

主席:你是乌克兰人,还是俄罗斯人?

赫:我是俄罗斯人。

主席:民族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啊。

赫:我生在俄罗斯,我的家乡距离乌克兰只有七、八公里。我七岁时,父亲就带着我们全家去顿巴斯找工作做。我是地道的俄罗斯人,也可以算乌克兰人。

主席:你不是要中国派人吗?为什么后来不要了?

赫:开始的时候希望派,后来发现我们人手不够主要是因为集体农庄的劳动组织搞得不好,我们现在自己的劳动力也有多余的了。

主席:中国人是很难同化的。

赫:中国人很喜欢俄国姑娘,并且同他们结了婚。

主席:在美洲和南洋的华侨,他们死了,还要把尸体运回中国,埋在家乡。你们要人的话,我们毫不吝啬,要一亿,也给你们。

赫:我路过伊尔库次克的时候,同志们告诉我,在那里的建筑业和伐木业里都有中国人,他们干了三年以后,有的回国休假把家接来了,有的同俄国姑娘结了婚。

安东诺夫:在中国的苏联留学生也有和中国女孩子结婚的。

赫:斯大林是禁止苏联人同外国人结婚的。

主席:谈一些什么?

赫:由你决定。

主席:我们来人大会套小会,小会套大会,昨天的是小会,今天的是大会。

想谈谈国际局势、工作方法和两党的关系。

我们两个党、两个民族,历史不同,但基本相同,都是马列主义。总有一些细小的地方不同。在苏共和苏联人民内部,在中共和中国人民内部,每个人的心理状态都不一样,大同小异。民族消灭了,国家消灭了,党消灭了,地球大同了的时候,总还有一些细小的不同。

我们这群人(指在座的中国负责人)也是常常打仗、吵架的,我们是在吵架当中相识的。

赫:看样子我得准备打仗罗,但今天这个力量对比不利于我们。(笑声)

想谈谈国际局势,有些看法,是否妥当,和你交换一下意见。

主席:西方帝国主义是“力量有限,困难甚多”。它们表面上装腔作势,三板斧,打了以后就没劲了。我们古代有个程咬金,他打起仗来只有三板斧,三板斧砍完了以后就不行了。

赫:完全没有了吗?

主席:有些也不多了。希特勒是三板斧,蒋介石也有几板斧。美国人、日本人开始也相当凶。

赫:你们不要特别反对费德林。

主席:日本也是三板斧。

赫:费德林投靠日本了。

主席:我们想把他拖到中国来,可是他跑到日本去了。和美国人在朝鲜试过了。他们到处调兵,总没调到,始终是七个师,从欧洲和本国都没调到,力量有限,人口少。更不用讲美国的士兵兵荒马乱了,他们在战壕里还吃巧克力糖、喝牛奶。

刘少奇(以下简称刘):还吃冰激凌呢。

主席:但是,他们还有些战斗力,不能轻视。英国更不行了,共有六十五万军队,人成四堆:中东六万人,西德五万人,本国一万二千人,新加坡一万二千人。

赫:香港有多少?

主席:香港只有很零碎的一点。在太平洋、南美、中美、非洲各地也散在一点。英国的主力很分散,最主要的是集中在中东,中东六万人,西德五万人,新加坡和本国(包括爱尔兰在内)很少,两头小,中间大。所以,英国最怕打。我们的情报可能不准确。

美国在欧洲、本国、太平洋和黎巴嫩一共有十九个师。

在这里一打,那里就慌。英国本国、新加坡和香港就完全暴露。当然,西德的五万人可以支援英国本土。

现在有可能:美国从黎巴嫩撤军,把约旦的英国人丢下,吊在梁上。

土耳其调了一点兵,对付你们,保护黎巴嫩。美国主要是靠土耳其。土耳其共有十九个步兵师,几个骑兵师,土耳其的陆军比英国强大。

土耳其很慌,一个师摆在保加利亚的边境上,一个师摆在阿尔巴尼亚的边境上,对付你们,在西边摆些兵对付叙利亚、伊拉克。土耳其非常怕苏联。英、美没有承认伊拉克,法国也没有承认伊拉克。土耳其、伊朗、巴其斯坦已经承认了,西德、意大利、日本、希腊也承认了。

赫:我们应该高兴。

主席:我们大家都高兴,所以今天才在这开会庆祝嘛,而且请了日本人来参加。(笑声)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有过几次高潮,一次是朝鲜战争,一次是匈牙利事件,一次是这次的中东事件。

从来没有这样好过,哪年我们抓住过美国狗?第一次世界大战,它高唱自由、平等,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人家打了两年它才来。后来,美国人不能[不]自己冲上去,迫使他们改变了自己的方针,这是朝鲜战争和黎巴嫩。在朝鲜战争的时候,他们说他们是反侵略,因为是金日成先开火的嘛,因为联合国通过了决议嘛。

这次抓住了。是谁打黎巴嫩?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很清楚,虽然他们讲别人是在搞间                                         

接侵略。

他们在全球到处动员,在本国、欧洲、非洲、大西洋、太平洋。动员是公开的,让报纸、电子台大谈特谈船上装了哪些兵,十五号下令不准部队之间用无线电公开联系,到二十九号部分地区取消了这项命令,又到处吹了。但一共调了多少兵?一共才调到一万二千人。住三处:大部分住在黎巴嫩;一部分住在船上;一部分住在土耳其。

现在又调来一个营,已经过新加坡,到了印度洋。

赫:一个营不大嘛。

主席:他们只能这样调。国内有四个师和一个国民准备师,报上说是为了使用的,但现在还没有动。

人们说美国是山姆大叔,苏联是熊,法国是姑娘,我看都有点像。

美国是个驴,什么山姆大叔?它未老先衰了,一共才一百七十几年,资产阶级腐化了。除了蒋介石、李承晚以外,没有像美国资产阶级那样怕的,那样恐慌的,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资产阶级那样大,共产党很小,但是麦卡锡主义就出在那里。

你不是骂过麦卡锡吗?

赫:他已经死了。

主席:他搞了个非美活动委员会。美国资产阶级比英、法、西德、意大利的资产阶级都慌。意大利有那么大的共产党,但它的资产阶级没有美国那样慌。美国的资产阶级也比日本的资产阶级慌。我看是这样。这次美国非常惊慌失措。

他们大吹艾森豪威尔-杜勒斯主义,陈兵在黎巴嫩海岸附近一个月。你们的《真理报》写了一篇文章,说帝国主义利用纳吉事件来掩护他们对中东的侵略。这篇文章说得很对。

伊拉克事件一爆发,可以等一等嘛。不,就在那天采取了行动。早晨三、四点钟,艾森豪威尔就召集开会,决策:如不上去,中东就完了。

赫:他们想的是对的。

主席:对是对的,力量和形势,他们那时都来不及估计了。他们自己是:“力量有限,困难甚多”。办法是:大吹大摆,装腔作势。好像要大干的样子,但结果只有一万二千人。最终目标是:先吞掉伊拉克,然后、吞掉整个中东。

想不到:来了一场风暴,掀起反对浪潮。

我们一些使馆不满意某些国家(如印度、缅甸)的做法,说他们太斯文了,劲头不大,不如苏联那样大。我看不然。日本、西德、法国、意大利都不赞成。四个北欧国家也不赞成。

赫:还有加拿大。

主席:它更不赞成。赞成的有八个:英国、黎巴嫩的夏蒙、约旦的侯赛因、土耳其、伊朗、巴基斯坦、澳大利亚、美国。

在承认伊拉克时,巴格达条约的参加国反而比别人先承认了。

世上有许多想不到的事。伦敦会议总要整伊拉克一下吧。结果是承认了伊拉克。杜勒斯跑了一趟西德,想压一下,不让它承认伊拉克,可是杜勒斯前脚一走,西德后脚就承认了。

赫:西德在伊拉克有它自己的利益。

主席:美国是最不民主的、最独裁的国家。除了和英国商量了,没有和任何国家的商量。这次英国来迟了,是美国领先,而不是英国领先。英国很高兴美国领先。

美国要撤军,英国就吊在空中,很难受。

法国为什么派两艘军舰去黎巴嫩?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吗?不是的。他们自己的,是为了看看在黎巴嫩的法国侨民。实际上,是想参加,美国不让它参加。

在宣扬艾森豪威尔主义的时候,杜勒斯不让英、法参加,说英、法在苏伊士运河事件时已经搞臭了。只要英国兵和法国兵在旁边一站,艾森豪威尔主义就会臭的。这次实行艾森豪威尔主义,有英国人参加,但法国人被拒绝了,走开了,不是看黎巴嫩的法国人,而是去看法国的法国人去了。美国还未撤,等着在黎巴嫩选举总统,但它扬言要走。有人问:你走,英国怎么办?他们说,我们留下后勤部队嘛,给英国人送粮食和汽油。

要撤走,是真的。因为总要开会嘛,五大国首脑会议开不成,联合国、安理会要开会,再不行,也要开其他会嘛。

美国对苏联关于召开五大国首脑会议的建议,对召开联大特别会议并不积极,要拖,五大国首脑会议要拖,能拖就拖,联大特别会议也要拖。

它要先撤兵,一万二千人,那怕撤半数,它的威信就会上升。它会说,我为了和平嘛,我不进攻伊拉克,而且在黎巴嫩选出了总统,观察团在扩大嘛。

赫:这就是说,美国拥护伊拉克的办法,反对黎巴嫩的办法。伊拉克是杀了国王的头的。我们同意美国的意见。(笑声)

主席:黎巴嫩问题是按照黎巴嫩的办法,而不是按照美国的办法。黎的总统必须是基督徒,总理必须是穆斯林,他们必须是中间派,既亲美,又不亲美。

除了夏蒙以外,谢哈布等人是既亲美,又不亲美。黎巴嫩的民族革命力量没有受到损失,反而增加了。统治集团过去是拥护美国的,现在分裂了。美国人实在是做了好事。

英国在中东有六万人,看它怎么办?英国人比谁都疯狂。你在伦敦同艾登会谈回以后说,他讲过,只要英国的利益受到损害,英国就会拿起武器。

苏伊士运河事件,英国人没有同美国商量。

赫:商量了。

主席:没有商量好。

赫:可能商量好了。很可能不让苏联和社会主义国家在那次英、法的侵略中得到好处。英、法进攻,美国摆出反对的姿态,这样可以吸引一些自由派不致站到我们这方面来。

主席:这是一种可能性,另一种可能性是美国不希望和英、法一起来搞艾森豪威尔主义,英、法搞掉纳赛尔占领埃及对美国不利。

赫:英、法是赤裸裸的殖民主义者,美国与英、法搞在一起,会暴露自己也是一个殖民主义者。

主席:英、法已经上过一次当。这次像个台阶一样,美国站在第一级上,英国站在第二级上,法国站在第三级上。

疯子到了一定的时候,是最愚蠢的。美国说它自己不是侵略者,世人说是。赞成美国的一共有八个国家。投票的话,它可以多搞些票。在表决日本的提案时,加拿大、哥伦比亚、丹麦、瑞典也投了,这是为了礼貌。法国也投了。我们的蒋委员长和伊拉克前代表也投了票。我说八个,为什么有十个了?这是请客请来的。

赫:蒋介石和伊拉克前代表是两具死尸。

主席:美国这次很慌。它从来没有吃过亏,在朝鲜战争中吃了小亏,大吹一向主张和平、正义。这次没想到这么多人反对它。

美国驻日大使小麦克阿瑟向日本外交部表示感谢,到处向日本作揖,说你们做了好事,救了我们的命。这是过去所没有的。

赫:日本提出的提案是与美国商量过的。

主席:商量过,但日本很坚决,所以才得到了美国的感谢。

赫:美国想撤兵,但不要骂它是侵略者。日本的提案恰恰适合美国的口味。这是美国提的,日本写的。

主席:美国的“力量有限,困难甚多”。最大的困难是,世界舆论不在美国方面。这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的。

他们的困难多,占的地方大,人口少,一共一亿七千万,兵少,只有那么几个兵。

我同意你的意见:美国的海军是为了吓唬人的,空军有些用。美国全部兵力有二百六十万,三三制,陆军稍微多一些,大部分是后勤部队。在第一线可以活动的有十九个师,不到三十万人。过去每个师有两万人,现在少了。

马利诺夫斯基(以下简称马):现在每个师有一万二千人。

赫: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刚从德国休假回来,也得到的情报是最新的。

主席:美国把驻西德的一部分海军陆战队调到黎巴嫩去了。

赫:所以才破坏了奥地利的领空,另一部分调到土耳其去了。

主席:美国这次露底了,过去也露了,这次彻底。伊拉克和黎巴嫩都是我们的路线。我们的路线是美国的路线,美国的路线也是我们的路线。(笑声)

赫:杜勒斯是我们的代表,他辞职了对我们不利。

主席:此人的确不错,对我们有利。

赫:在日内瓦,我们在一起喝过酒,祝过他身体健康。

艾登这个人是西方政治家中最聪明的一个,虽然在苏伊士运河问题上做了蠢事,走进了死胡同。

主席:麦克米伦没有走进死胡同吗?

赫:在召开大国首脑会议的问题上,他会采取拖的态度,现在不想召开,因为现在召开的话,其结果只能对英国工党和美国民主党有利。

要开成的话,也是在英国大选的前夕,这对麦克米伦有利,迎合英国舆论界的要求,可以争取大部分选票。在大选中,保守派可能得胜。

主席:戴高乐怎样?

赫:是个坏人,半个法西斯。

主席:可能比摩勒好些吧!

赫:我们应该利用戴高乐。在国际上,他比摩勒对我们有利。在国内,他代表最反动的势力。

摩勒是社会党人。他在一定程度上不得不听群众和工人的意见。共产党人就可以利用这点对他施加压力。戴高乐在这方面就没有顾虑,完全依靠军队和大资产阶级,所以他的政策就更反民主一些。

主席:你看法国公民投票的结果会怎样?

赫:力量对比还没有确定下来。

主席:法共要搞垮戴高乐的宪法。

赫:法共正在动员工人阶级说,我们不接受。能否推翻,决定于这点。人民不接受,有可能被推翻。但也有可能搞军事冒险。目前法国的阶级斗争最尖锐。

主席:我的看法不同。第一、法共要坚决反对;第二、从长远来看,戴高乐执政有好处。人民对他有幻想嘛。他下台,谁来代替他?还不是那些寿命只有几个月的政府。这样,人民还会想他,他还会上台的。他上台最多也只能搞三、五年嘛。

法共自由惯了,让它锻炼一下。让毒放出来。

赫:毒已经放出来了。

主席:我让它放得长久一点。在国际上需要他。国际上,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在国内,人民可以取得教训。只有一个戴高乐,没有两个吗?他的资本就是过去抗过德。我们应该利用这一点。

赫:我们也是这个政策。在报刊上,我们没有发表反对戴高乐的什么官方消息。《真理报》是党报嘛,它发表的消息不算官方消息。(笑声)

主席:我们的反对过一次。我们现在是一手反对,一手不反对。

赫:法共个别中委对我们党在对待戴高乐问题上采取的政策不满意。

主席:要告诉法共:戴高乐越反动越好。

赫:我们向他们作了这样的解释:

1、这是他们的内政,我们出头评论会使局势复杂化;

2、同时,我们公开反对戴高乐,而法共也在反戴,敌人就可能污蔑法共是执行莫斯科的指示;

3、戴高乐上台是不可避免的,在国际上对我们有利,不是对英、美有利。

法共政治局同意我们的意见。我们的报纸登了杜克洛、多列士的文章,使苏共党员和舆论界正确了解这个问题。我们问了法共政治局:你们需要什么帮助?他们说,他们同意我们的做法。

主席:在国内,他执政也有利。要准备人民否决不了,怎样向工人解释。这次否决了,他还会上台的。

赫:法共讲,在国内它可以控制,但在阿尔及利亚它无法控制。戴高乐上台不是偶然的现象,而是必然的现象。

主席:希特勒上台也是必然的现象。它是一股毒气嘛。乍一看来,是坏事,其实是好事。欧洲向个国家的解放,应该感谢希特勒。如果不是希特勒上台,怎能搞出易北河以东这样一大片地区?当然,你们的牺牲很大。

我在接见日本代表团的时候,他们常向我讲,“日本侵略了你们,我们觉得很惭愧,很对不起”。我说,日本侵略了我们,我们要表示感谢,没有你们的侵略,我们就不能进北京,你们走了,我们才来了。这一点没有公开登报,但在我的文章里写过,日本人做了好事。

要向法共骨干说清楚:不要怕戴高乐上台。困难是会有的,准备在国会中由大党变成小党。要向人民和工人阶级说清楚:这不可怕,不要灰心。

赫:我对你的话是这样了解的:一方面精神上做准备,但同时大力动员群众反抗戴高乐。

就像在越南问题上派志愿军一样,周恩来同志说还是不派志愿军好,我们当时商妥不把这个决定告诉给胡志明。我们实际上是搞了一个反对胡老的阴谋。(笑声)和这一样,我看还是不告诉法共好,免得影响他们的斗志。

主席:告诉他们好。有些同志有时在假象的后面分不清事物的实质。例如,胡志明同志,在奠边府拿下来以前,没有看透法国的软弱。

赫:本来我们和周恩来同志搞的那个协定是对法国有所让步的。但是,法国的方案则有利于我们的胡老,把海防也划给了我们,让出了更多的土地。这证明法国人当时的                                         

困难更多。

主席: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我们这些人,谁想到过,从西到东会胜利得这样快?

赫:这样一说,你是想给希特勒立个纪念碑吧?(笑声)

主席:是啊!应该给蒋介石、希特勒、日本天皇立纪念碑。希特勒教育了你们。蒋介石和日本都教育了我们。

谁想到会出现吴努、尼赫鲁、纳赛尔、苏加诺这些人?

马克思这个人就有些冒进,他老说革命就要实现了,即将实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实现。列宁的话实现了,但这样快,我们没有想到。

帝国主义是外强中干。中东这次我们胜了,肯定的,敌人要退的。

赫:这次胜利的后果会是很大的。请允许我谈谈对国际局势的估计。我同意你对国际局势的分析。不过你只是算了美、英的陆军。美、英、法西方国家并不在人力上与我们较量。它们是在原子弹、导弹、氢弹、飞机和基地方面与我们较量的。有生力量的对比对我们来讲是不算数的。

在目前条件下,双方对垒打阵地战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毁灭后方的工业中心,力量表现在导弹上。

在估计力量时,不仅要算在黎巴嫩港口登陆的力量,还要考虑第六舰队的原子弹和导弹的力量。这样一来,力量是很可观的。美国第六舰队司令在黎巴嫩登陆以前向我们发表了挑衅性的演说,他说几天以内可以把苏联从地球上消灭掉。这不是偶然的。

我们通过塔斯社宣布我们在三个地方搞军事演习。在伊朗国境上,派格列奇科元帅去。在土耳其国境上,派米里茨柯元帅去。米里茨柯元帅已经老了,走路都很困难,他战前是苏军的总参谋长,打日本的时候他是率军从东路进攻的,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是从西路进攻的。

另外,同保加利亚同志一起搞联合演习。我们派了几个空军师去,由斯柯列普科元帅率领。过去搞演习没有宣布过,这次宣布是为了钳制美国。我们说,只投几个导弹,土耳其就完蛋了。所以,美国人才去土耳其,给它打气。北大西洋军队司令诺斯塔德安慰土耳其说,别怕,俄国人打你,我们在第五十天上就去帮助你。土耳其人说,那时你们来参加葬礼好了。

后来,土耳其同我们有了更多的接触。总统、总理、外长都向我们有所表示。我们得到材料说:伊拉克胜利后,土耳其、伊朗、巴基斯坦准备立即进攻伊拉克,要求美国在道义上给以支持。美国劝他们不要这样做,它说伊拉克已经胜利了,伊拉克国内很团结,土、伊的边境是山区,你们一下子打不垮伊拉克,战争会拖下去。主要意思是怕打仗。这个情报是第一手材料。

主席:他们的演说,我们没有看到。

赫:这是半年以前的事,在叙利亚事件时发表的。

力量的对比在近东有利于西方。美国宣布了艾森豪威尔主义,人家不听,于是就要打伊拉克,但结果承认了伊拉克。这是道义上的失败。

主席:是政治上的失败。

赫:对的。艾森豪威尔主义已经完蛋了。

阿拉伯人得出了结论:不值得采取黎巴嫩和约旦的方式,要采取伊拉克的方式,因为美国承认伊拉克的方式嘛。(笑声)

现在伊朗国王和土耳其感觉怎样?费萨尔死了,美国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这样,反动力量就失去了信心,危机的时候,美国会不会来帮助?

我们可以说,一枪不放,就赢了美国三次:1、苏伊士运河;2、叙利亚;3、伊拉克。最耐人寻味的是伊拉克。

主席:所以,我们才能在这集会庆祝啊!

赫:伊拉克政府里有三个共产党员。有个时间,伊拉克的内部力量对比搞不清楚。纳赛尔想使伊拉克走埃及的道路,使它加入阿联。我们要同他斗争,不让埃及像对待叙利亚一样来对待伊拉克,使伊拉克在国内保持政治独立和自由,使共产党和各民主党能够合法存在。这是我们的最高纲领。最低纲领是伊拉克参加阿联,这并不是失败。不管怎样,我们都胜利。这是马克思主义的看法。现在要斗争。

纳赛尔去莫斯科是出于他的自愿。

主席:他呆了多久?

赫:一昼夜。

主席:他从哪里来的?从南斯拉夫吗?

赫:从南斯拉夫来的。他带着妻子去南斯拉夫休息,是坐快艇去的。伊拉克的事                                         

件,他吹是他领导的,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

南斯拉夫驻莫斯科大使是个好人。他来见我,告诉我:铁托和纳赛尔要求苏联政府供给T-104飞机,送纳赛尔回国。铁托说:纳赛尔坐快艇回国,会被美国俘虏去。南斯拉夫大使第二次来,我告诉他我们同意。

纳赛尔与我会谈,这一点铁托是不喜欢的。

他是夜里到的,米高扬去接的。到了以后,他就要求接见。我们说,请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谈。第二天,从早上十点谈到下午五点。

关于他回国的路线,我们建议他不经过南斯拉夫,因为可能被美国打掉,建议他经过伊朗、伊拉克和沙特阿拉伯。他说,伊朗在一昼夜之内不会答复吧!我们说,伊朗我们去交涉,沙特阿拉伯和伊拉克你自己去交涉。如果沙特阿拉伯不同意的话,你就经过伊朗、伊拉克到(阿联)。

纳赛尔问我,伊朗会不会把他打下来?我说,那就是打大仗了。

佐林把伊朗驻莫斯科大使叫来,他一进门就发抖,他以为我们要向伊朗宣战。

主席:叫我,我也要发抖。

赫:关于你是否发抖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吧。(笑声)

我们告诉伊朗大使,我们要派一个代表团坐飞机去埃及签订文化协定。大使回答说:我立即报告给我国政府,我相信它会同意的。

飞机起飞了,沙特阿拉伯不同意过境。纳赛尔说,不同意,也过。我回答他说,我不同意,这样他们会说我们不尊重沙特阿拉伯的主权,会把我们自己束缚起来,无法抗议美国破坏奥地利的领空。我们命令机长只能去大马士革。

纳赛尔回到大马士革以后同阿里夫进行了会谈。阿里夫是个极端民族主义者,反共,很反动。显然他们谈的是怎样反对我们。

我建议纳赛尔告诉伊拉克发表个声明,表示伊拉克将严格遵守它以前同各国签订的协定,照常供应石油。这样在西方可以造成一种错觉,对我们有利。这样做,仗就打不起来了,否则现在要打仗。西方有关国家的舆论会说,你看人家照样供应我们石油嘛。至于政变,那是人家的内政。纳赛尔听了很满意。

伊拉克去联合国的代表说,伊拉克并不退出巴格达条约,这并不是我们建议他们这样表示的,但这也对我们有利。伊拉克希望我们派遣大使,但是因为我们的扎依采夫大                                         

使在他们国内有广泛的联系,所以他们不希望他马上到任。看来,这是纳赛尔的影响。他们想在我们的大使到任之前削弱伊共在政府内的力量。纳赛尔怕我们直接同伊拉克接触。伊拉克的武器很不好,我们说我们可以帮助。纳赛尔说,你们可以把武器交给我,由我转交。我们想直接交给伊拉克,不经过纳赛尔。我来中国了,不知道纳赛尔现在怎样看这个问题。

主席:你们怎样运?

赫:经过叙利亚。

主席:纳赛尔会同意吗?

赫:我们说不是反对你纳赛尔,是反对土耳其嘛。

我们现在是同纳赛尔进行隐蔽的斗争。最高纲领是不经过纳赛尔,最低纲领是经过纳赛尔。我们应该使伊拉克不依赖纳赛尔。

主席:经过纳赛尔也可以。

赫:我们不应该一起头就把共产党人交给纳赛尔。卡塞姆的命运可能像埃及的纳吉布一样,因为卡塞姆与伊共接近。

这次伊拉克的革命是按照伊拉克共产党中央的计划实现的。很有可能,纳赛尔把卡塞姆搞掉,叫阿里夫上台。

主席:西方在这里是完了。

赫:一九五六年,伊共代表告诉我们:卡塞姆领导的那一个师打算利用国王和总理在一个节日去他的师里检阅的机会,把国王和总理打死,取得政权。后来,国王去了,总理没有去,卡塞姆怕把国王杀了,总理会用武力把他镇压下去,就没有实行这个计划。

我们当时不主张他们这样搞。我们想这个情报可能是英国人的挑衅。他们的政变当时未能实现,是因为时机不成熟,而不是因为我们的建议。

这次卡塞姆奉命带兵去约旦,途经巴格达时搞了政变。

纳赛尔可能达到目的。伊共可能支持不住,因为伊拉克工人的觉悟很低,民族主义分子有可能使他们失去领导。

主席:伊拉克的共产党比较大吧,据说有二万多人?

赫:没有,伊共一共才有一、二千人。

我们决定叫驻开罗的使馆的一个工作人员先去伊拉克,取得联系,问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让我们驻伊拉克的大使去。这个工作人员已经被我们任命为驻伊拉克大使馆的参赞,他是从大马士革进入伊拉克的。我们在伊拉克设使馆可以同伊共保持联系,至少能把我们的观点告诉有关方面。现在伊拉克只能从纳赛尔那里了解情况。

主席:你讲得很好。这就涉及到我说的第二个问题——如何做法?

原子武器双方都有。他们可以毁灭中苏,苏联也可以毁灭他们。去莫斯科的时候,我曾向你说过,双方都怕。

赫:对的。

主席:谁怕谁多些?几年前我就考虑这个问题,一遇事件,我就考验自己的观点,有时似乎不灵,好像我们怕他们多些,但有时是灵的,他们怕我们多些。同葛罗米柯谈话时,葛的印象是那些王八蛋表面很神气,实际上他们心虚得很。

赫:对!

主席:我认为很对。

赫:埃及战争就可以证明这一点。西方曾经两次把我们引到战争的边缘,即埃及一次和叙利亚一次,但都未打起来。

主席:我在莫斯科的时候曾经说过,苏联派志愿军的问题最好不要宣布,以免自己被动,吓唬一下,他们就不敢了。

赫:这是一个策略步骤。

主席:我曾经问过你如果真打,是否可以派志愿军?

你说有困难,我说可以试试,像中国人去朝鲜一样。

赫:纳赛尔向我表示过,如果他们进攻伊拉克,埃及就参加。我说我不赞成,我举中国的例子说,埃及可以派志愿军去。纳赛尔不同意,他说要打就全国一起打。

主席:美国人是欢迎志愿军的。

赫:纳赛尔不同意。

主席:第一、最好不派;第二、要打,就派志愿军。世界上有人说志愿军是中国人创造的制度,其实是苏联和美国创造的。苏联派过空军帮助国民党,美国也帮助过国民党。请你在最高会议上建议采纳志愿军制度。(笑声)

赫:和杜勒斯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他,毛泽东同我谈过,他建议采纳志愿军制                                         

度。

主席:但他不会同意的,发明权不在我。

马:派志愿军有好处,如果投原子弹的话,可以说我们是志愿军,并不代表我们的国家。

赫:不代表国家,纳赛尔不同意。纳赛尔问我:一旦打起仗来,您是否宣战?

我回答说,您是国家元首,可以独自决定,而我是部长会议主席,不是国家元首,因此我没有权力回答这个问题。

纳赛尔向我们要轰炸机和导弹。我们没给。我们说,这些武器在我们手里比在你们手里更有效。他向我们要“五十到七十公里的中程导弹”。我们说中程导弹是二千到二千五百公里,你们的领土太小,无法使用。

发表会谈声明是纳赛尔提出的,我们同意,效果很好,对我们有利。

主席:对我们有利。他们只知道发表了声明,不知道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第一、要斗争;第二、要讲策略。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有利。有关于原子弹和导弹的问题,你给我作了很好的补充。我谈的时候,思想里是有过这些问题的。我谈的主要是他们的弱点。我曾经问过你,在导弹的数量上,谁多。你说,双方数量相等。

赫:数量上差不多,但质量上我们的好,就是太贵。

主席:你不可以造它几十万个吗?

赫:虽然贵,我们也在造。

主席:打起仗来,我们从你们那里拿些来。

赫:用不到那个时候,你们就会有自己的了。

主席:我们穷。

赫:谁说你们穷,你们的发展很快。我们感到很幸运,我们两国背靠着背。

主席:所以才在齐齐哈尔建设工厂。

赫:我们一定要在某个大河的旁边搞个潜艇工厂。

主席:一定搞,那时候就成了有翅膀的老虎了,不过也有你们的帮助。

赫:是啊!我们是朋友。不过有我的人在这儿,出了毛病就批评我,有如往我的菜园子里投了一把荆棘。

主席:不是,你看错了,依我看不是荆棘,而是抛了一把金子。

赫:别人的多子我们不要。列宁说过,革命胜利以后,金子就很有用了,只能用它盖厕所。

主席:在建设共产主义的厕所时,我们将助你一臂之力。

赫:那是啊!让我们一同来建设吧!那时共产主义就不可能是中国的,不可能是俄国的,也不可能是南斯拉夫的,而是世界的。

主席:你又是不同意我们提的意见吧!你说,我们又要专家,又批评你们。

赫:中国人很聪明,总想处在一个有利的地位上。这里有我们的顾问,而我们那里又有你们的顾问。我们的顾问做了蠢事,你们就能批评我们。

刘:我们只是当面提,背后我们不向任何人讲。

赫:那让我们处在这个地位,当面给你们提意见好了。(笑声)

我们准备在地中海采取更积极的政策,为此打算在阿尔巴尼亚搞导弹、飞机、潜艇、装有导弹的快艇以及装有导弹设备的海岸工事等等。

主席:南斯拉夫怎样?

赫:这次态度还好,但是不够。它一方面讨好纳赛尔,一方面也要保持西方的面子。这个立场,铁托是不会改变的。我请纳赛尔说服铁托,让他同意和苏联、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以及其他黑海沿岸的国家一起搞军事演习,一旦和平遭到破坏,采取共同行动。纳赛尔说,铁托不会同意的。我说,你看,我们干,你的朋友不干。

(赫鲁晓夫谈到这儿以后,又谈了一些关于米高扬的情况,他建议大家不要做记录,所以也就没记)

毛泽东和赫鲁晓夫第三次谈话记录(1958年8月2日)

时间:1958年8月2日下午5时至9时

地点:中南海颐年堂

参加人:

苏方:马利诺夫斯基、库兹涅佐夫、波诺马廖夫、费德林、安东诺夫

中方: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林彪、邓小平、彭真、彭德怀、陈毅、王稼祥、黄克诚、胡乔木。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昨天休息得好吧?

赫鲁晓夫(以下简称赫):昨天晚上有些闷热,没有前天晚上睡得好,不过也够了。今天早晨起草了一封给艾森豪威尔的回信,看了看家里送来的文件。莫斯科打来电话,告诉我现在国家已经收到了八亿普特粮食,这比过去最多的年份还多一亿八千万普特。

主席:今年的钢怎样啊?

赫:今年的产量是五千多万吨。

库兹涅佐夫(以下简称库):五千四百万吨。

赫:今年,生铁增加了四百七十万吨,新建了七个大高炉。

主席:啊,生铁比钢增长得多。

赫:今年生铁增长得多些,但按总产量来说,钢还比铁多些,因为我们还用废钢炼钢。

主席:我们现在没有用废钢炼钢,因为我们还没有废钢。

赫:这是一个规律。工业化以后机器多了,过一个时期机器用旧了、用坏了以后就有了废钢。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我们的铁也比钢多。

主席:今天谈什么?

赫:你说吧!

主席:吹吹北大西洋公约好吧?

赫:好。

主席:北大西洋公约、马尼拉条约和巴格达条约,这三个集团包围着我们。

第一,是性质问题。毫无疑问,是侵略的。他们宣传是防御的,我们宣传是进攻的。我看,两种宣传都是对的,是符合双方的需要的。他们不好宣传是进攻的,我们也不好说是防御的。

但我们实际上应该估计一下。在莫斯科期间,我和你谈过。这些组织是个钙化组织,就像生过肺病的人一样,在生病的地方长了疤,在周围形成了钙化组织,防止细菌渗入别处。我看,这些组织都是防御“共产主义细菌”的组织。

在一种情况下,它们可能是进攻的,譬如在匈牙利事件期间。如果我们控制不住的话,东欧几个国家瓦解,我们两国的内部也发生震动,这样有利的时机,他们为什么不利用?

另一种情况是我们内部很团结。不可设想,反革命会推翻我们。这是实际情况。匈牙利事件的教训使我们社会主义阵营各国更加巩固了,力量更强大了。从这个观点来看,这些组织是防御性的。你在莫斯科向我说,“钙化”是不稳固的,细菌是会渗入的。你记得吧!你是对的。他们是不团结的,这次中东事件证明了这一点。

赫:是的。譬如,这次在巴格达的街上砍下了国王费萨尔的头。美国人向士耳其和伊朗说,如果你们这里也发生伊拉克事件的话,我们来帮忙。这就是说,在国王的头被砍下来以后才去帮忙。这种帮助是软弱无力的。(笑声)

主席:马尼拉条约的力量也不大,像巴格达条约一样。它们是一个薄板墙,左右受攻。墙角本身也不巩固,在中东是伊朗、土耳其,在东方是巴基斯坦、泰国、菲律宾。

巴格达条约,一面是埃及和叙利亚,一面是苏联;马尼拉条约的一面是印度、缅甸和锡兰,一面是我们。

巴基斯坦我已经谈过了,泰国内部也不巩固。

赫:泰国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他们的国会反对外国在泰国建基地,甚至菲律宾也不巩固。

主席:是的。马尼拉副市长现在在中国。他怕打仗,因为国内有美军基地,怕打起仗来有灭亡的危险。他试探我们,打起仗来会不会搞他们。我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人是菲律宾总统派来的,美国人想从中破坏,没有成功。他问我们卖机器不,看来,美国人是不卖机器给菲律宾的。菲律宾的反对党领袖也想访问中国。

陈毅(以下简称陈):美国在菲律宾内部控制也很困难。

主席:泰国内部也很困难。两面受敌,一面是中国,一面是印度、缅甸、锡兰。

他们的三个条约中,北大西洋公约的处境比较好,比较巩固,因为它的参加国连在一起。马尼拉条约和巴格达条约的敌人很强大:一方面是民族主义力量,一方面是共产主义力量。中东的民族独立运动正在蓬勃地发展。

第四个是泛美同盟。这个组织越来越弱了。

赫:同意你的看法。

主席:所以我们把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民族独立运动一起提,是有理由的。过去有时只提亚、非,不提拉丁美洲。现在一起提。拉丁美洲的民族独立运动已经起来了。

美国和加拿大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彼此闹意见。美国得罪了加拿大。美、加的情况,你们更清楚。

赫:加拿大想在贸易和工业方面摆脱对美国的依赖,而美国要强使加拿大接受自己的条件。这样就产生了冲突。加国内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变化,保守党反对美国的统治,所以大选中可有取得胜利。

我同意毛泽东同志对于几个条约的看法。现在,我们来估计一下包围着苏联和欧洲国家的两个条约组织。看来,最强大的侵略集团是北大西洋公约,它集中了最敌视共产主义的力量。这个组织已经大大削弱了。例如,在就首脑会议交换意见的时候,他们的意见不一致,戴高乐和英、美的做法就一样。这不是分裂,但也并非一致。这个集团的基础已经动摇了。美、英在拼凑这个组织的时候,宣传是苏联的侵略迫使他们这样做的。他们利用了一些现象:(一)二次世界大战后,一些国家脱离了资本主义体系;(二)朝鲜战争;(三)封锁柏林;(四)越南战争。他们说,社会主义国家在积极展开活动,扩大势力范围。所以,他们需要军事同盟。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停止。苏联在欧洲采取的一些措施,如取消在芬兰的军事基地、签订对奥和约和撤出驻奥军队,以及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所采取的其他一系列措施,使得我们处于有利的地位,动摇了他们的基础。甚至连英国工党都说,苏联没有发动战争的意图。而北大西洋公约和美国在英国的军事基地,是工党搞起来的。可是,现在他们却这样说了。这是我们的一个很大的胜利。在美国国内,也有人说,苏联所以可怕,不是因为它有原子弹、氢弹和导弹,而是它的意                                         

识形态。但是,美国人不愿承认我们的意识形态,所以他们就说是苏联的经济可怕,苏联已经有可能在国际市场上同他们竞争。帝国主义用共产主义和苏联侵略吓唬一些小国,我们用自己的政策分化了它们。结果是挪威和丹麦拒绝在本国建立军事基地。这是一件大事。

主席:对。是否可以说挪威、丹麦、瑞典和芬兰这些北欧国家已经构成了一个和平地区?

赫:现在还不能肯定地这样讲,因为在法律方面挪威和丹麦是北大西洋公约的参加国,芬兰和瑞典不是。我们已经用我们的政策使得挪威和丹麦不太怕我们。我们还要继续分化他们。这个过程并没有结束,还在向着削弱北大西洋公约的方向发展。荷兰和比利时也是一个不稳固的、薄弱的环节。

主席:荷兰、比利时,还有卢森堡。

赫:是啊!卢森堡是最可怕的。(笑声)

主席:还有希腊。

赫:希腊只是在形式上起作用,它与土耳其、英国有矛盾。

赫:希腊要塞浦路斯岛,土耳其则主张在土、英之间瓜分,所以这个矛盾是无法解决的。土耳其国内反美情绪很高,有一个反对党在这方面表现得很积极。美国是这些条约的组织者,它强使条约的参加国维持巨额的军事开支,使这些国家的经济受到了损害。美国的援助都是军事援助。它每援助一个美元,受援国就要付出五个美元。美国根本不给这些国家什么经济援助的。如果援助的话,也只是一些粮食和日用品。美国的垄断资本家怕这些国家的资本发展起来,与它竞争。所以各国资本有的也反美,反对禁运,想摆脱美国的经济控制,和社会主义国家建立直接的经济联系。例如,我们同西德的克虏伯公司签订了协定,向他们购买两个化学工厂的设备。这个公司在某些塑料的生产方面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连美国也向他们购买了设备。在我们购买的设备中,有些是属于禁运项目的。为了逃避禁运,该公司代表建议在协定中写上这部分设备是根据苏联的图样制造的。我们同意了。其实,都是根据他们自己的图样。这一点连阿登纳都知道。如果我们今后的政策是明智的,北大西洋公约集团是可以被我们瓦解的。当然单靠有智的政策不够,还要有实力才行。今年上半年,苏联的经济发展震动了西方。泰国、菲律宾和柬埔寨所发生的变化,是由于中国的经济发展和其他方面发展的影响。中国的                                         

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以及生活水平的提高,会对整个东方起作用。

主席:可能,这是共产主义细菌的渗入。

赫:没有任何装甲可以防止这种渗入。我们现在要做工作,争取西德。方法是通过东德和西德的竞赛。东德的生活水平高干苏联,但是我们还要帮助他们提高。我们放弃了东德负担的那部分苏军驻军费用。我们准备多给东德定货,使他们的工人和知识分子能够充分就业。

对阿尔巴尼亚也是如此,帮助他们提高生活水平,使它成为吸引阿拉伯世界的一个力量,说明社会主义制度能够如何提高生活水平,当然,阿尔巴尼亚很小,不是一个典型。

主席:它是阿拉伯民族吗?

赫:民族是另一个,不是阿拉伯民族,但是他们信回教。

波诺马廖夫(以下简称波):霍查同志还懂伊斯兰文。

赫:我们南面的几个共和国,像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对于接待亚、非国家的代表团是有利的。譬如接待印度、巴基斯坦、缅甸、印度尼西亚这样一些国家的代表。因为这些共和国的生活水平很高,工业很发达,农业的耕作技术水平也很高。接受代表团对我们有好处。过去资本主义国家派代表团是想影响我们,腐蚀我们,现在它们派代表团来苏联则怕被我们影响。十到十五年以后,我们可以在一系列产品方面赶上美国的水平。

主席:是按人口计算么?

赫:是的。这对西方的知识界影响很大,不用说工人阶级了。卫星上天给他们很大的震动。落后的俄国在四十年后的今天搞出了卫星。

库:四十年中,有二十年是打仗咧。

赫:因此,我们没有必要用战争的力量来消灭这些侵略集团,要靠经济和文化的发展来消灭它们。芬兰过去是反苏的前哨,今天芬共是国会内的最大政党,芬兰总统最近委托芬共来组阁。

波:社会民主党拒绝同共产党合作。

赫:今天拒绝了,明天会找上来的。芬共要求我们帮助加强对芬兰工人阶级的影响。芬兰国内有失业,所以芬兰政府要求我们雇用他们的劳动力。因此,我们同意在

苏、芬边境上由他们派工人给我们建设电站,由我们出设备。这样就解决了他们的成千名工人的失业问题。挪威政府也要求我们这样做。我们也打算在挪苏边境上建设个电站。挪威政府要求我们用他们的工人来建设。我们准备让他们来搞。奥地利政府代表团这次也要求我们在经济上同他们保持更密切的联系。我们现在也在土耳其进行试探,虽然不是很积极。土耳其和伊朗怕我们就像怕鬼一样。我们也想在这些国家里进行些工作。土耳其、希腊和西班牙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穷得像教堂老鼠一样。伊朗和意大利比它们好不了多少。我们的情况很好,帝国主义还没有准备好打仗。局势对我们有利。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召过了资本主义国家,美国也被抛在后面了。中国同志提出的计划,连我们这些见过世面的俄国人也不能不感到惊讶。虽然我们不懂你们的方块字,但如果你们能够完成这个计划的话——对于你们能够完成计划,我们是丝毫也不怀疑的——这对你们亚洲的邻国将是一个很大的震动

主席: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便原定十二年完成,现在看起来,五年就可以完成,甚至可以超额完成。

赫:很好。

主席:我们的钢铁明年可以超过英国。煤今年就可以赶上,钢去年是五百多万吨,今年要搞一千一百万吨,明年两千五到三千万吨。英国明年的钢产量可能下降,最多也就是两千二百多万吨。明年我们搞两千五百万吨,可以超过英国。在工作方法上,我们经常做比较。可以采用这种方法,也可以采用另一种方法。无论那种方法都是社会主义。一种方法是:少、慢、差。另一种方法是:多、快、好。第二种方法比较好。例如两种主要原料,一个是粮食,一个是钢。采用那种方法来发展?我们是采用的第二种方法。现在,全国组织成一支大军,积极性很高,干劲很大。不这么干也不行。人多,很穷,吃什么?我们提出在三、五年内做到每人平均有一粮浪。实际上用不了三、五年,而且不是一吨,是一吨半。

赫:这就是创造性地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连文盲也可以看出这一点,粮食堆在那儿嘛。这对西方人的头脑和知识分子的影响是很大的。把印度和中国加以比较是很有趣的。中、印两国几乎是同时解放的。

主席:差两年。

赫:两国走的是两种不同的道路,得到的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我和布尔加宁在印度看到,在那里根本谈不上什么规模,什么速度。

我和尼赫鲁说,你们谈不上什么规模,中国人那里才算规模。尼赫鲁和我说,你们帮助我们建设一个飞机制造厂吧!我觉得好笑,我告诉他,制造飞机要有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工厂协作才行。我说,中国人已经搞了上千个工厂。

如果我们能够正确地利用我们的力量,加强我们的团结,那么任何侵略集团都是没有用的。

主席:很对。

赫:我们请美国帮助搞化学工业,是一个宣传步骤。艾森豪威尔关于这个问题的回信很好,因为伊拉克事件的发生,我们没有发表,在这个时候需要发表一些坏的东西。

有些美国公司愿意卖给我们设备,买我们的原料。如果我们的原料不够的话,这些公司还表示愿意给我们以公司的贷款。我们的计划并不是指望它们的贷款来实现的。当然,如果给的话,我们也不拒绝。

主席:我看了艾森豪威尔的回信。

赫:不是那封信吧!

主席:他们最近在国内发表了这封回信。有个时期,我们不了解你们为什么要写这封信,现在才明白,是要买他们的设备。

赫:这是个策略步骤。美国人说我们只重视发展重工业,不重视生产日用品。我们发展化学工业有两个目的:(一)发展国防工业;(二)生产日用品。我们给他们回信说,你们既然关心人民的生活,那你们就帮助我发展生产日用品的化学工业吧!

他们考虑的是利润和怎样削弱我们的国防潜力。他们不会帮助我们。那封信是一个宣传步骤。

安东诺夫:铁托利用了这一点。

赫:我在德国已经说过了,美国是不会给我们援助的,铁托却大有希望得到援助。

主席:讲得很好,很满意。总的来说,是发展自己,破坏敌人。

东方有个墙壁,形式上未联上,实际上是联上了。这与费德林有关系。(笑声)蒋、李、日要组成东北亚集团。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还有南越。

主席:这些国家被绑在美国的车上了。有可能搞成,也有可能搞不成,决定于日                                         

本。

日本的困难是,搞,就要得罪我们。至于蒋介石和李承晚,他们早已得罪了我们。

日本是要台湾,还是要中国?我们同它的贸易关系,已经断了三个月,准备再断上三个月。他们通过四、五条线来活动,想恢复同我们的贸易关系。最近,日本社会党的代表来到了北京。他们甚至通过苏联商会的人来劝我们。怎么你们还有一个商会呀!

赫:有的商会主席还兼任苏日友协的主席。

主席: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目前不准备恢复。如果恢复的话,好事要让给日本社会党来做。这次不准备恢复,再等一个时期。恢复要有三个条件:(一)长崎事件[注释:一九五八年五月二日下午,两名暴徒在岸信介反动政府的纵容下,公然闯入日中友协长崎支部主办的“中国邮票、剪纸展览会”,强行扯下悬挂在展览会上的中国国旗,制造了侮辱我国国旗的反华事件。对此,陈毅副总理兼外交部长于五月九日发表谈话,表明我国的严正立场,各有关团体,纷纷发表志明,提出抗议。由于日本反动政府的破坏,中日贸易于十二日全面停止。]要处理,要向我国道歉;(二)政治上不能敌视中国,放弃制造两个中国的企图;(三)不能妨碍中、日关系的正常化,我们并不要求日本立刻和中国恢复邦交,但是它应该促进而不应妨碍中、日关系的正常化。

暂时不承认中国,并不妨碍两国间的贸易。我们没有日本还活得下去;日本没有我们,并不一定活不下去,但很困难。

赫:日本没有中国不行,中国没有日本可以。这两个国家是无法比较的。

主席:不仅是中国断绝了同日本的关系,而且东南亚的一千多万华侨也抵制日货。

周:华侨买中国货,不买日本货。

华侨在东南亚控制着某些国家的经济。例如,在印尼、南越、泰国、菲律宾一部分、柬埔寨、马来亚、缅甸一部分。

主席:费德林同志,你要考虑到这一点,你在形式上是一国的代表,但实际上是两国的代表。

赫:他在更大程度上是中国的代表。我们不嫉妒。

费德林(以下简称费):感谢赫鲁晓夫同志在我的问题上表现的国际主义精神。(笑声)

赫:苏、中两国要共同对付敌人,与他们发展经济和文化上的接触。但也要警惕他们的特务活动,不能成为草包。

总之,在保耻和平和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的基础上,展开和平攻势,但是也要稍微吓一吓他们。

主席:对,吓一吓很有必要。

赫:美国这个敌人离我们很远,但是它在我们附近搞了基地。我们向那些有美国基地的国家说;你们的基地离我们很近,我们的也离你们很近。我们说,上帝离你们远,而我们就在你们的旁边。打土耳其,只要有三四个导弹就够了,打英国,十几个就够了。他们很怕。但是我们不打。

主席:一定要打,我们也不怕。

赫:对,胆怯不行。

主席:要说,打,消亡的是你,不是我。

赫:消亡的是资本主义制度,是帝国主义制度。

主席:要从两方面准备:一方面是和平,一方面是战争。一方面,要搞经济文化建设,一方面,要教育人民不怕战争。怕有什么用?人家要打嘛。我们没有原子弹,但是我们的盟友苏联有。要打,就打,打完再建设,反正我们还没有建设好。我们准备实行全民皆兵制。每个合作社,每个工厂,每个单位,凡是能够拿枪的青年都发一杆枪。

赫:对。但不要给敌人造成一种感觉,似乎中国要准备进攻了。我们的政策是:一方面要有强大的力量;一方面要使世人知道我们是爱和平的。

主席:资本主义国家可以派人来参观。每个合作社,每个单位都发枪。外国的领土,我们一寸也不要,虽然人很多,也不要外国人的领土。我们的领土一寸也不让,土地就是这么多,要保住。

赫:我们今年的航空节,就没有带军事性质,而是一般性质的。军用飞机没有摆出来,结果影响很好。

主席:我们每年搞两次游行,一次是五•一,不带阅兵;一次是十•一,带阅兵。

赫:看来,我们也可以采用你们的办法,十一月七日搞阅兵,五•一劳动节不搞。

主席:我们要争取七年时间不打仗。

赫:过十年以后,也许战争就打不起来了。

主席:我是按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周期来算的。一个周期是二十年。二次大战结束以后已经十三年了,还有七年。再过七年,我们两国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力量就更可观了。

赫:那时敌人的表现就不同了。那时,他们一听说中、苏会谈,就会发抖的。

主席:七年要争取到了,再争取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就不成问题了。

赫:从杜勒斯的政策中就可以看出这种变化。他的政策首先是“抛回去的政策”,就是把共产主义抛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的界限上去。结果把谁抛回去了呢?后来,他不得不改变了政策,采取所谓“抑止住的政策”。结果把谁抑止住了?把伊拉克抑止住了吗?(笑声)埃及的胜利是他们的失败。

阿尔及利亚的结果还不清楚。民族解放运动正在高涨。情况很好。

艾森豪威尔帮助伊拉克的国王,是在死了以后才来帮助。

主席:最近拉丁美洲发生了两年事。一件是在巴西,美国派了伞兵去,被消灭了,巴西的一位副部长没有穿上衣,就拿枪投入了战斗。一个是委内瑞拉的政变,也失败了,发动政变的国防部长被用飞机送到了美国。他们做得文明些。

赫: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当然现在做结论还早。资产阶级在它的发展初期,是反封建的,提出过民主的口号,并且依靠民主的口号在议会斗争中取得了大多数,他们依靠[这个]巩固和发展了自己的阵地。现在可否讲:资产阶级已经不再把议会当作据点,抛弃了民主的口号,而走上了公开法西斯和军事独裁的道路。

主席:可以这样讲。

赫:资本主义世界的脓疮已经破了。资产阶级无法用民主和议会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了。

主席:美国就是。

赫:法国也是。在危地马拉,美国用军队把人民选出来的总统赶跑了。黎巴嫩也证明了这一点,那里的所谓人民选出来的总统不得不要求美国派兵来维持自己的统治。

主席:国会有用,他们就用,没有用,他们就把它变成了形式。戴高乐的宪法还要国会,但把它变成了咨询机关,和美国一样。美国的国会只是通过一下预算,争吵一下增加或者减少美元的问题,除此以外,其他什么权利也没有。

赫:我们正处在一个很好的时代。

主席:谈谈紧张问题。紧张对谁有利?西方制造紧张是想对他们自己有利。我看,如果西方再继续搞下去,他们自己会发现,维持紧张局势是比较对我们有利。缓和对他们不利,所以就搞紧张。中东的紧张局势是最近的最高峰。这种紧张局势最有利于动员人民,使人民想一想:打起仗来怎么办?

我们知道,美国怕打,英国更怕打,一开始的时候不得了,做出要打的样子,这使尼赫鲁和世界都很着急。

尼赫鲁是真着急了,因为这样的紧张对他不利。

英、美从黎巴嫩和约旦是早撤兵好?还是晚撤兵好?我看,不要太快,还是晚些好。

赫:我同意你的看法。请你把这个意见亲自告诉给杜勒斯吧。我见着杜勒斯的话,也把这个意见告诉给他。(笑声)

主席:最好半年不撤,大家好有事可做嘛!撤退了,他们就又变成了好人,又变成爱好和平了。我想留他们一下。

赫:我想从根本上来研究这个问题,最好留杜勒斯多做几年国务卿。他会给我们制造出另一个黎巴嫩来,(笑声)

主席:委内瑞拉的政变比较文明些。这个国家是那个地区最富的国家,每年每人的平均收入有六百美元。那里的共产党也合法了。

资产阶级已经走下坡路了,而我们是走上坡路。

赫:今天我看了艾森豪威尔给我的回信。我想起了当年扎坡洛什的哥萨克写给土耳其苏丹的一封信,这封信对苏丹讽刺得很厉害。我想模仿这封信给艾森豪威尔写回信。艾森豪威尔在回信里说,他们是保护小国的,我们是侵略小国的。我准备在回信里答复他,既然你们是保护小国的,那么五大国会议除了五大国之外,还可以请伊拉克、瑞典、挪威、东方的柬埔寨参加。提出这些国家请他保护吧,看他怎么办。

主席:对呀,这几个国家表现都很坏嘛。

赫:会议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们感兴趣的是争取召开会议的过程。会是开不成的,即便开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没有必要怕紧张局势,紧张局势是我们双方之间的,是社会主义阵营和帝国主义阵营之间的,我们要利用才对。

主席:列宁曾经讲过这个意思。在平时教育人民需要几十年,打一次仗就教育过来了。战争可以教育人民。

现在还不是战争,但有战争的危险。每出一次“伊拉克”,人们立刻就紧张起来。

我和尤金同志谈了五条:(一)他们的兵少;(二)他们内部不团结;(三)他们的同盟国不满意(如日本、西德、加拿大、法国);(四)这次使争取民族独立的运动更加活跃了,推动了和平运动。真正的和平运动不是斯德哥尔摩的会议,而是这次中东事件中所出现的那些人物。要和平不要战争的浪潮是对帝国主义的威胁。我看,这对帝国主义不利,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考虑怎样在保存面子的情况下撤军;(五)在要和平不要战争的掩盖下,真正的革命运动在进行,一有适当机会变爆发,谁知道这次伊拉克发生了革命?

赫:这次伊拉克革命杀了前首相努里•赛义德,此外还杀了一千多名反动分子。

主席:这次是比较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同盟军。

世界各地都在酝酿着革命。对西方国家的党也有利,不像匈牙利事件时,有退党,这次要增加些人吧!

赫:增加了一些人。

主席:东德给西德写了一封信,抗议阿登纳准许美国利用西德的基地。西德向来是看不起东德的,但是这次也不得不给以答复。西德解释说,不是我们允许的,是美国人自己搞的。这很说明问题。

赫:今年九月联大主席就要改选,美国支持南斯拉夫的代表。南斯拉夫和捷克过去曾经谈妥,在联大主席改选时,南支持捷克的代表诺西克,但是南现在不准备支持捷克的代表了,因为南与美国谈妥,美国支持南斯拉夫的代表波波维奇做候选人。

主席:哪个波波维奇?驻我国大使波波维奇很坏。

赫:现任外交部长。两个波波维奇,很难说谁好谁坏。看来,姓波波维奇的都是坏蛋。(笑声)

主席:总之,把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加以比较的话,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有一个比较稳定的时期,尽管当时有俄国革命的胜利。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摩洛哥的革命、英国的同盟罢工、中国的革命都失败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只是从一九四五年八月到一九四六年六月,这段时期比较稳定。四六年六月,蒋介石进攻,四九年我们胜利了。接着,朝鲜战争从一九五0年打起,打了三年。胡志明同志他们开始是和法国人谈判,后来也打起来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印尼、印度、缅甸、锡兰、西亚的埃及、叙利亚、伊拉克、突尼斯、摩洛哥等国还没有独立。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这些国家都独立了。

英、美两大帝国在苏伊士运河事件时所受的挫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所没有的。

如果美国真的从黎巴嫩撤兵,那这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所没有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下一次大战(可能打起来,也可能打不起来)之间将充满着更多的事件。这证明帝国主义在日益崩溃。

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不放弃一寸土地,也不要一寸土地。

赫:暂时这样。

主席:我们要争取七年、十年、十五年的时间。

赫:在这段时间中也会发生事件的,帝国主义已经削弱了,伊拉克性质的革命还会发生的。

主席:这类事件是在我们与美国之间的地区发生的,这是一个最大的地区。

赫:譬如伊朗。

主席:还有泰国和沙特阿拉伯这样一些国家。拉丁美洲有很大进步。

赫:应该向拉丁美洲做工作。

主席:对,需要做工作。

赫:那里干柴很多,一点就着。

库:尼克松的南美一行就证明了这一点。

主席:他挨了打。

赫:尼克松就像铁托讲的笑话一样,本想放个屁,结果拉了一裤子屎。(大笑)

主席:他在委内瑞拉挨打时,美国向那儿派去了三连兵。

我看,我们的事情好办,艾森豪威尔的事情不好办。

(中间休息,吃晚饭,饭后继续谈)

赫:我们的工业管理体制的改组效果很好,在这个问题上也与反党集团作了斗争。我们现在的中学都是培养学生考大学的,大学招生有限,能考上大学的只是少数,而考不上的那个大部分人则没有劳动的准备,因此,我们准备改革教育制度。从工人中选派好的入大学。由党、团和其他社会团体保送,而不是凭谁有一个好爸爸或好妈妈。每个学生都要经过劳动,去工厂或者农村参加劳动。

我们大学中的工农子弟很少,干部的子弟多。这是很自然的,因为我们的知识分子和干部的队伍很大。

大学准备实行半工半读,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学习,其他时间劳动,最后一年可以全年学习。此外,提倡工厂办大学。

主席:对。劳动是很好的学习,专门读书是不好的,一读就是十几年。

赫:劳动可以锻炼人。我有一个儿子,在大学里学了五年,毕业以后到工厂里听见马达的声音都害怕。假如他不是学习五年,而是半工半读,学习八年或九年,我想他毕业以后一定会变为一个很好的工程师。我们那时,有的父母教育自己的子女说,你要考不上大学,就要把你送进工厂去当傻瓜,好像只有傻瓜去当工人。我们要改变这个局面。

主席:中学也要搞些劳动。

赫:对,我们打算把农业专科学校附设在国营农场里。中学上十年制改为七年制或八年制,剩下应该学的到生产中去学习,边劳动边学习。

主席:我们准备把所有农业大学都赶到农村去。

赫:譬如,我们的季米里亚捷夫农学院,有的家在莫斯科的学生毕业以后,不愿去农村,宁肯在城里当个擦地板工人。

如果我们把农学院设在农村,吸收农民和农庄干部入学,培养他们,那么情况就不同了,他们毕业以后就会留在农村工作。

主席:这个办法很好。

赫:卫星上天以后,美国派人来我国考察我们的教育制度。他们回国以后,对我们的反映很好。但是,时间不过一年,我们的教育制度又要改变了。

主席:好,我们也是本着这个方向做的。

赫:关于改革教育制度,我们中央给各级党组织写了一封信,如果我们要看的话,可以给你们寄一份来,请安东诺夫同志办理。

主席:愿意看。这里的问题是劳动和教育相结合。

赫:在去年的主席团会议上,莫洛托夫向我进攻。他说我对什么都不满意,改组了工业,对农业不满意,改组了农业,可能将来你还要改到学校?

他这个人完全脱离了生活。

主席:对,他是脱离了生活。

赫:他是个老实人,是自己人。

主席:不那么老实吧!

赫:他是忠实于工人阶级的事业的,但是,他是个蠢人,怕新鲜事物就像怕鬼和阳光一样。他不是敌人。但有时比敌人还危险,因为敌人看得见,而自己人当中的蠢人是不容易看出的。

主席:我们开了教育工作会议,做了个决定,还没有定稿。方向和你们是一样的。

赫:很好。匈牙利事件说明在大学生中的情况是很复杂的。大学生里面闹事也闹得最多。

主席:几个月以后,我们的大中学校都要有自己的工厂。

我们的机关干部都要下去参加劳动。在工厂里,厂长这样一些领导干部都要下车间劳动,参加生产。军队里的师长要当兵,受排长和连长管一管。

我们的军官过去都当过兵,譬如彭德怀同志就是当兵出身的。我自己也当过半年兵。但他们长期脱离了士兵生活。陈毅同志讲过,我们一年四季地管别人,抽出一定的时间叫别人管管我们,也是应该的。叫下级批评上级,给他们以可能批评上级,是有好处的。

我们在六亿人民中进行了整风,没有整风,廉洁没有今天的大跃进。他们不决策,领导有缺点,他们批评了,心中就很舒服,因此才有今天这样的热情和干劲。

消灭盗窃、赌博等现象,也都是采取整风的办法,很有效。

不久前我们召开了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会议开了两个多月,通过了许多决议。其中之一就是,除了节日和阅兵式兵以外,军官和士兵完全穿一样的服装,分不出谁是兵,                                         

谁是官,恢复我们过去的做法。

在这次会议上,大家互相展开了批评。军委的同志都受到了批评,我和彭德怀同志也受到了批评。这样一批评,大家的心里都很舒服,很愉快。有的批评错了的还自动地撤回了自己的批评。

我们提倡开四级干部会议,这次军委扩大会议就是这样开的,一共有一千多人参加。在军队里我们也是开四级干部会,军、师、团、营四级,还有连、排、班、士兵四级在一起开会,主要是听取下级意见。

赫:是不是以营为界限,营以上的在一起开,营以下的在一起开?

主席:没有这样一个界限,主要是使上下级能够在一起开会,听取下级的意见。

赫:你们在整风中的一些做法,我们在革命初期也有过,譬如列宁参加义务劳动,干部参加劳动,工人进机关当干部,等等。

主席:我们中央做了决定,中央委员每年要有四个月在下面。

开现场会议,哪里高产就在哪里开,哪里的麦子好就在哪里开。会议不一定都在北京开,越在北京开会,脑子就越空。

今年上半年,开了南宁会议、成都会议和八大二次会议,下半年我们还想下去。

赫:很好。我也是经常下去,可以多了解些情况,多接触些实际。有人把我叫做流浪汉。

陈:是的,我们常常从报纸上看到你下去的消息。

彭德怀(以下简称彭):我们的军队每年帮助农民两个月,而且并不影响军事训练计划的完成。

赫:情况可能有些不同,我们那里的机械化水平高,集体农庄庄员不希望士兵帮助他们做农活,怕他们做不好,反而受到损失。

主席:可以考虑军队办工厂。

马利诺夫斯基:士兵的劳动就是体力劳动,他们的劳动已经够繁重的了。

主席:不然的话,他们退伍以后,就不会从事体力劳动了。

彭:我们的部队自己种菜,自己养猪,至少半年可以自给。

赫:我们过去也有过建筑工程部队,它们的劳动生产率很低,质量不好,行政管理人员也很多,不合算。

朱德:我们转业了四十个师,他们都掌握了技术,成了很好的工人。

主席:可否考虑实行半农半兵,或半工半兵?

赫:那样会是非工非兵吧!

赫:我看,毛泽东同志,这恐怕是由机械化水平所决定的,就像我们二十几年前的情况一样。我们现在是用机械,譬如掘土,就用自动掘土机,驾驶掘土机的都是有专门技术的工人,如果让士兵去搞,人家并不欢迎,而且这样做会浪费国家一些钱。

一九三三到三六年我当莫斯科市委书记的时候,修运河就是用工人和铁镐。

主席:军是军,训练为主,只是拿出一部分时间劳动。

赫:一九三五年,在修第一个地下铁道时,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我、雅罗斯拉夫斯基都参加了劳动。现在我们去参加劳动,工人就不会欢迎我们了,怕我们损坏了机器。

主席:一万年以后,干部也要参加一定时间的劳动。

赫:一万年以后,就没有军队了。

主席:干部还要有的。

赫:有些兵种,如导弹、雷达等部队,看来要转上雇佣兵制,因为这些兵种的专业性很强。我们不能叫入伍一、两年的新兵来发射导弹,叫他们搞的话,导弹未等发射出去就会爆炸的。这种武器要由工程师们来操纵才行。

主席:这是对的,他们要搞一辈子,但他们是少数。

赫:部队种出的东西会很贵的。

主席:叫费德林学种菜,他的作品可能更好一些。当然,他到日本去,就不好种了。

费:种菜会眈误时间的,现在在外交部工作,每天要看许多文件,而且时刻注意国际局势的发展才跟得上。去劳动两个月,回来就得补上两个月的课。

主席:我们外交部一共九百人,分三批下去劳动,每批三百人,每次去三年,九年中每人轮一次。

赫:过去,我们实行过机关的苏维埃化。那时大部分职员都是旧人员,所以我们不得不抽调一部分工人到机关里,解雇了一部分旧人员,下放了一部分。这是被迫采取的步骤。对工作质量是有影响的。

主席:我是想下去,到乡村里搞搞体力劳动,这样对自己的工作也有好处。

赫:不管你到哪里去,事情总会找到你的头上来的。

主席:要下去,自己的工作转交给别人做嘛。我到下面去,连北京的报纸和文件都不看。这次周恩来同志下去一个月,我们有事也不找他。除非像这次中近东发生的大事,不然我们是不管的。这次,我们许多同志都在下面,因为发生了中东事件,才又回来。

赫:是啊!说来说去,这样的事你还得管吧!昨天发生了个中东事件,明天就可能发生另外一个事件。这样的事总会找到你头上来的。政治就好像酒一样,一搞上政治就会上瘾,无法摆脱。

主席:那是!不管到哪里,总需要关心国家大事,关心党,关心人民。

赫:我们的主席团为了关心上了年纪的主席团委员,这里不仅有我,其他年龄大的人也在内,作了一条规定,六十岁以上的委员每天只工作五小时,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五点,中午一点到两点还休息一个钟头。一般的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一点,从下午两点到六点。但是,实际上,我们的工作时间哪止五个小时呢。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个决议以后会说,这群懒汉一天只做这么几个钟头的工作。

另外,主席团又规定,我们这些人每年休息三个月,实际上要能够像样地休息一个月的话,就心满意足了。

主席:总可以找到人代替的,明年一月我准备辞去一个主席。

赫:不管你辞去几个主席,你也辞不去对人民对整个党所负的责任。

主席:那倒是啊!你看美国总统不得连任两次的那个制度怎么样?

赫:那个制度不坏呀!

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有这样一些人,譬如马克思、列宁。在整个历史中,这样的天才是极少数的。在中国,不管你,毛泽东同志,辞掉几个主席,但是事情你不能不管。看起来,终身制在一定程度上是必要的。如果你去下地种黄瓜的话,也会在菜园旁边给你安个保密电话的。

在干部问题上,我们是向着这样一个方向努力的:要培养大批的足够数量的干部,使他们掌握一定专业,能够从事生产,从这些人里挑选优秀分子参加党和政府的工作,过一个时期,再调另一批人来代替这批人,这样不断地更换。

主席:这很好。(向费德林)你这个日本人快走了吧?

费:是啊!大概在八月底。您对我还有什么希望和要求吗?

主席:就是我上面讲的那三条,希望你注意一下。我看你这个人哪,第一是苏联人,第二是中国人,第三是日本人。(笑声)

赫:我看可以派一位中国人,做参赞,当他的助手。(笑声)

我这不是开玩笑,我真有这个意思。可以派一位懂俄文的同志,作为苏联公民。

主席:这样会给费德林找麻烦,日本人就不欢迎他了。

赫:现在日本人也并不欢迎他。

周:人选有困难,不太容易。

主席:是啊!原则上可以同意,但是具体人找不到。

周:懂俄文的人不懂日本,懂日本的不懂俄文,并且同日本人都有过接触,去后也隐满不住。

赫:不过这件事确实可以考虑、考虑。

(向陈毅笑着说)你这个外长怎么考虑呀?

陈:考虑是可以考虑,不过很不容易搞。

主席:是啊!尤其是在使馆里面,不容易。如果是在商务机关里面做些普通的事,还可以,不过也困难。放一个人在那儿,脱离中国的实际,家里的事情也不知道了。我看,还是供应你们材料,供你们参考。

周:是啊!恐怕供给你们材料参考,这个方法比较好。

费:那很好。有关的材料可以通过莫斯科寄给我们。

主席:你看,今天怎么样,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赫:你看吧!我是完全听主人的。

主席:好!明天再谈。

毛泽东和赫鲁晓夫第四次谈话记录(1958年8月3日)

时间:1958年8月3日下午1时至2时

地点:勤政殿

参加人:

苏方:马利诺夫斯基、库兹涅佐夫、波诺马廖夫、费德林、季米宁、李海秋、安东诺夫

中方: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林彪、邓小平、彭德怀、彭真、陈毅、王稼祥、黄克诚、杨尚昆、胡乔木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我有两个小问题和你谈一谈。第一个问题是核武器的试验问题,你们已经停止试验了,人家还有试验。这样对我们会不会有影响?你们打算怎么办?

赫鲁晓夫(以下简称赫):我们表示过,如果对方不停止试验,我们将不受约束。我们是有自由的,必要时还可以恢复试验,我们现在并不公开这样讲,为的是在宣传上处于有利的地位。我们所以停止试验,因为我们准备试验的东西都已经试验完了。也就是说,所需要爆炸的原子弹和氢弹都已经爆炸完了。将来新的一批生产出来以后,我们就继续试验,所以这对我们并没有影响。现在的问题是用来试验洲际导弹的场地不够。

主席:你们不可以从布加勒斯特向海参崴发射吗?

赫:从布加勒斯特向海参崴发射要经过莫斯科和其他人口稠密地区的上空,我们怕出危险,因为这还是试验,我们只能选择没有人烟的地区。向东发射还怕越过国境射到美国去。

主席:可不可以向北极发射?

赫:到北极的距离其实是很短的。由北极向美国发射距离是最短的,美国最怕我们利用北极,所以他们提出要监督北极,进行空中侦察。他们的目的是要了解我们在北极的基地情况。

主席:你们的洲际导弹装上原子弹头或者氢弹弹头发射到宇宙空间以后,是否会在空中爆炸?

赫:是不会爆炸的。我们以前的难题是它击中目标后不爆炸,因为导弹发射到高空以后,速度很快,温度很高,里面的弹头容易溶化,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已经想出了办法,使弹头不致在中途溶化,击中目标后还会爆炸。

主席:好,这个问题清楚了。第二个问题:美国在世界各地建立了许许多多的基地,你看这对我们有利还是不利?据我看来,在一定程度上这对我们是有利的。

赫:这个问题很难讲。他们的基地多,把我们包围起来,离我们很近,打起仗来,他们便于向我们攻击。

主席:基地多,他们的力量就很分散。譬如在土耳其就有一百多个基地,不知道是否确实?

赫:没有这样多吧!马利诺夫斯基同志你是否知道?

马利诺夫斯基(以下简称马):一共有二十多个,我们给每个基地都准备了一块水果糖。(笑声)

赫:敌人的基地多,我们要消灭它们就需要有大量的导弹。

主席:导弹很贵,大量生产是否很困难?

赫:贵是很贵,但是我并没有说不能大量生产,需要多少,我们就能生产多少,而且质量比美国的还好。

主席:好,这个问题也清楚了。关于你走的问题,我们本想组织一个比较隆重的观送,搞四、五千群众,有仪仗队,并且通知各国使节参加,你看怎么样?

赫:我们昨天已经谈好了,怎样来的怎样走。搞得简单一些吧!我来之前我们也是这样商定的。

主席:我本来提出三个方案:第一、公开来,公开去;第二、秘密来,公开去;第三、秘密来,秘密去。公报第一个方案都要搞的。

赫:这趟还是不要公开吧!让我们遵守我们已经达成的协议,使我们已达成的协议有可靠的保证。(笑声)此外,如果公开走的话,好像我来时怕这次谈判不会成功,所以秘密来,谈不成就秘密回去,谈成了就公开回去。如果公开回去,会给敌人更多的造谣的资料。

主席:啊,还有这么一回事。好吧,哪些人去接,就由哪些人去送吧!我们建议你来时保守秘密,是怕敌人利用你不在莫斯科的时机来个突然袭击。

赫:我们认为目前敌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们向我国军人交待过,让他们经常主动地根据获得的情报和国际局势的发展分析和判断敌人有没有发动进攻的可能。根据他们的报告,目前没有这种可能。

主席:你去参加大国首脑会议或者安理会特别会议的时候,要宣布一下家里由谁代理代你的工作,这样就表示有准备,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赫:是啊!这是必要的。关于突然袭击我们认为没有这种可能。

主席:斯大林在世的时候,他是不会到什么纽约、也不会到什么日内瓦去开会的。

赫:他在莫斯科市内逛一逛都不敢。

主席:当时和英、美还是同盟国,敌人是德国和日本,所以英、美是不会这样做的。但是现在美国和英国是敌人,所以到他们那里去开会是应该有准备的。

赫:是啊!尤其是到纽约去是非常麻烦的。那里有所谓匈牙利难民和白俄,到那里去是带有冒险成分的。上次在日内瓦开会的时候,艾森豪威尔一到就坐上了保险车,他的警卫在汽车的前面拼命地跑着保卫他。因为美国的宪法规定,总统的保镖应当走在总统的前面保卫他,通过这部宪法时还没有汽车,在前面跑是可以的。因此,这次到了日内瓦就出了洋相。我们去时,有好多人跑来看我们俄国人怎么搞。他们看到,一切都正常,大家都坐上了汽车,所以报纸也就不再造谣了。以后我们又坐上了敞蓬汽车到各地去游览,给当地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后来瑞士警察局通知我们,有恐怖分子要想挑衅,我们就换了保险车。

主席:我不是说地面上的袭击,是说趁你不在家,他们摔下几个导弹怎么办?

赫:我看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他们那样搞就是要打世界大战。现在据我们了解,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主席:你看艾森豪威尔下台以后,谁会继任总统呢?史蒂文森是否有希望?

赫:如果是共和党人当选,那就是尼克松;如果是民主党人当选,史蒂文森的希望较大。艾森豪威尔和尼克松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好。史蒂文森这个人比较好些。

实际上艾森豪威尔在政治上并没有多大本领,他完全是被捧上去的。他完全靠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取得的威望吃饭。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取得了胜利,使他成了民族英雄。

马:作为一个军人来讲,他的本领也不怎么高明。

赫:美国人看我们快要打到柏林的时候,他们才开辟了第二战场。只要德国人稍微                                         

施加压力,他们就叫苦连天,当时我们救了他们。

主席:如果你们不救他们,西柏林不会给他们吧!

赫:是啊!如果不救他们的话,我们也许会到巴黎去做客,到多列士家去喝茶呢!不过在战争当中,艾森豪威尔表现还比较好。当德国人在西线一枪不放地纷纷向美国人投降的时候,东线的德国人却顽强地抵抗苏军,这样柏林很有可能被美军打下来。斯大林给艾森豪威尔去了一封信,表示希望柏林由苏军攻下来,因为希特勒侵略了苏联,苏军攻下柏林,让希特勒自食其果。艾森豪威尔同意了,他命令自己的军队慢慢前进,使苏军能够先打到柏林。可见这个人在当时还有一些中世纪的勇士的气魄。

另一次向维也纳进军时,德国人纷纷投降,艾森豪威尔命令自己的军队不要受降,让德国人向苏军投降。但是蒙哥马利就没有这样做,他一枪没放就受降了许多德国人。

主席:啊,这个人还做了这么一点好事。关于突然袭击的问题,艾森豪威尔给你的回信你看到了吧?

赫:是哪一封回信,是一、两个月以前的吗?

主席:就是一、两天以前的。

赫:还没有看到,也许到伊尔库次克就会接到。

主席:艾森豪威尔同意召开一个专家会议,就像在日内瓦召开的讨论核武器爆炸侦察的专家会议。这封回信写得不错,说明他们也怕打仗。

赫:今天下午在伊尔库次克我就会看到这封信。

我们最近准备采取一个有趣的措施。法国的居里曾到莫斯科来过一次,他提议成立一个委员会,专门研究向各国政府提出缔结安全条约的问题。这个委员会将吸收各国的代表参加,吸收各党、各派、社会名流以及各界代表参加。它可以请各国政府首脑在委员会会议上提出他们对国际局势的看法。资本主义国家政府的首脑是不会去的。但是我们是要去的,要利用这个机构进行宣传。

主席:像印度这样一些国家也会去吧?

赫:他们是会去的,因为这种办法适合他们的要求。但是像英、美这样一类国家是不会去的。我们要利用这个机构来揭露他们。

主席:好,这个办法好。公报签字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我们去签字吧。一谈就耽误了你一个多钟头,还能起飞吧。

赫:没有关系,可以起飞。

主席:好吧,我们去签字吧!

毛泽东主席会见朝鲜党政代表团谈话记录(1964年10月7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4年10月7日下午3时30分至5时

 点:中南海颐年堂

参加人:

朝方——团长崔庸健委员长,副团长朴金燮、团员朴永淳、朴世昌、金佑钟

中方——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邓小平、彭真、康生、伍修权、刘晓、葛步海

 译:中方—姜龙求

    朝方—田得万

 录:吕飞前、杨春城

毛主席:你们什么时候走?

崔庸健委员长:明天走。

毛主席:同各国代表团接触了没有?

崔庸健:做了一些工作。

毛主席:越南同志和你们谁做的工作多?

崔庸健:在北京接触了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越南代表团。在人民大会堂休息的时候接触了马里总统、西哈努克和刚果(布)总统。

周总理:马里总统要访问朝鲜。

毛主席:是那个不大爱讲话的年轻人吗?

周总理:有时候讲话,有时候不爱讲。

毛主席:马里总统这个人很好,很精明。利用这个机会多接触,做些工作,团结起来嘛。

崔庸健:我们抓紧时间做了一些工作。

周总理:西哈努克说,明年要去访问朝鲜。

崔庸健:西哈努克正式邀请我访问柬埔寨。

朴金喆:首相同志先邀请了西哈努克。这次西哈努克提出正式邀请崔委员长访问柬埔寨。看来,先要崔委员长访问柬埔寨,然后他再访问朝鲜。崔委员长已决定要去访问柬埔寨,然后他再访问朝鲜。崔委员长已决定要去访问柬埔寨。

毛主席:你怕不怕热?

周总理:12月好一些。

崔庸健:热不要紧,远也不要紧。

毛主席:柬埔寨这个国家不仅比印度好,比富马好,也比一些所谓社会主义国家好。赶走了美国援助代表团,不要美国每年2000万美元的军事经济援助,把美国大使也赶走,只留了一个代办。

崔庸健:他在反帝方面很坚决。

周总理:报上登了西哈努克的告别词,不知崔委员长看了没有?

崔庸健:看了,内容不错。

周总理:把“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个歌的一段话用上了。

毛主席:我这次劝他学点马列主义,推荐他一本书——《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我问他看过没有,他口头说看了。我另推荐了一本——《共产党宣言》,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合写的。他说要看。他还说他当不了共产党员,他的儿子可以当。(众笑)

崔庸健:他知道自己不能当共产党员,这一点,说明他有点觉悟。(众笑)

毛主席:我这个人小时候学的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是孔子的儒教和德国康德的二元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一跑就跑到共产党里来了。是帝国主义把我搞进来的,是中国的帝国主义走狗、封建主义、军阀使我走向共产主义。这就叫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当时,我的意志是孔子、康德,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根本不知道。十月革命以后,列宁把我拉进来的。人们向两方面跑,一方面是反革命;一方面是革命。后来,我当了共产党员,可是没有准备打仗,搞工人运动,搞农民运动。工人有纠察队,有武装;农民也有武装,就是没准备打仗。武装是打仗的嘛。那时有几千万有组织的农民,有几十万到100万有组织的工人。但是,后来只有几个月(3个月)就被蒋介石一扫而光。3个月就一扫而光,这是那时的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搞的。我们自己也有责任,幼稚嘛。蒋介石可高明啊。他比我们高明得多,他想用武装消灭共产党。5万党员剩下不到1万。一部分被杀害;一部分投降了;最大一部分消极不干了,脱离了党;剩下一小部分                                         

接受了教训,照蒋介石杀人的办法办。你杀我,我可不可以杀你呢?这样才赶上山去的。一上山就打仗。有些人不明白情况,总说我这个人英明。其实不那么英明,很蠢,是敌人教会的。

我这个经验到处讲。我看你们也差不多。你们朝鲜党初期也是不很团结,闹分裂,第三国际也不承认你们党。

朴金喆:第三国际指令解散我们党。

毛主席: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日本人教会了我们,也教会了你们。你们的国家亡了,我们的东北就成了你们的后方(东北历来就是你们的后方)。你们在那里活动、打仗,有杨靖宇、赵尚志等同志跟你们合作。

周总理:在东北农村搞斗争,朝鲜同志在先。

毛主席:(面向朴金喆)你打过仗没有?

朴金喆:我得到首相同志的指示,在国内搞地下工作,没有拿枪杆子。当时,我们都准备参加游击队,搞武装斗争。但是首相同志指示我们在城市搞地下工作。

毛主席:(面向崔庸健)你是什么时候学军事的?

朱德:在云南讲武堂。

周总理:和朱德、叶剑英同志同一个学堂。

朱德:他参加过广州起义。

周总理:当时有很多朝鲜同志牺牲,所以我们要在广州建一个纪念碑。

毛主席:所以我们两个党要好好地团结,好好地合作,不分彼此,整个东北你们都可以利用。我跟越南同志也讲,我们的云南、广西、广东是他们的后方,让他们利用。这些地方也是东南亚的后方。我对日本同志也讲过,中国是他们的后方。

我们要准备帝国主义打进来。美国人如果要打中国,他一国不行,得拉日本、南朝鲜反动派,还有蒋介石。欧洲国家参加不参加就不一定了。

邓小平:少数。

毛主席:主要是没有日本他不敢来。

周总理:日本进来过。

毛主席:日本人同我们打了14年,知道我们打仗的方法。我们的方法,大体上就是:你想到那里,你就去;我想到那里,我就去。美国人要拿重庆、西安,就让他去。                                         

这样他的兵就分散了。至于北京、天津、上海、南京,他要来,让他来,就是这个方法。当然了,你们的所谓朝鲜式的工事,我们也要做。第一线、第二线和坑道都要搞,目的是使全国人民、党、政府和军队都有所准备。如果他决心要打原子弹,也许有些地方抵不住,就打进来了。进来就进来嘛。请、请……。越进得深越好。日本人就是这样,进得深,对我们好。我们嫌他西安不去,重庆不去。如果日本打到西安,打到重庆,对我们更有利,对蒋介石不利。

有些事情是预料不到的,到时候才看得到。现在有些事情也是这样。朝鲜战争里就有些事情是没有料到的,那时我们以为日本人会参加,美国人不参加。结果相反,美国人参加,日本人没参加。美国打到鸭绿江边我们去打。头一仗他还不知道是和什么军队打,打了以后才知道。这是一条。还有一条是我们的军队准备少了(只五个军),而且很多是俘虏兵,很怕美国人。只有20%是真正决心援助朝鲜的;20%不愿意去;60%是中间派,听命令,去也可,不去也可。结果还是都去了。第三件事是政治工作做得不成功。第四个意料之外的,是彭德怀、高岗,我们看错了人。当时彭德怀是前方的司令员,高岗是后方的主持人,他们结成反党集团。彭德怀不仅反对朝鲜党,也反对我们党。他的反党历史由来已久。在我们军队内部进行反党。这次是赫鲁晓夫帮了忙。彭德怀第一次去莫斯科就同赫鲁晓夫拉上了关系,他就敢于反对大多数中央委员和我个人。当时,贺龙、叶剑英和林彪同志都有病不能去,他不去除非邓小平同志去。这是一次历史教训,是我一辈子的历史教训,也是在座同志的历史教训。为什么要讲这些呢?为了以后要注意。

现在你们进行了许多工作,工业搞起来了,军队加强了,如果敌人打来,我们就有准备。东北现在有几个军?

邓小平:有八个军,是全国最大的一批,有炮兵、空军,其他附属兵种也很多。

毛主席:比那时候多多了。准备工作不仅你们要做,我们也要做。

美国人要进来就得触犯三个国家:朝鲜、中国、苏联。这是过去日本的办法,日本的办法是最笨的办法。它先占了东北五年,然后进攻华北。这就使我们大部分地区有了准备,人民抗日情绪高涨,蒋介石也有所准备。后来才打华北、华东、武汉、长沙、广州、香港,从北到南逐渐打了进来。我看日本人是不会再上这个当了。美国人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上;一个是不上。

他如果要取得迅速的效果,最好的办法是先打天津、北京,割断东北和关内。这是最快的办法。天津到北京火车只要2个小时,又是平原。这里最危险。然后就是上海,我们的第二个工业中心(第一个是东北)。可以利用长江到武汉,割断南方和北方。这个可能性最大。至于只占广州,则无碍大局,解决不了很多问题。你们也帮我们想一想,帝国主义是要打我们,究竟要怎么打?如果我当美国的参谋长,(众笑)先打北京,第二打上海、南京。敌人占上海、南京、北京也不怕。我们跟世界上的帝国主义军队打仗,第一个能打的还是日本;第二是土耳其;第三是美国;英国军队是不会打仗的。是不是?

崔庸健:是。

毛主席:所以说日本不参加,美国就不敢打,因为美国管的事太多了,又是亚洲、非洲,又是欧洲,还有拉丁美洲。但是我们要积极准备。我们的工业大部分在沿海,大连、鞍山、沈阳、天津、北京、青岛、上海,都是沿海,南京也是。

邓小平:西安也有。

毛主席:西安是后方,如果苏联打我们,西安就是前线了,新疆、黑龙江、内蒙古是第一线。你看赫鲁晓夫会不会打我们?

崔庸健:目前他不敢打。

毛主席:他不是讲和平解决边界问题吗?(众笑)我们现在采取攻势,说些空话,说沙皇政府割了我们150多万平方公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雅尔塔会议上背着中国把外蒙古割去了(154万平方公里)。还有一个唐努乌梁海,也是没有什么条约就糊里糊涂地变成一个苏联自治共和国。我们是不是要回这些地方呢?我们不想要,只讲些空话。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讲过中国被侵略了,就是这个话。

周总理:斯大林1942年也承认蒙古是中国的一部分。

毛主席:目的是使它紧张一下,能够达成一个比较合理的边界条约。这是个秘密,你们要注意。(众笑)

崔庸健:我完全了解。

毛主席:我们还讲宽一些,就是日本的几个岛,应该还给人家嘛。原来这些岛是日本的,后来苏联占了。

周总理:不仅日本社会党不满,就是民主党也不赞成。

毛主席:我还说东普鲁士为什么不交给乌布利希呢?要是交给乌布利希,他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东德有1700万人口,加上东普鲁士不就成了2000万人口了吗?为什么要占那个领土呢?

这样,赫鲁晓夫急得跳起来了,说我的路线是希特勒路线,(众笑)而他是马列主义路线。我这个希特勒没占过别人的土地,只是别人占我们154万、150多万平方公里等等。我是讲空话的希特勒。这些话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讲过,那么他们都是希特勒,就赫鲁晓夫一个是马列主义。(众笑)

至于你们的土地,不是我占的,是隋炀帝、唐太宗、武则天。你们的边界是在辽河以东,是封建主义把朝鲜人赶到鸭绿江边。封建主义可厉害啦。

朴金喆:我们不想要辽河以东了。对现在的边界,我们很满意。

毛主席:所以我们要把整个东北做为你们的后方。这就超过了辽河流域。

崔庸健:我们对边界很满意。

朴金喆:我们两国的边界1962年已经解决了。周恩来总理很清楚,白头山、天池问题都合理地解决了。首相同志很满意。利用东北做后方和边界是两件事。

毛主席:不只东北,整个中国到处都可以利用。如果敌人打北京、上海、南京,这种局面对你们比较好。那时,就不是抗美援朝,而是抗美援华了。(众笑)

怎么样?结束吧。我们还要同罗马尼亚会谈。谈了一个多钟头,你们有什么意见。

崔庸健:没有什么意见。主席谈了很多很宝贵的话,很感谢。

朴金喆:请委员长把首相同志去东北的情况谈一下。

崔庸健:首相同志9月份去东北休假,了解了东北的情况,并同周总理、邓小平同志进行了谈话。首相同志带了一些经济工作人员,对东北工业进行了考察。回国后,首相同志召开政治委员会作了报告。首相同志谈到,同周总理、邓小平同志谈话,我们看法完全一致。在经济方面,中国进行了伟大的建设,打下了继续大跃进的基础。首相同志表示,双手赞成中国将继续大跃进。

朴金喆:首相同志结合在东北参观,在党内作了布置。我们一面要和平建设;一面要作战争准备,把两方面结合在一起。工业战线上过去做了一些,冶金、化学工业要搞在地下。

毛主席:你们做得好,我们搞迟了。我们要把沿海的一些工厂搬到内地,少数工厂                                         

要放在地下。工业要搞第二线、第三线。不然,第一线打掉了,我们就没有钢,没有机器了。这是可以搬的。一个工厂全搬;或搬一半;或搬一大部分。这项工作要几年才能完成。矿业、煤炭、森林是不能搬的,要在后方打主意。后方有森林、矿山也可以有石油。听说你们那里没有石油,我不相信。

朴金喆:在中国技术人员的帮助下正在勘探。经过物理勘探,证明有希望。就是在中国山东对岸的安州,很希望。

毛主席:是啊!我们靠近渤海的山东、河北,都有石油。

完了,不谈了。

毛泽东主席、刘少奇主席等同过境我国的苏联总理柯西金谈话记录(1965年2月12日)

苏联总理柯西金谈话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柯西金(Alexei Nikolayevich Kosygin,1904—1980),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20世纪60-70年代与勃烈日涅夫和波德戈尔内并称,是当时的三驾马车之一。以经济专家和务实派著称。】

时间:一九六五年二月十一日上午十时十五分至十二时四十分

地点:人民大会堂老北京厅

参加者:

我方——少奇同志,恩来同志,小平同志,彭真同志,陈毅同志,贺龙同志,康生同志,瑞卿同志,刘晓同志,杨成武同志。

苏方——苏共中央书记安德罗波夫,民航部长洛吉诺夫,外交部第一副部长库兹涅佐夫,国防部副部长、空军主帅维尔希宁,对外经委副主席西多罗维奇,苏联驻华大使契尔沃年科,代表团助手特罗扬诺夫斯基和菲尔索夫,国家安全委员会安东诺夫少将,警卫局副局长帕塔波夫。

翻译:阎明复、李凤林

记录:我方——李瀚泉、徐瑞新、孙林

   苏方——迦列诺维奇

谈话内容提要

一、关于辩证法问题。主席说,世界上的事情叫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阶级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政党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美帝国主义的意志为转移。一切事务都是由客观规律决定的。

二、关于越南问题。柯西金说,他们无偿送给越南一系列的武器。柯并说,在越南问题上,最好能跟中国配合,一起商量。主席说,美帝没有什么力量,我们在金门打了几炮,就调动了它的第七舰队和第六、第一舰队的一部分。主席并指出,苏联对南越支持太少了。主席说,南越人民自己会打仗,他们自己会把美帝国主义赶走的。美国人打北越,那是一个蠢事,问题是在南越。

三、关于停止公开论战和支持所谓派别活动问题。柯西金提出,能否进行最高级的谈判,现在这种时机是不是已经到了?主席说,我赞成你们的公开论战。至于要停止公开论战,我就不赞成。公开论战要一万年,看来少了不行。柯西金说,笔墨仗是最厉害的武器,它对全世界、对人类的影响最大,它比大炮还厉害,柯主张理论性的公开论战。主席说,那种公开论战,不痛不痒有什么味道。至于支持所谓派别活动,我们是“教条主义者”,当然应该支持那些被你们“马克思主义者”开除的那些人。一个缺点,就是没有你们那么积极,你们支持那些“马克思主义”的党比我们支持的厉害得多。

四、关于三月一日会议的问题。主席说,我赞成你们开,劝你们不要改期,也不必变个名称。你们如果又改期,对你们不利,丧失威信。会一开,就有文章可做。老是不开,又老是延期,那像个什么话呀?一个伟大的列宁的党嘛!主席说,开全世界共产党的会议,现在时机不成熟,还要往后推,要过八年、十年。主席说,不解决阿尔巴尼亚的问题,什么会也不能开。我建议你们要取消从前对阿的那一套,说那一套错了,只要这样一句话就完了。主席还说,你们要我们参加什么会,你们得取消前年七月十四日攻击我们的公开信和去年二月的那个报告和决议,说这些是错误的,因此取消,那我们就合拢了。你们还得把二十大、二十二大那个路线和纲领取消。柯西金表示,那是不可能的。

五、关于团结反帝问题。主席指出,现在到处是全面彻底扩军,世界上没有什么缓和。大概十年以后,客观情况逼着我们团结起来,现在我们也没有完全分裂嘛。主席说,要有军队,而且主要靠地面部队,常规武器。不要在这个军队里丧失士气。只要帝国主义动刀枪,向着你们也好,向着我们也好,我们就要团结起来。现在为什么吵呀?就是因为在和平时期,帝国主义耍一手。它把你们过去的口号统统接过去了,苏联的口号跟美国人的口号没有多少区别了。主席还指出,可能帝国主义会使我们停止公开争论的。我们各有各的不同也可以,略有差别也可以,有重大差别也可以。单是马克思主义                                         

者不能教育我们,还要受敌人的教育。主席还谈到我们不想进联合国,看它不起,最好整个联合国打倒,另外由我们,苏联,中国,其他一些国家,另立一个联合国,另起炉灶。

六、总理指出苏联曾经投票同意联合国出兵刚果。柯西金否认,说投的反对票,并说他回去以后,将通过他们的大使用文件证明这个问题。总理还提到我们替阿尔及利亚买下四架苏联飞机的问题,苏联要价很高。柯西金也否认这件事。

柯西金(以下简称柯):看见你的身体这样好,我很高兴。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大概暂时还死不了,马克思还不要我去。

柯:反正是人生下来就要死的。

主席:也快了。按照辩证法(笑声)。

柯:按照辩证法来讲,谁先死,谁后死,现在很难说。一切都要按照辩证法的。(笑声)。

主席:请抽烟。

柯:不抽烟。

主席:你们都是讲卫生的。

柯:我是专门挑选了不抽烟的人组成代表团。

周恩来同志(以下简称周):他们两位将军不听他的。

主席:我还有朋友呀。你们很忙呀。

柯:你一定很忙。

主席:我倒不很忙。

柯:不。

主席:我事情少,他们忙(记录注:指在座的我方领导同志)。

柯:你也是很忙的。这些同志所有的线最后都归集到你那里去,在你那里打成一个结。

主席:我很少见他们。有时候跟我谈一个钟头左右。我们的政治局的会我也不到,中央全会有时到,有时不到,我也不作报告。因此,我的事情比较轻松。

柯:你说是这样说,但是,你总要研究各种各样的问题,研究辩证法的发展,要考虑自己国家的问题,而且不仅是要考虑自己国家的问题。对于政治来讲,这是很重要的                                         

一点。所以,任何时候你也摆脱不开这样一种情况的。

主席:那倒也对。关于辩证法的发展,我是有兴趣的。世界上的事情叫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柯:是的,主观规律不起作用。

席:也不以阶级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政党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一切事物都是由客观规律决定的。

柯:是呀,你的这个意见只好同意。

主席:比如说,谁要跟美国人打仗?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以后,越南南方武装统统撤出来了,二十万法国军队也跑了,可是吴庭艳要去杀人嘛。这一杀,就杀出一个民族解放阵线。那个时候他们搞叫做政治斗争为主,游击战争为辅。你说以这种意志为转移吗?不。第二阶段叫做政治斗争、游击斗争并行。你说,听这个方针吗?也不,也不行。

柯:当然咯,好比说美国人吧,总是想到处都搞资本主义,但是也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我们希望世界都是共产主义,现在也不成。

主席:到了现在,就叫游击战争为主,政治斗争为辅。这个仗是越打越大。你们到的当天晚上,就打起来了,第二天美国就轰炸北越。有什么要紧呢?死了一个人,伤了十个人。

周:越南这边。

主席:而美国在南方被打死的人可多啦。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们知道了吗?

周:可能还没有,我们没有告诉他们。实际上是午夜以后。一点钟以后。

柯:怎么回事?

主席:越南南方游击队……

周:在北纬四十度南边一点。

主席:打掉伪军三个连,打掉一个美国的军营。

罗瑞卿同志(以下简称罗):军官宿舍。

周:三十三个打死,七个负伤。

柯:好啊。

杨成武同志(以下简称杨):三十三个打死,七个负伤,一共四十个。

柯:好,好。

周:(问杨成武同志)伪军消灭多少?

杨:消灭伪军主力三个连。

罗:外国通讯社的消息。

周:这都是外国消息。

柯:毛泽东同志,我们跟越南同志这样谈的,我们想给他们提供地对空导弹,这样的话,可以掩护河内和越南同志认为要保护的其他一些地区。我们还想给他们一些大炮。

主席:噢。

柯:还有坦克。

主席:噢。

柯:还有鱼雷艇,还有其他一系列的武器。

主席:好。

柯:这都是无偿送给他们的。目的就是支持他们。

主席:对。

柯:因为他们没有导弹专家,所以必须把我们的军官派过去,这些军官就在那里训练他们。如果要有军事行动的话,我们的军官也要参加。

主席:取得经验嘛。

柯:教会以后,他们就回来。

主席:飞机没有多少用。我讲的是美国人的飞机。

柯:另外我跟周恩来同志这样讲的,就是在越南问题上,我们准备采取的一切行动,最好能够跟你们配合。这一点,我也跟越南同志讲过,他们也表示同意。他们也是这样表示的,就是在越南方面,我们的行动最好能够跟你们在一起商量。我们是这样认为的,如果说现在美国人在政治方面进行冒险和挑衅,这不是说明他们有力量。

主席:有什么力量呀?现在不过是四艘航空母舰。它一共有十二艘航空母舰,不过来了三分之一。而在一九五八年我们金门打炮的时候,它来了六艘航空母舰。我们打了几炮,他的第七舰队不行了,从地中海调来了第六舰队的一部分,从旧金山调了个什么舰队的一部分?

周:第一舰队。

主席:几炮就把它调动了。调得来又没有事做,就在新加坡休息了两个星期,又在菲律宾休息了一下,各还原位,又跑到地中海去了。所以,我们这里牵制的美国的海军,这个第七舰队,是它的舰队最强的一个。

柯:我们在德国那里牵制将近五十万军队。

主席:五十万?

柯:五十万。而我们自己派到德国去的也是将近五十万人。那边的战线也跟这边差不多,不比这里小,我们在那里要是稍微一动摇,他们马上就会把我们吃掉。

主席:所以,你们对那边为主,我们对这边为主。这是美国人叫我们配合。

柯:这不错,他帮助我们。

主席:美国人到处伸手嘛。他统共二百七十万军队,就有差不多一百万人在全世界各地,主要是在欧洲和亚洲。

柯:他现在不得不这样把兵力分散。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并不表明他们有力量。

主席:他十八个步兵师,就有一半在国外。

柯:他的步兵师比我们的人要稍微多一点,一个师有两万人,我们一个师是一万人。

主席:对。他十八个步兵师就等于我们不到三十个师。

周:三十个左右。因为我们的师不只一万。

杨:不到三十个师。

柯:美国的十八个师就等于中国三十多个师了?

周:不到,因为我们的一个师是一万二千多人。

柯:苏联一个师是一万人。我们的师的人数比你们少一点。但是从装备来讲,如坦克,就比美国一个师的坦克要多。

毛泽东同志,我想向你提这么一个问题。过去,你曾经通过我们驻北京的大使,给赫鲁晓夫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说:是不是我们应该在一起见见面,讨论讨论一切已经成熟的问题。而且那个时候你还这样说过,如果我们能够进行最高级的谈判的话,那么,我们在两个小时里面能够解决一般人四年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主席:噢?讲过这个话?是那一年讲的?

周:一九六二年跟契尔沃年科讲过,就是讲鱼照样游,妇女照样生孩子那一次。是契尔沃年科到主席那个屋子里。

主席:在我那个房子里?就是跟你(记录注:指契尔沃年科)说的?

契:是的。

主席:那有记录嘛。

柯:我就想问,现在这种时机是不是已经到了?

主席:我那个时候讲,就是说,你们这个做法我赞成。赞成你们公开论战。我说,第一,天塌不下来。二、树木照样长。三,河里的鱼照样游。四、女人照样生孩子。并不是因为我们公开论战,这些树木不不长了,等等。我说,有什么要紧哪?我说,这个公开论战不过打笔墨仗而已嘛,一个人也死不了。所以,我是赞成你们那个公开论战的。至于要停止公开论战,我就不赞成。晓得那一年才停止呀?我们跟罗马尼亚讲二十五年。因为有许多问题大概要用公开论战的方式来搞清楚。后来有人说不行,要停止公开论战,还不能支持所谓派别活动。我们就提高了价钱,我说,要一万年,看来少了不行(记录注:主席讲到这里,柯西金笑了起来)。

至于支持所谓派别活动,我说,我们是“教条主义”者嘛,当然应该支持那些被你们“马克思主义”者开除的那些人嘛。你看,现在被开除的人不是已经成立了好几个党吗?一个澳大利亚,一个锡兰,一个印度,一个比利时,一个巴西。著名的是这几个。你们那些党,那些“马克思主义”者,要把这些“教条主义”者开除,那么,我们这个“教条主义”者就有权利支持他们。一个缺点,就是没有你们那么积极,你们支持那些“马克思主义”的党比我们支持的厉害得多,我们不过是稍微支持一下。赞成我们的人很少,赞成你们的人很多。据说全世界一共一百零几个党,有六十二个是赞成你们的,而赞成我们的呢?是少数。我们党里头也有一些赞成你们的人。这个陈毅就是赞成你们的,周恩来也是赞成你们的。

柯:我们也赞成他们。

主席:他们劝你们不要开那个会。

周:三月一日的会。

主席:我赞成你们开。我跟刘少奇、邓小平这些人,还有什么康生这类人,是叫“教条主义”者,顽固不化。什么彭真、贺龙这些人,什么罗瑞卿都是。你看,我们这里也分

派别嘛。他们老劝你们不要开,我劝你们不要改期了,去年就不要改期,十二月十五日开就完了嘛。今年三月一日,你们如果又改期,对你们不利,丧失威信。说不开,变个名称,不叫起草委员会嘛,这个会一开,就有文章可做嘛。老是不开,又老延期,那像个什么话呀?一个伟大的列宁的党嘛。我是顺着你们的,赞成你们开会的。而他们是反对你们的,不赞成你们开会的。你看嘛(记录注:主席讲到这里,少奇同志和恩来同志笑了起来)。

柯:毛泽东同志,你谈的那些树木的问题,鱼的问题,女人的问题,都说得对,不能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在那里起作用的是客观规律,一切都会像你所讲的那样继续下去。当然,在这个问题里面有另外一个方面。实际上,当我们谈到我们整个革命的工人阶级的斗争的时候,当我们谈到我们共产主义运动应该团结起来跟帝国主义斗争和对抗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团结目前在世界上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我们应该说,我们的党,我们的人民,对中国共产党是怀着十分尊敬的感情的。

主席:我相信。

柯:我不是表面上讲讲,讲的是实质。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现在没有必要说假话。因为我们的力量在于我们进行斗争。如果我们的力量能够团结起来的话,我们的力量就会十倍地增加。当你谈到我们打笔墨仗不死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应该说,笔墨仗是搞意识形态,是最厉害的武器,它对全世界,对人类的影响最大,它比大炮还厉害。

主席:比大炮还厉害吗?

柯:是的。而且你也知道这一点。我们谈应该见面和讨论一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并不是想要一下子就解决在我们这样比较长时期的争论当中所积累的一切问题。因为情况在变化,条件在变化,也有各种各样的争论。有的争论是值得注意的,应该在平静的气氛中交换意见,我们并不反对公开论战。但是,我们所主张的公开论战,是理论性的公开论战,而不应在论战中侮辱人或给别人扣帽子。而且我认为,只要人类存在下去,这种论战是不会停止的。

主席:那种公开论战,不痛不痒有什么味道呀?我赞成你们那个前年七月十四日的信、去年二月报告那种公开论战。

柯:我想这样跟你谈。我们谈到论战这个问题,我想说,你们不要以为我们好像怕这种论战,我们不怕这种论战。我想这样说,我把这个问题讲得粗鲁一些吧。人打架的                                         

时候,他应该知道为什么打架。如果人们打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打架,那么观众就会产生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打架?我想举这么一个例子,我们曾经突然产生过这样一个争论,你们说,在争取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中,应该自力更生。

主席:嗯。

柯:那么,我们是靠谁的力量呢?我们是依靠谁呢?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不应该有什么争论的。所以,我完全同意你们的意见,如果不是自力更生的话,还能怎么更生法?

主席:就是呀。

柯:难道说我们应该依靠美国人的力量来建设共产主义吗?

主席:就是呀。

柯:我举这么一个例子,想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我想说明:是不是应该把这些乱弹琴的东西清除掉,就是要弄清楚,有些什么问题。至于说有些问题,比如说,像你所讲的,现在把它拖一拖,放一万年,我们也同意,如果不成熟的话,放两万年也可以。

主席:十万年也可以。

柯:但是,我们之间共同的东西要比分歧的东西多得多。就是X(爱克司)年吧,放多少年都可以。

主席:(说英语)X, Y, Z。

柯:有一次我在国外同一批共产党人进行了非正式的谈话。他们表示了这么一个意见,就是西欧的普通党员的意见。他们所关心的是什么东西呢?他们说,我们是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进行斗争的人,我们为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的思想斗争,我们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我们完全理解世界上所发生的这些客观过程。但是,我们没有设想过,共产党之间的斗争会这样尖锐。这种斗争使我们外国的马列主义者处于一种瓦解的状态。本来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全部力量用来反对本国的资本家,帝国主义者。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这样做,而要在地下的条件下,经常来考虑,到底是中国共产党人对,还是苏联共产党人对。

主席:对。

柯:所以,他们讲,我们产生一个问题:帝国主义之间有的时候就一些问题还能谈妥,为什么你们不能谈妥?我相信,现在整个共产主义世界,我们全体苏联人民,中国                                         

人民,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军人,都在等待,希望这个问题能够得到解决。我们不能解决的问题,可以在理论上进行争论,甚至我们搞一个理论性的刊物。

主席: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刊物嘛。

柯:我们的刊物很多,你们的刊物也很多嘛。

主席:就是布拉格的那个。

柯:布拉格这不是我们的,是大家的,也是你们的。

主席:怎么是我们的?

柯:是大家的。

主席:经常骂我们。

柯:我现在想谈谈开会的问题。第一,这个会议不是我们召开的,是许多党召开的。起草委员会和多边协商,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我们知道,你们也是这样主张的,你们不反对现在召集全世界共产党的会议,比如八十一个,或者八十九个,或者九十个,多少党,现在也搞不清楚,有多少就召集多少。

主席:但是,时机现在不成熟。过去我们讲,要四年,五年,现在看来不行,还要往下推,加一倍吧,要八年,十年。现在时机不成熟,问题没有展开争论。

柯:很难同意这种看法,不能同意这种看法。

主席:譬如你们支持印度那个什么人?

周:丹吉。

主席:他开代表大会,你们派代表团去。

周:波诺马廖夫。

主席:另外一派,我们可没有派什么代表团。也没有打电报去庆贺吧?

周:没有。

主席:所以,我们说,我们支持不够,你们支持得充分。

刘少奇同志(以下简称刘):锡兰也是这样,你们派了代表去,我们没有派。比利时也是这样。

柯:毛泽东同志,他们到北京来找你们,这也差不多嘛。或者派人到那里去,或者到你们这里来,这并不改变问题的实质。

主席:所以,以后还有时间这样往来,双边的,多边的。

柯:我们正是这样认为,这就是多边协商,在一起谈一谈。

主席:所以我赞成,不要改期了嘛,不要改什么协商委员会嘛,三月一日开了就完了嘛。

柯:毛泽东同志,……

主席:有那么几十个党不到,有什么要紧哪?!而且没有几十个党,统共只是二十六个党,不过是几个党不到,有什么要紧哪?!

柯:毛泽东同志,我已经跟周恩来同志谈过这个问题,如果有这么一些党在一起开会,它们绝对不会讨论其他党的主张,它们只准备谈一谈怎么样对待召开国际会议的问题。这样一个做法,你们认为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会有什么复杂的呢?我们认为只有好处,一点也没有坏处。

主席:就开嘛。

柯:如果它们在一起开起会来,给下一次国际会议制定一个纲领的话,那我完全同意你们的意见,这个做法是不对的。

主席:你们制定纲领也好,不制定也好,你们去开嘛,我们完全不反对,而且赞成。但是我们不参加就是了。

柯:你们为什么不参加?为什么?

主席:没有必要嘛,你们信上写了嘛。

柯:你说的不对,信里没有写没有必要。

彭真同志(以下简称彭):七月三十日的信。

柯:毛泽东同志,我想……

主席:有一些党不参加也不要紧,你们一样开。

周:十一月二十四日这封信就写了,就是召集三月一日会议的那封信也写了。

主席:还不是你们干的?十一月二十四日的信不是赫鲁晓夫干的。

柯:你应该考虑到我们莫斯科的新情况和新条件。但是你们完全不愿意看到这些。

主席:我们看到一些。

柯:毛泽东同志,你们可以看到,我们现在怀着很大的注重的心情和尊重的心情,对待你们的一切行动,你们每说一句话,我们都绝对倾听,我们分析你们的每一句话,而且不抱任何偏见地,完全是客观地进行分析。

主席:那不一定。你们报纸上从来不登我们的文章的。

柯:凡是给我们的文件我们都发表。甚至周恩来同志在人大的报告的摘要我们也发表了。但是我在苏维埃会议上的报告,你们没有发表。你们凡是给我们的文件,我们都发表。

主席:可见得我们也有错误呀!没有发表你的报告。

柯:这不是错误,怎么能这样讲呢!

主席:当然是错误嘛,你这个总理的报告不发表。你看,你们多大方,把周恩来的报告发表了。

柯:毛泽东同志,你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个问题是你提起来的,你说我们不发表你们的东西,不是我提起的。我们根本没有认为这是错误的。我是顺便谈了这个问题。

主席:我是讲,前年七月十四日和去年二月的材料我们都发表了,而我们答复的文章你们一篇也没有发表。

还有个阿尔巴尼亚的问题,你们怎么解决呀?不解决这个问题,什么会都不能开。这个问题,只有你们跟阿尔巴尼亚两党去解决。不解决这个问题,什么会也不能开。欺负一个一百多万人口的阿尔巴尼亚,这不像样子。你们哪一年跟阿尔巴尼亚……

柯:毛泽东同志……

主席:恢复过去的关系了,那么我们就高兴了,那个时候就可以谈什么国际会议了。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就没有可能。

柯:毛泽东同志,你有没有发现这样一点,就是在我们去年十月全会以后,我们对阿尔巴尼亚没有讲过一句坏话,不管是在公开的报刊上,或者是我们内部的文件上,当我们在华沙召开协商会议的时候,我们给阿尔巴尼亚人发了一个邀请,请他们来参加会议。他们用谩骂口吻给我们回了一封信,骂的很厉害。但是我们没有跟他们对骂。我们七个党,包括罗马尼亚党在内,讨论了这个问题。我们认为,他们这封信是没有根据的。就写了这样一句话。我们认为,我们对阿尔巴尼亚人参加协商会议的邀请仍然有效。毛泽东同志,我想邀请你委托自己的同志,把十月全会以后有关阿尔巴尼亚的全部材料收集起来,看看十月全会以后我们对阿尔巴尼亚说了些什么,阿尔巴尼亚人对我们新领导说了些什么。请你客观地来研究这些材料。我们愿意而且正在采取措施,在国家关系方面,同阿尔巴尼亚恢复外交关系,我们就这个问题给他们去了一封信,而他们没                                         

有拆封,就把信退给我们了。所以,你们能够建议我们怎么办呢?

主席:我建议你们要取消从前对阿尔巴尼亚的那一套,说那一套错了。只要这样一句话就完了。在自己一个代表大会上批评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然后采取行动,断绝外交关系,要说这些都是不对的,这就松动了嘛,他们就高兴嘛。你这些大的不讲,过去的事情不讲,过去你们做的不讲,那人家怎么会高兴哪?我们也不高兴。

柯:你谈的只是一个方面。

主席:你们要我们参加什么会,你们得取消前年七月十四日攻击我们的公开信,去年二月那个报告,那个决议。只要说这些是错误的,因此取消,那我们就合拢了。

柯:毛泽东同志,这是不可能的。

主席:这不可能?

柯:毛泽东同志,如果你们愿意把问题搞清楚(我们是愿意搞清楚的),那么我们还是来会面的,研究问题。大概你们也需要取消不少东西。特别是你们列举阿尔巴尼亚这个例子的时候,并不确切。这些东西可能是以一个方面给你的不正确的材料为基础的。我们和阿尔巴尼压的外交关系不是我们断绝的,是阿尔巴尼亚人断绝的。

主席:噢?有这样事呀?

刘:是减少苏联驻阿尔巴尼亚使馆的人。限制他们,就断绝外交关系了。统统撤退了。限制十六个人。因为他们限制阿尔巴尼亚驻苏联使馆只能有十六个人。

彭:二十二大你们批判阿尔巴尼亚。这总是真的嘛。

主席:你看,他攻你们的二十二大。他是死硬派,跟我一样。你们把二十大、二十二大那个路线和纲领取消。

柯:你们攻击的不是它,是攻击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主席:我攻击的是二十二大同二十大这两个大会采取的路线。

柯:也攻击二十大?

主席:攻击二十大。我不赞成。什么斯大林那么坏,有个人迷信。到后来又搞成一个赫鲁晓夫也搞个人迷信。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的。这个赫鲁晓夫是个好人嘛,你们为什么把他整下来吗?

柯:当然我们可以谈,我们为什么把他解除了。你们不是说你们把他解除了吗?

主席:他身体不好?我们不把他解除。我们没有收他的照片,也没有收他的书,照                                         

样在这里发行

柯: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们无法在这方面表态。如果你们想发行赫鲁晓夫的讲话,这是你们的事情,如果你们愿意这样做的话。

主席:我们照样搞“个人迷信”,崇拜斯大林,斯大林的相片我们从来不取消。赫鲁晓夫的相片也好,什么东西也好,我们也不取消。就是销路不广。可惜呀,销路不广。赫鲁晓夫这位同志怎么搞的?

柯:毛泽东同志,他怎么搞的,这个问题,你们还是问赫鲁晓夫他本人最方便。

柯:你去请他嘛。

主席:我们现在发邀请,你们代表团可以答应吗?这是个宝贝呀。

柯:我们已经跟你们谈过,跟周恩来同志谈过,很详细地谈了这个问题。

主席:谈过吗?

周:我说,我们不满意那个解释嘛。因为没有谈实质的问题。

主席:我们跟赫鲁晓夫两个人来辩论嘛。

柯:当然咯,你愿意跟谁辩论,这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们有党,他现在并不代表我们的党,所以……

主席:不代表你们的党?他过去代表过嘛。他做了那么多好事情嘛。他是一个发展了马列主义的一个伟大的领导者嘛。过去你们的全会,你们的代表大会,都是这样讲的嘛。

柯:你刚才自己也说过,主观的东西不能起决定性作用。

主席: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柯:从此就可以找到你刚才所提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主席:这个会要开,你们去开,你们多数,很有理由,又是发展了的马列主义者。而我们不过是教条主义者。教条主义者嘛,就是一点马克思主义也没有,要我们去干什么呢?又是好战分子。就是这两条讲得很对:第一,教条主义者;第二,好战分子。我这个人名誉不好。在全世界都骂我们这几条。共产主义运动中间,我们的名称叫教条主义,这种教条主义者开会干什么呢?你们要团结马克思主义者嘛。好战分子能够团结吗?而我们确实是好战分子。我们不相信什么全面彻底裁军。而事实上,我们看来,是全面彻底扩军。那么,你们去谈嘛,谈这个全面彻底裁军嘛。横直没有我们的份嘛。不                                         

管是美国、西方世界也好,你们也好,我们也好,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也好,欧洲也好,北美也好,社会主义国家也好,全部都是全面彻底扩军。有些同志大概有一种迷信,相信那个什么全面彻底裁军。相反,我们认为是全面彻底扩军。你看,这两种观点,这两种看法,怎么拉得拢来呀?

柯:毛泽东同志,你真的很严肃地认为,你们同帝国主义作斗争比我们斗得多吗?

主席:也不很少。

柯:我们也认为,我们也不比你们斗得少。

主席:你们稍微少一点。

柯: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指责你们,说你们不反帝。可是你们老说我们是这样。如果讲到现在跟帝国主义所发生的冲突,现在所进行的这种反帝斗争,那么,这个斗争到处都是有我们参加的。

主席:这个对。

柯:而且有我们的人参加,有我们的军队,有我们的武器参加,而且所有的事情中,我们都在那里冒风险。你们说,我们把你们叫作好战分子,但是我们并没有指责你们好战。而且我们看不出你们好战,你们不是好战分子。而且,我们认为,我们跟帝国主义所进行的斗争不比你们少。如果……

主席:大概十年以后,我们两党可以团结起来。

柯:我看可以早一些。

主席:客观情况逼着我们要团结起来。这个帝国主义,它也是不以它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它们不但不饶我们,也不会饶你们的。

柯:我同意你的这个意见。问题在于不应该把团结问题拖到一千年以后去呀。

主席:这个问题不要一千年。大概十年、十五年以后就会紧张起来。世界上没有什么缓和,这也是一种迷信。

柯:我同意你的意见。

主席:我们天天吹,你们也吹,我们也吹,争取国家缓和,那是假话,这个帝国主义反动派,他们在一定的时候,什么办法都可以搞出来的。这个波茨坦协定算数吗?

柯:不算数的。而且日内瓦协定它们也不遵守。

主席:也不算数的。所以,这个帝国主义各国反动派,它要走它的路,它们不但要                                         

吃掉我们,而且准备也要吃掉你们。

柯:而且我们认为它首先想吃掉我们。

主席:噢?也可能。

柯:但光想吃还是不够的,光有这种愿望是不够的。

主席:它只是那么想。因为它知道我们这里没有东西,不过是几支步枪、几个手榴弹而已,至于什么高级的东西,像原子弹之类,我们这里没有。现在还是在开始试验,我们也不相信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是吓人的,真正打仗,用这个东西不行的,还是靠常规武器。我打了二十五年仗,略为有一点经验。

柯:我们也打了仗,各种战争都打过。

主席:对。

柯:你们国家,我们国家,我们两个国家打仗都打够了,饱了。

主席:没有饱,还要吃。

周:帝国主义还没有消灭。

主席:帝国主义没有消灭嘛。为什么你们这个代表团里头有将军,有元帅?可见得单是文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柯:你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就不需要再回答了。

主席:这一点可以取得同意嘛。要有军队,而且主要靠地面部队,常规武器。不要在这个军队里丧失士气。你们党里有修正主义,我们党里也有修正主义。出了一些什么文学作品,什么电影,不是鼓励士气的,而是瓦解士气的。这个不好。要准备打仗。如果能争取十年到十五年的和平时间这就比较好了。我们是反对世界战争的。但是我们不是美国人的参谋长,它们的事情我们管不着。所以,我们得准备。所以,我说,我们两国在十年到十五年以后会团结的。只要帝国主义动刀枪,向着你们也好,向着我们也好,我们就要团结起来。现在为什么吵呀?就是因为在和平时期,帝国主义耍一手。它把你们过去的口号统统接过去了。

周:和平共处。

主席: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和平过渡。

周:和平解决一切问题。

主席:和平解决一切问题。

主席:全面彻底裁军。它统统接过去了。所以,你们苏联的口号跟美国人的口号没有多少区别了。

彭:美苏协商。

周:还有美苏两大国解决问题,

主席:你们去解决嘛。我看十年到十五年以后,你们解决不了的。

安德罗波夫:我们也没有这种打算。

周:解决不了的。

主席:还是我们两国以及全世界人民来解决嘛。掌握全世界命运的是我们两国人民,社会主义阵营各国的人民,全世界各国的人民,而不是剥削者。就是说,不是帝国主义者,不是各国反动派,也不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修正主义者,也不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教条主义者。

柯:毛泽东同志,因为你谈了这样一个使全世界都感到不安的重要问题,就是关于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关于武装力量的问题,反帝斗争的问题。我想跟你说,你讲的话,我并不完全理解,比如说,你们说需要加强军队,需要加强武装力量。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们不在加强吗?

主席:我说在加强,全面彻底扩军,包括你们嘛。

柯:这一点,我也可以说。我们在武装,你们也在武装。如果你们看看我们的国民收入用在军队和武装方面的比例,我们的比例比你们高。

主席:可能超过我们。

柯:我们是超过你们的。所以,我们在武装这个问题上的负担比你们沉重。而我们的武装是针对着帝国主义的。不管我们怎么解释,我可以跟你讲,这个比例不是减少,而是在增加。

主席:(问总理)我们今年的比例是多少?

周:今年接近百分之十八,但是科学研究不包括在内,就是超过百分之二十以上。

柯:我们发展科学用几十亿卢布,在这个领域里面我们有几十万个工程师、设计人员。你不要认为我是在这里吹牛或者怎么,我完全是为了别的目的,不是为了在这个问题上来夸耀。我想回答你,你对我们说需要武装,我就有这样一个印象,好像我们不理解这个问题,或者比你们理解得差。

主席:我说我们讲空话,什么全面彻底裁军,没有那回事。

柯:我也是谈这个问题。

主席:这是骗人的。你骗骗美国人可以,不要骗自己。

周:这对动员人民并不利。把这个话说多了,造成一些幻想。

主席:在内部。

柯:你说需要武装起来。

主席:对。

柯:我可以这样回答,在我们的物质力量的范围内,我们是这样做的。

主席:你们比例呢?

柯:这个比例,我们那里都是相对的,所以,我现在不想讲。这种比例不是那种算法,不像有些人那种算法。因此,在国防问题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可能的范围内做的。否则的话,把国防本身都全破坏掉的。

主席:你们今年比去年不是减少了几亿卢布吗?

康生同志(以下简称康):五亿。

柯:我现在在这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讲得更多。现在想讲第二个问题,就是在你的讲话中有这样一个矛盾:一个方面你说了十年、十五年不打仗就好了。

主席:比较好一些。

柯:好吧,就说是比较好吧。而你说你们是反对战争的。而且我们确实是这样相信的。

主席:反对那个世界大战,不是反对革命战争。

柯:是的,我相信,我同意。

主席:我们是赞成革命战争,提倡革命战争,去推翻帝国主义同它的走狗。

柯:我是这样说的,就是在座的中国同志绝不会有一个人说他是拥护世界大战的。因此要尽一切力量避免战争。

周:帝国主义加在我们头上,我们还得打嘛。

柯:不可能有另外一种想法。比如说在一九一四年,当帝国主义把战争强加在我们头上的时候,当着把我们工业最发达的地区都占领了以后,我们当时并没有举手投降呀。

主席:打得好。

柯:我们打的是歼灭战。如果再打的话,我们会打得更好。如果你讲革命斗争的话,我们也不否认,南越发生革命战争,我们就公开的讲,我们支持这个革命战争。我们公开讲一点,采取措施,开群众大会,动员一切人力进行军事援助,你不能不看到这些,还是没有看到呢?

主席:看到了。

柯:那为什么你们不公开讲这一点呢?

主席:你们对南越的支持太少了。

柯:我们给南越的援助是就我们的可能。如果我们有可能的话,我们给南越的援助可以超过现在的一百倍,现在没有这种可能。这些问题具体谈也谈不下去,不过可以举这样一个例子,好比美国人现在轰炸,轰炸的不是南越,而是轰炸北越,我们现在在这个地区,并没有集中我们的军事力量,我们并没有空军,我们不能派我们的空军去轰炸南越,只有你们才有这种可能。可是你们没有这样做呀,因为你们是考虑到某种形势,才没有这样做呀。你们有可能,你们可以去炸越南嘛。但是你们并不认为有必要去进行这种打击嘛。为什么呢?这些原因,可能你们更清楚。而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到你们的这种想法,我们不能这样指责你们说,他们轰炸北越,你们为什么不去轰炸南越呀?我们不能这样指责你们。你们有空军,我们有导弹,你们有部队,你们有海军,你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因为你们有些考虑,而我们认为这些考虑是正确的,我们尊重你们这些考虑。因为你们考虑到这些情况,这些情况你们的理解比我们好,我们不能指责你们在南越不跟帝国主义斗争,没有打击美帝国主义。

主席:南越人民他们自己会打仗,他们比我们打得好。南越人民他们自己会把帝国主义赶走的。

柯:现在是打北越了嘛。

主席:打北越,那是一个蠢事,美国人做的傻事,死不了几个人。问题在南越,南越在今天早晨就死了几十个美国人。

柯:我谈的不是行动的具体的方面,而是讲在这个问题上的原则。现在让我继续讲下去。你说,如果有十年、十五年的喘息时间就好了,使我们团结起来的不是和平环境,而是战争环境。但是你又说,我们团结起来的局面,可能要经过一万年才能有的。                                         

这没办法解释呀!

主席:可能有那么久,也不一定。帝国主义不会让我们。

柯:这是你讲的这个时间。

主席:我是放空炮。就是有一些人要我们停止公开争论,在这个问题上讲的。我们还没有答复完,就要停止公开争论,那不行。

柯:毛泽东同志,你现在又谈的是别的问题了。

主席:可能帝国主义会使我们停止公开争论的。单是马克思主义者不能教育我们,还要受敌人的教育。我们这些人就是两方面的教育。我们有几个教员,是很好的教员。当然,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这些人,后头还有斯大林、赫鲁晓夫,教育我们。

柯:还有毛泽东。

主席:我不能算数。

柯:你当然算数……

主席:第一是蒋介石,他用杀人的办法教育了我们。

柯:我们那里是沙皇尼古拉二世。

主席:第二是日本人,在中国十三年。第三是美国人,帮助蒋介石打我们,又在朝鲜打到鸭绿江边。

柯:所以,我们的教员是很多的。我想回到……

主席:你们就是沙皇,克伦斯基,十四国武装干涉。

柯:有一个时期是十八国干涉。

主席:十八国?

柯:有一个时期。

主席:然后又是希特勒。你们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德国人打进你们的国家,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所以,我们很钦佩。这种话讲了就算数,是你们的光荣历史。你们从前一支枪都没有,只有十几万党员,敢于进行十月革命,没有枪的把有枪的政府打倒了。你多大年纪了?

周:他六十。

柯:二月二十日我正好是六十一岁。单是一九一九年我就当了红军,在摩尔曼斯克,在北方战线上,我抵抗过英国人,我是列宁格勒人。

主席:(指安德罗波夫)他叫什么名字?

周:安德罗波夫。

主席:你是哪里人?

安:我是亚罗斯拉夫人。

周:俄罗斯中部。

安:离莫斯科不远。

柯: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列宁格勒被包围的时候,我在列宁格勒。斯大林是部长会议主席,我是部长会议副主席,我是部长会议派到列宁格勒去的全权代表。

主席:死了的那个人呢?他叫什么名字?

周:日丹诺夫。

柯:他是党的书记,我是莫斯科派去的全权代表,因为我是部长会议副主席,主席是斯大林,日丹诺夫是地方党委的书记。所以,我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我想讲的不是这个。我想说,要把我们的武装力量保持在很高的水平上,尽一切力量加强它,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之间是没有分歧的。

主席:对,就是没有分歧。

柯:要支持革命斗争。好比说要支持在南越所进行的革命斗争,在非洲、南美和其他地方所进行的革命斗争,解放斗争。在这个方面,我们同你们也没有分歧。至于你谈到说你们好战,我们不好战,我们不同意这个意见。我们是马列主义者,我们跟你们同样好战。

主席:你们是马列主义者,我们不是,我们是教条主义者。

柯: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吧,我们最近一个时期并没有把你们叫教条主义,是你们把整个马列主义分成了两半,把自己称为教条主义,把我们称为修正主义。而我们认为,既要反对修正主义,也要反对教条主义。列宁过去就是这样斗争的,我们也要这样斗争下去

主席:就是这样。那么这个问题上也没有争论了嘛。既要反对教条主义,又要反对修正主义。

柯:我同意你的意见。

主席:什么时候都要反,要反多少时候就反多少时候。

柯:我在河内群众大会上的发言里面谈到了这一点,就是我们既要反对修正主义,也要反对教条主义。因此,在武装力量和反帝斗争问题上,我们同你们是没有分歧的。但是,毛泽东同志,我们将尽一切力量,延长这个和平状态,不制造战争。我们完全不是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好像我们害怕什么。我们什么也不害怕,我们跟你们一样,我们对任何帝国主义都不怕。但是我们不认为在今天有必要来制造这种战争的形势。因为每一个和平的年都是对我们有利的,不是对帝国主义有利。

主席:要制造革命战争的形势。

柯:革命战争的形势是由进行革命斗争的人民自己创造的,像你们讲的,是客观的,它自己形成的。你刚才不是讲南越不要去吗?因为南越人民自己打得好。

主席:要鼓吹,要支持。

柯:难道我们比你们鼓吹得少?比你们支持得少吗?

刘:就是少。

周:就是少。

柯:我认为多。

周:那不见得,这个我们不同意。

柯:我们认为你们少了一点。所以,这个意见又不一致。这不是原则性的分歧,有不同的观点。

邓小平同志:说少是客气的,实际上你们怕革命战争。

主席:这个邓小平,你看,又是好战分子,比我还厉害,他攻你,他说你们怕革命。你看,我还客气一点。

柯:如果我来用你们的话讲,应该这样说,如果我说的客气一点,我认为你们支持得少,说得坦率一点,你们更怕革命战争。

周:我们支持少了?你们支持印度反动派。你们支持印度反动派打中国,这是你们最大的痛处。契尔沃年科大使刚到任,我就跟他吵过好几场。

主席:你们两个总理吵起来了。

柯:在社会主义国家里面,两个总理不会吵起来的。

主席:他就吵嘛。

柯:他们只能进行争论。

主席:也是一个好战分子,我看是。

康生同志:刚才柯西金同志讲,同我们一样支持非洲革命,我看不是如此。

柯:你说的不对,因为我们对非洲的援助比你们多。

康:你看刚果问题嘛。

周:你们投票同意联合国出兵,现在你们钱也不好付,成为一个问题了。

柯:我们投的反对票。

周:在安理会投票了。

库兹涅佐夫(以下简称库):我们是反对的,没有同意。

周:以后是反对的,一九六零年。

库:我可以讲,当时我正在安理会,这个问题讨论了几次,苏联一贯是反对的。卢蒙巴去的那一次,他也说,你们不要这样做。所以,苏联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完全是清白的。

周:卢蒙巴没有经验,一个初期革命的人,你们是一个老革命。列宁说,年轻的革命家犯错误是许可的。你们革命了这么几十年,还在联合国投票同意出兵刚果,那就是错误的。这就是我们的认识。

主席:我们两党开始了全面战争。(笑声)是打文仗。

柯:这不是战争,是讨论嘛。周恩来同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是在进行文仗的人。但是,这个仗应该打得准确才行。他提供一些材料,在联合国问题上讲的一些材料是不对的。我回到莫斯科去以后,通过我们的大使,用文件来证明周恩来同志刚才讲的话是错误的。我们在联合国从来没有投票赞成派兵去武装干涉刚果。现在我想答复康生同志,他说我们没有帮助刚果。在刚果,今天我们有飞机在那里运武器,我们的驾驶员在那里开飞机。在阿尔及利亚有我们的飞机,本•贝拉要我们派去的,都是大飞机。在阿联有我们的飞机,从那里送武器到刚果去。我们派去了教官,教他们使用我们的武器。我们在国际组织里头,在国内,通过群众大会,通过我们的报刊,动员世界舆论。他们用我们的武器打仗。而我们的飞机驾驶员每天都向那里运武器。在刚果问题上,我们还能做什么更多的事情呢?

主席:现在可能好一些了。

周:刚果你们派了四架飞机,我晓得。是我们付的钱,替阿尔及利亚买下来了。这                                         

个将军同志(指西德罗维奇)晓得,要我们价钱要得很高。你扯到具体问题,这我都知道。

柯:为什么你把全部事实都歪曲了?你们一分钱也没有给我们。因为我们的飞机是不要钱,而且是我们的驾驶员。

周:你怎么晓得?你这个总理不如我清楚。

柯: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这样做,我请本•贝拉给你们来一个文件,证明我们的飞机不要钱,在那里飞的。第二个问题是这样,本•贝拉给我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说周恩来同志在那里的时候,想送给他们四架飞机,说是中国政府要买四架伊尔18给他,然后再送给本•贝拉。我们得到了这个同志以后,马上就告诉我们的外贸部门,立即提供周恩来同志要的这四架飞机。

主席:这就好了嘛。

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发一个电报给本•贝拉,明天就可以收到本•贝拉的复电,租飞机的问题,你们明天就可以知道。

周:我没有说租飞机。这是本•贝拉告诉我的。这个问题叫本•贝拉来电报也可以。本•贝拉告诉我,这四架飞机你们租给的。我们把这四架飞机替他们买下来了,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柯:这是讲其他的飞机。我们的飞机在那里工作。有些人就是弄出一些挑衅性的材料来使我们两家的关系复杂化(记录:柯西金讲到这里,周恩来同志和邓小平同志摇头。)而且我看这可能是有第三者在那里搞鬼,想使你们跟阿尔及利亚的关系复杂起来,也想把我们跟阿尔及利亚的关系搞坏,也想挑拨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我可以在这样一个很重要的严肃场合对你们说,这个问题是经过我的手办的,所以,我完全可以提供准确的材料。

周:也是经过我的手办的。

主席:你们两个总理打仗,等一下再打吧。

柯:毛泽东同志,我们没有打仗。

主席:不要在这里打了。而且看来你总是打胜仗的,周恩来总是打败仗的。

柯:很难讲。我不想对周恩来同志做一个胜利者。而且我认为,周恩来同志也不想在辩论中成为一个胜利者。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为同样的目的而斗争。

主席:他就是想成为胜利者,你要准备着噢。

柯:在这种事情上,光是一方面有愿望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可能性才行。

主席:他就是个主观主义者,想成为胜利者,要把你攻倒。

柯:他不想攻倒我。

主席:你不要估计不足呀,这个周恩来,你不要估计不足呀。

柯:好多年了,我都熟悉他。

主席:熟悉他吗?

柯:都是老朋友了。

主席:老朋友呀?很老吗?

周:也不太老,是到莫斯科认识的。

主席:要这样开火,针锋相对,才有好处。

柯:真理可以讲清楚。

主席:单是讲今天天气好,没有用处。

柯:到中国,到越南,一共只有四天,所以我就没有时间谈天气,其他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这个天气问题没有来得及谈。

主席:天气也不错。河内怎么样?

柯:河内天气很好。

主席:你还能穿这样的衣服吗?

柯:稍微薄一点,带了薄的衣服。

主席:你介绍介绍你们的人嘛。这位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柯:洛吉诺夫。

周:管民航事务的。

柯:他是一个上将,他是指挥民航的。

主席:我们头一次见面的吗?

洛吉诺夫:是。

主席:那位(指库兹涅佐夫)是老朋友,这两位(指维尔希宁和西多罗维奇)不熟悉。

柯:维尔希宁,空军主帅。

主席:过去我们没有谈过,也没有见过面。

维尔希宁:在莫斯科的时候跟你见过面。

主席:我是个官僚主义者,就忘记了,很对不起。

柯:西多罗维奇上将。他专门管军事订货的。向非洲运货就是他管,周恩来同志所不喜欢的那个事情,是他管的。他向非洲送货,所有的民主国家,所有的军事设备,他负责供应。跟中国谈判军事订货问题,也是通过他谈的。他是在这个问题上的官僚主义者。

主席:怎么官僚主义者?不能这样说。

柯:我们的大使,你知道了。这是我的两个助手。

主席:头一次见面嘛。

柯:这是菲尔索夫。那位是特罗扬诺夫斯基。这位是帕塔波夫,他是管警卫的。一九四九年他也帮你工作过的。

主席:又忘记了。

柯:他现在钉我的梢。

帕塔波夫:一九五四年周总理还请我做过客。

柯:这位是安东诺夫。他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人,是个将军。他们要穿上军服的话,都变成将军了。这位(指苏方记录)是中文翻译。

主席:叫什么名字?

柯:迦列诺维奇。

主席:那个罗满宁那里去了?

安:他在莫斯科。

主席:还有顾大寿。

安:也在莫斯科。

柯:你记人名字很清楚,中国同志记俄国人的名字容易一些。因为中国同志的名字很复杂。所以,你记我们简单的名字容易记,我们要记中国人的名字非常困难。

主席:怎么办呀?还谈下去?

柯:完全取决于你,完全由你支配吧。

主席:谈得差不多了吧?交换意见嘛。

柯:能不能对这些意见作一个总结呢?

主席:还不能。你看,今天都是全面战争嘛。有些问题有些相同的看法,譬如讲能够争取十年到十五年不打(我讲的是世界大战),就比较更好一些。

柯:这也是共同的观点。

主席:不过是采取什么方法来争取,这就有争论了。将来会证明的。这些问题,谁是谁非,要有一个时间才能证明。马克思主义讲真理,说谁是真理的问题,谁是错误的问题。不是一个辩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

柯:你怎么样认为,我们这次到这里来接触是不是有益处?

主席:有益处。谈一谈嘛,见见面嘛。我们不隐蔽我们的观点,你们也不隐蔽你们的观点。不像他们(记录注:指刘晓同志、契尔沃年科)一样,专讲外交。我们不讲外交,他们讲外交。

柯:你可以看到,在我们谈话当中,我们没有讲所谓的这种外交吧。

主席:没有。

柯:我认为,我们今天跟你的谈话,虽然时间不长,另外,我跟周恩来同志,跟陈毅同志,在一起谈过几次……

主席:几点了?什么时候谈起的?

周:十点多谈起。

主席:两个钟头了。

柯:这是一次有益处的谈话。

主席:是的。

柯:我同意你的意见,就是我们应该常常见见面。有些问题可以提前解决,用不了一万年。

主席:可以,缩少一点也可以。

柯:让我们来缩少吧。

主席:缩少一千年。就是九千年了,这是最大的让步。缩少了一千年嘛。

柯:然后剩下来的那几千去掉三个零,按十位数的算法。这样的话,一切事情都好起来了。让我们为这个而奋斗吧。

主席:还要帝国主义帮助。可能把时间缩少到十年、十五年。也许它们还要帮助。                                         

就是七、八年,我们又团结起来了。现在我们也没有完全分裂嘛。

柯:而且我们也不认为是这样的,我们不认为是完全分裂。

主席:完全分裂了,我们还招待你们呀?我不招待美国帝国主义者。我也不接见什么英国来的贸易大臣。什么英国代办,我也没有接见过。

柯:毛泽东同志,如果你,或者周恩来同志,或者其他的政治局委员到我们那里去的话,我绝不这样来对比的。

主席:怎么不做这种比喻?你们跟美国、英国有外交关系。

柯:你讲,你不接见帝国主义者。这样,就把我们跟帝国主义做比较了。我们怎么跟帝国主义做比较呢?你们到我们那里去,我们只会说,我们会感到高兴,非常高兴同你们讨论问题,因为我们都是共产党人,我们会跟你们一块谈问题。我们会高兴,将等待你们到我们那里去。

主席:所以,我这个人经常讲错话的。叫好战分子,教条主义。这又触犯了你。那怎么得了呀。一个苏联总理,触犯了你。

柯:我不会生气。

主席:你应该生气,我就是这么讲的。因为你们跟美国、英国有正式外交关系,我们跟它们没有,一大堆问题不能解决。

柯:你们跟法国有关系。

主席:法国有关系。

柯:将来你们也会跟它们有外交关系的。这一定,这一定。

主席:多少年以后。

柯:现在是一个斗争的时期。

主席:赫鲁晓夫劝我们进联合国。那个时候,我说,也许照你的话办嘛,按照我们自己的意思是不想进的。在联合国内,比在联合国外要差。

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绝对不会把我们的意见强加给你们的。因此,你们认为怎么做对,你们就怎么做。

主席:我们在联合国外可以比较自由。不是讲自由主义吗?这个问题上我们得讲点自由主义。

柯:我们认为,这完全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了解这些情况,会按照你们的利益                                         

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利益去行事。

主席:那个什么联合国,我们看它不起。最好整个联合国打倒,另外由我们,苏联,中国,和其他国家,另外立一个联合国,另起炉灶。

柯:最好是把所有的资本家都打倒,所有的帝国主义都打倒。这是最好的一种决定。那样,我们的生活就安定下来了。但是,那样的话,我们也会找到一些问题来争论的。

主席:对。总会有争论的,但也会讲和的。住在一个地球上嘛。你看嘛,不要多少年,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善。说一万年,九千年,是讲得凶一点。教条主义者就会讲这种话,而你们不会讲这种话。

柯:为什么你很喜欢教条主义这几个词呢?

主席:我非常欣赏。这个帽子戴定了,戴了这种帽子脱不了。

柯:这是你自己给自己戴的。

主席:别人给我戴的。其实我冬天出外都不戴帽子的,也不穿大衣。(笑声)

柯:冬天不穿大衣不成吧?

主席:那一次接总理,我也没有穿大衣嘛,苏联大使可以做证嘛。昨天上午在天安门,我们几个人都没有穿大衣嘛。也没有冻死嘛。就是这样的衣服(指身上的衣服)。其办法就是要一冷一热,一热一冷,反而感冒少一点。

柯:我过去在西伯利亚工作了六年。西伯利亚在这方面有个好办法。

主席:噢?

柯:先在澡堂之里面蒸得热热的,然后从澡堂子里出来,跑到雪地里打滚,然后又回到澡堂子去蒸。

主席:那比我这个厉害,我这个不行了。那是最先进的呀。

柯:我把你的方法给推翻了。

主席:我倒还没有听说这个方法。

柯:这是最好的一种方法。但是需要锻炼才成。

主席:对,需要锻炼。

柯:要想把身体锻炼好,温度老是一样不成的。

主席:不成。

柯:需要有差别才性。金属的热加工也是这个道理,就是急剧底改变温度,这样才能把它变成钢。金属的热加工,热处理,全部学问就在这里。

主席:热处理,冷处理,都要。(记录注:主席说了这句话以后,柯西金笑了起来)

柯:所以,在这里我跟周恩来同志在飞机场见面的时候,我看他又不戴帽子。又不穿大衣,我就懂得,他已经是在经过了热加工以后到这里来的。

主席:还需要冷处理一下。

柯:昨天我来的时候,我也在这里受到了热处理。

主席:噢。

柯:陈毅同志在钓鱼台搞了一个很好的澡盆。那里又有冷水,又有热水,我先洗了一个冷水澡,后来又洗了一个热水澡。周恩来同志跟我说,陈毅同志澡盆设计得不好。但是我现在捍卫陈毅同志。

主席:你保他?

柯:我捍卫了陈毅同志,反对周恩来同志,而且捍卫成功了。

主席:说得他没有话讲了,你又是一个胜利,你得到不少的胜利回去。

柯:我没有取得胜利的任务,而且如果有这种任务,也是无法实现的。

主席:无法实现呀?

柯:像周恩来这样的同志是无法战胜的。全世界都说周恩来同志是最大的政治家。

主席:也不见得。

柯:前天美国报纸上登的。

主席:美国只是报纸上登一登。大概今天我们见了面以后,发表消息,又要引起世界的猜测,左派、右派、中间派,各个阶层的猜测。

柯:当它们什么都不知道,在那里猜测的时候,这就很好了。

主席:让他们去猜。

柯:让他们猜,让他们猜。不管怎么样讲吧,我们今天这种见面是反对帝国主义的,而不是拥护帝国主义的,这已经很有好处。

主席:采取一些适当的步骤。

柯:我们来考虑考虑吧。

主席:各有各的不同也可以,略有差别也可以,有重大的差别也可以。这个世界上的共产党不是一种样子,帝国主义也不是一种样子。

柯:它们也不是一样的。

主席:也不是一样的。这个反革命内部也不一样。

柯:我同意。

周:好吧。

柯:好,谢谢你们,同我们谈话。

主席:你们到哪里去谈?

周:我们到大使馆吃饭去。

主席:没有什么谈的了嘛。

毛泽东主席在《关于马来西亚共产党中央委托我党将其有关国际共运的声明转交其他左派党的请示》上的批示(1965年3月10日)

其他左派党的请示》上的批示

1965年3月10日

【陈平(1924年10月21日-2013年9月16日),马来西亚共产党原总书记,本名王文华,马来亚共产党与马来西亚政府签署停火协定前的最后一任党总书记。2013年9月16日早晨6点20分在曼谷康民医院病逝,享寿89岁。陈平生前一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重返马来西亚,但其返国的愿望未获马来西亚政府批准。陈平亦曾入禀法院申请回国,但最终于2009月4月30日遭马来西亚联邦法院驳回申请,其回国愿望最终落空。】

请赵毅敏同志将中文、英文各一份寄我对读,请告陈平同志:我读了他们的声明,感到很高兴,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又鲜明又有力的声明。

毛泽东 3月10日

毛泽东会见马共领导人洪韬、裴文、文凯和外国专家柯弗兰、爱德乐、艾泼斯坦谈话记录(1965年3月19日)

记录

(未经本人审阅)

【洪韬,即马来西亚共产党总书记陈平到中国后的化名。】

 间:1965年3月19日12时50分至4时20分

 点:武汉东湖

参加人:王任重、赵毅敏、唐明照、张上明

 译:齐锡玉、伍英光

(谈话时无速记,这份记录是根据回忆补记的)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向马共客人介绍柯弗兰等)这几位是西方的革命者,现在到东方来帮助革命工作。将来东方也要帮助西方。东方有个蒋介石,他失败了,跑了。日本打败了。尼赫鲁死了。西方的肯尼迪也死了。

柯弗兰(以下简称柯):约翰逊的日子也不好过。

主席:(对马共客人)我们是有官僚主义的。你们几位来了很久,我还没有见过。我们这里有个李启新,此人可是个大国沙文主义者,他压迫你们,用帝国主义的态度对待你们。可是我们不知道,直到最近才发现。

(问赵毅敏)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毅敏(以下简称赵):去年。

主席:所以,你们不要以为中国什么都好,也不要以为我这个人什么都好。我们这里有修正主义;有大国主义,例如李启新;也有官僚主义,例如我自己。

今天请你们几位来,是因为我对于这个文件(指《评莫斯科三月会议》的文章)还                                         

没有把握,所以请你们几位来,大家再商量一下。

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文件要不要搞?第二个问题是:文件的内容和提法尖锐一些好呢,还是温和一点好?或者就像现在这样?

主要是这两个问题,我是只提出问题,请你们回答。(大家笑)

请考虑一下:如果不提出这个文件,有什么好处和什么坏处?如果提出这个文件,又有什么好处和什么坏处?这个文件是不是站得稳?

总之一句话,这个文件是不是基本正确?只要基本正确,我们就不怕了。如果不然,那就要犯错误,就得另作考虑。你们的看法怎样?漫谈一下嘛!

这个稿子昨天又作了一些修改。基调设有变,题目改了,还加了四个小标题。提得突出一些。

柯:在我看来,这篇文章是有必要发表的。过去,中国曾建议赫鲁晓夫不要开会,但是现在他的继承人开了会。虽然世界上许多人对这个会议是有认识的,但也有不少人还没有认识。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对这个会议表示了态度,但是中国还没有正式表示。

主席:我们还没有开腔。

柯:我们来自共产主义运动最落后的地区。对于我们那个地区的许多人来说,这篇文章的思想大概是太尖锐了。但是,正因为这样,发表这篇文章是能起作用的。在我看来,我能看到不发表这篇文章的危险,而看不到发表这篇文章会有什么危险。

主席:不发表这篇文章会有什么危险呢?

柯:请允许我反问一个问题。现在人们对苏联新领导是否还普遍存在幻想?在赫鲁晓夫下台之前,大家都知道我们反对的是谁和反对的是什么。赫鲁晓夫下台后,许多人受到了迷惑。

主席:人们对苏联新领导是有期望的,从现象上看,他们团结,又讲革命,又讲反帝。但是同时他们又在莫斯科街上打游行的学生。

这次开会有19个国家去。会上也是又讲革命,又讲团结。但是西方国家,包括美国、英国、法国、西德、日本,这次却很少捧场的。这次为什么这样不捧场,我也不懂。(大家笑)

柯:帝国主义也不大看得起他们。

主席:他们不是讲要团结吗?可是帝国主义记者却说他们是在搞分裂。我对柯西金                                         

说过,帝国主义不会对你们客气,也不会对我们客气,帝国主义可能帮助我们团结起来。

可不可能美国和苏联共同对中国开战呢?他们看到用和平方法对付不了中国,可不可能试图用战争方法来消灭我们呢?即使那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他们把北京、南京、武汉、重庆这些大城市都占领了,我们到山上去,到乡下去,回到日本占领时期的状态。你们看,美、苏合作打中国的可能性怎么样?

艾泼斯坦(以下简称艾):美国无疑希望中、苏之间发生冲突,苏联也不会不愿意看到中、美之间发生冲突。但是美、苏合作打中国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使它们分开的东西比使它们合在一起的东西要多得多。

主席:我们对这一点是作了准备的。如果美、苏合作,再加上印度、日本、菲律宾、南朝鲜、蒋介石一起来,我们也是作了准备的。好在中国是一个比较大的国家,人口也比较多。他们不可能把中国的每一个乡村都占领,所以我们这些人还是有地方可住。他们即使使用原子弹,也不能把中国人杀光,充其量死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我不再讲数目字,因为我1957年讲了数目字,犯了一次错误。(大家笑)我在1957年的莫斯科会议上讲过这个问题,那是有记录可查的。我们现在没有原子弹,只有手榴弹。

现在回过来谈谈主要的问题吧。发表这个文件有什么坏处?不发表又有什么坏处?如果发表了,人们是不是会这样看:莫斯科开了一个会,讲的是团结、革命、反帝,可是中国人说这些都是假的。不是团结,是分裂;不是革命,是出卖;反帝是假的,联合帝国主义才是真的。这岂不过分了吗?

文件中原来还有这样一个概念,把苏共新领导和美帝国主义说成似乎完全一致,后来取消了。美帝国主义同苏共并不是完全一致的,并不完全听苏共的话。约翰逊同苏共新领导这两个朋友并不是没有矛盾的。苏联主张就越南问题开会,美国却发表一个白皮书说,要越南停止“侵略”才能开会,倒好像是越南人在侵略越南,而不是美国在侵略越南。在刚果问题上,美、苏之间也不那么一致。阿拉伯世界同英国、美国也不那么一致。法国同美国之间也不那么和谐。

柯:不仅是不和谐。美国现在恨戴高乐仅次于恨中国。

主席:学生示威是一个信号。莫斯科学生示威,美国的学生也示威,这是全世界广大人民要革命的一个信号。我们的大使馆事先并不知道莫斯科学生要示威,是学生自己                                         

组织起来要示威的。我们这些在北京的人知道消息就更晚了,是在示威之后才知道的。

谈谈世界形势吧。譬如说,现在美国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呢,还是不好过了呢?

柯:主席是讲美国在国际上还是指在国内的日子?

主席:指国内。

柯:正如毛主席所说,学生示威是一个信号。在我念书的时候,美国学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活跃。美国的黑人运动更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涨过。从经济上来讲,当前美国国内人民在经济上是比过去好的,但是仍然有许多迹象说明,美国国内存在着巨大的不安和不满。

爱德乐(以下简称爱):我补充一点。美国在国际上的经济地位,现在是二次大战以来最坏的。像法国现在这样对美国施加压力,在10年前是不能想像的。

主席:法国敢于这样向美国挑战,总是有点原因的。马尼拉学生在美国大使馆(前)的示威,在过去也是不可能的。马来亚吉隆坡也举行了反美示威,打了美国新闻处的图书馆。这次示威是一个副总理策动的,原因我记不清,大概是美国卖给马来亚的货物要价高,还是贷款利息高。

洪韬(以下简称洪):是因为贷款利息高。

主席:在3年不到的时间里,美国在30个国家的美新处或图书馆被打了,还有一个美国人被打死。这30个国家都在亚、非两洲。这在过去也是不能设想的。

在美国国内,纽约学生举行了示威,全国黑人也举行示威。一个黑人领袖被杀死了,但是黑人运动并没有因此而被压下去。

加拿大好像没有?

柯:也有,多伦多市大学的学生在美国领事馆门前连续举行了3天3夜的示威。我在1929至1933年的大危机时期,曾在那个大学教过书,那时的学生可不像今天这样活跃。

主席:那是30多年以前了?那时你还年轻得很嘛。

柯:可惜我现在的年龄比我的外表更老一些。

主席:你那么年轻就当教授了?

柯:是最起码的小教授。那时布克教我马列主义。(大家笑)

主席:我同布克谈过话。他告诉我说,他曾被控制加共中央的修正主义者开除,后来他又另组中央,把开除他的12个修正主义领导人开除出党,可是他现在自己变成修正                                         

主义者了。

我们这里的官僚主义还有一个例子。外交部有些翻译译文没有同你们几位(对柯、爱、艾三人)商量就发表了,结果质量不好,我们原来也不知道。

柯:我们参加搞的翻译,质量也不好。

主:总要好一点。不经过你们,我总有点不放心。

柯:直截了当的文章比较好译一点,外交部翻译得也比较好。难译的是有些文章的意思比较含蓄,或是很口语化。例如“挂羊头,卖狗肉”,直译成英文,人家看不懂。

主席:看不懂?

柯:例如澳大利亚的希尔同志就说他看不懂。

唐明照:现在柯弗兰等同志找到了一个类似的英文成语:把马肉当牛排卖。

主席:西方人吃马肉吗?

爱:战争时期是吃的。牛排贵,马肉贱。

柯:(笑着说)我听说主席喜欢吃狗肉,所以本来以为主席不会同意用“挂羊头,卖狗肉”这句俗语,因为这就贬低了狗肉。

主席:我过去是不吃狗肉的,上井冈山以后,才开始慢慢吃狗肉。

柯:我想再问主席一个问题,如果对这个问题弄清楚了,那么回答主席刚才提的问题也就比较容易了。这个问题就是:反修斗争的下一步怎么走?

主席:下一步?恐怕下一步还是反修。

爱:我补充一点主张发表这个文件的小理由。帝国主义认为莫斯科三月会议是软弱的表现。这个看法基本上是正确的。主席的军事思想教导我们,在敌人软弱的时候,我们应当乘胜追击,不给敌人喘气。

主席:(笑着说)你在将我的军啊。

日本同志也是这样主张的。日本党的变化值得注意。日本党起先写的一些文章,和日本出席一些国际群众团体会议的代表,主张在反帝的问题上同修正主义搞统一战线。我们说不行,我们上过一次当。在1962年夏天的莫斯科裁军大会上,我们不同修正主义唱反调,结果朝鲜同志当场就不高兴,非洲的代表也不高兴。只有赫鲁晓夫大为满意,要给我们发个金质奖章。我们说,你这个奖章可领不得。你们几位知道这件事吗?

柯、爱、艾等:不知道。

主席:所以,看来修正主义是沾不得的,谁人沾上他,谁的名誉就不好。

美帝国主义把苏联的口号全接过去了,和平过渡、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全面彻底裁军、缓和国际紧张局势等等。杜勒斯也赞成和平过渡和和平竞赛。对和平共处,帝国主义自然有不同的解释。譬如说,在越南,在刚果,在古巴,能叫和平共处吗?至于全面彻底裁军,我对柯西金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全面彻底裁军,只有全面彻底扩军。

拿英国一说吧。英国在新加坡、马来亚、北加里曼丹和香港,连原有的加上新调来的,一共有5万军队。这是用来对付印尼和(对马共客人)你们的。当然,从新加坡、马来亚到香港这样一条长线上,5万军队干得了什么事?没有什么用处的。我跟苏班德里约讲了这一点,说他们现在是自顾不暇。

柯:美国对于中国在现在这个时间重新开始公开争论,是大为困惑不解的。在美国看来,中国这样做简直是发疯。

主席:为什么?

柯:因为美国认为,中国现在一定要设法同苏联联合起来反对美国,至少也要装出这种姿态。

主席:(笑)他们认为我们发疯,那好嘛!

苏共新领导为什么一定要召开这次会议呢?他们敢于不征求意见就开会。不,也可以说是征求了意见。他们征求了我们的意见,我们反对;征求了朝鲜、越南、日本、印尼等国党的意见,大家也反对。可是他们还是要开会。既然要开,一定有点什么好处,可是我就是看不出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也许他们以为,大概既讲反帝,又讲革命,又讲团结,因此就能够把我们这些人骗去,至少也能封住我们的嘴巴,再不就是想使人同情他们,觉得他们专讲好听的,而我们专讲不好听的。

我对柯西金讲过,我这个人就有两条罪名,一条是教条主义,一条是好战分子。顽固得很,你再讲好听话,我还是讲不好听的。

柯:在北美和西欧,有很多人和很多共产党员,无疑会认为这篇文章太尖锐。但是,这些人一直认为中国的文章太尖锐,但后来又都逐渐吸收中国的观点。反之,如果不及早向他们讲清楚,他们事后反而要埋怨说,你们为什么不早讲

主席:也就是说,要想使别人不动摇,首先得自己不动摇。大概有很多人喜欢温和                                         

的语言。这样的人还不少呢。可是过了一个时期,他们自己也不那么温和了。

我同英国工党代表团的艾德礼争论过两个多小时。我说,英国就是帝国主义。他说,过去是,现在不是了。我说,现在还是,将来会不是的。(笑着对爱德乐说)这个艾德礼的名字,好像同你的差不多。

英国现在还占领着南也门和亚丁。地中海的那些岛屿独立了吗?

爱:名义上独立了,实际上仍受英国控制。

主席:不过苏伊士运河英国是控制不住了。纳赛尔这个人很怪,他一方面反共,一方面又反帝。

美国现在形式上强大,全世界各大洲、欧洲、非洲、拉丁美洲、亚洲,都有它的军队。它一共270万军队,三分之一驻在国外。陆军有18个步兵师,其中9个在国外,4个在欧洲,2个在南朝鲜。冲绳和马尼拉共有1个师,是海军陆战队。美国有海军队战队3个师,还有1个骑兵师,不过不骑马,(大家笑)所以一共是22个陆军师。美国军队士气不高,它的海军陆战队还能打一下。在朝鲜试过。不过它不如日本军队能打。日本军在战壕里不要抽烟,不要喝咖啡、吃罐头食品。

爱:还有冰淇淋。

主席:(笑)对,冰淇淋也是美国兵的必需品。土耳其的军队也还能打,印度军队就根本不行了。

(这时有工作人员来通知说,午餐已准备好)好,吃饭去。人是要吃饭的,这是第一条原则。

(午餐时,主席向马共客人和柯、爱、艾等敬了酒,谈到有好几个上帝和这些上帝互相打仗等。以下是午餐后的谈话)

主席:我们再吹一下。(向马共客人)你们的看法怎样?

洪:我们整个同意这篇文章,基本上同意它的基调。我们认为发表这篇文章是有必要的。理由是:一来可以揭露苏共新领导的欺骗性;二来他们目前虚弱,应该乘胜追击。如果他们不虚弱,柯西金就不会那么到处奔走,搞那么一套,他回国后在广播讲话中甚至把路过中国时同中国同志会见也当作他的资本。整个来说,我们同意这篇文章。

主席:这个文章改了一些地方,基调没有改。把一些一般人难于接受的字句和一些不妥当的地方去掉了。例如,说他们是叛徒、同美国完全一样等话。他们同美国总归还                                         

是有点差别的。

艾:我认为,有必要发表这篇文章的一个最明显的(虽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理由是:在开会之前,我们曾经用强硬的语言说过,如果开会就会如何如何。现在会开过了,如果我们不讲话,别人就会把这解释为我们后退了。

主席:对。

艾:关于发表这篇文章有什么好处和坏处的问题,从短期来看是比较简单的。因为,正如毛主席所说,这篇文章在实际上的作用是把问题揭出来。苏联新领导现在采取的做法是自己躲在后面,让阿尔及利亚、古巴这样的国家出头。所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中间分子中可能会认为我们的文章太厉害,他们会感到震惊。还会这样想:赫鲁晓夫下台后,苏联并未攻击中国呀,为什么中国还要攻击苏联呢?但是,如果我们不说话,中间分子将来又会说,为什么你们不早告诉我们呢?

主席:对,过去我们有些话是讲迟了。有人就批评我们不该在两次莫斯科会议的文件上同意写上苏共二十大。

艾:我感到,苏联的新领导现在是想把团结的口号拿过去。三月会议的文件装出了积极的样子,提出要团结,要革命。实际上他们是分裂者,却要装出革命力量的团结者的样子。因此,我们这篇文章还可多讲一些团结,把团结口号拿到我们手中。

我还有一个小问题,这篇文章的主要对象是谁?是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为主要对象呢?还是以世界革命运动为对象?如果是前者,可以更多强调修正主义同马列主义的斗争;如果是后者,就可以更多地强调一下分裂同团结的斗争,更多地强调一下亚、非、拉美革命力量团结的问题。

主席:这两个想法值得注意。团结大多数,包括苏联人民、党员和干部的大多数。这个问题原来写得不突出,后来补充了。请赵毅敏同志回去同写文章的同志讨论一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强调一下。

至于这篇文章的对象,那当然是向全世界的大多数人说的。如果这一点不突出,那应该加上去。至于修正主义者,他们实际上是少数,并不代表人民,但是他们欺骗和控制人民。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在文章中说,要团结修正主义党的,首先是苏共的大多数党员、干部。这样说能不能兑现呢?如果不能兑现,岂不是我们说话就不灵了吗?历史                                         

告诉我们,第二国际的社会民主党就没有变回到革命方面来。英国有工党,法国、意大利、日本、印尼都有社会党,是不革命的党。马来亚有吗?

洪:名字不问。他们自己叫做民主社会主义者。

主席:如果我们讲要团结他们而又团结不了,怎么办?苏联、捷克、波兰、匈牙利、法国、意大利、英国等国的党变不过来,而变成了新的社会民主党,性质上同第二国际的党一样。那么,岂不是我们讲话不灵了吗?

讲得不灵不要紧。恩格斯也有讲得不灵的时候。他就没料到他自己建立的党会变成反革命的党。我们表示一种意愿,后来实现不了,这也没有什么。好比说,如果我说要同你们交朋友,你们不干,那对我也没有什么。但是如果我先讲不同你们交朋友,那我就变成宗派主义者,你们就有现由反对我了。

有些问题我们自己也看错过。例如,我们对印度资产阶级的看法,一度把它看成是取得了独立的民族资产阶级,结果不是。他们是买办资产阶级。这不是看错了吗?

我们这些人常常看错问题。但是,如果在那个时候,在尼赫鲁跑北京的时候和在西藏事件发生之前,我们就说尼赫鲁是帝国主义的走狗,那么,不仅尼赫鲁本人不能接受,印度共产党了不能接受。因为,那个时候矛盾还没有暴露,他们压迫人民、亲帝、反华、反对印度人民的本质还没有暴露。所以也没有人怪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像后来这样说。

有一个时期,日本共产党把美国看成很民主。(对这个问题,我们倒是看清楚的。正确的是宫本同志的一派,后来日共自己纠正了。)这是因为在那个时期,美帝国主义、麦克阿瑟为日本搞了一部宪法,它的第9条规定日军不能出国作战,第二条让日共公开活动,日本社会党曾一度组织内阁,日共议员很多,还搞了土改。干了这么多“好”事!后来日本垄断资本恢复了,扩大了,搞了整肃,迫使日共有一个时期转入地下。

现在看来,帝国主义国家,包括英、美、法、意、西德、日本,都比所谓社会主义的苏联和东欧国家更有信心一点,它们还让共产党公开出报纸。像英国政府就不怕英共,让英共出报纸。修正主义国家怕我们,怕得要死,我们登赫鲁晓夫的东西,什么都登,不加选择,不是选合胃口的才登,而是特别选那些不同于我们的观点的东西用黑体字登。他们就不敢出我们的任何东西。

有一个时期,连蒋介石的胆子也比现在的修正主义者大,还让我们党在重庆、武汉                                         

报纸。在南京也让出。但是,资产阶级的话是不可相信的。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共产党和其他民主党派在重庆开会,通过了决议,要联合建国。蒋介石还作出了四大诺言。第一是实行民主,包括言论自由、集会结社自由等;第二是释放政治犯;第三是解散特务机关;第四条我记不住了。他这样做,是因为那时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这个决议通过之后才10天,就在重庆校场口发生打死人的事件。蒋介石的四个诺言,一个也没有兑现。

美国过去搞麦卡锡主义,但是美国垄断资本认为麦卡锡主义不如后来的做法那样有效。现在约翰逊又搞了个什么民权法,但是黑人照样受压迫。英国那么文明、民主,杀人也不少。尼赫鲁杀的人也不少。

我看,反动统治者不杀人不好,如果蒋介石那么民主,召开国会,不杀共产党,让我们进国会,公开出报纸,那(我们)就准不会那么革命。信不信?我自己就不会。我不就是因为蒋介石要杀我,在城市里呆不住,才到山上、乡下去打游击的吗?有许多拉丁美洲同志来,我问他们:你们的党能公开活动吗?能出报纸吗?他们说,能。我又问他们:捉人、杀人多不多?他们说,不多。我问过巴西党两派的同志,他们都是这样回答的。我就说,你们那里搞游击战的条件还不成熟。

爱:巴西军事政变后,情况好像有了改变。

主席:巴西军政府也并不那么厉害,不成批杀人,还允许出报纸。十月革命是沙皇镇压的结果。没有沙皇制度,布尔什维克党不会出现。人都不是生来就革命的。共产党现在也有两种,一种是修正主义的,一种是教条主义的。(大家笑)

(对柯、爱、艾等)我们上次是什么时候见面的?前年?

柯:去年1月。

主席:那是一年多了。可以把我们今天会面同上次会面时的情况对比一下。上次会面时,你问过我,是不是下了决心同修正主义公开斗争。上次见面时,还有一个老同志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参加。那时我们刚出了25条不久。听说她对25条不高兴,还不能接受,要走。这位老同志比我还老,79岁了,但现在还工作。

柯、爱:是有这回事,不过她后来没有走。现在她已经高兴了。

主席:现在的情况同一年前比已经有了变化,很大的变化。世界在变化,向革命和光明方面变,不是向反动和黑暗方面变。比较起来说,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更慌。比较                                         

起来说,我们没有那么手忙脚乱,比较安定,没有那么多急躁情绪。从那时以来,赫鲁晓夫倒了,赫鲁晓夫的好朋友肯尼迪死了,尼赫鲁也死了。印度要再找个尼赫鲁恐怕不那么容易。约翰逊在出了波来古事件(指1965年2月7日南解放军袭击西贡东北波来古的美军重要空军基地——霍洛威机场和一个美军兵营,获得大捷,打死打伤敌军357名,击毁美机42架)以后,整夜没有睡觉。

回顾一下这一年,南越人民是取得了进一步的胜利,美国不得不增兵,炸北越,12艘航空母舰调来了4艘,紧张得很,雷达上出现幻影,守夜的人看见什么都以为是有人袭击。去年的三次东京湾事件,头一次越南方面是放了几个鱼雷,没有命中,后两次根本什么也没有,完全是他们想像出来的。所以有个美国舰长后来承认可能没有出什么事,不过美国政府不敢认错。

(这时照顾主席的工作人员建议休息)好,他下命令了,我只好服从。

毛泽东接见法国事务部长马尔罗时的谈话(1965年8月3日)

1965年8月3日

【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1901-1976),小说家,评论家。1923年,他偕同第一个夫人去远东游历。这一时期,他和当时越南、中国、苏联的革命者有过频繁接触。广州起义失败,国共两党联合破裂以后,马尔罗于1927年返回法国。他和高尼利昂•莫利尼策划对沙特阿拉伯进行了一次袭击。之后,他与另一作家安德烈•纪德极力替被德国纳粹分子诬告为纵火焚烧国会大厦主谋的保加利亚革命领导人季米特洛夫辩护。这时,他被选为世界反法西斯委员会主席。1936年,他加了支援西班牙共和国的国际纵队,担任外国空军部队的总指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马尔罗领导好几支游击队,在1945年解放阿尔萨斯的战役中,担任阿尔萨斯•洛林纵队总指挥。法国光复后,他在政治上一直与戴高乐将军紧密地站在一起。1945年~1946年,担任新闻部长。1947年~1952年间,是人民联盟的全国代表。1958年6月1日起担任法国总统府国务部长,后兼任文化部长。】

毛:马尔罗先生来了多久了?

马:十五、六天了。见了陈毅副总理,到延安等地去了一次,回来后见了周恩来总理。

毛:喔,你到了延安。

马:这次去延安,使我学到很多中国革命的历史情况,比过去知道得多,我今天能坐在除了列宁之外当代最伟大的革命家的旁边,感到很激动。

毛:你说得太好了。

马:我在延安看到了过去的艰苦环境,人们都住在窑洞里,我也看到了蒋介石住宅的相片,对比一下就知道中国革命为什么会成功。

毛:这是历史发展的规律,弱者总是能战胜强者的。

马: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曾领导过游击队,不过当时的情况不能同你们的比。

毛:我听说了,你打过游击。

马:我在法国中部打过游击,领导农民军队反对德国军队。

毛:十八世纪末法国革命推翻了封建统治。当时推翻封建统治的那些力量最初也不是强的,而是弱的。

马:这很有意思,农民都没有打过仗,不知如何打,但他们能当很好的战士。拿破仑手下就有很多这样的战士。我认为在毛主席之前,没有任何人领导农民革命获得胜利。你们是如何启发农民这么勇敢的?

毛: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同农民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使战士们感到我们不是一个特殊阶层。我们调查农村阶级关系,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把土地分给农民。

马:主席是否认为重要的是土地改革?

毛:土地改革、民主政治。此外还有一条,要打赢仗。如打不赢仗,谁听你的话?打败仗总是有的,但少要一点败仗,多打一点胜仗。

马: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农民习惯于打败仗,打胜仗的不多。

毛:我们打过胜仗,也打过败仗,甚至整个南方根据地都失掉了,跑到北方来。

马:尽管如此,但人民对红军的怀念仍然存在。

毛:以后在北方建立了很多根据地,发展了军队,发展了党,发展了群众组织,北方人民得到了土地。我们解放了北京、天津、济南等大城市。队伍逐渐扩大到几百万,由北方向南方打。要讲经验还有一条,就是在中国要把民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团结起来。团结民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凡是不跟敌人跑的人。我们在一个时期甚至跟大资产阶级蒋介石建立了统一战线。如果蒋介石不进攻我们,我们也不会进攻他。

马:为什么蒋介石要进攻你们呢?

毛:他想把我们吞掉,他以为他可以。

马:他是否认为中国共产党很弱?

毛:我们有很多根据地,人口占全国五分之一,军队有一百万左右。蒋介石却不同,他有四百多万军队,有美国的援助。我们的根据地很大,但根据地是分散的,也没有外部的援助。

马: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即蒋介石只相信城市的力量?

毛:他有城市,有外国的援助,同时他在农村的人口比我们多。

马:我曾去过俄国,曾同高尔基谈过这个问题,同他谈到了毛泽东,那时您还不是主席。高尔基说:中国共产党最大的困难是没有大城市。当时我问他:没有大城市,是会失败还是会成功?

毛:高尔基当时回答了你没有?(马尔罗摇头)他不知道中国的情况,所以不能答复你。

马:高尔基常说各地的农民都一样。但我认为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

现在我提一个问题:中国再一次要把中国变成为伟大的中国。几世纪前,中国从技术上来说是强国,如丝绸。后来欧洲变成技术上先进的国家,有武器、军火。现在的中国也有了武器、军火,又要成为强国了。当然中国不需要成为欧洲式的强国。中国要成为中国式的强国,不知需要什么东西?

毛:需要时间。

马:我们希望你们有你们需要的充实的时间。

毛:至少需要几十年。我们还需要朋友。例如同你们往来,建立外交关系,这就是朋友的关系。我们有各种朋友,你们就是朋友的一种。同时在北京访问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主席艾地,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还没有见到他。我们同艾地有共同点,同你们也有共同点。

马:这些共同点是不一样的。

毛:有一些是一样的。例如如何对待美帝国主义,对付英国的两面派。你们比英国明朗。

马:实际上反对美国在越南“逐步升级”的只有法国。

陈毅:英国人支持美国侵略越南,而你们反对。

马:英国有马来西亚问题。

毛:英美俩要交换。

马:从戴高乐总统恢复政权后,法国已结束了它的殖民主义立场。每年援助阿尔及利亚几亿法朗,是我亲自去非洲四国宣布他们独立的。在戴高乐总统看来,中、法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如果有苏、美双重世界霸权,那么,中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和法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国,是办不到的。

毛:当然罗,一个是你们的盟国,一个是我们的盟国。你们的盟国美国,对你们是                                         

不怀好意的。我们的盟国苏联,对我们也不怀好意。

马:列宁死后,人们谈到苏联时就会想起斯大林。斯大林死后,斯大林的制度被推翻了,至少部分被推翻了。但苏联领导人却假说苏联的制度没有改变。赫鲁晓夫就是这样亲自告诉我的。我认为现在的制度不同了,尽管用的词一样,但是内容很不同了。

毛:他还进一步说要建设共产主义,这是斯大林都没有说过的。

马:我感到赫鲁晓夫和柯西金使人想到似乎不是过去所理想的苏联了。

毛:他是代表一个阶层的利益,不是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

马:他们甚至改变了政府行政管理的方法。

毛:苏联想走资本主义复辟的道路,对这一点,美国是很欢迎的,欧洲也是欢迎的,我们是不欢迎的。

马:难道主席真正认为他们想回到资本主义道路?

毛:是的。

马:我认为他们在想办法远离共产主义,但他们要往那里走,去找什么,连他们自己思想上也不清楚。

毛:他们就是用这样一种糊里糊涂的方法迷惑群众,他们也有自己的经验。法国社会党难道真搞社会主义?法国共产党人真信马克思主义?

马:法国社会党员中只剩下百分之七是工人,其余主要是职员。在这方面他们是强大的,因为有工会,是由职员们组成的。另外,还有一些党员是南方葡萄种植园主,是地主。至于说法国共产党,法国共产主义者,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法国农民的作用同中国的不一样,不只是绝对少数,占人口比例也不及中国。法国的共产主义者要起作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知识分子中寻找力量,一是在真正无产者中间寻找力量。法国的共产主义者可能在感情上偏向中国,但因具体情况不同于中国,因而实际上又偏向于苏联。

毛:他们是反对我们的。

马:作为一个党是反对中国的,但工人、知识分子、农民并不反对中国,目前党内冲突很严重。法共就像最懒的人一样,两面都想应付,你们可能已看到很多这种情况了。

陈毅:他们并没有应付我们。

毛:党是可以变化的。普列汉诺夫和孟什维克过去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后来就反对列宁,反对布尔什维克,脱离了人民。现在是在布尔什维克本身内部发生了变化。中国也有两个前途,一种是坚决走马列主义的道路,一种是走修正主义的道路,我们有要走修正主义道路的社会阶层,问题看我们如何处理。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避免走修正主义道路。但谁也不能担保,几十年后走什么道路。

马:现在中国修正主义阶层是否广泛存在?

毛:相当广泛,人数不多,但有影响。这些是旧地主、旧富农、旧资本家、知识分子、新闻记者、作家、艺术家以及他们的一部分子女。

马:为什么有作家?

毛:有一部分作家的思想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我们把旧的摊子都接受下来了。我们原来没有艺术家、记者、作家、教授、教员。这些人都是国民党留下来的。

佩耶:我有一个感觉,中国青年正朝着主席所主张的方向在培养中。

主席:你来了多久了?

佩耶:十四个月了,从广州到北京一路上学了许多东西。以后参加使节旅行,去过华中、华南、荣幸地访问了主席的故乡韶山,还到过长沙、四川。最近又到东北去了一次,很有意思。我在工厂、公社、街上、戏院都尽量同人民接触,感到青年人没有那些要你们操劳的矛盾。

毛:你看了一个方面的现象,另一方面的现象没有注意到。一个社会不是一个单体,是个复杂的社会,存在着两种可能性。

佩耶:我感到有一种力量引导青年,使他们走向你们所指出的方向。矛盾当然还会有,但是方向肯定了。

毛:一定有矛盾。

马:主席看,在反对修正主义方面,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我指在国内方面。

毛:那就是反对修正主义,没有别的目标。我们反对贪污、盗窃、投机商人,反对修正主义的一切基础。不只是党外,党内也有。

马: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例如举行党代表大会就要确定一个目标。是否是农业问题,因为我感到工业问题已解决了,或起码是走上健全道路了。

毛:工业和农业问题都没有解决。

马:我在西安参观了纺织厂,在法国纺织厂同革命有很大关系。一七八九、一八三○、一八四○、一八五一年都是这样,特别在里昂。因为纺织工人是最穷困的。我在西安看到该地的纺织业已达到解放前上海的水平,大部分机器是中国造的,机器多,工人少。显然中国党能在纺织工业中执行它要执行的政策。但相反在农业方面,可耕地很少,使中国政府处境困难。现在农业方面是否考虑发动一次超过人民公社范围的大规模的运动?

毛:人民公社在组织机构和生产关系方面不会有什么改变,在技术方面开始有了改变。

马:你考虑可增加些耕地面积?

毛:可增加一些,主要的还是增加单位面积的产量,这里有很多文章可作。今天就不多谈了。请回去问候你们的总统。

马:关于外交政策的问题,我已同周总理、陈副总理谈过了,不再向主席重复了。今天谈的是戴高乐总统阁下最关心的基本问题。感谢今天的接见,并转达戴高乐总统对阁下的问候。

(出门时)

毛:我接见过法国议员。

马:我最不相信议员的话。

毛:他们对美国的态度没有你这样明朗。

马:可能是我更负有责任的缘故吧。

毛泽东对《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和日本共产党代表团联合公报(草稿)》的修改(1966年3月)

1966年3月

“……日本共产党代表团,从1966年2月10日到4月X日,除了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进行友好访问的期间以外,其他时间都是(逗)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

“两党代表团一致确认,为了粉碎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的计划,全世界人民和反帝力量团结起来,结成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最广泛的(不是狭隘的)最真实的(不是虚伪的)国际统一战线,是极其重要的国际任务。其中,全世界革命人民的团结最为广泛,又最为真实,因为他们是要真正革命的,因此,我们对此要特别加以注意。”

“双方还认为,为了加强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国际统一战线,需要加强国际民主运动方面的活动(。),并且一定要坚持反映全世界革命人民愿望的真正革命的方针。”

“两党代表团强调了反对以苏联共产党领导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在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中所具有的意义。以苏联领导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者一贯地美化美帝国主义,推行了追随美帝国主义的路线。最近他们又在开始美化佐藤内阁的外交路线,这是美化美帝国主义论调的补充,它不仅有害于日本人民而且有害于世界人民。为了加强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政策的斗争,需要从理论上和实践上同回避和阻挠反对美帝国主义斗争的以苏联领导集团为中心的现代修正主义、分裂主义、大国沙文主义,(正确)坚决地展开斗争。”

“正如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强调指出的,反对主要危险现代修正主义,同时(警惕)一定要坚决反对并且克服我们两党自己内部的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而最主要的是要坚决反对我们两党内部的现代修正主义思潮,这种思潮是国内外资产阶级反共反革命反人民的思潮在我们党内的反映。如若不注意,并采取措施加以克服,那是十分危险。以苏联领导集团为首的现代修正主义在反对我们的时候,不说我们是修正主义的,而说我们是教条主义的、宗派主义的。这种说法,正是指                                         

的真正马克思主义和真正的国际革命党派和革命人民的团结,而不是别的。为维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纯洁性而进行斗争,是推进和发展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所不可缺少的任务。为了争取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真正的革命的团结,必须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并且坚持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的革命原则进行奋斗。”

“中国共产党和日本共产党之间的战斗友谊和团结是在两国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和反对现代修正主义的长期的共同斗争中发展起来的。”

“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支持日本人民争取撤销在日本的美军基地、收复冲绳和小笠原、废除日美‘安全条约’、粉碎‘日韩条约’、反对佐藤政府协助美国侵略越南、反对佐藤政府同现代修正主义的勾结、反对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等要求和斗争,争取实现一个独立、民主、和平、中立的日本。”

“日本共产党和有觉悟的日本民主力量支持中国人民解放被美帝国主义占领的台湾省的斗争,坚决反对美帝国主义‘遏制中国’的政策和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要求恢复日中邦交。(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毛泽东主席接见日共代表团宫本显治等第二次谈话记录(1966年3月29日)

第二次谈话记录

 间:1966年3月29日上午11时至12时半

 点:上海

参加人:

日方:冈正芳、藏原惟人、米原昶、砂间一良、工藤晃

中方:康生、赵毅敏、魏文伯、赵安博

 译:林丽韫

 录:王效贤

【宫本显治(1909-2007),日本共产党主要领导人之一,政治活动家、文学评论家和理论家。1928—1931年,就读于东京帝国大学经济系,在学生期间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1931年5月加入日本共产党。1945年10月出狱后,参与重建党的工作。同年12月日共四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1947年12月日共六大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1955年7月日共第六次全国代表会议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书记处书记兼中央机关部部长和中央机关报编委会负责人。1958年7月日共七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会总书记直至1970年。1970年日共十一大起,为中央政治局委员长。1977年当选为日本国会参议员。1982年日共十六大后,一直是日共中央委员会主席。曾多次访问过中国。在其任日共主要领导职务期间,提出了一系列政治理论观点,对日共制定政治路线和方针政策产生了重要影响。1997年9月,宫本显治在日本共产党第21届大会上退任名誉主席。】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宫本:现在我再就毛泽东同志昨天提出的问题,谈几点意见。

对苏共领导如何评价的问题。我们认为苏共领导虽然一向在美化美帝国主义,但是,由于世界人民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的事实认识得越来越清楚,使他们不得不开始                                         

采取两面政策。公开表示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四项主张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五点声明,并且开始向越南南方提供援助。他们过去和现在一贯搞分裂活动,但现在也开始中讲一些团结了。对于这种机会主义的,也就是修正主义的两面政策,我们要根据马列主义的原则,用革命的两手去对付。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我们一面高举反美团结的旗帜,一面对苏共领导的妥协政策和分裂政策进行斗争。修正主义对越南的援助,是和他们的国力不相称的,我们应该要求他们更多地援助越南,从而加剧他们同美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苏联援助越南虽然别有用意,但是它提供的高射炮,毕竟是击落美国飞机的重要因素之一。越南同志要求他们援助,并且感谢他们。只要有利于越南的反美斗争,就应该设法把他们拉进来。尽管苏共领导同美国妥协,但是苏联人民和美国之间、苏联的社会制度和美国的社会制度之间,还是有矛盾的。苏共领导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苏联人民会起来斗争,从而会引起苏共领导内部、苏共内部的矛盾。我们执行革命的两手政策的过程,也就是促使苏共起变化的过程。我们认为,在反美统一战线中,如何评价修正主义的党,特别是对本国人民有统治力量的,包括东欧的党在内的各修正主义党,要看他们在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的斗争中采取什么态度。这是判断它们的根据之一。苏共领导一方面企图按照和平共处路线来解决越南问题,另一方面,他们也会懂得,如果拒绝支援越南人民的斗争,他们在世界人民中间就会遭到孤立。有82个国家参加的三大洲人民团结大会通过了战斗的反美决议。苏联和其他修正主义国家的代表,也不得不表示支持。因此,我们认为,当前的情况和列宁建立第三国际当时的情况有重要的不同:社会主义国家比当时多了;民族解放运动、资本主义国家人民的斗争以及争取和平的斗争也发展了。这同第二国际的社会民主党人公开支持当时的帝国主义战争的情况不同。今天苏联不能公开支持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的战争。力量对比改变了。如果他们公开支持美帝国主义,拒绝支援越南人民,那么,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但是,实际上他们是不得不采取支援越南人民的态度的。因此,今天我们有条件采取迂回战术,一面揭露修正主义的两面政策,一面广泛地争取和团结群众。对修正主义的党,对非马克思主义的党,在有条件时,是可以采取统一战线政策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在任何时候,都同他们无条件地联合,按照他们的主张办事。譬如列宁在建立第三国际以后,虽然明明知道第二国际和第二半国际的领导是同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建立着不稳定的同盟关系,他们提出建立统一战线,是为了骗取群众,但是,列宁在争取8小时工作日、                                         

救济俄国的饥民、反对俄国资本家等问题上,还是争取他们参加统一战线的。列宁当时那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争取他们影响下的群众。这一点是值得我们研究的。目前,我们在国内同社会党搞统一行动。社会党不是马列主义政党,它采取的不是真正的革命路线,而是讲和平革命的。但另一方面,它们又不能不同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进行斗争,所以,我们可以在由日共掌握领导权的情况下,同社会党搞统一战线。当然在统一战线过程中,要注意在原则上和理论上保持我们的独立性。对于修正主义的所谓团结和联合行动的别有用心的一面,应加以批评,指出他们是言行不一致的。我们尖锐地批评了他们一面讲团结,一面同志贺等人勾结;一面讲反美斗争,一面美化佐藤内阁的外交路线。在反美国际统一行动中,我们要掌握反美斗争的旗帜和团结的旗帜,同时,还要在群众运动中从理论上和实践上批判和揭露修正主义者的不彻底的模棱两可的观点。我们并不认为修正主义者提出的口号是真实的。但是,我们要通过实际斗争去教育群众,使群众认清修正主义领导的两面政策,在国际统一行动中,站到正确的立场上来。因此对于越南问题,我们一定要明确提出,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四项主张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五点要求。不能被美帝国主义的和谈阴谋所欺骗,这一个前提一定要明确。在国际民主运动中,修正主义者对一些决议同意了之后又违反了它。我们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去揭露他们,争取他们影响下的群众。譬如在哈瓦那的三大洲会议上,曾经作出决议支持日共领导下的禁止原子弹氢弹运动。当时,苏联也赞成了这个决议,但近来又在进行阴谋活动,违背决议。我们不能因此就说,当时不该作出这个决议,而是应该利用它作为批判修正主义的武器。不能说,在国际民主运动中,同他们坐在一起开会,就是美化他们。不要抱“君子不临危”的态度,应该具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在实际行动中去揭露他们。简单地说,我们的意见就是这样。这些意见,在两党会谈中我们也谈过。

主席:两党会谈的材料,我都看了,有些意见昨天你已经讲过了。

宫本:对如何评价苏共领导和如何进行斗争的问题,双方的意见有分歧。所以,我们建议,要根据求同存异的精神,起草联合公报。从表明明确的立场这一点来说,这个公报可能使双方都不够满意。但是,两党都在分别地进行着反帝、反修的斗争。如果能够在一般的肯定这两点的情况下,发表一个联合公报,我们认为还是发表为好,所以才进行了起草工作。我们认为,现在起草好的这个公报,并不是在反帝、反修问题上缺乏                                         

斗争勇气和斗争策略的产物。我们认为,在国际共运中,苏共内部的矛盾在激化,苏共领导内部的矛盾也在激化。今后的斗争将是很复杂的,但我们坚信,马列主义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的失败过程,也是复杂的,但最后一定要失败。问题在于如何缩短它的过程。在这方面,我们两党的基本方向是一致的,但斗争方法不同。这是因为我们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目前,世界上还有2/3的人口和80%以上的国家没有解放。这些群众日益要求在反美斗争中结成统一战线。资本主义国家的群众对苏联模棱两可的外交政策也感到不满。但他们确实向越南提供了高射炮和导弹。所以,如果说他们在局部问题上也丝毫不反美援越,资本主义国家的群众接受不了。所以我们才采取了上述的态度。这合乎日本情况,也符合马列主义的原则。通过这次会谈,我们也了解到你们在反修论文中没有公开提出的论点。中国同志也了解到我们在文章中没有提出的论点了吧。双方的一致点,今后要维护,不一致的地方可以继续研究,等待实践证明,不能强加于人。在两党会谈中,双方确认了领土受美帝国主义侵犯的亚洲四党应加强团结和互相联合。关于苏联是否已经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这是国际上的大问题,各党可以有自己的见解。如果有机会,这四个党还应该相互交换意见,作出科学的论断。听说,朝鲜同志在赫鲁晓夫下台以后,曾经向毛泽东建议,各党在一起谈一谈这些问题。我们也觉得,现在情况得复杂,对于一些具体问题的看法,亚洲四党之间有相当多的分歧,我们希望把加强各党之间的合作关系问题作为今后共同研究的题目。

在81党会议预备会议开过之后,苏共又违背了这个会议所肯定的原则。在同苏共的这种错误进行的斗争中,中国共产党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们对此给以很高的评价。81国党的会议之后,我们接触的机会不多。这次我们是在相隔4年半之后访问了朝鲜,越南还是头一次。今后在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以及在反对赫鲁晓夫的分裂主义路线的斗争问题上,各党之间应尽量寻求共同点,对于一些不同意见,应该互相研究。这个问题在当前尤其重要。我的意见谈完了。

主席:谢谢你,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讲了,只想讲几句话。你们这种态度是受到苏共领导欢迎的,这是第一句。但是我们不欢迎,这是第二句。看来公报发表不成了。不发表公报没有什么要紧,发个消息就是了。我们同印尼党根本没有发表过公报,同许多党都没有发表过公报。最近,同新西兰党也只是举行会谈,没有发表什么公报。公报这种东西,是一种形式主义。我们跟日本社会党发表过几次共同声明,因为社会党需要。这                                         

种东西也等于废纸,他们所以需要,是为了选举。发个消息就行了吧?可不可以?你们原先是不愿意发表的,是我们向你们提出的。我说这样做不对,应该由你们提。今天如果发表联合公报,双方都不愉快。

宫本:我们不坚持发表。我坚信,我们的立场不会受美帝国主义欢迎,也不会受苏联修正主义的欢迎。这一点,也是双方意见不同的地方。

主席:我同意你讲的一句话,就是双方的意见有共同点,有不同点,究竟谁对,谁不对,看几年再说。各自自封为马列主义者,究竟是不是,我们可以看一看。不要自封是马列主义的党,自认为自己的党比别人比较正确。究竟谁是马列主义,谁的观点比较正确,还要看,还要在实践中证明。譬如中国认为自己比较正确,究竟是否比较正确,也要看。

宫本:这一点意见我同意。双方在理论上交换了意见,需要到实践中去继续验证。会谈中的分歧意见,也要用这种办法处理。

主席:看一看吧。中国有一句话,天是塌不下来的。以后有机会还可以继续谈。就这样吧。

宫本:好。

主席:(问康生)北京发了消息没有?

康生:只发表了一个宴会的消息。

(我方工作人员介绍了冈正芳所谈的《赤旗报》驻京记者报道代表团离京的情况)

主席:那么,根据日本方面的意见只发表一个到广州的消息就行了。不讲我和你们会见,也不讲谈了什么问题,也不讲你们到了上海,只讲你们到了广州。再见!公报不发表了,双方都没有精神负担,轻松愉快。

请向野坂参三同志问好。

毛泽东主席接见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谈话记录(1966年5月5日)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66年5月5日下午5时至7时45分

参加人:

阿方:谢胡、卡博、凯莱齐、纳赛

中方:周恩来、林彪、邓小平、伍修权

 译:范承祚、夏成之

 录:中方:徐瑞新、穆宗懿

    阿方:弗雷托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欢迎谢胡同志和代表团的同志们。霍查同志身体好吗?

谢胡(以下简称谢):好。谢谢!霍查同志要我们转达对毛泽东同志的问候。

主席:谢谢!

谢:我们很高兴地看到毛泽东同志。看到你的身体很好,很高兴。

主席:我的身体不坏。但是马克思总是快要请我去的。

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马克思、恩格斯就没有料到社会民主党会篡夺领导。就是不以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为转移的。他那个党开始是革命的,他一死变成反革命的了。苏联也不以列宁的意志为转移,他也没有料到会出赫鲁晓夫修正主义。不过他有两代,有斯大林这一代。斯大林基本上是继承了列宁的原则的,斯大林完全没有料到他一死就大反斯大林,其实也是反列宁,也是反马克思、恩格斯,也是反对我们这些人。不是反对你们阿尔巴尼亚吗?欺负你们,不给你们粮食,说他们可以把粮食喂狗。

谢:说阿尔巴尼亚只能活15天。

卡博(以下简称卡):赫鲁晓夫是一个“伟大的预言家”。

主席:赫鲁晓夫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自己统治了10年就被赶走。所以,事物不断地                                         

走向反面。不仅是量变,而且要起质变;只有量变,不起质变那就是形而上学。我们也准备着,你晓得哪一天修正主义占领北京?现在这些拥护我们的人摇身一变,就变成修正主义。这是第一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是部分分化。陈独秀在1927年叛变了。同年11月,瞿秋白搞盲动主义,把我开除出中央政治局,传出来就说开除了我的党籍,我就成了民主人士。他没有搞几个月嘛。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盲动主义搞了4个多月。

主席:4个月就垮了。我又恢复了党籍。并且后来还升了官,“六大”从政治局候补委员升为政治局委员。第三朝就是李立三,他现在在北京,还是中央委员。他搞的时间更短。

周:6月到8月,3个月。

主席:6、7、8月。他的办法是把我赶出红军,调到上海。我的办法就是不走,我说请求中央免调。那个时候我们有几万红军。1927、28、29、30年3年半的时间,开起会来只有我一票,一票就是很多的嘛。

谢:如果在正确的道路上的话,就是这样。

主席:我就不听他们的。有些没有见过李立三的人,他们听话。我说了立三这个人我不仅认识,不仅见过,而且很熟。他在我的手下做过1年工作。

很怪,后来说通了,我由1个人就变成了2个人,由2个人变成了1个军团。然后又说服另外1个军团,就是彭德怀。第四朝就是王明路线,他统治了4年之久。

周:1931年1月到1935年1月。

主席:那个时候一个鬼都不上我的门,有一个鬼上门就算是我有群众。对我的称呼叫作“丝毫马列主义也没有”,而他们自己是100%的马列主义。一个是那么多,一个是一点都没有,丝毫都没有。

谢:按他们的说法。

主席:对这些同志,我倒要感谢他们。当然,有些不是同志,比如陈独秀、瞿秋白,后来陈独秀变成了托洛茨基主义者。

结果,经过遵义会议,我这个菩萨本来蹲在屎缸里头臭了的,怎么样一弄,水洗了一下,又香起了一点。在长征中又遇见张国焘,他有一个中央委员会,我们有一个中央                                         

委员会。这个人现在在香港,替美国人工作。当时他是政治局委员,四方面军的领袖,一个方面军的领袖。

30万红军经过万里长征剩下25000人。这25000人的质量超过那30万,因为大家得到了教训。25000中国里,是12500公里,等于地球的直径。把12500公里乘圆周率(3.1416)就是地球的表面周长。我们这些人都走了地球的直径12500公里,这个时候就比较有经验了。

1927年陈独秀叛变和革命失败到1937年,10年中有三次“左”倾路线,革命又受到很大的挫折。综合这两方面,我们就有了经验教训。以后在抗日战争8年中,由两万多军队发展到120万;根据地人口差不多有10000万。以后日本人跑了,蒋介石打我们,我们只花了3年半的时间就把他赶到台湾去了。这样中国就基本上统一了,还不能说完全统一。在党内还有彭德怀、王明。以后有高岗、饶潄石这些集团分裂出去了。他们是反对我们的。这一批分裂出去的有几个中央委员,其中有两个政治局委员。所以,事物不断地分化,不断地一分为二。一块铁板?没有那么回事。彭德怀犯了多次路线错误,我们还信任彭德怀,我们还用他。譬如西北,延安、西安一直到新疆作战的那个野战军就是他统帅的。譬如抗美援朝我们出动100万军队,那时林彪同志有病,我犯了一个错误,没有用邓小平同志去指挥,他是一个懂军事的,你看他人这么小,可是打南京是他统帅的。打南京是两个野战军,差不多100万军队。打上海,打浙江,打杭州(西湖,后天你们就要去),打江西,打福建,然后他们第二野战军向西占领四川、云南、贵州。这三个省差不多有1亿人口。国民党云南总司令现在还在北京,叫卢汉,他现在有吃饭、拉屎、睡觉三项任务。这样的人(国民党的将军)养得还不少,几十个,就是吃饭、拉屎、睡觉三项任务,别的事不做。他们也学习,但越学越笨。倒有一个皇帝(溥仪)比较学得好一些,可惜他现在有病,害了毒瘤。你们这些人尽跟我们这些人打交道,为什么不看看他们?国民党的将军、中国末代皇帝、上海的资本家。你(指纳赛)当大使要各方面都研究嘛,工人、农民、商人、士兵、学生、反革命。你只搞一方面,不研究反革命的一面,你只打电报回去报喜不报忧,那也危险。去年12月,我们发现总参谋长罗瑞卿是反党的,现在又发生彭真反社会主义的问题。那个文件还没翻出来吧?

周:已经有初稿了。

主席:有中央文件给你们看,有些材料还要翻译。

周:社教的材料已经给他们几个了。

主席:鉴于中国的教训,有革命就有反革命,没有反革命就没有革命;有左派就有右派,左派是对右派说的,全中国都发展成左派那还得了?事物不是那样的,它总是两个方面。在苏联,说什么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团结一致,或者说,只有同外国帝国主义有矛盾,国内没有矛盾。刚刚讲过几年,结果就大杀人,出了那么多反革命。

周:在苏联1936年宪法宣布以后。

主席:1936年到1938年只一年多。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斯大林同志是不理解马列主义的。鉴于这些情况,我们这批人一死,修正主义就可能起来。假如中国没有斯大林的话,两代都够不上,只有一代。因为我们这些人年龄都差不多,或者有病,不比你们,你们还是上午的太阳,我们是黄昏时候了。所以,现在趁着还有一口气来整一整这些资产阶级复辟。

谢:这个问题你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不取决于年龄的问题。

主席:可能是这样。

谢:我们是这样想的。

主席:总之,要把两个可能放在心里:

头一个可能是反革命专政,反革命复辟。把这个放在头一种可能,我们就有点着急了,不然就不着急,太平无事。如果你不着急,太平无事,就都好了?才不是那样。光明的一面现在看出来了,还有更主要的一面,有黑暗的一面。他们在做地下工作。列宁讲过,被打败了的剥削阶级长期还强于胜利的无产阶级。列宁又讲,农民、小资产阶级每日、每时都生长资本主义。打败了的阶级是哪些人?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而群众就是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还有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知识分子,我们都包进来了。还有地方阶级的儿女。过去我们的大学生大多数是资产阶级、地主阶级的儿女;工人、贫农、下中农都进不起学校,小学都进不上,进上小学进不上中学,何况进大学?旧的知识分子至少有几百万。群众的文化教育掌握在他们手里,我们没有掌握。那么多小学,我们没有小学教员,只好用国民党留下来的小学教员;我们也没有自己的中学教员、大学教授、工程师、演员、画家,也没有搞出版社和开书店的人员。那些旧人有一部分钻到党内来,暂时潜伏不动,待机而起。等于赫鲁晓夫潜伏不动,待机而起一样;等于伯恩施坦、考茨基等等潜伏不动,待机而起一样。我看,中国                                         

变成修正主义法西斯国家也好,走向反面嘛。那你们就来反对嘛。但是,中国人民,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他们也会潜伏不动,待机而起,有一天总要把修正主义法西斯反革命推翻。这是讲第一个可能。

第二个可能就是剥笋政策,一层一层地剥掉,剩下的是好的,把坏的剥掉。从1921年到1966年45年了,我们就初步地剥了一遍,剥掉了不少反动的: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王明、张国焘、张闻天、高岗、饶潄石、彭德怀、罗瑞卿、彭真等等一共前后几十个中央委员,还有睡在我们身边没有发现的。至于党员叛变的那就成千成万。害病可以吃“霉素”。我今年只害了两次病,一次是1月害了一个月;第二次是4月害了一个月。但是,我还没有死。最近我吃了74片“霉素”。化验的结果,我气管里有链球菌,两次化验(上海一次、杭州一次)都是一个结果,这种细菌就是修正主义、反革命。而74片“霉素”一下去,还不是整掉了?但是,害病的时候我能够吃饭,也能睡觉。那是局部的病,你们就一点病都不害?一辈子没有生过病?

谢:我们也有。我们生过病,而且现在还在生病。

卡:经常要治。

主席:治呀,治反革命啊,治赫鲁晓夫,治彭真,治罗瑞卿。罗瑞卿是他(指林彪)的部下,他是国防部长,主持军委。我是军委主席,他是第一副主席。1961年到1965年他跟罗瑞卿斗争了5年,也是吃“霉素”啊,治不好。到去年12月,“霉素”就起作用了。罗瑞卿跳楼想自杀,他又不愿意头往下跳,他用头先下去,不是很好吗?他不是,他用脚先下去。结果,脚坏了。要整这些反革命(党内、党外)。我们现在要整党内的、政府里面的、军队里面的,罗瑞卿是军队的,彭德怀是军队的。政府里面很多,不过不占主要地位。所以,很有希望,不要悲观。第一种可能性也不要排除。全世界人民(包括苏联、东欧、西欧)总是要革命的,将来什么修正主义、社会民主主义、什么资本家统通要灭亡。

谁人叫纳赛?就是你(指纳赛)吗?你,纳赛尔也要灭亡,跟美国人勾结。我是讲阿联的那个纳赛尔。

谢:他的名字后头少一个字母,要不然就像纳赛尔了。

主席:纳赛就是差那么一点。

谢:那一点就是分界线,一个革命的,一个反革命的。

主席:你(指纳赛)是革命的,我清楚。才别相信反革命那么厉害。我们中国在辛亥革命以前是清朝,辛亥革命以后就是袁世凯,北洋军阀,各省军阀,然后蒋介石统治。因为他们没有人民群众作基础,都失败了。只要我们不脱离群众,反革命不会闹起来的,闹起来也不要紧。赫鲁晓夫混了10年,他不是倒了?把阿尔巴尼亚开除,然后反对中国。好,结果他自己把自己反掉了,赫鲁晓夫是自己把自己反掉的。现在,赫鲁晓夫的接班人们又要把自己反掉。他们说我们孤立,他们有六十几个党发表声明骂我们。我们也不少,有几十个马列主义小组(有的是小组,有的是个别人),我们是多数,全世界那些受苦的人,那些吃饭吃不饱的人是多数。

怎么样?你们可以讲嘛,讲民主嘛,不讲独裁嘛。

谢:毛泽东同志的看法,你的思想对我们的教育很大,是我们一所大学校,是我们党的一所大学校。当你跟我们谈话的时候,我们就像看到一部反映中国整个阶段的光荣的党史。两个世界、两种思想的斗争。

主席:两个阶级。

谢:对。你们党的历史比我们党的历史长,从数量上来说,从质量上来说都比我们党的历史伟大。

主席:不一定。

谢:事物内部的斗争,在我们那里也出现了两种思想的斗争、两种敌对阶级的斗争和两种世界的斗争。

主席:你们一个女的不是到中国来过吗?叫什么呀?

周:贝利绍娃。

谢:她是一个叛徒。她同刘少奇同志谈过话以后,就跑到苏联大使馆向契尔沃年科全部都汇报了。霍查同志知道了这个事情,就写了一个电报给纳赛(纳赛当时是驻苏联大使),要他把电报赶快转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蒙古)。上面只写了两句话,“问题重要,别跟苏联人讲”。我们这个大使就离开莫斯科,跑到蒙古,找到这个女人贝利绍娃,把这个信交给她。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她在这里跟刘少奇同志谈了以后,就跑到苏联大使馆跟契尔沃年科全部汇报了。第二天,在乌兰巴托的群众大会上,她违反我们党中央的路线讲话,实际上是回答霍查同志的指示。她说,阿尔巴尼亚如果没有苏联的话,24小时也活不下去。在苏联《真理报》、《消息报》上用黑体字报出来。她一到莫                                         

斯科,就把霍查同志给她的指示信交给了勃列日涅夫和科兹洛夫。现在这个人开除出党了。

主席:这个人还在吗?

谢:还活着。

主席:这个办法好,少杀一些人。

谢:我们现在不杀人了,过去杀。

主席:给他四大任务,吃饭、拉屎、睡觉、劳动改造。

谢:前面这三个都执行了,吃饭、拉屎、睡觉,现在还没有让她劳动。

主席:三大任务。

谢:她的丈夫过去是中央委员、农业部长,也开除出党了。

卡:揭露了她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加强了我们党。

主席:对。有一个或者几个反面教员,对你们这个党很有好处。

谢:对。反面教员方面,铁托“教”过我们,赫鲁晓夫“教”过我们,我们国内的叛徒“教”过我们。

卡:从1948年到现在,这些叛徒有的甚至于钻到党中央、钻到政治局。

主席:基层也有,我们国家有的党支部书记可是了不起,他就称王称霸。地主阶级两包纸烟就可以收买一个支部书记,一斤猪肉也可以收买一个支部书记。

谢:完全正确。在我们那里也有这种情况,用钻进党内来的办法给我们施加影响。就是说,阶级斗争在继续着。所以,我们说毛泽东同志的教导很重要,不仅对中国党具有现实意义,对于阿尔巴尼亚党以及全世界要搞革命、维护革命的党,对于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都很重要。

主席:马克思的教导,列宁的教导,斯大林的教导。特别是列宁讲了两条:被推翻的阶级长时期要强于无产阶级;农民、小资产阶级每日、每时在产生资本主义。现在我们不用这句话了,我看要多用。

周:“九评”上有这个话。

主席:一篇文章不行,要经常讲,这是真理。被推翻的阶级长时期强于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主要是农民)每日、每时都产生资本主义。

周:还有革命的分子蜕化变质。

主席:考茨基前半生曾经是很革命的,他的书我也看过,还不是革命分子呀?后来还不是反革命。普列汉诺夫前半生也是革命的,后半生他还不是变成白党(孟什维克)了?白党就是资产阶级嘛。那个时候列宁不注意农村调查,连农村土改纲领都没有,只好把社会革命党的纲领当作布尔什维克的纲领来使用。那个时候能团结的人还是团结他们,团结“民粹派”。列宁也长期团结考茨基,一直到他(考茨基)投票支持“德皇宣战”才跟他(考茨基)闹翻。不是有一本书吗?

周:《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

主席:就是《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那本书。我们一些老干部只讲薪水,只讲礼拜六回去休息,精神萎靡不振,不想革命。这些人还相当多。这些人也是三大任务,他不革命,你有什么办法?有些人,我们只好给他饭吃。你要跟他斗争他就耍赖。有那么一部分人不搞革命了,他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是以前干过革命的,你哪个人敢动我呀?

谢:宣扬他们的过去,利用他们的过去。

主席:你要讲他是反革命,也不是。

周:革命意志衰退。

主席:革命意志衰退。你讲他是修正主义他不承认,他也没有纲领。

现在我们的大学要改革,不要读那么多年了。军事学校,打仗就是军事学校。我们现在所有的军区司令都没有进过什么军事学校。譬如我们的国防部长,他是进过军事学校的,9个月吧?

林彪(以下简称林):连入伍生的3个月在内。

主席:3个月入伍期,6个月军校训练。他是蒋介石的学生。罗瑞卿也是蒋介石的学生。这两个人两个阶级,就发生了斗争。我们大多数的军官,现在的团长、师长、军长、军区司令、军种司令、兵种司令,过去多数不识字,部分稍识几个字。我们林彪同志读过小学,又读过3年中学,又读过6个月的军事学校,蒋介石的学生,可了不起呀!至于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读过大学。

大体上说,我们中央委员会没有几个大学生,陆定一是。

周:有几个。蒋南翔、李昌,等等。

主席:蒋南翔是高等教育部长,这个人现在还好。宣传部长陆定一坏了。

周:我们还没有告诉他们。

主席:你们还没有告诉他们,保守秘密呀。

周:还没告诉他们。

主席:现在叫他到北京跟彭真一起开会,开文化革命的会议。宣传部长是不让他做了。他是政治局候补委员、又是副总理,也是书记处书记,也给他三大任务;彭真也是三大任务,罗瑞卿也是三大任务。

单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不能教育我们,还有一个教员就是反革命。我们这些人只是懂得几句马列主义不行的,蒋介石杀人,日本人杀人,美国人杀人,把我们杀得没有路走。我本来是当小学教员的,后来进了共产党也没有准备打仗。读了一点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在城市里面搞惯了。没有想过我自己要去打仗,我们这些人都是,只有他(指林彪)是学打仗的。

林:也是“五卅运动”北洋军阀镇压革命的时候我跑去的。

主席:你进“黄埔”是哪一年?

林:1925年冬天。

主席:他(指林彪)是蒋介石的学生;他(指周总理)是蒋介石的政治部主任、党代表。

周:我是政治部主任,并代理党代表。

主席:蒋介石当军长,汪精卫当党代表,不到任,他(指周总理)代理汪精卫。汪精卫后来跟日本人在一起在南京当汉奸,是南京汉奸政府的头子。在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时候,汪精卫当宣传部长,我当副部长代理部长,我也当过胡汉民的秘书,那是个大反革命。所以,我这个人你们不要以为我那么了不起。

谢:你是在毒蛇身边生活过的。

主席:所以,反革命没有什么了不起,有的时候这么一下(主席做了一个轻轻一点的手势),他就倒了。有的时候要这样一下(主席做了一个重击的手势),他才倒。总之,你不推他他是不倒的。我说跟扫房子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跑,它为什么要跑?你扫帚没来嘛。等于脸上的灰尘一样,你不洗脸它总是照例不跑。现在许多人都用肥皂,我是一辈子不肥皂的。但是我在洗脸,灰尘爬在我们的脸上,反革命爬在我们脸上。

谢:这是形象的说法。

主席:对。不要怕反革命。有的时候也很忧虑,说不愁、不忧虑那是假的。但是睡觉起来,找几个同志开个会,议论议论,又想出办法来了。我这样的经验很多,愁了一晚上毫无办法,睡觉起来,头脑清醒了,同志们大家议论、谈谈,就想出办法来了,又很高兴。这是讲打仗的那个时候。是蒋介石、帝国主义帮助我们投入到战争里去的,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我们这些人的意志为转移。做梦也没有想去打仗。可是,一打仗就打了22年。人们说我是个文人,我说不对,我是一个武人。因为蒋介石教会了我打仗,日本人教会了我打仗,美国人教会了我打仗;教会了我们全党打仗。一打就是二十几年,如果包括抗美援朝就是25年。所以,我不是文人,是武人。修正主义、帝国主义说我是好战分子,一点不差;说我们这些人惟恐天下不乱,的确是;越乱越好,帝国主义在全世界教育了人民。

吃饭吧。

谢:毛泽东同志定吧,随你的便。

主席:请你们吃饭。人是要吃饭的,这是第一条真理。

(以下为吃饭时的谈话记录)

主席:我们的一个历史学家叫范文澜,他是一个在政治上、在学术上反对我们的(人)。

谢:我们看到毛泽东同志身体这么好,我们很高兴。

主席:不好。

谢:我们看你可是很好。

主席:形式主义。

邓小平(以下简称邓):最近帝国主义、台湾正在造谣,说毛主席病了。

主席:说我快死了。

周:主要是最近几个月没有见客人。

卡:1个月以前,在阿尔巴尼亚我们也收到一条外国消息说,毛泽东同志病重了。

谢:毛泽东同志今天接见我们的消息一登,就辟谣了。

主席:不登也可以辟谣,反正能吃饭。

谢:重要的是毛泽东同志能够身体好,长寿。

主席:3年计划。(站起来祝酒)团结起来打倒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各国反动派,包括你们的贝利绍娃、我们的彭真之类。祝霍查同志万岁!

谢:祝你寿比南山。

主席:你们读过美国的历史吗?

谢:读过一些,不是系统读的。

主席:1775年,华盛顿起来打英国的时候,只有300多万人口。到1860年的时候,也只有500多万人口。而英国那个时候大得很,除开它本国以外,有印度这样的大国,有加拿大、澳洲这样的殖民地。

谢:所有的殖民地。

主席:所以,小的打倒大的是历史规律。没有枪的打倒有枪的,十月革命就是这样。十月革命那个时候,布尔什维克只有8万党员。没枪怎么办?还不是从敌人手里夺取。

你们这个民族是不是跟土耳其比较接近?

谢:土耳其统治了我们约500年,一直到1912年。

周:1912年。20世纪初期才解放的。

主席:拿破仑打到莫斯科是1812年。

谢:对,就是在法国人打入莫斯科以后的100年,1912年阿尔巴尼亚独立了。在15世纪中叶,阿尔巴尼亚的民族英雄斯坎德培同土耳其打了25年的仗,打败了土耳其。后来这个民族英雄死了,土耳其就统治了阿尔巴尼亚。

卡:斯坎德培死了以后,有70万阿尔巴尼亚人迁到意大利去了。现在在意大利还有这个民族。

谢:当1913年确定阿尔巴尼亚边界的时候,又有100万人被划到南斯拉夫去了。

主席:马其顿?

谢:马其顿也有。主要是在门的内哥罗地区(黑山)。

在整个世界上阿尔巴尼亚民族有300万。但是,我们是这样认为的,同中国人民在一起,我们有七亿二百万人口。

毛泽东同志,请允许我举杯。(站起来祝酒)毛泽东同志祝了一杯酒,很着重地指出了我们两党、两国人民之间的团结。我们受我党、我国人民和霍查同志本人的委托,                                         

向毛泽东同志和中国党保证,我们一定同你们一起坚持斗争,直到彻底的胜利,“彻底”两个字写粗体字。在反帝、反修、反对各国反动派和建设社会主义的四个斗争中,我们同你们站在一起。我们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毛泽东同志长寿。那怕是我们把自己的寿命给你也好。也许你会说我是唯心主义。

祝毛泽东同志万寿无疆。

主席:祝你们呐!霍查同志,谢胡同志。

中国人太多了,没东西吃。赫鲁晓夫讲,喝大锅清水汤,五个人穿一条裤子。

谢:他骂我们是帝国主义的代理人。

卡:他们现在是接受资本主义国家的贷款,葛罗米柯和苏联外贸部副部长跑到意大利搞交易,搞汽车公司。

主席:(主席脱衣服)你们讲礼貌,我不讲。讲什么礼貌嘛。

谢:我们不热,并不是讲礼貌。

他(指纳赛)是搞外交的,是他教会我们搞礼貌的,他在礼貌方面挥舞指挥棒。赫鲁晓夫教会他的,他跟赫鲁晓夫合作,他当过驻苏大使。

主席:被赫鲁晓夫赶走的是不是就是他?

谢:说他是不受欢迎的人。

主席:敬你(指纳赛)一杯酒,因为你是被赫鲁晓夫赶走的。

谢:毛泽东同志,你们这次给我们特别盛大的欢迎,使我们深受感动。

主席:都是做给帝国主义、修正主义看的,表示中国人民欢迎你们,向他们示威。

谢:我们阿尔巴尼亚人民,以霍查同志为首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将不辜负你们每一次对我们的感情,特别是不辜负你们这一次对我们的热烈欢迎。

主席:我们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学生,反对那些叛变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分子。

我们现在供应修正主义猪肉,跟他交换木材。

卡:蒙古人供应不起他们肉了。

谢:特别是勃列日涅夫跟蒙古签订条约以后,勃列日涅夫要把部队开到蒙古去,吃蒙古的肉。

主席:不知道开了多少兵去?

周:约两个师。

主席:我们准备他们打到北京来,新疆、东北、西北,黄河以北归苏联,黄河以南归美国,两个国家瓜分中国。

离了纸烟不行,纸烟也是粮食的一种,你们都不要啊?

谢:我一直抽烟,抽到1960的布加勒斯特会议,布加勒斯特会议以后就不抽了,医生说应该戒烟。

主席:走向反面呐。我的医生就是他(指医生),他不反对,他抽得比我还多。(笑)

周:很多医生反对别人抽烟,但是他在屋里比别人抽的更凶。他叫别人卫生,可是他自己也不卫生。卫生讲得那么凶,也不科学。

主席:可不要迷信医生,我是跟我的医生订了条约的,不发烧就不要理我。他的话我顶多听50%。

谢:仅仅50%?

主席:还不到,三分之一。我听我自己的。

卡:这是个秘密吗?外面人不知道吧?

主席:我经常讲嘛。

周:自己知道自己比医生知道的多,医生有很多的主观主义。

主席:医生自己也说没有什么,不要迷信医生,因为他自己就不迷信自己。有些人是专门吓人的。

谢:毛泽东同志,你一天抽多少烟?

主席:平均每天21支。

谢:霍查同志比你多一倍,他抽的就是中华牌的。他从1956年到过中国以后,10年了,就抽中国烟。

主席:那我有一个好朋友了。

谢:他把你也看作是他的了朋友,他把你看成是他的伟大的老师。我们跟霍查同志任何矛盾都没有,就是在这一点上有矛盾。我们不叫他抽烟,他就是抽烟。他说,如果你们能够说服毛泽东同志不抽烟,我就戒烟。就这样,我们就解除了武装。

主席:他是学马克思的,你们是学列宁的。

有些看法我们是一致的,比如对苏修二十三大没有交换过意见吗?

谢:完全一致。不仅是在对二十三大问题上,对所有的问题都是完全一致的。

主席:那也不见得吧?在抽烟上就不一致。(笑)

谢:这是人民内部矛盾。

卡:这不妨碍革命。

主席:可以这样说。

周:对于半修正主义的意见,也是一致的。

谢:昨天我们得到国内的一个通知,说捷克邀请我们参加他们党的代表大会,我们的同志连邀请书都没收下,退回去了。

主席:这好。

邓:二十三大以后,大概要有一系列的代表大会。

谢:在苏共二十三大以后,德国、保加利亚、波兰、捷克,这些党都召开了专门的中央全会,来讨论和贯彻苏共二十三大。完全是仆从。

主席:不一定意见完全一致吧!

谢:是的,他们有矛盾。

主席:一个控制,一个反控制。

邓:最近卡斯特罗又在发脾气了,说一个国家不能建设共产主义,你不能只顾自己,要多给我一点东西。

卡: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东欧这些党内,特别是像波兰、保加利亚,他们有左派。不久以前波兰就建立了一个地下党。保加利亚有很多好的共产党人,就是没有组织起来。波兰党的负责人,现在在阿尔巴尼亚。

邓:他过去是贝鲁特的助手。

主席:今天在你们那里?

邓:秘密出去的,他是进行地下活动的。

卡:他表示愿望,要同你们党保持联系。根据我们的了解,他本人和其他一些同志都是好的同志。

主席:好,应该联系。

卡:我们将尽一切努力帮助他们。

主席:不过,他们要更谨慎。

卡:关于建党的材料,2月15日就在24小时内,一下子就分散到全国。米雅尔同志对我们说,他们是有组织的,可以把资料及时送出。在波兰国内都知道他本人,所以他需要立即离开。他头上有个记号,他曾经是党中央委员。贝鲁特时代,曾经是交通部长,打过游击,很多人都认识他。

谢:波兰同志有一个优点,他们有搞地下工作的经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们长期在地下活动。米雅尔同他一起的同志都是有经验的。

主席:一个贝鲁特,一个哥特瓦尔德,好像都死在苏联。

卡:都是突然死的,这是一个疑问。

周:一个是斯大林刚死,一个是二十大刚开过。哥特瓦尔德是吊丧去的,我们还在一起,一回去就宣告病亡。

谢:美共主席福斯特也是这样。

周:陶里亚蒂、多列士也是这样。我看不一定那天,乌布利希也危险,你们看吧。

谢:我讲的就是乌布利希这样的人,乌布利希比不上哥特瓦尔德。

周:他是修正主义,陶里亚蒂也是修正主义,这样的人他也不要,他要新领导,要换马。美国不也是换马嘛?在南越换了多少马。

主席:美国自己也换。

谢:肯尼迪不是也被换了嘛。

邓:可以结束了。

主席:他下命令了,不要谈下去了,你有什么办法呐,他是总书记。好吧!

毛泽东主席同胡志明主席谈话记录(1966年6月10日)

(未经本人审阅)

地点:杭州

时间:1966年6月10日

参加人:康生、伍修权、江青

译员:梁枫

记录:文庄

胡志明(以下简称胡):我看你的身体比去年好。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这胡伯伯,我看可以活150岁到200岁。

胡:太多了。

主席:我是今年、明年就差不多了。

胡:我们不准,也不赞成。

主席:因为我们中国说73、84。我明年73了。这关难过。

胡:不见得。

主席:阎王老爷不请,我自己去。杜甫有首诗说:

“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按此说,我也该死了。你不在内,因为你还要打美国。

胡:中国同志也要打美国。

主席:我要去打,你不准我去。让我去吗?不仅去北方,而且去南方,走胡志明小道。

胡:不能担保。

主席:死在中国、葬在中国,跟死在越南、葬在越南还不是一样吗?不一定要死在中国嘛。被美国打死很好。

胡:你一天能走多少路?

主席:开始走10公里,第2周走20公里,第3周走30公里。

胡:敌人已经注意胡志明小道,经常用B52飞机轰炸。

主席:飞机来了,我就躲到树林里头。

胡:我想去清化、义安,他们都不让去。

主席:这不对。应当去。我们一块去,走你的小道,到南方去。要死,我们死在一块。

胡:我要去。分别征求过我们同志的意见,但他们不同意。

主席:不要征求意见。一个晚上坐车去,就走了。

胡:我到哪里,保卫同志跟着,一步不离,摆脱不了。

主席:如同囚犯一样,没有自由。法国人说“不自由,毋宁死”嘛。

胡:如果毛主席想去看看越南,我们是谁都欢迎的,只要是在可能的范围内。由于敌机经常轰炸,如果是按低的要求,只请你到北方河内附近去看看。等我回去同我们中央政治局商议一下。

主席:我也不通知别人,不告诉国内,一溜开就走掉,连你也不知道

胡:对不起,我说一句:这恐怕是幻想。

主席:是自由主义,不是幻想。我还想去非洲。革命何必在中国革,到外国去看看,学点经验。

胡:恐怕实现不了。

主席:你总是给我泼冷水。

胡:根据我小小的经验,是这样。

主席:不论在你们南方和北方,没有一个主要的领导者被炸死。我们去的人,顶多是团级,有个团政委被炸死了。是他没有经验。有了这次经验,主要干部就没有再被炸死的。你们南方也没有听说团级、师级的干部有什么死伤。

胡:很少,很少。

主席:倒是在1959年以前,1954年以后,就是日内瓦协议后,在1955、56、57、58、59几年中,死的人可多了。据说有16万人。是不是有这么多,我不知道。是吴庭艳杀的。革命是杀起来的。杀了这么多人。当时,你们撤得干干净净,撤到北方,只剩下一个班,只有四五条枪。我跟范文同同志讲过,日内瓦协议是一个失败,你们、我们都                                         

犯了错误。这错误教育了我们,付出了16万人的代价,然后再从一个班开始,逐步发展起来。现在有多少人了,20多万了吗?

胡:加上游击队,不止20多万。

主席:敌人有多少?

胡:美军近30万,伪军50多万。

主席:总共80多万。

胡:大体上是这样。美国还在逐渐增兵。

主席:那么你们呢?他有80万,你们有30多万吗?

胡:可能有。正规军七个师;此外,每省有一个营到二个营,每县有一个连到二个连;还有民兵、游击队。

主席:自古以来,总是没有经验的人民打胜有经验的军队;没有枪的打胜有枪的;很少的人打胜很多的人。你们不也是这样?八月革命时你们有多少人

胡:党员共有5000多人,没有多少军队。

主席:你们的军队开始恐怕只有几百人,以后有千把人。在1927年以前,你不是在帮我们的忙吗?那时,我们工人、农民有几千万人,组织在工会、农民协会里。农民有农民自卫队,工人有纠察队。可是没有准备敌人杀人。到1927年上半年,4个月工夫,一扫而光。跟印尼现在的情况差不多。5万党员剩下1万不到,10个人中只剩下两个。另外的四万哪里去了?一批被杀了;一批投降了;一大批不干了,吓破了胆,不敢活动,离开了党;还有八九千人继续干。我这个人是逼上梁山的。以前我们没有准备打仗,是教小学的。就在那年被逼上梁山。七搞八搞,搞了十年,打了一部分败仗,多数是打胜仗。军队发展到30万,包括脱离生产的游击队。但是,在十年中遇到三次“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第一次是瞿秋白;第二次是李立三、向忠发;第三次是王明。结果呢,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当时,我们这些人被赶出军队。我是一次被“开除”出党,三次被赶出军队。其实是被开除出中央政治局,有谣言说被开除出党,成为民主人士。我是井冈山的书记、地区的特委书记,支部也不能参加了。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整我,后来又说师长可以当。就是这样,当了半年多的民主人士。后来搞清了,没有开除出党,又当起党代表,当起政治委员了。那是1928年。他们说,我犯的错误,第一是烧房子烧得少了;第二是杀人杀得少了;第三是话讲错了,我为什么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他们到处发通知,                                         

说我是“左”倾机会主义,什么枪杆子里还能出政权。后头又有几次,遭到内部同志们不谅解,把我赶出红军。当老百姓了,做地方工作,在福建。那时,林彪同志同我一道,赞成我。他是在朱德领导下的队伍里,他的队伍拥护我。我自己的秋收暴动的队伍,却撤换了我。同我有长久关系的撤换了我,同我不大认识的拥护我。你看,怪不怪呢?

胡:天下无奇不有。

主席:你有这套经验吗?你是一帆风顺,开始就当党的领导者。

胡:你说得对,我是一帆风顺,没有遭受过反对。

主席:你有马克思保祐。你的马克思主义比我多。

胡:我不承认。

主席:为什么人家不反对你?

胡:我们是党小、国家小、军队小。党和军队的其他领导人年纪都比我小,这也是个原因。

主席:你是老资格了,也有一个坏处,你没有受过挫折,没有经验。

胡:对。

主席:所有的人都叫你“万岁”。我这点跟你不同。

胡:正因为这样,你的经验多。

主席:许多次是把我打倒。有一次是在江西,第一、二、三、四次反“围剿”打胜了,却说我犯了错误,一贯是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没有丝毫的马列主义。有丝毫也好,丝毫都没有。他们自以为是100%的马列主义路线。说我打仗也是机会主义。他们说应该打大城市,我不打。如像你们现在不打大城市也是右倾机会主义一样。你打,人家一攻,又得退出。现在你们这80万敌人,能机动的不过20万人而已;其他60万,要守公路、机场、海港和大小城市。就在这一点上,你们会胜利的。

胡:向你报告,现在我们在西贡周围有几个营。

主席:但不要去打西贡、岘港。其他省城也暂时不占。占了人家来恢复,又得跑出来。

胡:现在我们有一种特工部队,到市内去打美国大使馆、打飞机场的就是这种部队。我们不准备现在就去打大城市。

主席:这个好。偶然进去一下又出来好,如像打岘港那样。因为有你们的人作内                                         

应,铁丝网、壕坑等都有人破坏。搞几百人进去,突然袭击;外面打炮。几个钟头后,几百人又出来。这样好。以前我们也打过很多次。一些小城打进去了,可以收集很多资料,有敌人的报纸、图书馆;也可以扩大兵源,几天内扩大几千人。如像我们打过江西的吉安。我们有3万人,敌人只有一个旅,几千人。我们住了10天,就扩大了一两万军队。以后,我们还打过福建的漳州。是我同林彪去的。歼灭敌人一个师,得了许多武器、弹药;还得了陈家庚的许多胶鞋,他是新加坡华侨大资本家,做橡胶生意的;也得了一批马列主义的书。国民党为什么会有马列主义的书呢?他们的图书馆里也有,是为了研究我们用的。如列宁的《国家与革命》、《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个策略》,还有世界经济地理、社会发展史、德波林的历史哲学等。

德波林这个人我很熟悉。斯大林批评他是孟什维克。他不同意斯大林,也不同意列宁开创了哲学的新阶段。当他80岁以后,赫鲁晓夫发给他勋章。这一两年才死去的。以前批评德波林的人,现在又成了修正主义者,如米丁、尤金、罗森塔尔等人。中国现在也出现了修正主义,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都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不是问,以前我们知道不知道?我们是知道的。彭真犯过一系列的错误,早几年我已经要撤他,让天津市的万晓塘同志来代替。周恩来同志也同意。北京市是个独立王国,谁也不能过问。比你们的河内坏。我不能过问,刘少奇同志不能过问,周恩来同志不能过问,邓小平同志不能过问。罗瑞卿的问题,1959年整彭德怀时,有人提议他当总参谋长,我们有些人不赞成。后来,提他当总长的同志就挨他整,一共整了6年时间。提他的人是他的上级,现在反过来挨他整。我劝你,你们的人不是都忠诚于你的。忠诚的可能是大多数,但小部分可能是只在口头上叫你“万岁”,实际上是希望你早死。他叫你“万岁”时,要注意,要分析,越是捧你的越靠不住,这是很自然的规律。一个党不分裂?没有那回来。一切事物都是一分为二(The division of one into two)。这不是我发明的,是列宁发明的。什么是我的发明呢?明明是列宁在《哲学笔记》里说的。列宁不讲辩证法的三个原则。“对立统一”、“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抄黑格尔的,主要是恩格斯抄的,列宁就不抄。他说,对立统一是辩证法的核心,但要解释和发挥。他没有来得及解释和发挥。我们是遵守列宁的原则,不搞三个原则。斯大林违反了列宁的原则,搞了个四个原则,叫做“联系”、“质量互变”、“发展”、“对立统一”。我们也不听斯大林说的。我们相信列宁。我不过是遵守他的指示加以解释和发挥。按照这条规律,一                                         

切事物都是一分为二,对立统一。事物总是有两个对立面。你们党如果只有完全的团结,没有对立面,就不符合实际。全世界的党都分裂嘛。马克思、恩格斯没有料到他们的接班人伯恩施坦、考茨基成为反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创立和领导的党——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等,在他们死后,就成为资产阶级的党。这条不注意要吃亏的。列宁虽料到会出季诺维也夫、托洛茨基、布哈林等反对派,但他的办法是不杀人。从1917到1924年,掌握政权不到8年的时间,列宁死了。在这段时间中,他主要搞理论去了。工会工作做了一点,不多。农民工作根本没有做,农民运动的纲领都没有搞。十月革命时,临时用民粹派的纲领作为布尔什维克的纲领。在工农兵代表苏维埃开会时,列宁说,对这个纲领不要讨论太多。民粹派对自己的纲领是不能执行的,提出“到民间去”,也走不通。以后民粹派成了富农的代言人。

你们以前说犯了错误,土改不应该搞“左”了,人杀多了。我看是杀少了。你们出了《人文》、《佳品》。你们怕群众搞示威,向我们要催泪瓦斯。《人文》、《佳品》不过就是《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天下乌鸦一片黑。只要理解了,我们有准备,全党大多数人有准备,不怕。我们都是70以上的人了,总有一天被马克思请去。接班人究竟是谁,是伯恩斯坦、考茨基,还是赫鲁晓夫,不得而知。要准备,还来得及。总之,是一分为二,不要看现在都是喊“万岁”的。

胡:建议你休息一下,让我来汇报一些延安的简况。(交译员读一份《延安简况》)我在延安都公开活动了。

主席:但报上没有登。地方上都欢迎了你。我看,在这里开一个几万人的大会欢迎你。好吗?我都到场。发一个消息,说胡主席在中国,去过延安和其他城市,都受到欢迎。

胡:我反对。

主席:何必反对。中国人民喜欢越南人。

胡:国内确定,到中国是秘密的。在延安是特殊的。

主席:你在延安不守纪律,在杭州就守纪律了?

胡:在延安,伍修权同志要负责。早知道是这样做,我也是不赞成的,不过在延安群众知道了也不要紧。

主席:为什么在这里知道就要紧了?等你走前一天或当天,开个大会,你就跑。

胡:谢谢,但我反对。

主席:伍修权同志可以决定,我就不能决定?我也还有需要。谣传说我害了重病。我去年五、六两个月,确实害了重病。你到杭州时我好点了。今年比去年好了。发一个消息,说明我还没有死。

胡:不发也知道你没有死。你不能死。我继续报告延安的情况。我访问了许多地方,变化很大。我到了以前你住的地方。见到以前枣园乡的老乡长杨成福。延安的人民都想念你,希望你去一次。(送照片给毛主席看)。

主席:你看,我是官僚主义者。你第二次去了,我离开后就没有去,但我在那里住过12年。

胡:当地人民知道我要会见毛主席,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向你问候。他们不敢要求你去,但如果你去,他们将是幸福的。我个人看,你能去好。变化很大。

主席:我也想去。

胡:不只是城市变了,人也变了,特别是小孩子,个个是胖胖、红红的。我第一次去时,小孩很少,现在到处都是。我还到了延安大学,看了梯田。我看了以前你种的那块地。这次他们托我把那块地上生长的小米五斤送给你。

主席:你们那里有小米吗?有小麦、玉米、豆子、番薯吗?

胡:没有小米、小麦。玉米、豆子、番薯都有,我们引进了一种南宁稻,品种很好。

主席:品种互换有好处。

胡:现在中国的四个省正在帮助越南的七个省,如广东帮助我们的广宁省等。

主席:帮助些什么?

胡:帮助搞农业生产、水利、改良稻种、牛种,还帮助办小型发电厂、小工厂,搞改良农具等等。

主席:你们的炼钢厂搞起来了吗?

胡:已开始投入生产。敌机也已开始在附近轰炸。

主席:年产钢多少?

胡:很少,还没有轧钢设备。

主席:你们那里有煤矿、铁矿吗?铁砂从哪里去的?从中国去吗?

胡:越南有煤、有铁。中国也去一点。

主席:没有钢,没有机械工业,国家就没有整套的工业。

胡:可能你还记得,是我在见你后,在你的鼓舞下,才建钢厂的。

主席:我最关心钢铁工业和机械工业。

胡:我们太原钢厂的设备和专家都是中国的。

主席:可以从小型开始,逐步发展。有个这么十几年,就可以搞成。小型轧钢机可以从中国弄去,炼钢可以采用新的技术。我们已经开始搞用氧气炼钢。有些新技术也可以从中国弄去。初步,不要搞急了,搞多了,我们吃了搞急了、搞多了的亏,一年搞了1700个基本建设项目。搞了几年不行,然后缩小下来,变成700多个。你看,减了1000个,有的已经搞成了,没有搞成的基建单位,就像癞痢头一样。那时就是贪大、贪多、贪全。可惜你没有到锦州去看看。那里搞了许多小工业。没有资金,干部、工人每人一点,没有钱盖房子,就搭个草棚。现在出了许多新产品。有些大工厂,很落后,比如鞍钢,有16万工人,年产500、600万吨钢,但它有落后的一面。上海也有些小厂,听说你看过。什么厂长、副厂长、书记、工程师、技术员都不脱离生产,像工人一样干活。你看了哪几个?

胡:我记不得了,但我看到规模小,生产利落,干部和工人间的距离不大。据他们告知,工厂虽小,但收入一天天增加。有的有300多工人。

主席:有100多工人就了不起了。全世界计算大厂,是以30人为标准,这以下为小厂,以上为大厂。这也是一条迷信,迷信大而全。我看不如小而精。应当多数是这样的厂,也搞少数大的,如抚顺煤矿。此外,中国还有条经验是布局很不合理,70%在沿海,只有30%在内地,现在我们初步搬了。一个厂分成两个厂,一分为二。搬走一半或三分之一。

胡:现在越南注重各省地方工业。

主席:对了。

胡:当然,比中国的更小些。

主席:小些好。

胡:如果长期打下去,各地可以自己解决问题。

主席:对。手工业也要注意。

胡:例如我们的广平省,被敌机炸得很凶,几乎每天都炸;但他们自己生产了肥皂、碗、碟、火柴等等。这些都是当地以前不能生产的。

主席:法国人很恶毒,除了鸿基煤矿之外,他们没有给你们留下任何东西。

胡:鸿基煤矿的机器他们也搬走了;没有搬走的,他们破坏了,图纸也带走了。后来,中国和其他兄弟国家帮助我们恢复了生产。

主席:听说在煤矿附近有一个大发电厂,发多少电?

胡:汪秘发电厂,发多少电,我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个厂子向矿山、海防、甚至向河内供电。现在,敌机已经轰炸了。

主席:假如河内、海防被大炸,怎么办?

胡:转移到其他地方。

主席:对。我们转移了22年。从1927年开始,到1937年、1947年,不是20年吗?1948年、1949年才到北京,不是22年吗?

胡:如果敌机大炸河内,各个机关就逐渐迁入山区,同抗法战争时期一样。现在,工厂已经逐步转移了。

主席:这好。

胡:学校已经分散,小孩子已经撤离河内。

主席:河内有多少人口?

胡:103万,市内有50万。

主席:现在剩下多少人?

胡:只撤走了15万人,多数是学生和小孩,但有的走了又返回来。

主席:就是要扔炸弹。人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被炸、被杀上山的。蒋介石搞大恐怖之前,我没有想到上山。他杀人了,我想,我还有两条腿、两只手。先调查研究一番,知道两条腿可以走路,两只手可以拿东西。我一辈子没有打过枪,没有受过伤。我当过兵,那是1911年,学过步枪,受过班、排、连、营的制式教练。制式教练半年就够了,或者3个月就够了。当时要打清朝,因为南北议和,没有打成。孙中山不当临时大总统了,由袁世凯当。我前后共读了13年书。6年读孔夫子的书,所以头脑里有封建主义;7年读资本主义的书,所以头脑里也有资本主义。把这些看作历史有好处,那时头脑里没有马列主义,只有华盛顿、拿破仑、克伦威尔。

胡:毛主席哪一年才读马克思的书?

主席:1917年,俄国革命胜利以后,中国出了些小册子。在这以前以有一点,如《共产党宣言》已经译出,考茨基的《阶级斗争》也已经译出。

胡:“五四”运动发生在哪一年?是1919吗?

主席:是的。1919年“五四”运动时,中国还没有共产党。当时我在北京读书和工作,是个最低的职位,每月只有8块大洋。冬天我躲在图书馆里,那里已经有暖气了。每天吃两顿羊肉包子。

胡:当时,是不是搞勤工俭学运动的时候?

主席:是的。我就是搞这个事,送了很多人去。

胡:周恩来、李富春同志等去法国,也是这个时候。

主席:是的。我这个人顽固得很。我送了很多人出国,就是自己不出国,我认为中国的事还没有弄清楚。我只有两次去过莫斯科,还去过英国——香港。

在北京的同志已经向你讲了,我们党有五朝,第一朝是陈独秀,1921年到1927年,共7年的时间;后来他跑了,跑到托派那里去了。第二朝是瞿秋白,他是“左”的,只搞了三四个月。我刚才说的把我赶出政治局,有人造谣说我被开除出党,当了民主人士,也是这个时候。第三朝是李立三、向忠发,搞了几个月,“左”得很,要打大城市。第四朝是王明,他的时间最长,统治了4年之久。他没有到根据地去过,但他的人马去了。五个根据地都有他派去的人;国民党统治区也有他的人;彭真就是执行王明路线的。第五朝是张闻天。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是国民党的人。

胡:过去他们参加过国民党?

主席:在第一次大革命国共合作时期,那个不算。我也参加过,是党要我们参加的。对他们,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一种怀疑。他们都有一个时期在国民党统治区工作。

胡:他们被国民党收买了吗?

主席:彭真被国民党抓过,怎么出来的,我们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混进党内这么久没有看出来呢?他们的错误我们发觉过,如彭真在延安办党校就犯过错误。在晋察冀时也犯过错误,现在才揭发出来,过去不知道。聂荣臻知道,他是晋察冀的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杨成武也是晋察冀的。彭真到晋察冀不到两年时间,执行王明路线。这个时候的                                         

王明路线同10年内战时不同;10年内战时王明路线是“左”的,主张打大城市;抗日战争时期,王明路线是右的,是投降主义。后来,王明也跑了,去莫斯科,是我们送去的。他现在还用假名字写文章骂我们。此外,跑了的还有张国焘,当时是中央政治局委员,红四方面军的领导人,现在香港当美国特务。在井冈山时的总政治部主任、接替我的政委、后勤部长,也都叛了党,跑到国民党方面去了。你看,几朝都是叛变。陈独秀叛变了,瞿秋白被捕后写了自首书。向忠发(实际上是李立三路线)被捕之后,给敌人带路抓人;敌人把人抓完后,把他也杀了,相当蠢。王明被捕后也成了叛徒。他被捕了几次,怎样放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在东北,他被日本人抓过;在上海,被蒋介石抓过,然后放出来。饶潄石在新四军时被抓过,怎么放出来的不清楚。彭德怀是国民党的团长,同我们打过仗,后来投机,历来都犯路线性的错误。罗瑞卿是同彭德怀合作过的。彭德怀、罗瑞卿、彭真、陆定一、杨尚昆,他们都是一伙,为什么这么久才揭露?我们是要看一看。他们还里通外国。

胡:留下来不是危险得很么?

主席:就是危险得很。但不到一定的机会,他们不暴露,我们不整他们。如彭德怀,历次犯错误,我们只是批评批评,但他记仇。抗美援朝时,他当了司令员,回国后又当了7年国防部长。他拉走了几个将军呀?将军、文官被他拉走的不到10个人。我们党这五朝,领袖都不好,革命失败了嘛。两次大失败:1927年陈独秀领导时革命大失败;1934年长征,30万军队变成25000人,还不是失败吗?但党并没有消灭,军队还有25000人,经过了8年抗日战争,又变成了100万人。这时,我们有了经验了。经过了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王明的“左”倾机会主义,加上瞿秋白的、李立三的共三次“左”倾机会主义,我们有了经验,使我们能够做出总结啊。所以,要感谢这些人教育了我们。首先要感谢国民党和帝国主义。第二要感谢右倾机会主义者,“左”倾机会主义者和叛徒。否则,单单靠马克思主义是教育不了我们的。现在,美国在教育你们,以前是法国人教育你们,接着日本人教育你们,后来法国人又教育你们。你们不仅受过中国封建阶级几千年压迫的教育。当时,中国自己也是受压迫的,元朝征服了中国100年,没有能征服你们;清朝征服了中国300年,没有能征服你们。

胡:我们写历史的人说是中国的元朝未能征服越南。

主席:蒙古不仅征服了中国,还征服了俄国、印度,一直打到匈牙利,占领了整个                                         

朝鲜。它打的地方可多了。打日本,没有打成,在海上遇到大风浪,登岸的被消灭了。明朝是汉族统治,最腐败,压迫中国人民很厉害,侵略你们凶得很,但也没有达到目的。我看了元史,蒙古人三次侵略你们,你们的办法好。他们来了,你们先退出,军队上山下海。等到他们晕头晕脑时,你们一次反击,把他们打得全军覆没。你们说中国人侵略过你们,是有道理的。蒙古人不够,他们使用汉人。元朝是先征服北方的,因此,北方人的地位高一些,南方人被看作是贱民。封建主是从来不做好事的,所有的少数民族都受害。不过,少数民族也很厉害,五胡乱华,把晋朝搞得一塌糊涂。以后是南北朝,北魏、北齐、北周都是少数民族。再后来有辽、金,也是少数民族。

胡:金是不是蒙古族?

主席:不是,金是女真族;辽是契丹族。总之,打过来,打过去。然后是帝国主义侵略你们和我们。从鸦片战争起,有英法联军、中法战争(在你们谅山打,中国吃了败仗)、八国联军占领北京等等。

胡:刘永福的黑旗军来帮我们打过仗。

主席:是刘永福还是冯子材?

胡:冯子材是从云南去的;刘永福从广西去。

主席:所以云南和广西就成了法国的势力范围。

胡:还有广州湾。

主席:广州是英国势力范围。当时,英帝国主义打败了中国。这种压迫也有好处。帝国主义压迫了我们100多年,我们有了经验。现在,美国在教育你们,在教育东南亚人民,也教育全世界人民。

我们最近这场斗争,是从去年11月开始的,已经7个多月了。最初,姚文元发难。他是个青年人。讨论清官等问题。你不是赞成清官吗?你说世界上有清官,我就没有见过。无官不贪,只有多少之别,没有真正的清官。一个人要上京考举人、进士(例如海瑞是海南岛人),第一,要有路费。第二,到北京要找人,送礼。没有几百两上千两银子,是做不了官的。钱从那里来呢?无非是亲戚朋友凑的。等做了官,贪了再还账。我有一个表兄弟,前年死了。他曾经告诉我,他们好几家凑合了五万两银子,买了一个广东省潮阳县税务局长缺。税务局长每半年就要换人,在半年的时间里,要赶快搞回五万两银子还账;这样,至少要搞十万两银子。为什么一个湖南人能够到广东当税务局长                                         

呢?因为陈炯明有一个师长是湖南人,每天要几个女人,陈炯明对他很恼火,我表兄弟走的就是这条路子。我在斯诺写的《西行漫记》里点了他的名,解放以后,他同我吵。他当过保甲长,40岁就做寿,我点出了,他恨我恨得要死。你说有清官,我说没有。这一条,我跟你不同。如孙中山所说只有大贫、小贫之分一样,当官的也只有大贪、中贪、小贪之分而已。

胡:我的父亲当了知县,他没有贪。

主席:不见得,那时你还小,他贪你不知道。当知县可了不起。

胡:当了几个月,他就被撤职了。

主席:那是他来不及贪,当上一两年知县,我看他不大贪也小贪。

康生:无官不贪,官与贪是分不开的。

主席:现在我们不搞清官、贪官这件事了,搞文化大革命。搞教育界、文艺界、学术界、哲学界、史学界、出版界、新闻界。文艺界又分好多界,有戏剧界、电影界、音乐界、美术界、雕刻界;戏剧界又分京戏和上百种地方戏。

中国也有高薪阶层,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我每个月领到400元,等于80美元,你比我少。

胡:240越元。

主席:所以你是清官嘛。我们四个人,我和刘少奇、朱德、周恩来,每月400元。但比起梅兰芳来,我们的薪金还差得远。他每个月2000元,周信芳每个月也有1000多元,他是唱京剧的,现在上海;还有马连良。

胡:红线女据说过去也有1000多元,后来她自己要求减薪,现在还有300多元。

我的薪金虽然比你少些,但我现在有1万多元存款没有动用,是稿费积蓄的。

主席:你是小贪。我现在有60万稿费,等到够100万时,我交给中央。真是岂有此理,写文章还要稿费。稿费存在银行里还有利息,七转八转就上去了,成了贪官。你可以多写点文章嘛。

胡:我写的文章不算多,是几年加起来的稿费。

主席:这些稿费我都不用。我离百万富翁已经差不多了,已经在被打倒之列。

胡:这些稿费交给党就没有问题了。

主席:我要看一看这些稿费怎样滚,每年都有利息。他们又搞我的什么“语录”,可能                                         

又有稿费。

胡:给报纸写稿,报纸登了,它卖了钱。不给你稿费,它也在其他方面花了,不如你先拿着这些稿费,以后交给党。

主席:无非是收买我。实际上是收买。如果我用掉了,就是被收买,不用不算。这些钱还不是工人和农民的。我们这些人,一不种地,二不做工。

胡:写东西也是智力劳动。

主席:是智力劳动,是为革命、为党而写的,还要钱买么?稿费总有一天是要革掉的。我们在考虑恢复供给制,吃住水电都由公家管。我的服务员,以前有五个,现在留下一个。一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以前几个人轮班,三天轮一次,互相吵架。现在我减掉了一半医生和护士。出外时,他们在我这里吃饭,没有事做。

胡:那就更好,说明你的身体更加健康。

主席:我和他们订了条约,不发烧不请医生。三年我不量血压了,过去我经常量;又做心电图,现在也不做了。你们有个卫生考察团到中国来,我向他们说了一通。我说,中国的卫生系统是学苏联的,是为少数人服务的,脱离广大人民的,在农村是脱离广大农民的。你是不是知道?我说你们不要迷信,中国这一套是不对的,现在正在改,从为老爷服务改到为工农群众服务。我看农民没有医生也好,他熬得过。

胡:他们劳动多,空气好。

主席:有些农民还迷信。有些迷信是合理的。我历来是赞成求签吃神药的,一片包药吃不死人;二是只要两个铜板。吃神药总比请郎中要好得多。请郎中起码要一百个铜板,还要请他吃顿饭,又不一定保险,可能治死人。我母亲害病,求签吃药,有神保佑,胆子壮了,病也好了。有一年,她病得几乎要死,许愿要到南岳圣地去求神,要经过湘潭、湘乡、衡山三个县,每走三步就得叩一次头,手里捧着一块木板。我父亲也去了,他走得快,我走得慢。我也信过神的,是个有神论者。可能你一生下来就是个无神论者。我母亲天天教育我有神。我父亲不信神,我同母亲联合起来斗他。我父亲到什么时候才信神的呢?有一天晚上,他走路遇见老虎,老虎一下跳下到田里去了。老虎怕人,人怕老虎。回家后他吓破了胆,病了。从此他就信神,果然病好了。他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一个有神论者。他当过曾国藩的兵,后来搞到一点钱,由贫农变成中农,后来富起来了。他可贪得厉害,未做官,他可是一个财迷。他经常教育我:“人不为已,天诛                                         

地灭”。我的母亲比较好,她虽然信神,但不教我这一套。他们两个人死后,群众表现就不同。我母亲死时,有几百人送葬;我父亲死时,只有稀稀拉拉几十人。群众可不喜欢我父亲。我家里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只有一个小弟弟跟着父亲走,其他都同母亲站在一边,闹不团结。现在都被消灭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一个老婆,都被国民党杀了,只剩下我一个,天不灭曹。最近我接到从哈尔滨寄来的一封信,这个人说他在长征时曾当过我的马夫,说当时我有两匹马,一匹红的、一匹白的;有一次我受伤,是他把我救出来的。我没有受过伤,只有一匹黄马,没有红的,也没有白的。现在,有些人写小册子,专门造谣。有人说我在什么地方时,他救了我。其实,有许多地方我都未去过。所以,“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名就没有什么创造了。现在大家为我摇旗呐喊。花了你很多时间。

今天,我只睡了2个小时,因为心里有事,要见你这胡伯伯。我打听你几点钟睡,知道你5点钟起床,好,我7点见你。前天我睡了8个小时,昨天睡了8个小时,今天睡2个小时够了。夏天,有时我几天不睡觉。庐山会议时,我没有睡觉,讲了话之后,去游水,回来又讲,是整彭德怀。现在,主要是看大字报;报纸上也很热闹。大字报厉害得很,有群众性,轰轰烈烈。你可以到浙江大学去看一看嘛,晚上,化装去,戴上口罩去看一看嘛。这是发动群众整反动分子的一个好办法。

胡:1957年时我也在中国看过大字报。

主席:没有这一次深入、广泛。这次是大大小小可能要整倒几百人、几千人,特别是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出版界、文艺界、大学、中学、小学。因为当时我们没有人,把国民党的教员都接受下来了。大、中、小学教员,办报的,唱戏的,写小说的,画画的,搞电影的,我们很少,把国民党的都包下来。这些人都钻到我们党内来了。这样一说,你就知道文化大革命的道理。

胡:中国有的,越南也有。中国搞的,越南也要搞,虽然越南的规模要小一些。越南的情况同中国是一样的。

主席:可能都是一样。你们也有小学、中学、大学教师,这些人还不都是旧知识分子?党内的人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各种人都有。我们党有80%的人是1949年以后入党的。他们没有经过什么风浪,没有经过斗争,其中好的也有,坏的也有。

胡:所以有矛盾。

主席:就是有矛盾,我同很多人有矛盾。

胡:从你谈的历史情况来看,问题真是复杂。

主席:斗争很复杂,但党并没有灭亡。

胡:听了毛主席、刘主席等同志的谈话,我吸取了一些经验,也比过去更加担忧了。

主席:一方面要担忧,一方面要乐观。党不会灭亡,天塌不下来,山上的树木照样长,水里的鱼照样游,女人照样生孩子。若不信,你看看嘛。难道出了赫鲁晓夫,天就会塌下来,山上的树木就不长,水里的鱼就不游,女人就不生孩子了吗?我就不信。事物的发展不断地转向它的反面。马克思、恩格斯死后,他们的接班人成为反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死后还有斯大林一代。斯大林没有料到,他死了之后,赫鲁晓夫反对他,而且反得那样不近人情,连世界上的资产阶级也不同情。以前,赫鲁晓夫自己吹捧斯大林如此厉害,人家一死就说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整他的“个人迷信”。怎么不迷信呢?你那个越南不迷信你一点吗?能打美国人嘛,总得有个头嘛。

(谈话至此,江青参加。)

胡:这次运动,对我是一次大的帮助。我没有来中国之前,不知道斗争那么激烈,那么广泛。听了你们的谈话,我比看报清楚得多了。我不是教条主义,但我认为中国做的,越南也要做,只不过规模小一些。

主席:可能要有一个机会。现在你们打美国人,敌机天天轰炸,要考虑怎么做法。我们过去是积累了多年,牛鬼蛇神放了多年的毒,主要是1959、1960、1961、1962这4年。

胡:那时中国正遇到天灾。

主席:天灾人祸,自己犯了错误,赫鲁晓夫整我们。不能怪上帝。

胡:还有一些问题,我将找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同志谈。

主席:你找他们谈,还可以找各大区书记陶铸、刘澜涛、宋任穷、魏文伯、李大章、王任重等同志谈谈,见一见面,多交几个中国朋友。我还没有见他们。

胡:请伍修权同志帮助安排。

今天占了毛主席很多时间,毛主席劳累了。

主席:不劳累。你看,我比过去好了。去年你见到我时,谈不到一个小时,你可怜                                         

我,就告别了。

毛泽东主席接见波共杨力谈话记录(1966年12月21日)

(未经本人审阅)

【在1960年代的中苏论战中,波兰共产党中的左派在阿尔巴尼亚建立了一个地下党。该党临时中央负责人杨力,过去是波共中央委员,曾经任交通部长。他是秘密出去的,进行地下活动。当阿尔巴尼亚领导人卡博向毛泽东转达杨力的愿望,说他表示希望同中国党保持联系时,毛当即明确答复说:“好,应该联系。”并嘱咐说:“他们要更谨慎。”1966年末,波兰共产党临时中央代表杨力随同出访阿尔巴尼亚的康生一起乘专机抵达北京。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专门接见了杨力。】

 间:1966年12月21日12时30分至1时15分

 点:中南海游泳池

参加人:康生、伍修权

翻译、记录:刘彦顺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今年多大年岁了?

杨力(以下简称杨):56岁了。

主席:欢迎你!

杨:我荣幸地代表波兰共产党临时中央,向毛主席致以衷心的问候!

主席:希望在你们,在少数而不在多数。希望在你们造反派。

杨:我们的违反是正确的,是符合革命方向的。

主席:不错,讲得对!说有希望,就是因为正确。

一大群人挂着马列主义招牌,现在成为资产阶级分子,在中国也是这样。有一群人,我们看到了,他们是国内的修正主义。单反赫鲁晓夫的修正主义是不够的,还要反我们党内的修正主义,不然的话,再过多少年,中国的颜色就会变了,到那时候就会晚了。过去做了一些,只是修修补补,没有当作整个阶级斗争去做。

先从学校的学生和机关的干部做起,再到工厂、农村中去,把工人、农民组织起来。这不是个别人的问题,这是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有些人不很理解,说我们太过分了。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反动派不赞成。他们不赞成,我们就高兴。他们只赞成我们反对的资产阶级分子。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反动派在中国的希望,就是他们。并且他们还在党内,早就钻了进来,有老党员,也有新党员。我们的党员80%是1948年以后入党的,有些是资产阶级投机分子。领导机关对他们毫无办法,他们就怕红卫兵。在工厂要组织红卫兵,在农村也要组织红卫兵。看看谁胜谁负,胜负还未定哩。

杨:我对中国的情况知道得很少。一个月来看到了有广大青年参加的文化大革命。现在,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主席:相当明显。

杨:无论是在白天,在黎明,还是在黑夜,我到处看到红卫兵队伍在行动。也看到了人们阅读大字报的情形,人们甚至在街灯照明下阅读大字报。

主席:大字报也分两派,有反动的大字报,有革命的大字报,还在斗争中。

杨:过去我曾问过,反动派活动是否也利用大字报?

主席:对,利用这个东西。有时还相当猖狂。

杨:这是正常现象。

主席:有斗争就能看出问题。大字报上街了。很激烈的阶级斗争。

康生(以下简称康):“大字报”一词,外文也音译为大字报。

主席:不叫情报了?

康:不叫情报了。

杨:西方不敢谈到文化大革命的主要内容,惧怕斗争的影响。

主席:他们在发愁呢!

杨:他们知道,他们在中国所指望的人受到了群众的围攻,自然就发愁了。

主席:让他们发愁吧!抓住整个阶级斗争和还没完成的反封建主义的斗争、孔夫子的影响。这种影响存在于大学文科如历史、哲学、文学、美术、法律等领域。他们灌输帝王将相观点,灌输资产阶级法权思想。过去的教育制度没改变。

杨:1956年时,波兰的资产阶级分子在大学文科对人民政权进行激烈的攻击,他们充满了仇恨。

主席:学生要读17年的书,时间太长了。书的内容也都是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在学校,马列主义是不合法的,不让进入课堂。

杨:1956年,在我们那里,他们竟取消了马列主义课。

主席:连资产阶级的唯物论也不让进入课堂,如费尔巴哈的神学论。费尔巴哈说得好:神是人的反映。费尔巴哈的唯物论和黑格尔的辩证法结合,变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

在中国还有个把星期吧?

康:明天将离开北京去武汉、广州,然后由湛江乘船去阿尔巴尼亚。

主席:坐船走,是一个锻炼。要经过印度洋,听说有些颠簸。

康:来时是和我们一道乘专机来的,他拿的是阿尔巴尼亚护照。

杨:许多问题都同康生同志谈过了,我想他们一定已经向毛主席汇报了。感谢中国党,使我有机会来到中国,向中国同志介绍了我们党和国家的情况,听取了中国同志的看法和中国同志对国内情况和其他党介绍。

我是在最好的时刻来到中国的。在你们的斗争中我看到了理论和实践的结合,看到了党和群众的密切关系和群众性的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中国的广泛的群众运动,必将促进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和世界革命。我离开中国时,反帝反修斗争的信心更加坚定了。中国的革命斗争,对我是最大的帮助。

主席:在中国看到了希望,在世界也看到了希望。波兰、苏联、美国、日本、印尼、印度、非洲、拉丁美洲和欧洲,都有希望。

革命,要靠群众,靠多数;少数人是靠不住的。要把90%以上的群众发动起来,组织起来进行斗争,同1%到3%的人进行斗争。如果不这样做,就没有希望,只讲好的,不讲黑暗面,是不行的。

杨:看到毛主席身体健康,我感到莫大的高兴。再次祝主席健康!离开中国时我更坚信,团都结在中国周围进行革命斗争,这是正确的和必要的。

主席:(送杨力到门外)请向霍查同志转致问候。向阿尔巴尼亚其他领导人转致问候!

毛泽东主席接见马共总书记陈平等谈话记录(1967年1月17日)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67年1月17日17时至19时

 点:人民大会堂原北京厅

参加人:

马方:穆沙•阿默德(马共主席)、李安东(副总书记)、陈瑞(政治局委员)、陈田(中央委员)

中方:康生、刘宁一

 译:伍英光

 录:黄薇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这几天你们同康生同志已经谈了好几次,你们谈得很必要、很好。你们给我们贴了大字报。

我们党不是没有问题。你们要帮一手,使我们的文化大革命取得胜利。没有这场文化大革命,我们毫无办法。讲了多少年了。虽然我的名声很大,但他们还是那么搞法。在北京就是没有人听我的话,《人民日报》就不听我的话。这几年,我就不看《人民日报》。还有中宣部、中组部、广播电台也是这样。这些地方,你们看过没有,可以去看看。广播电台有外国专家,也可能有你们的人。广播电台的保守派很厉害。所以需要夺权。在北京我毫无办法。这里不让批评《海瑞罢官》,后来上海发表了姚文元批判《海瑞罢官》的文章,将他们一军。

我们党内有党。这点你们过去不知道。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实际上是斗得很厉害。主要目标是整民主党派,还是整共产党内的当权派?直到前年的冬天,他们才承认主要目标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你们提的一些问题,我有官僚主义,过去一直都没有管联络部。你们来了,他们也不让我知道,不让你们接触我。王稼祥、李启新这些人很坏,李启新是恶霸。

陈平(以下简称陈):不能怪主席。主席很忙,中国的问题很复杂,事情很多。

主席:事情多是多,我是主席,我要负责。十多年来,没有抓到纲。从1935年遵义会议到1945年“七大”有十年。其中搞了两年半的整风运动,还是有斗争的。1949年一进了城就散了。在资产阶级的包围中,各人搞一套,搞独立王国。派工作组的问题,我就不知道。(问刘宁一)你们联络部派了没有?

刘宁一(以下简称刘):派了,在东南亚研究所、拉美研究所和外语训练班派了三个工作组。我们犯了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错误。

主席:(向外宾说)你们要烧烧他们。

刘:烧得可厉害啦。联络部现在也在烧。

陈:这几年来我们也有感触,但感触不深。这次文化大革命也帮助了我们。

主席:我们党内的斗争,过去有些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一部分可能你们知道,例如同高岗、饶潄石、彭德怀的斗争。关于社会主义教育究竟走什么道路,采取什么方针和政策,同刘少奇同志的这个斗争是从1946年夏天开始的。1965年制定的二十三条就是这场斗争的结果。

应该感谢聂元梓的大字报。我们不过是给它公布,但这一公布可不得了。6月1日我在杭州通知陈伯达和康生同志公布了这个大字报。8月初清华附中出现了红卫兵,我写信支持他们。我就闯了这两个祸。还有就是在十一中全会期间,8月4日我写了一张大字报,批评有人不走群众路线。我们党过去老讲群众路线,所谓“mass line”,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有人就不走群众路线。为人民服务,我们党过去也讲了许多,但我有怀疑,有的人到底是为人民服务或者是为资产阶级服务。

去年5月北京增加了两个陆军师。当时中央有一部分人不可靠,所以5月在杭州决定增派两个陆军师。

现在上海的工人起来了。他们知道了吧!?

陈:在报上看到了,从广播里也听到了。

主席:上海很紧,你们可以到上海去看看,可以找张春桥、姚文元。

过去上海是由解放军接管,不是发动群众起来接管。那里有许多留用人员,有几百万国民党旧人员在大陆,对他们的情况很不清楚。过去出版界、文艺界的人有些很不好,没有经过改造。

我们党内也有不纯。1936年我们党内有一批人被国民党抓去,后来在北京报纸上发表了自首书,就被释放出来。这件事是刘少奇决定的。这些叛变的人中有薄一波(副总理、经委主任)、安子文(中组部部长)、刘澜涛、杨献珍、廖鲁言、赵林。有相当的一批。

康生(以下简称康):红卫兵比我们厉害,他们在街上贴了大字报要抓大叛徒薄一波、刘澜涛。

主席:你们国内工作当然是第一条。东南亚的问题跟你们有关,我们也要注意,要帮助你们。

你们到外面看大字报没有?

陈:看过清华大学、中宣部、文化部的大字报。当时我们感到奇怪,中宣部为什么叫陈垣去整理材料。

主席:你们可以去看看侨委。侨委应该要大革命。还有外办。廖承志也有问题。我们已经把上海市委接管过来,但还没有公布。要从混入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手里夺取政权是不容易的,上个星期上海还在他们手里。

有些人很怪,他们怕红卫兵怕得要死。陈丕显是根据地长大的。曹荻秋是从苏州反省院出来的。他们为什么怕,因为有了家了。

我们现在封了十家报馆、杂志:《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前线》杂志、《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杂志、《工人日报》、《健康报》、《体育报》、《戏剧报》、《大公报》。

康:《光明日报》也有危险。

主席:《光明日报》比较好吧!

康:《光明日报》过去有些辫子被抓住。

主席:要讲过去,《人民日报》也有不少问题嘛!但是不能怪唐平铸。唐平铸是不是比较好?

康:现在有人提出他的问题。听说他过去在日本留过学,当过日文教员,后来做政治工作。他在抗日时期的那段历史不太清楚。解放战争时期他南下。

主席:你们在上海有没有熟人?

陈:没有。

主席:可以到上海,找张春桥和姚文元,叫他们给你们介绍情况。

陈:他们都很忙。

主席:就是要忙的时候去。上海工人已经起来了。1949年上海解放,工人是欢迎解放军去接管。现在他们自己起来接管,他们接管了工厂、机关、学校。他们写的那些文章,像《告上海全市人民书》、《紧急通告》和《十条》,叫我写也写不出来。

上海造反派组织,在11月只有1000人。上海市委帮助发展赤卫队,人数有40万。但是,经过两个月,造反派已发展到100万人。北京的左派开始的时候都是受压的,也是少数。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压和围攻,左派还训练不出来。广播电台和清华、北大等大学也是这样,现在他们的左派也变成多数了。

早几天,上海和北京不通火车。上海铁路局调度所所长不发命令,几十个列车开不动。左派工人把他抓了起来,自己发车。后来北京又不发车。这是铁道部长吕正操他们搞的。他们印了许多传单,说什么红卫兵打人,煽动工人罢工。现在罢了他们的官。

康:吕正操同彭真是一伙的。

主席:(问刘宁一)他们住哪里?

康:住在联络部里面。

主席:你们联络部不是有一个美国人给你们贴大字报吗?也让他们参加运动吧!?

刘:柯弗兰的大字报已经贴在我们部里。他们也参加了我们部的批判大会。

陈:我们的同志也想参加。

康:可以。

陈:过去有些框框,我们是有意见的。外面很多大字报,我们看不到,有时到街上去看看。看大字报对我们也是一个教育。

主席:让他们看嘛!请他们贴大字报,烧一烧中联部。我们是国际主义的,为什么搞民族主义?应该开放,开门整风。应该让他们参加革命,不要让他们站在旁边当旁观者,这不好。你们把柯弗兰的大字报抄给他们嘛!

康:柯弗兰给我写了一封信,要求参加运动。我表示欢迎他们参加运动。

主席:柯弗兰的大字报,我已经看到了。

康:广播事业局的李敦白参加运动很积极。

主席:北京学生中的少数派已变成多数派。现在工人还很难说,但趋势总是要变成                                         

多数派的。

对于你们提的五个问题,我赞成你们的意见,不赞成联络部的意见。当然,这些要算王稼祥的账。

康:但是,追根就追到刘少奇和邓小平。

主席:你们到中国来了以后,我要见你们,他们说我不好同你们见面。

康:他们说陈平同志不好,不想搞武装斗争,说陈平同志对中国党有意见。事实并不是这样,人家还是很热爱毛主席的,人家是有意见嘛。有些做法很恶劣,对人家的电报有一两条不同意,就压下不给发。他们怕主席接见陈平就会暴露他们的问题。

主席:我在武汉或杭州,也可以通知我嘛!

康:有一个中苏两党对马共问题的联合意见书。

主席: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一条,说什么要同社会主义国家接壤,才能够搞武装斗争。这条就不通。如果这样,苏联的十月革命怎么能取得胜利?这些东西都应推翻。十月革命时,苏联同哪个社会主义国家接壤?没有十月革命,哪里有社会主义国家?

陈:1965年我们发表了一个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声明。听说主席对我们这个文件有一个批语,联络部同志口头告诉了我们。我们没有看到。是不是可以借给我们看一下?

主席:哦!有这么回事?我忘了。可以给他们看。

康:李安东同志最近要回去。

主席:从哪里走?要走多少时间?是不是走陆路?

李安东(以下简称李):经过越南和泰国的地下交通线。

主席:好走吗?要多少时间才能到?

李:我们经常有人来去,都是走这条路。顺利的话3个月就可能到。

主席:你经过泰国,那就是懂得泰国话啦?

陈:对,都要懂一些泰国话。

主席:根据地、游击队是学校。有了这些就可以训练干部,取得经验。

我过去是当小学教员,根本没有准备要打仗。我也不是打仗的材料。要感谢蒋介石,他杀人,在城市呆不下去,只好上山打游击。一打就是十年。王明路线把我们整得好苦。不会的东西可以学。

英国人和反动派对你们也是反面教员。没有他们压迫,你们就不可能有根据地。

(问李安东)你来这里有多久?

李:我是1962年4月来这里的。快5年了。

主席:你多大年纪?

李:我1917年出生,50岁了。

康:陈平同志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东南亚的革命如何促进的问题。还是请陈平同志把意见讲一下。

陈:我不大了解全面情况,随便说一下。关于国际共运总路线的二十五条里面有一条说到:亚非拉是世界革命风暴的中心,而越南是东南亚革命的焦点。我的看法,整个东南亚都是革命斗争的焦点。在这个地区,帝国主义的统治比较弱,有许多国家要靠美帝国主义支持。现在看来,印度是不能成为革命的力量的,日本原来是一个革命力量,但现在也不行。这个地区人民条件不差,又靠近中国。东南亚地区的革命应该比其他地区快。

主席:还要有真正的马列主义党。

陈:要把力量集中在东南亚。

主席:你们在这里同印尼同志和缅甸同志有没有联系?

陈:有联系。在印尼我们还有一些同志潜伏在那里,但现在还不敢同印尼同志联系。

主席:印尼的情况搞不清,要可靠的才行。

陈:我们有个设想,是不是中国党以较大的力量来援助东南亚革命。有两种搞法:一是集中力量在越南,其他地方小搞;一是在几个地方同时大搞,这样就使美国不能集中力量在越南。

主席:亚非拉地区宽得很。我赞成你的意见,要着重研究东南亚。

康:这个地区的国家有武装斗争的经验,像马来亚、泰国、缅甸、菲律宾。

主席:你们搞武装斗争的时间有多长?

陈:抗日时期搞了3年零8个月。1945年我们犯了错误,向英国交枪。一九四八年到现在又再搞起来。

主席:1948年到现在已经是18年了。

康:陈平同志说,日内瓦会议对他们影响很大。后来他们就搞了华玲会谈。

主席:现在看来,日内瓦会议是个错误。我同范文同说过,日内瓦会议的错误害了你们。1954年越南把军队撤到北方,吴庭艳在南越杀了16万人。以后,1959年南越又开始搞起武装斗争,到现在已有7年。越南就吃了这个亏。我同越南同志谈过,他们认为还要保留,还有好处。

那个联合意见书就是在日内瓦会议回来后搞的吧?

康:1954年中、苏两党的联合意见书就是在日内瓦会议结束后回来路过莫斯科时搞的。1951年斯大林还搞了对印度问题和印尼问题的意见书。

主席:以后对兄弟党的事情和外事工作要谨慎,不要瞎指挥。

康:小章同志在他的报告中把我们党当作他们的上级党。

主席:那不好。上级是谁?就是王稼祥嘛。

康:还有李启新、连贯。(念小章的报告中关于中共是马共的上级党的一段)这个报告印出的时候,我们没有表示反对,这是很不对的。

主席:他们的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当时是在困难时期写的。

陈瑞(以下简称瑞):当时我们中央遇到困难,经济困难,打得很艰苦,所以派小章来中国请示,看路如何走才好。王稼祥要小章写这个报告。写了以后,王稼祥和李启新先后找小章和我谈,说你们很困难,是否要转变,结束战争,我们接受了这种意见。接着就来了一个联合意见书。

主席:我们那次谈话是在什么时候?是不是那次谈话以后小章就回去了?

瑞:那次谈话是在1956年1、2月。我是在1959年走的。在那次谈话中,主席介绍了中国大革命失败后的情况。我记得,当时主席说过,只要有勇气,困难就能克服,共产党人没有投降这两个字,如投降就永远抬不起头来。我回去向陈平同志传达了。

1950年连贯给我们一个意见,说我们搞武装斗争太冒进、太“左”,部队应该收缩,不要打到子弹都没有,要李英回去传达。1951年李启新又来问我们,马来亚革命走的什么道路,是走苏联的道路,还是走中国的道路。

主席:苏联道路也好,中国道路也好,十月革命不就是打。什么道路?打就是道路。

陈:我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当。我们接受这种意见,自己应该负责任。

主席:这是历史经验,要从这里取得教训。过去你们碰到的是王稼祥、李启新、连贯、方方这些人,将来还会有这种人。遇到这种事情,要看一看,要抵制。他们无非是看不起你们,当时你们遇到困难,他们就要你们结束战争。过去有这种人,将来也还会有这种动摇的人。

(向陈瑞)你还没有讲完?

瑞:1954年他们还搞了一个对马共的联合意见书。

主席:那么大的胆子,这样重大的问题可以不用中央通过。我没有印象,不知道看过这个意见书没有?

康:从王稼祥给主席的信来看,主席没有看过。

主席:以后你们就吃了亏。那时还没有谈判吧?

瑞:还没有。当时要我们转。我们提出如何转法,因为根据我们的经验,过去我们的部队复员,一出去就被杀头。他们说,只要群众工作做好就行。但我不相信这个。后来,出现了和平谈判的局面,所以才有华玲会谈。

陈:出现了和平谈判,我们有弱点。

主席:那时英国人有需要,拉赫曼也想通过这次谈判捞取政治资本。

陈:如果不是英国授意,则至少是默认。英国人是推拉赫曼出来搞的。

主席:可以这样看。你们部队有多少人?

瑞:有550人。

主席:不怕少,只要有人。

我们过去也是这样。大革命失败后,我们的红军从30万减到3万,剩下十分之一。王明路线教育了我们。不吃亏,不犯“左”的和右的错误,就不会取得经验教训。不要把错误看作完全消极的东西,它也有积极一面,能起教育作用。

他们说什么不接近社会主义国家,小国、岛国、交通发达就不能搞武装斗争,这些是非马列主义的,束缚我们的思想。尽管你们犯过错误,把枪交给英国人,后来又搞起来,又遇到困难,剩下三百多人。但是,只要有种子存在就好。

你们可以把中国的经验教训当作材料来研究。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路线使党受到很大的损失,只剩下一万多人,是不是党就垮了呢?并没有垮。后来又继续干,发展到30万人。“左”倾机会主义使党又遭到损失,又剩下3万人。日本进攻,又犯右倾机会主义。

这个时候,刘少奇同志写了一本《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在那种情况下,他不谈要不要夺取政权,能不能夺取政权;如果要夺取政权,要用什么方法夺取政权,用武装斗争或其他办法。它没有解决问题,不过是吓唬人。他自己就不那么精通嘛!许多党员文化都很低、不识字,不能要求每一个党员都那么精通马列主义。拿起枪杆子打仗,还不是为了夺取政权。他就不提这样的问题。他说中国没有列宁、斯大林。中国不是有刘少奇吗?但又怎么样呢?

康:1949年刘少奇在天津的讲话,中心就是三句话:(一)中国的资本主义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二)劳动人民不是反对剥削,而是欢迎剥削;(三)资本家不是剥削有罪,而是剥削有功。

这种观点是考茨基的观点。考茨基在《陷于绝境的布尔什维主义》一书中说过:“俄国发生的革命,只能为充分发展资本主义开辟道路,而且只有在资本主义得到高度发展以后,才有可能建立社会主义社会”。

十月革命以后,苏联走什么道路,联共党内外也有过很激烈的争论。苏汉诺夫、布哈林等人认为,俄国经济不发达,农业落后,不能搞社会主义,应该实行资本主义。列宁驳斥了这种观点。列宁说,既然建设社会主义需要一定的条件,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用革命手段来取得达到这种条件的前提呢?

主席:社会民主党提出,要革命但没有干部。就像邓子恢所说的,要搞合作化,但没有会计。列宁说过:没有干部,为什么不在革命当中训练干部。革命才能出干部。

康:在文化大革命中出现红卫兵,训练了干部。

主席:像我们过去的学校,小学6年、中学6年、大学5年,一共要念17年。读书是肯定要的,但17年太长了,干部要在斗争中训练。高尔基不过念了两年小学。我不相信一定要读大学,我就没有读过大学。我过去读孔子的书6年,念洋学校7年,共13年。有人看不起我,说我不行。

陈:李启新就对我们说过:你们马共中央没有一个大学生。

主席:我们中央就没有几个大学生。陆定一、张闻天是大学生,他们不行。以前学的历史是帝王将相。孔子、孟子就没有进过大学。当然,书不可不读,但读多了害人。我的几个孩子读了十几年书,越读越蠢。

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王明、张闻天,一个一个都坏了。瞿秋白向国民党自                                         

首。但党并没有消灭。总会有好人,总会有人搞武装斗争。这是一种国际现象。在第二国际时期,恩格斯死后,伯恩施坦、考茨基等把欧洲搞得乌烟瘴气。后来靠列宁。当时布尔什维克是少数,十月革命时只有8万党员。列宁、斯大林没有料到出了赫鲁晓夫。这不要紧,可以教育人民,把他们当反面教员。柯西金、勃列日涅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出了刘少奇、邓小平、王稼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康:他们也有个莱特,他是马共总书记,是个叛徒。

主席:哪一国人?英国人吗?

康:他是越南人。

陈:莱特是越南人。关于这个人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在香港叛变;第二种说法是在越南被捕叛变,后来送去英国训练。1930年胡志明曾代表远东局到马来亚参加马共的成立大会。后来,英国派奸细混入马共,把马共的中央委员都抓光。在这种情况下,莱特跑到马来亚,混入党内,当了总书记。

主席:出了这样的人,你们党的中央委员差不多都被捕了,但你们党也没有垮,你们继续革命。当然你们受了不少灾难。

陈:当时被抓的中央委员主要是在城市。在军队和农村里的中央委员没有被抓。

主席:这是一条经验。你们谈完了吗?还没有答复他们吧?

康:我们有错误。我们有错误就承认。

主席:应该这样。有错误就应该承认。有错误不承认就没有人信任你。

陈:我们也犯了很多错误。

主席:1931年四中全会,苏联替我们党起草了一个决议,把王明、秦邦宪这些人扶起来。我们这些人就给打下去,把我们看成一丝一毫的马列主义也没有。我说有1%的马列主义也好嘛。他们回来以后,使根据地的党组织损失了90%以上。遵义会议后,我们对付蒋介石就比较有把握,但他们不相信我们能推翻蒋介石,看不起延安,因为上海、南京、北京等大城市都在帝国主义手里。所以我们也吃过亏,党的力量损失了90%以上。王明到现在还不承认错误。他在莫斯科写文章反对我们。他现在还是中央委员。下次代表大会,他恐怕选不上了。刘、邓是不是能选上,我的意见还是应该选上。党内总有左、中、右,那么干净就不大好。但很危险,可能红卫兵不同意。

陈:除非他们真正改正错误,否则,我们也不同意选他们。不能蒙混过关,根据苏                                         

共的经验教训,党内最怕的是两面派。

主席:现在许多人都喊万岁。我就不相信。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左派、右派都利用我这个旗帜,叫什么捍卫派。给了我许多衔头,说什么commander、helsman,“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什么“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我看这些都不要。

陈:至少要保留一个。

主席: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我很欢迎。

陈:希望文化大革命搞深搞透,打落水狗,不然就危险。中国是世界革命的中心。全世界人民,包括马来亚人民,对中国都寄以很大的希望。只要中国不变颜色,其他国家变颜色都没关系。苏联有二亿人口,中国有七亿人口。现在世界人民的觉悟程度同30年前大不相同。如果中国变颜色,世界革命就会有很大的倒退,我们的革命也要倒退好多年。

主席:实际上许多单位都变了,如广播电台、《人民日报》、中宣部。比较集中批评是在前年10月开始。这是世界人民的大事,中国人民的大事,马来亚人民的大事。

陈:我们没有想到问题如此严重。后来看到“三家村”的材料,他们很猖狂,公开骂中央。一定有赫鲁晓夫式的人物的支持。过去有传说:赫鲁晓夫下台后,马利诺夫斯基曾对中国党政代表团说,赫鲁晓夫下台了,你们的毛主席也应该下台。这就泄露天机。如果只有彭真一个人,就不敢那样猖狂,一定是有大红伞,有人指挥。

主席:怀疑对了。

陈:这是好事。这是关系到我们的大事。

主席:你们得帮一手。

陈:这个革命无论如何要搞深搞透。

主席:这很难说。这次深透,再过十年可能再出来。当然,应该避免。

康:他们是第一个兄弟党给我们贴大字报。他们想建立广播电台。

主席:应该帮助他们建立。

康:你们是同泰国的电台合用,还是要单独建立?

陈:单独建立好。对东南亚广播,要用多种语言。

康:陈平同志还提出我们过去承认马来亚独立的问题。还有南汉宸发表的声明中表示愿意承认李光耀的问题。

主席:匆匆忙忙干什么。你承认他,他不承认你。同外交部谈一谈,这样的事情应该事先同他们商量。

陈:我有第二个要求:请主席给我们开一个路条去外办、外交部、侨委、联络部看大字报。我们觉得,虽然是两个党,不要太森严。

主席:要讲国际主义,不要民族主义。

康:你们要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对马共同志我们是开门的。

陈:第三个希望:我冒昧提出,希望主席以后检阅红卫兵最好是在城楼上,不要到群众中去。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主席走到群众队伍中去,我们很担心。当然,在开头一两次这样做问题还不大。多了就危险。

主席:谢谢你们。是有点冒险。以后我注意点。

陈:对主席的安全,我们很担心,出了问题,事情就很大,关系到世界的革命。

主席:谢谢。就谈到这里吧。

毛泽东主席接见卡博、巴卢库谈话记录(1967年2月3日)

(未经本人审阅)

【希斯尼•卡博(Hysni Kapo,1915-1979),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前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贝基尔•巴卢库(1912-1975),前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共和国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国防部长。】

 间:1967年2月3日17时20分至19时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会议室

参加人:

阿方:贝哈尔•什图拉、希托•恰科、纳塔祭利(大使)

中方:周恩来、康生、叶剑英、肖华、杨成武、王树声

 译:范承祚

 录:徐瑞新

(谈话前,毛主席接见了希斯尼•卡博、巴基尔•巴卢库、贝哈尔•什图拉、希托•恰科,以及由巴卢库、恰科率领的阿尔巴尼亚军事代表团全体成员。

毛主席同阿尔巴尼亚客人热烈握手,亲切会见。阿尔巴尼亚客人热烈鼓掌,欢迎毛主席。在照相时,毛主席对大家说,笑着照相,要照活相,不照死相,无产阶级就是要照活相。

照相以后,毛主席高呼:

打倒帝国主义,

打倒现代修正主义,

打倒各国反动派,

我们团结起来,全世界革命人民团结起来。

毛主席请卡博、巴卢库等向恩维尔•霍查、穆罕默德•谢胡以及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                                         

其他领导人,转致最亲切的问候。

毛主席还关心地问了卡博的健康,并亲自看了卡博两手的病情。

接着,毛主席和卡博、巴卢库、什图拉、恰科等进行了极为亲切诚挚的谈话。)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什么时候走?

巴卢库(以下简称巴):卡博同志后天走。

主席:我们准备留你(指卡博)住3个月,要你帮助我们,替我们出出主意,可是你又要走,很失望,留不住。

卡博(以下简称卡):毛泽东同志,在巴卢库同志所率领的代表团以及我们前来访问以前,霍查同志和我们中央嘱咐我们向友好的中国人民,特别是向你——毛泽东同志转达阿尔巴尼亚人民、以霍查同志为首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对你的祝愿,祝你万寿无疆,以造福于中国人民,造福于世界各国人民,造福于全体进步人类。

主席:很感谢。

卡:同时,我们的中央,特别是霍查同志要我向你——毛泽东同志表示深切的感谢,感谢你委托康生同志转去了你亲自签署的给我们劳动党第五次代表大会的贺电。这封贺电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在我们党的、人民的历史上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使我们全党、全体人民受到鼓舞,鼓舞我们以恩维尔•霍查同志为首的劳动党和全体人民去捍卫马克思列宁主义,去争取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胜利。我再次说,这封贺电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对我们的教育、鼓舞很大,使我们更快地完成我们应尽的义务。这封贺电传达到我们国家的最边缘的地区,全国老老少少都知道这封贺电。这封贺电对我们全国的斗争是极大的鼓舞,使我们从贺电里头吸取力量,以便在恩维尔•霍查同志为首的党的领导下进行我们的斗争。

主席:有这么大的作用?我都没有预料到。没有这么大的作用,那有这么大的作用呀?你吹得太高了。我看你这个人,是在搞个人崇拜。

卡:不是。我们不怕个人崇拜,毛泽东同志,对我们党和人民来说这是事实。

巴:非常感谢你的这种高度的评价和巨大的支持。

主席:我这个人是不大行的,你们同志们也知道。你们看看,中国搞得这么乱,没有搞好嘛。现在天下大乱。

什么时候谢胡同志到中国来的呀?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去年5月。

主席:去年5月我就向他讲这个问题,究竟还是修正主义胜利,还是马列主义胜利。这两条道路,两个阶级,还是资产阶级胜利,还是无产阶级胜利;还是马列主义胜利,还是修正主义胜利。我也说,究竟那一方面胜利现在还看不出来,还不能作结论。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资产阶级胜利,修正主义胜利,把我们打倒;第二个可能就是我们把修正主义、资产阶级打倒。我为什么把第一个可能放在我们会失败这一点上呢?我感觉这样看问题比较有利。就是不要轻视敌人。

多少年来,我们党内的斗争没有公开化。比如,1962年1月,我们召开了7000人的县委书记以上干部大会,那个时候我讲了一篇话,我说,修正主义要推翻我们,如果我们现在不注意,不进行斗争,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中国会要变成法西斯专政的。这篇讲演没有公开发表,在内部发表了。以后还要看一看,里面也许有些话还要修改。不过在那个时候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1962年,63、64、65、66年,5年的时间。为什么说我们有不少工作没有做好?不是跟你们讲客气的,是跟你们讲真话。就是过去我们只抓了一些个别的问题,个别的人物,比如17年来,就有和高岗、饶潄石的斗争,他们一个集团,我们把他整下去了。这是1953年冬到1954年春。然后是1959年,把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这个集团整下去了。此外,还搞了一些在文化界的斗争,在农村的斗争,在工厂的斗争,就是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有些情况你们也知道。这些都不能解决问题,就没有找出一种形式,一种方式,公开地、全面地、由下而上地来揭发我们的黑暗面。

这场斗争也准备了一个时期,前年11月,对一个历史学家吴晗发表一篇批判文章,这篇文章在北京写不行,不能组织班子,只好到上海找姚文元他们搞了一个班子,写出这篇文章。

卡:受毛泽东同志指示写的。

主席:开头写我也不知道,是江青他们搞的。搞了交给我看。先告诉我要批评。他们在北京组织不了,到上海去组织,我都不知道。文章写好了交给我看,说这篇文章只给你一个人看,周恩来、康生这些人也不能看,因为要给他们看,就得给刘少奇、邓小平、彭真、陆定一这些人看,而刘、邓这些人是反对发表这篇文章的。文章发表以后,各省都转载,北京不转载。我那个时候在上海,后来我说印小册子。各省都答应发行,                                         

就是北京的发行机关不答应。因为有些人靠不住嘛!北京市委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市委。现在不是改组了吗?改组了的市委还不行,现在还要改组。当着公开发表北京市委改组的时候,我们增加了两个卫戍师。现在北京有三个陆军师,一个机械化师,一共有四个师。所以,你们才能到处走,我们也才能到处走。原先那两个师是好的,但是,分散得一塌糊涂,到处保卫。

现在的红卫兵当中也有不可靠的,是保皇派,他们白天不活动晚上活动,戴眼镜,带口罩,手里拿着棍子、刀,到处捣乱,杀了一些好人,杀死了几个,杀伤了好几百。多数都是一些高级干部的子弟,比如像贺龙、陆定一、罗瑞卿这些人的子弟。所以,我们的军队也不是没有问题的。像贺龙是政治局委员,罗瑞卿是书记处书记、总参谋长。把罗瑞卿的问题处理了,那是前年12月;把北京市委这些人处理了,是去年5月。发动大字报运动,是去年6月1日。发动红卫兵,是去年8月。你们有人不是见了北京大学聂元梓吗?谁人去见的呀?

卡:什图拉同志。

主席:她在去年5月25日写了一张大字报,那个时候我在杭州,到6月1日我才看到,我就打电话给康生、陈伯达,我说要广播。这一下大字报就满天飞了!

巴:大字报就发出信号。

主席:也不是我写的,是聂元梓她们7个人写的。红卫兵是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北京大学附属中学两处搞起来的,他们有一篇材料给我看到了。到了8月1日,我就写了一封信给两个学校的红卫兵,后来就大搞起来了。8月8日我接见了红卫兵几十万人。接着8月上旬到8月中旬就开了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这个时候我自己才写了一张200个中国字的大字报,说,从中央到地方某些负责人,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反对学生,反对无产阶级,搞白色恐怖。这才揭露了刘少奇、邓小平的问题。现在,两方面的决战还没有完成,大概2、3、4这3个月是决胜负的时候。至于全部解决问题可能要到明年2、3、4月或者还要长。才别相信我们这个党里都是好人。好几年以前我就说要洗刷几百万,那不是讲空话吗?你有什么办法?毫无办法。只有发动群众才有办法,没有群众我们毫无办法。他不听。一个《人民日报》(中央机关报),就不听我的。《人民日报》是夺了两次权的,第一次是去年6月1日;第二次是最近1月份。过去我公开声明,我说,《人民日报》我不看。当着《人民日报》总编辑也说,我不看你的报纸。讲了好几次,他就是不                                         

听。我的这一套在中国是不灵的,所有大中学校都不能进去。因为控制在刘少奇、邓小平、陆定一的宣传部、周扬的文化部这些人手里,还有高等教育部、普通教育部这些人的手里,毫无办法。

我们党内暴露出许多人,大概可以分这么几部分:一部分是搞民主革命的,在民主革命阶段可以合作,他的目的是民主革命,要搞资本主义。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主义,他是赞成的;打倒官僚资本主义,他也赞成;实际上打倒民族资本主义他就不赞成了。分配土地,他是赞成的,分到农民手里,要组织合作社他就不赞成了。这一部分人,就是一批所谓老干部。

第二部分人就是解放以后才进党的一批人,80%是1949年以后进党的。其中有一部分人当了干部,支部书记、党委书记,甚至更高的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省委书记,还有中央委员,这么一批人。

第三部分就是我们收容下来的国民党的这些人,其中有些过去是共产党被国民党抓去,然后叛变了,在报上登报反共。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他们反共,不知道他们所谓“履行手续”是一些什么东西。现在一查出来,是拥护国民党,反对共产党。

第四部分人就是资产阶级、地主、富农的子弟,解放以后他们进了学校,甚至进了大学,掌了一部分权。这些人也不是都坏,有许多是站在我们方面的。但是,有一部分是反革命分子。

大概就是这么几部分人。总之,在中国人数并不多,百分之几。他们的阶级基础只有百分之几,比如地方、富农、资本家、国民党等等,顶多有5%。那么,七亿人口里面也不过是3500万人。他们也分散,分到各个乡村、各个城市、各个街道。如果3500万人集中到一起,手里有了武器,那就是一股大军了。

巴:尽管合在一起也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军队。

主席:他是灭亡的阶级,他们的代表人物,在3000多万人里顶多有几十万人,也分散,分到各城市、各街道、各农村、各学校、各机关。所以,大字报一出来,群众运动一出来,红卫兵一出来,他们吓得要死。

另外,还有一些什么东西也搞得很乱,又是什么毛泽东思想,又是什么毛泽东主义,我就不喜欢这个“主义”,就不喜欢这个“ism”。

周:我们说就是将来也用毛泽东思想,这也是一个体系嘛。

主席:又给我封了好几个官,什么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我就不高兴。但是,有什么办法!他们到处这么搞。有人建议保留一个teacher,我是个小学教员嘛,就是一个普通教员多好。至于什么Professor(教授)谈不上,我没有进过大学,你们都进过大学吧?

卡:一个都没有。

主席:你(指巴卢库)没有?

巴:没有。

主席:你(指卡博)也没有?

卡:没有。我刚上了中学。

主席:马克思是大学生,列宁是大学生,斯大林读了中学,我也是只读了中学。大学生,有很大一部分人我是怀疑的,特别是读文科、社会科学的。这些人如果不进行教育,不搞文化大革命,很危险,这些人将来都是修正主义。搞文学的不能写小说,不能写诗;学哲学的不能写哲学文章,也不能解释社会现象。还有学政治的、学法律的,都是一些资产阶级的东西,我们没有搞出什么好的教科书。还有学经济的。修正主义分子可多了。但是,现在看来有些希望,斗得厉害。

巴:斗得厉害很好,清洗一下好。

卡:人民发动起来以后,一切都可以扫得干干净净。尽管我们看得也许很少,但是我们有这样的印象,全体中国人民都已经发动起来了。

主席:还没有到全体。

卡:我们看到的是这样,都发动起来了,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反对国内的敌人,推动社会主义建设,捍卫社会主义革命,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我们感到欢欣鼓舞。也可能我们看得还不够,但是,我们是乐观的。

主席:看来比去年我跟谢胡同志谈的时候乐观一些。

卡:我们拿过去跟现在相比,因为过去我们有些情况是不太了解。现在我们知道,你当时说得对,敌人还睡在我们的身旁,现在已经得到证明,现在已经揭露出来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胜利。这不仅对中国来说,而且对于我国、对全体进步人类都是很重要的。就是说,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的敌人被揭露出来,毛泽东同志所代表的路线已经取得巨大的胜利。

主席:取得了相当的胜利,巨大的现在还没有。在明年这个时候也许可以讲。但是,我们还不能断定。也许我们这批人要被打败,我时刻准备着,打败就打败,总有人起来继续战斗。中国这个国家有人吹牛皮说是什么“爱好和平”,才不是那样,爱斗争,动不动就打,我也是一个。(笑)

卡:不搞战斗,不搞斗争怎么行?我们的目标怎么实现?

主席:就是呀!

巴:我们就是通过这条道路(取得)胜利。

主席:所以,在中国搞修正主义没有苏联那么容易。

苏联老底子是沙皇帝国主义,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的国家,被帝国主义压迫,当帝国主义的奴隶当了100多年,人民心里不愉快。心里愉快的是资产阶级、封建阶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么一批人。而我们国家的革命是用军队来管,各大城市是接管的,有许多单位、各种行政机关、工厂企业都是委派的人。至于学校那是原封未动。而这些委派的人,比如彭真还不是委派的?上海的曹荻秋还不是委派的?陈丕显也是委派的,后来经过选举。所谓选举,也是开出名单来大家选吧!所以,选举这个东西我就不大相信。比如,中国有2400多个县,一个县选一个代表的,就是2400;一个县选4个代表就是1万人,这个人民大会党就坐满了。而一个县大县100多万人,中等县有几十万人,小县也有几万人到十几万人。他们怎么能够认识这4个人呀?比如,我是北京市选出来的人民代表,北京市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面。看过照片,报上看过我的名字。北京市城市400万人,还有郊区。

周:北京市有些人说,红卫兵见了主席,他们还没有见过。

主席:外省的见了我,他们没有见过。见都没见过,可是他选我。不过是闻名而已。久闻其名,未见其人。像我这样的人,总理这些人,都是出了名的人,他们久闻名了。还有许多根本连他们名字都不知道的,他就是选举。我看还不如红卫兵民主一点,他们的领袖,他们总看过嘛,跟他们讲过话嘛。

卡:是呀!

主席:不过红卫兵也在不断地分化。在去年夏天左派是极少数,站在我们这边,受压迫,他们被打成“右派”、“反革命”等等。到了冬季起了变化,少数派变成多数派。你们到过清华大学吗?

卡:去过。

主席:“井冈山”,过去是少数派,是受打击的;北大的聂元梓也是少数派,受打击的。现在变成多数派。过去受压迫,他们少数派很革命,一到了冬季变成多数派,去年12月,今年1月有一些就分化了。有一部分人夏季是革命的,到了冬季就变成反革命的。当然,聂元梓、蒯大富这两个人,我们是在那里做工作,说服他们。但是,这种人究竟靠得住靠不住,我们还要看。不过,闹起来总会有好人在里头。

现在流行着一种无政府主义思想,口号是一切怀疑,一切打倒,结果弄到自己身上。你一切怀疑,你自己呢?你一切打倒,你自己呢?资产阶级要打倒,无产阶级呢?他那个理论就是不行。不过,整个潮流看来,斗来斗去那些错误的人总是最后站不住脚。你们看,北京街上有打倒我的标语,打倒林彪同志的标语。什么打倒周恩来、康生、陈伯达、江青等等的标语都有。至于要打倒李富春、谭震林、李先念、陈毅、叶剑英、聂荣臻、肖华的标语就更多一些。比如杨成武,他是代总参谋长,总参管好几个部,其中一个作战部的部长、副部长写大字报要打倒他。那是贺龙挑起来的。打倒肖华是北京军区司令员挑起来的,要搞他。昨天挑起打倒肖华,过了一两天他自己被人家打倒了。中国第二大军区呀!一个军区司令,一个政委还有个副政委张南生,几个都倒了。但是,有一条真理永远是真理,天不会掉下来的,绝大多数人民、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党员、团员是好的,我们要坚决相信这条真理。

巴: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力量。

主席:虽然有些人有些错误、缺点。我也不来包庇叶剑英、杨成武、肖华、王树声,有点缺点,但是他们基本上是好人。

巴:工作上可以犯错误,可以改呀。

主席:可以改嘛!我也犯了一些错误嘛,只有人家犯错误我就不犯?我就犯了一些错误。政治、军事各方面都犯了一些错误。至于犯了一些什么具体的错误,现在没有时间,你们如果多呆几天,可以跟你们讲,我不隐瞒自己的错误。有些人吹,说我一点错误也没有,我就不相信,我就不高兴。你那么吹,我就不相信,我是一个啥人,自己还不知道?有一点自知之明嘛。

如果中国天黑了,地也黑了,你们也不要怕,要相信一点,全黑也不会的。秦始皇统治16年就倒了,有两个人首先起义,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他们都是那个时候的                                         

农奴。现在中国贴大字报的红卫兵,在去年夏季被打击,被打成“反革命”的这些人,就是陈胜、吴广。我们都是斯巴达克,在社会上是没有地位的,被看不起的小人物,受压迫,组织共产党——你们为什么叫劳动党?本来是共产党嘛。

卡:是这样,战争以后,我们的党就改名为劳动党。当时考虑到我们的党员主要是来自农民。所以,我们跟苏联共产党,跟斯大林同志商议以后定下来的。既然主要是农民,没有什么无产阶级,就叫现在这个名字吧!在这次第五次代表大会上有人曾经提议把名字恢复为共产党,霍查同志说下一次党代表大会可以考虑。

主席:苏联过去叫“社会民主工党”,后来,在胜利以后列宁才改的名。

从马克思以来100多年,第一国际垮了,有第二国际;第二国际垮了,有第三国际;第三国际取消了,没有国际,有各国的共产党。现在许多党变成修字号的党。总有一些所谓“教条主义”的党嘛,我们都是“教条主义”嘛。总有几个马克思主义的党。现在意大利、法国,在欧洲许多国家都产生了马列主义的小组或者政党,在拉丁美洲,在亚洲也有许多这样的党,在大洋洲新西兰、澳大利亚也有这样的党。

卡:我们并不少。

主席:不少。

卡:而且不断地增加。

主席:是呀!特别是恩格斯死了以后,整个的第二国际变质了。这是马克思没有料到,恩格斯也没有料到的。但是,出来了布尔什维克,在苏联取得了胜利。

怎么办?

周:可以了。

主席:你们还有事吧?

周:他们还有宴会。

主席:就这样,下次再见。

卡:谢谢。毛泽东同志,我将向我们中央、霍查同志转达你的愿望。昨天康生同志已经对我们说了,我们的领导同志今后更多地到中国来,我们还要让其他同志有机会来。我们到中国来可以说是上大学,这是党给我们的特权。

再次感谢中国党、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本人给我们提供的许多方便。我再次转达我们党、我国人民、我们的领导、霍查同志祝你们在这场伟大的斗争中取得彻底胜利;                                         

祝这场以你为首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文化大革命取得伟大的胜利。正如我开始所讲的,这将有利于你们的国家,有利于全体进步的人类。祝你长寿,以造福于你们的国家、我们的国家和全体进步人类;造福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这就是我们的人民、我们党对你的愿望。

主席:谢谢你。哪一位是大使?

纳塔奈利(以下简称纳):我。

主席:你到处跑一跑嘛。不光是北京,还有其他地方,上海、哈尔滨、太原这些地方。

纳:很感谢。

主席:你们到不到上海?

卡:来的时候是在上海,还跟有关的同志谈了一下,同工人见了面。就是在上海工人造反派夺权的时候我们在上海。

主席:去年11月上旬上海造反派还只有1000多人。两个多月为成100多万人。你们现在到哪去呀?

周:他们回去走南路。巴卢库同志还到山东胜利油田去访问,然后到上海参观海军。

主席:你(指巴卢库)到上海去可以找张春桥、姚文元这些人谈谈。好!

毛泽东主席在《桑穆加塔桑就发表主席内部谈话问题给李敦白的一封信》上的批示(1967年8月14日)

1967年8月14日

【桑穆加塔桑(Nagalingam Shanmugathasan,1920-1993)是锡兰共产党(北京派)的创始人和中央政治局委员。该党成立于1964年,分裂自锡兰共产党。1967年6月6日,桑穆加塔桑访问中国,获毛泽东的接见。桑穆加塔桑在此信中说,现在,有人告诉我,(同毛主席)谈话的内容未经同意不得公布。】

“康生同志:这类事,不要去责备发表的同志。”

“一般谈话,公布也不要紧。”

毛泽东主席会见越南党政代表团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谈话记录(1967年10月5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7年10月5日下午6时10分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越方——越南党政代表团团长、副总理黎清毅、副团长黄文欢、团员李班、吴明鸾、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团长黄文旦、团员张平、庄贤笙、吴氏雪、黎志愿、阮成广、裴文炳、阮玉裴、阮明芳

中方——林彪、周恩来、聂荣臻、杨成武、粟裕

 译:庄慕求

 录:姚世根

黄文旦团长:今天我们代表团的同志们能见到毛主席、林副主席感到非常高兴。首先,请允许我向毛主席、林副主席转达我们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阮友寿主席、越南南方解放武装力量和越南南方人民的敬意,并祝毛主席和林副主席身体健康。同时我们向毛主席、林副主席转达我们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阮友寿主席、越南南方解放武装力量和越南南方人民的感谢,感谢毛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对越南南方人民的援助和对越南南方人民斗争的关心。

毛主席:谢谢。

黎清毅团长:毛主席、林副主席和周总理,我们两个代表团非常高兴地能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18周年国庆和来看看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今天又向毛主席、林副主席和周总理,问候你们身体好。我们看到你们身体好非常高兴,最高兴的是看到毛主席的身体非常健康。

毛主席:马马虎虎。

黎清毅:我代表越南劳动党中央、越南政府再一次祝贺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的国庆节,并祝中国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和在文化大革命中取得伟大的胜利。同时我们向毛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转达我们党、政府和人民对你们的感谢,感谢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对我们越南南北方的巨大支持和帮助。

我们向毛主席、林副主席和周总理报告,我们在越南南方和越南北方的战场上都打得很猛,并在各个战场上都取得了胜利。第二次冬春战役胜利以后,在雨季中,我们在越南南方战场上不断取得巨大胜利。

现在,越南南北方的人民战争都得到了非常迅猛的发展,并取得胜利。人民战争的思想是毛主席提出来的。

我们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主要是依靠人民战争。不管美帝国主义多么强大,它终将遭到失败。

应该说,我们过去在抗法战争中和现在的抗美救国斗争当中所取得的胜利,是由于得到了毛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全力的、宝贵的和巨大的援助的结果。我们党、政府和人民对这一点是非常感激的。

毛主席:也感激你们。

黎清毅:现在,我们的战争正处在激烈的阶段,但是可以肯定地说,最后胜利是一定属于我们的。美帝国主义虽然使用了各种狡猾的手段,并进行了严重的战争升级,但是我们3100万越南人民决心战斗到最后胜利,解放南方,保卫北方,进而统一祖国。我们深信,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首先有我们全军和全民的决心,另外还有着我们兄弟的伟大的中国人民对我们的巨大支持和援助。

现在我们越南南方的战士也在这里,他们用的武器是你们支援的武器,他们穿的衣服也是你们支援的衣服。可以说,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对我们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请允许我再一次代表我们越南南北方全党和全体人民向毛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和中国人民表示衷心的感谢。

毛主席:非常感谢你和各位同志。因为你们是在前线,所以首先感谢你们。这不是哪一个国家的问题,而是世界人民都看着你们。你们对付的是一个世界第一号的帝国主义。按照过去的规则,朝鲜战争是没有打出什么好结果来的,也就是把北部恢复了,打                                         

了一半,它军队不退。所不同的是你们南方有强大的队伍,这种情况不仅与朝鲜战争不同,而且与阿尔及利亚不同。阿尔及利亚1000万人口,能把法国80万军队打败,最后它不得不撤走。正如你们所讲的,最后胜利要属于你们的。这是有根据的。变成一个持久战就行了。

黎清毅:我们也教育我们的人民要打持久战。

毛主席:美国就怕这一条。而你们现在是一个统一的政府,一个统一的党,一个统一的军队,实际是一家。我们的援助只是帮助你们修路,给些武器和物资。

到今天你们打了8年(1959年以前的不算),开始不是很小的游击队嘛,最后发展到既有不脱离生产的民兵,又有游击队、又有正规军的几十万队伍。

美国吹嘘要搞一个电网封锁墙,割断南北。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黎清毅:他们当然是怎么也阻挡不了的。

毛主席:阻挡不了。它如果搞了,你们有什么法子破坏它?

黎清毅:那当然有办法破坏它的。我们现在有一条从北方修到南方的公路。这条公路在长山背后。

毛主席:还没有修好吗?

黎清毅:那条路已修好了。美帝国主义连它自己的城市和机场都保卫不住,它要搞这么一条墙怎么能守得住呢!

毛主席:你讲得好。

吴明鸾:这条防线是根据麦克纳马拉的主意搞起来的,所以叫做麦克纳马拉防线。这条防线从育庙到昆天,长25公里,宽600米。他们把防线里的所有病居民都赶走了。

周总理:把南北分开。

毛主席:就是17度线那个地方。

周总理:北边用大炮集中轰它。现在它要搞一条电墙。

毛主席:搞成了吗?

吴明鸾:开始搞的时候我们就用大炮来轰它,结果它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所以只能放弃这个计划。

毛主席:就不敢了。

吴明鸾:现在它不敢搞了。

毛主席:现在不是25公里长了,它想从海边一直搞到湄公河。

吴明鸾:它说是那么说,但它搞不成。

黎清毅:现在在17度线南边的九号公路、广治、承天那个地方,他们守也守不住,所以他们放出舆论,说是要撤退了。那个地方离开17度线只有50公里。从北方到那个地方只要走一天一夜就能走到。

黄文旦:美帝国主义从来都是这样的,在搞什么事情之前大肆宣传一番。比如说绥靖越南南方,结果吹嘘了半年也搞不成。在隆安省也是如此。

毛主席:隆安在什么地方?

黄文旦:隆安在西贡帝边,是西贡的大门。美帝国主义要把这个省当作它绥靖越南南方的试点,但是也搞不成。相反地,我们越南南方中部地区的军民却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报告毛伯伯,我们非常高兴的是,中国援助我们的40火箭筒打坦克是非常有效的。

杨成武:是专门打坦克的。

黄文旦:现在他们的坦克发挥不了作用。

毛主席:你是南方哪个地方的人?比如南方在这里,你靠近北边、中间、还是最南方?

黄文旦:就在西贡南面一带。

毛主席:噢,西贡南面。

黄文旦:离西贡只有35公里。

毛主席:(面向南方代表团其他同志)那你呢?

阮明芳:我向毛主席介绍一下。

黄文旦团长的家乡就在西贡帝边的隆安省,离开西贡只有35公里。

黎志愿同志,家乡在槟椥省,也就是阮氏定同志的家乡。

庄贤竹同志,少数民族,家乡在西宁。

阮成广同志,家乡在岘港南边10公里的地方。

张平同志,家乡在平定省。

裴文炳同志,家乡在广义省。

吴氏雪同志,家乡也在广义省。

周总理:她才18岁吧?

阮明芳:吴氏雪同志今年才18岁,但参加革命等6年了。她消灭了25名美国鬼子。

阮玉裴同志,他和我是一个省,即承天省,也是阮志清同志的家乡。

毛主席:美国人就是怕群众。脱离群众,它没有群众就没有办法。没有什么窍门,就是这么一条。你看美国佬没有群众,不得人心,不仅别国的人不喜欢它,而且本国的人也不那么高兴它。到你们那里去打仗的那些兵,那些大官、中等的官可以发财,小官、班长、排长、兵士不仅不能发财,而且有危险。

黎清毅:我代表我们代表团向毛主席、林副主席和周总理表示感谢,感谢你们花这么多的时间来接见我们。祝毛主席身体健康,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周总理以及党和国家其他领导同志身体健康。

毛主席:很感谢。

你们打算在北京还呆一会吗?

周总理:黎清毅同志本来想早回去,现在因为有病,要12日以后才走。

毛主席:你的脚是怎么搞的?

周总理:车撞的。

黎清毅:现在已好多了,谢谢你。

毛主席:什么地方受伤?

黎清毅:在脚踝上面一个地方,有一根骨头折裂了。

毛主席:多危险啊!

黎清毅:车撞了以后,掉到沟里去了,身体也都受伤了,浑身都痛。但幸好没有伤了头。

毛主席:这车不好。现在给你换了车吗?

周总理:警惕一下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毛主席:这个事情做得很不好。你看美帝国主义还没有打伤你嘛。

黄文旦:我们代表团的全体同志再一次地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周总理和中国党政其他领导同志身体健康。

我们回去以后,告诉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阮友寿主席和越南南方人民,毛主席、林副主席、周总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对我们代表团和越南南方人民很关心。

我们向毛主席、林副主席、周总理以及党和国家的其他领导同志保证: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管美帝国主义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们都决心打下去,打到在越南南方没有一个美国侵略者的影子时为止。

毛主席:那好。

黄文旦:毛主席、林副主席、周总理以及党和国家的其他领导同志对我们越南南方的局势非常关心,我们再一次表示感谢。

毛主席:好。问候你们党的各位同志,向胡志明主席、黎笋同志、范文同同志、长征同志、武元甲同志问好。

黎清毅:谢谢毛主席。

周总理:黄文旦同志X光还没有照吧?他七次受伤了。

黄文旦:照过了。

周总理:弹片能不能取出来?

黄文旦:报告周总理,现在弹片在里面没有什么妨碍,所以让它们留在那里,到我们打败了美国侵略者以后再开刀。

黎清毅:谢谢毛主席,我们告辞了。

毛泽东在《关于同印共左派米斯拉联系问题的请示》上的批示(1967年11月17日)

1967年11月17日

【维诺德•米斯拉是当时印度共产党(马列)解放派的领导人。1967年3月18日,在印共(马)基层组织的领导下,西孟加拉邦北部大吉岭县纳萨尔巴里地区的农民掀起了夺地斗争。他们建立农民委员会(当地有1.5万至2万名农民成为脱产积极分子),惩办恶霸地主,夺取地主的土地、粮食和武器,取消抵押债务,并从5月下旬起同前来镇压的警察展开搏斗。纳萨尔巴里运动得到了文革期间的中国的赞赏和支持,《人民日报》于1967年7月5日特意为此发表了《印度的春雷》。该运动在1971年被印度政府镇压,并因为一系列极左的做法丧失民心。】

康生同志:

此种学习是我方建议的,不是印方主动,往返危险甚大,似宜缓办,请酌。

毛泽东 11月17日

毛泽东主席接见缅共柯生(德钦巴登顶)等谈话记录(1967年11月26日)

(未经本人审阅)

【德钦巴登顶(1914-1997), 时任缅甸共产党副主席,1975年后为主席。1964年 9月, 缅共中央制定了“赢得战争,夺取政权”的革命路线,这是缅共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1968年初,缅共又在缅东北开辟了新的革命根据地,并建立了依靠贫雇农、联合中农的基层人民民主政权。1968年9月24日,德钦丹东主席遇害后,由德钦巴登顶为副主席。柯生为他在中国国内的化名。】

 间:1967年11月26日17时30分至18时55分

 点:人民大会堂湖南厅

参加人:

缅方:柯明、罗线、何高、杨光、古方、吴明、甘底、赵明、赵云

中方: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戚本禹、姚文元、刘宁一、杨成武、李天佑、徐其孝、申健、成学俞、苑化冰、陈杰夫、王阳

 译:陈川戈

 记:吕辉祥

(在谈话之前,毛主席接见了来到北京的缅共和罗线部队代表134人并照相。)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们到北京有多久了?

柯生(以下简称柯):同志们到北京大概一个多星期了。他们(指何高、杨光等)来得比较早,一个多月了。

主席:那些同志到过北京吗?

柯:没有。他们这一次能见到毛主席,感到非常高兴,对他们是一个很大的鼓舞。

主席:到中国来的同志一共有多少人?

柯:现在第一批要出发的是330人,后面还有人。

主席:你们来中国多少年了?

柯:17年了。

主席:(向柯明)你也来了17年了?

柯明(以下简称明):我来中国有两年多了。

柯:我们在中国17年不能回到缅甸去,这次主席的路线取得了胜利,我们能回去感到非常高兴。(这时主席笑了)

明:我们在农村坚持了十几年,对毛主席非常敬仰。因为有毛主席,所以我们能坚持下来。请毛主席给我签一个字,留着纪念。(主席在柯明的《毛主席语录》上签字)

我现在走了。非常感谢主席。

主席:这不需要感谢。

(这时柯明退席)

(向柯生)我跟你见过几次了?

柯:四次。1963年缅甸和谈时一次,最后一次是今年国庆。

主席:63年到现在已经5年了。那些同志回去都好吗?

(这时,罗线等四人进来,参加了谈话)

柯:很好。这是罗线同志、甘底同志、赵明同志、赵云同志。

主席:(对罗线)你到中国十几年了,一直没有看见你。

罗线(以下简称罗):见到主席非常高兴。

主席:你一直在四川还是贵州?

罗:住在贵阳。

主席:看样子你并不怎么老嘛。

罗:45岁了。还可以打30年仗。

主席:可以。45、55、65、75,可以。

重要的是要在斗争中学习,训练班也可以办一点。真正的学习是打仗。如果不去打仗,学习不到什么东西。单是课堂上学军事、学政治我看懂的还是少。

你们在中国学习这些东西,回去切不可照抄。要按照你们的情况办。

你们跟泰国有接触吗?

柯:跟泰国南部有接触,北部没有。

主席:(对罗线)在你们国家,你这个民族算少数民族。你这个民族有多少人?

罗:20万。

主席:还有其他少数民族?

柯:很多,有100多个民族。缅甸人口的45%是少数民族。

主席:少数民族政策是一项重要的政策。

你们全国有多少人口?

柯:2500万。

主席:面积多大?

柯:262000平方英里。

主席:是一个大国嘛。同越南差不多,比它大一点。

柯:比越南大一些。缅甸的面积比罗马尼亚、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三个国家加起来还大。

主席:26万平方英里,合60万平方公里,跟四川差不多大。

你们都在中国有十几年了吗?

柯:何高同志17年,杨光同志17年,古方同志15年,罗线同志18年。

刘、邓路线的结果,使我们正是青春的时候在中国度过了,不过为时不晚,还可以打仗。

主席:为时不晚,还可以打仗。你们这个仗是哪一年打起的?

柯:1948年。

主席:快20年了。

柯:明年3月28日就整整20年了。

主席:这是一种情况,是两个帝国主义世界大战之间、处于世界和平时期的一种战争。

中国的革命你们知道,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才发生的。1918年到1925年7年以后才有北伐战争。1927年蒋介石叛变。共产党跟国民党打仗,是从1927年开始的,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时间拖得很长。

世界上还要打世界大战的。但是你们不能等它。

你们估计奈温有没有可能把外国军队引进来?

柯:1965年我党主席说过,如果奈温打不过,他可能把美军引进缅甸。我看目前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主席: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柯:引进美军,我们正希望他这样做。现在看来,美军运到南越很多,要再运到缅甸来有困难。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英国人告诉奈温: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美军帮助你们缅甸上。

主席:但是他们要灭亡的时候,还是要把外国军队引进来的。

柯:对,我们党已经在思想上做好了准备。

主席:引进来也不是一件坏事。比如,泰国就驻有美军。有帝国主义,也有封建主义。泰国共产党搞得好,很有前途,很有希望。

你们这些同志过去在乡村里的人多,还是在城市里的人多?

柯:大部分都是农村的。

主席:在农村上过学吗?

柯:有些上过学。大部分同志到了中国以后才学文化。缅文,景颇文都是到中国以后学习的。

主席:有这样的教科书吗?

柯:用旧的教科书。

主席:也可以自己编嘛。你们的家属、小孩现在教什么?

柯:现在在中国的这些家属,准备将来参加缅甸革命,因此他们现在学习五种东西,即医务、电台、修理枪支、文工团、造炸药。

主席:我说的是小孩。

柯:小孩也学习。

主席:他们是学习缅甸文吗?

柯:是学习缅甸文。

主席:学习缅甸文才好。(对罗线)你们也要学习你们少数民族的文字。你们有自己的书吗?

罗:有。

主席:你们懂不懂缅甸文?

罗:大部分都可以讲缅语。

主席:这个条件好。

他们单独有学校吗?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现在开始单独搞了。

主席:不是跟我们的孩子们在一起读书?

周:不是。

主席:在工厂还是在农村?

周:有的在农村,有的在工厂。

主席:不是搞了什么工厂吗?

罗:大部分在工厂,有一个水银工厂。

主席:这个厂子在贵州什么地方?

罗:黄平。

主席:是红军经过的地方吗?

罗:是。

主席:那是1934年底,1935年春,那时正是我们很困难的时候,我们党内犯了错误,即王明路线。

听说你们党内拥护刘少奇的盛一本集团的几个人都跑掉了?

康生(以下简称康):跑了一个。

主席:不止跑一个。

康:还有两个没有跑。现在他们叫巴丁-泰路线。一个叫巴丁,另一个叫郭泰。

柯:在国内有两个,在中国还有一个,即王江。

主席:这个名字我熟悉。这个人我见过没有?

柯:见过。

主席:他写信给奈温想投降。只要不投降,人数少并不要紧。(问罗线)你过来的时候是多少人?

罗:大概将近400人。

主席:现在还有多少人?

罗:347人。

主席:为什么减少了呢?

罗:有的死亡了,有的回家了。

何高:回家的人是这种情况:他们本来是住在中国境内的,后来跑到缅甸参加他们的部队,进入中国后就送他们回家了。

主席:他们爱和平,不爱战争。

康:现在增加的小孩有多少?

柯:480多人,将近500。

主席:你们回国,你们的家属放心吗?

罗:放心。

柯:放心。我们还准备做一些工作,有条件的、政治好的要动员他们参加缅甸革命。

主席:好。要做些工作。缅甸有工业吗?

柯:有一点工业。

主席:有农业、工业、交通、开采石油。

柯:是的。

主席:你们的同志主要住在哪里?

柯:四川。

主席:现在集中在什么地方?

柯:大部分都到怒江坝,靠近保山那个地方。

主席:你们到中国十几年了,看样子年纪不很大嘛。

柯:赵明同志年纪最轻,今年35岁。赵明同志、赵云同志刚到中国的时候还是小孩。

主席:35岁,住了17年,到中国时是18岁。

你今年四十几岁?

罗:45。

主席:(问柯生)你跟他差不多?

柯:我比他大,今年54。

主席:你们大部分的困难还是武器和医药。武器你们主要还是向奈温要。

柯:(对罗线)你要记住一条,向敌人要武器。

罗:向主席保证。

主席:从敌人手里夺武器,这才有保证。你们有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靠外国,如勃固山区。

柯:是的,只能向敌人要。

主席:我并不是说,你们向我们要武器我们不给你们。这是个辅助条件。基本的条件要靠你们自己向敌人夺取武器。

有些武器也可以自己制造,像地雷、手榴弹之类。自己也可办修理厂,修理枪支。

制造武器、弹药,修理枪支都不困难,这不是一个基本的问题。基本的问题是政治问题。军事不是主要的,政治是主要的。第一条,这个仗要不要打?一个要打,一个不要打。你们现在有那么一些人跑到奈温那里去,他们就是不要打的嘛。过去有这样的人,今后还会有这样的人。

第二条,就是群众的问题。依靠群众,还是脱离群众?依靠群众总不会失败的,可以持久。

在根据地办学校,要学会政治、学会军事、学会打仗,学会其他的工作。

他们(指赵明、赵云)来的时候虽然小,那时也有些经验嘛。

柯:是有一点经验。

主席:(问罗线)这边是你的部队?

罗:是的,他们(指赵明等)是快到中国边境时才参加部队的,参加部队3个月以后就到中国境内来了。

主席:中国境内也有景颇族嘛。有没有参加你们队伍的?

罗:有,现在已经送他们回家了。

主席:何必送他们回去呢?你们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动员一批人参加你的部队。

景颇族在中国有多少?

周:8万多。

主席:都靠近你们边界,可以作为你们的后方嘛。

缅族跟别的民族有什么联系没有?比如同泰族、同马来亚民族、同印度的民族有没                                         

有联系?你们是一个独立的民族?

柯:关于缅甸民族的起源还有争论。一种认为缅甸民族是从西藏过去的,另一种认为是从甘肃过去的。缅族处在两大国之间,一个是印度,一个是中国。两国的文化对缅甸都有影响,但是缅族能独立生存下来。缅族跟马来族没有什么关系,跟泰国的泰族经常打仗。

主席:跟印度的民族有没有什么关系?

柯:也没有。

康:缅语语法跟日语语法一样。

周:缅文是不是接近藏文?

柯:跟藏文没有什么关系。

主席:中国民族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搞不清楚。

周:现在也说法不一,有的认为,北方人是从西北来的,南方广东、福建是从南洋来的。

主席:从两条路来的。

印度恐怕是从西方来的,看样子就像西方人。那加族的武装呢?

徐其孝(以下简称徐):已经出去了。

主席:现在到哪里了?

徐:已经到了江心坡。

周:他们出去时,护送部队同敌人打了一仗,他们安全过去了。

主席:带电台了吗?

徐:带了。

主席:你们也带电台吗?

柯:带了。

主席:要带电台。

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下命令了。

主席:很好。

康:柯生同志他们急着要回去。

主席:赶快走!赶快走!

康:请柯生同志告诉大家,不会再留他们了。

主席:不会留你们了。我们官僚主义,害得你们等了一个礼拜。

柯:等一个礼拜不要紧。

周:最近敌情没有变化。

主席: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柯:主要的问题是要回去。

我向主席保证:第一,请主席放心,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第二,要是给我们分配有关国际方面的任务,我们保证完成。

罗:刚才主席说可以动员中国境内的景颇族参加我们的部队,我非常高兴。我也有这个要求,同志们也有这个要求。

主席:你去找,找多少就带多少,找年轻的。

罗:我很高兴。中国境内的景颇族和缅甸境内的克钦族都是有联系的。

主席:他们有义务帮助你们,这是他们的国际主义义务,但是你们要跟他们(指缅共)合作。

罗:我们现在已经是缅甸共产党领导下的红军了。

主席:那就好。缅族是你们国家的一个大民族,这个民族不解放,你们小民族也不能得到解放。

罗:我们是在缅甸共产党领导下的队伍。

主席:那就好。

康:他已经加入共产党了。

主席:那好。

周:最近还通过他去做克钦独立军的工作。

主席:克钦独立军有你的部下嘛。

周:有些人过去是他的部下。

主席:吴努那时非常注意他(罗线)的部队,怕他的部队打回去。你在军队多久?

罗:有二十多年了,从打日本开始就在部队里了。

主席:日本是什么时候占领缅甸的?

柯:1942年占领缅甸,1945年被我们驱逐出去。

主席:1942年到1967年,已经25年了。吴努、奈温这些人是抗日时期开始参加政治活动的?

柯:吴努这个人没有参加抗日,他是日本的傀儡,是跟着日本人跑的。过去他访问中国的时候,中国报纸上说他参加过抗日,缅甸同志对这一条就不同意。1945年日本往缅甸南部撤的时候,他一直跟着日本人跑到边境。

主席:这么个人。你刚才讲了两点。

柯:第一点,请主席放心,缅甸共产党一定要用武装夺取政权。第二点,要是给我们国际上的任务,我们保证完成。

主席:什么意思?

柯:缅甸解放以后,还要支援泰国、马来亚、巴基斯坦、印度、印尼。最近泰共要求我们帮助他们,但那边还没有我们的人,准备派人过去。马共也要求缅共帮助他们送人到马来亚去,现在还做不到。

主席:由中国送人去还是由哪里送人去?

柯:从中国回去,经过缅甸,然后回到马来亚。

主席:他们的人不多。

刘宁一:干部40多人,侨民多一些。

主席:最近几天马来亚有一个示威,因为英镑贬值,群众不满意,发生了示威。

就谈到这里。

毛泽东主席接见老挝人民党代表团谈话记录(1967年11月)

(未经本人审阅)

【凯山•丰威汉(Kaysone Phomvihane,1920-1992),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老挝人民革命党和老挝人民军的主要创立者和领导人。曾担任老挝人民革命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1955-1991)、主席(1991-1992),老挝政府总理(1975-1991)、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主席(1991-1992)。】

 间:1967年11月30日18时45分至20时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老方:凯山、沙南、梅索

中方:林彪、周恩来、康生、刘宁一

 译:黄群

 记:吕辉祥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身体好吗?

凯山(以下简称凯):一般还好。

主席:你们现在住在桑怒什么地方?

凯:我们现在住在山洞里。

主席:可以开洞子。

凯:都是天然的石洞,经过改造以后人就住在里面。以前住在外面,现在因为美国飞机轰炸,所以我们都搬到洞里去了。

主席:美国飞机晚上来吗?

凯:有时晚上也来。

主席:桑怒到河内有多少公里?

凯:300多公里。

主席:现在富马这方面还有些什么人?

凯:现在富马名义上是中立派,实际上同右派已经合流了。所以,富马跟右派培•萨纳尼空、库帕拉西、拉迪功,全都合流了。

主席:诺萨万呢?

凯:跑到泰国去了。

主席:贡勒呢?

凯:现在贡勒已经没有军队了。他们把他排挤出去以后,原来的中立部队跟右派部队合编了。但是,他们内部还是有矛盾的。尤其是贡勒原来的一些下级军官,对于跟右派军队合编这一点不太满意。因为他们原来还有点中立的倾向。

自从1965年我们上次在上海见毛主席以来,美帝国主义强化了在老挝的特种战争,表现在加强了空军的轰炸。它有两个战略目的:

第一,轰炸、破坏我们的解放区,同时进一步蚕食解放区;

第二,摧毁我们的游击根据地,“绥靖”敌后地区。

这两年来它们有些新的做法。

在军事方面,几种军事力量互相配合。在派空军轰炸破坏的同时,又派军队向我们进攻,还派别动队到我们后方骚扰。同时,进行政治攻势和军事攻势,加强它们的心理战。尤其是在它们的占领区,利用新殖民主义的各种手段加强其对占领区的统治。

现在右派的军队大概总共有7万人,美国军事顾问大概有5000人。

主席:哦,这么多!

凯:要是包括其他的外籍人员,如法国人、菲律宾人,大概就有12000人。

他们是直接帮助傀儡政府的。美国人跟法国人有许多矛盾。

主席:法国人打不打你们?

凯:法国人主要是帮助他们训练部队,在后方搞教育,不在前方。

刚才说的美国人,主要是指直接控制右派军队的顾问,从外地派来轰炸的那部分空军还不算在内。

主席:美国飞机从什么地方起飞?

凯:一般从泰国乌隆起飞。B-52也是从泰国起飞的。

主席:轰炸你们桑怒没有?

凯:B-52不到桑怒,主要是在中、下寮那一段轰炸。

美国飞机集中在两个地区轰炸:一个是川圹,一个是桑怒。B-52主要是破坏一些庄稼、房屋,我们的军队一般不受什么损失。轰炸以来,老百姓只死了三十几个人。

主席:破坏得不是那么很厉害。

凯:原来听说B-52轰炸,都以为很厉害,结果并不是这样。B-52在轰炸以前,一般先派飞机侦察,在它侦察的地方,我们就事先离开,避免受损失。

我们做了一些总结。这两年来,美帝国主义在政治方面、军事方面都是失败的。在政治方面,它更加孤立了;在军事方面,我们消灭了它的有生力量大约有25000人,打下飞机700多架。我们用步枪打下的飞机已经有15架了。

主席:B-52从多高的空中轰炸?

凯:6000米以上。

总的来说,这两年来革命力量有了更大的巩固和很多良好的进步,其中包括一些新的因素。在军事方面,有些仗比过去打得好了,一些歼灭战也打得好了。

在解放区,虽然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比过去还是有了进一步的巩固,群众的觉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我们在各个地方发动群众,搞群众运动,使基层政权进一步巩固了。

主席:很好。

凯:现在我们发展了解放区的经济。在解放区的经济建设方面,我们现在以农业为基础,恢复了一些小手工业生产。虽然有一些地方遇到了自然灾害,但是没有灾害的地方生产状况比较好。

主席:你们少数民族的工作做得如何?

凯:比1965年有进步。我们现在在苗族地区的工作做得比较好,土匪有些地方也被我们消灭了。在桑怒,少数民族工作也有进步。

这两年来,我们在苗族地区瓦解土匪6000人,有些反动武装整个连都被我们争取过来了。我们放他们回家,有些人回家以后再也不干了。

主席:是苗族吗?

凯:大部分是苗族。

主席:你们国内的少数民族主要是什么族?

凯:从全国来说,一个是苗族,一个是老听族。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老听族属于泰族系吗?

凯:属于马来系。现在泰国的老挝族有1200万。

主席:比你们国家还多。

凯:我们还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开办了中小学,培养一些师资。

总的来说,这两年来我们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胜利。这个胜利我们是比较来看的。

在老挝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么紧张激烈的战斗。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考验,经过这个考验,我们取得的这些胜利是比较稳步的、全面的。

同时,我们老挝革命也产生了一些新的因素。从党的领导方面来说,通过这个斗争,我们党逐步地壮大了,在领导斗争方面比过去有了进步。

当然,也有一些弱点,比如说,在敌后地区,现在我们的工作还很薄弱。

主席:你是讲敌后的乡村,还是敌后的城市?

凯:城市和乡村都在内。

现在因为有了一块解放区,干部都愿意在解放区工作,不愿意到敌后去。遇到一些思想上的障碍和困难。

我们曾经两次袭击琅勃拉邦机场,因为有了群众的支持和配合,所以打得比较好。

我们还有一个弱点。群众是很好的,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很好地把他们发动起来。我们过去搞群众运动,主要是在桑怒搞了一些试点,后来在各个省都搞了一些试点。最近我们在全国普遍地搞起来了。

主席:要争取群众。

凯:我们在经济上也遇到了一些困难,由于战争的破坏,经济上的困难大一点。

主席:跟敌人打仗,搞军队,党和人民群众几方面,你们已经取得经验了。

你们打仗、搞解放区,搞了多少年了?

凯:从开始打仗到现在已经22年了。

主席:打了这么久了!

凯:其中也有间断,但是间断的时间不长,最长的也不到两年。在日内瓦协议签订以后停了一年。停了不久,美帝国主义就向桑怒发动进攻。

主席:什么时候?

凯:1955年。

周:萨纳尼空政府的时候。

凯:后来又搞了一个万象协议,停了一阵。搞了联合政府不到两年时间(即从1957年11月到1959年5月),又重新打起仗来了。

从1959年5月打到1962年,又产生了第二个日内瓦协议。协议签订后,停了8个月,又重新打了起来,一直打到现在。

主席:协议没有用嘛。

凯:现在打仗的规模比过去越来越大了。过去打仗时敌人调动的兵力不多,现在每次打仗都要调动大批的军队。因为他们没有士气,所以只好用人去壮胆。现在士气低落到这种程度,要派飞机,要有大炮配合,不然,他们就不敢出来打仗。

主席:你们没有飞机,还不是照样打?我们跟你们一样,过去二十几年也没有飞机。有飞机的打败仗,没有飞机的打胜仗。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有什么飞机,第二次世界大战才有。

凯:从局势的发展来看,根据我们的分析,目前第一个可能性就是美帝国主义继续强化在老挝的特种战争,配合它在南越的战场。它强化特种战争的主要特点是加强空军的轰炸。泰国也会出一些兵帮助它进攻我们的解放区。美国也可能用直升飞机把其军队派到中、下寮,以便占领一些重要地区,并加以巩固以后,美国兵就可能撤走。

第二个可能性,美国出兵中、下寮,直接在中、下寮打。要是它出兵北越的话,可能会同时进攻我们的北寮。

我们现在分析,第二个可能性不是很明显。因为目前美国碰到的困难比较大。

在这方面,我们要随时准备好,随时提高警惕。我们已经作好了精神上的准备。

主席:准备好了,不来也没有关系。

凯:也要考虑到第一个可能性。就是美国人在南越被打败了,在老挝也会被打败。我们取得了胜利,局势就可能缓和一些。

我们现在要做最坏的准备。

主席:现在泰国境内发展游击战争很重要。

凯:我们的基本方针还是没有变化,要继续保住解放区,巩固和建设我们的解放                                         

区,把解放区建设成为一个具有国家规模的地区,作为解放全国的根据地。同时,在解放区建立新制度,使全国人心向往我们的解放区。在有条件时,就扩大我们的解放区。

主席:扩大到泰国去。

凯:第二个方针,我们要十分重视敌后地区的工作,要加强敌后地区的工作。

主席:主要的敌后地区在泰国,不在你们本国。你们把泰国赤化了,这个地方它就走不掉了。

他们怕你们到泰国去,那里农村力量薄弱。

周:泰国现在已经出兵到南越了。

主席:出兵也好,不出兵也好,他们跟泰国没有外交关系,美国的飞机从泰国来轰炸嘛。

凯:我们现在人员太少。

主席:加上1200万就多了嘛。

凯:我们现在要加强敌后工作,正如毛主席刚才问我们的一样,我们要加强城市和农村的工作。

我们的方针是政治工作、军事工作同时进行。同时,使各个地区加以转化,从游击区转化为游击根据地,从游击根据地转化为解放区。

主席:整个泰国有多少人口?

凯:大概有3000万人。

主席:面积呢?

周:比缅甸稍为大一点。

主席:现在富马也不要求开会了。

凯:培•萨纳尼空跟库帕拉西都是右派。

主席:比富米•诺萨万还右。

凯:对。

主席:除诺萨万以外,还有什么人?

凯:还有库帕拉西、培•萨纳尼空和温•萨那尼空。温•萨那尼空经常写文章,观点是极端反动的。

富马有时要求和我们见面,我们说,现在没有条件。如果要见面,我们的代表就住                                         

在万象。我们在那里还有一批人。原来我们有一个连在那个地方,后来撤回来一些,实际上只剩下一个排。我们在那个地方给群众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我们在代表机构那里放电影,老百姓来看的很多,尤其是中国帮我们拍的一部片子,放映时来看的人很多。

主席:哦!

凯:警察想把老百姓轰走,老百姓不走。最后没有办法,他们自己也去看。

后来,他们就以内务部的名义,下令不让我们放电影,同时还往里面扔手榴弹。

我们放电影政治影响很好。

主席:现在不让你们放了,怎么办呢?

凯:就跟他们斗争嘛。在我们驻地范围内还是有权放的。

主席:他们还允许你们在万象,他们要搞掉你们是很容易的。

凯:我们在万象的机构自己动手搞生产,给群众的印象比较好。

主席:这个好。

凯:我们的战士上街买东西,出去一个人警察都很注意。

主席:有点像重庆谈判的味道。

凯:过去周恩来同志在重庆也是这样。

现在,连敌占区的老百姓也看得很清楚了,只有我们能救老百姓。过去他们对富马还有一点幻想,现在幻想越来越小了。连中间阶层也有这样的倾向。国王也有某种程度的民族主义情绪。

主席:要做国王的工作。

凯:国王有些时候也不同意富马那些做法。我们也给他写信。

主席:多做些工作嘛。他管一个琅勃拉邦吗?

凯:实际上他没有什么权力,让他呆在琅勃拉邦,养着他就是了。

我们认为,虽然老挝还碰到很多困难,但是总的情况还是很好的。

主席:还有越南同志在你们那里工作吗?

凯:还有专家。

主席:只有专家?

凯:还有一些志愿军。

美国对九号公路很痛心,对它没有办法。麦克纳马拉要在那里搞什么防线,从南越                                         

一直到沙湾拿吉,作为它们的封锁钱。

主席:嚷了好多年,又不动手。

麦克纳马拉不赞成再打,因为每年要消耗多少万,有打死的,有打伤的,还有病了的。实际上能打仗的只有十几万人。

周:在西原地区打了20多天,损失很大。

凯:现在在下寮的战略要地,一个是九号公路,一个是波罗芬高原。现在美国、日本都很重视这个地区。

主席:日本有多少人?

凯:老挝过去大约有150个日本人,这次佐藤访问万象,跟富马进行了密谈,签订了一个协议,准备再增加500人。

周:是些什么人?

凯:是一些农业技术人员。他们说那块地方很肥沃,要开发那个地方。说是农业技术人员,很可能会派一些军事人员去。

我们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战略区,一个是川圹,一个是波罗芬高原。

主席:好。听了你的介绍,我很高兴。你们现在是回国去,还是在中国呆一个时候?

凯:今天见了主席以后,明天到上海,然后到广州去一下,就回国。

主席:就来你们三位吗?

凯:对。

主席:他(指沙南)做什么工作?

凯:他做宣传工作,是我们的宣传部长。

主席:那一位(指梅索)呢?

凯:他是梅索同志,上一次跟我一起见过主席。他是我们党驻河内的代表。

主席:那好,就这样。谢谢你们。

(临别时,凯山久久地握着毛主席的手说:祝毛主席身体健康!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毛泽东主席对安斋库治等人关于日本革命道路问题的意见的批示(1967年12月1日)

道路问题的意见的批示

1967年12月1日

【安斋库治是当时的日本共产党中央书记处书记。安斋等人认为日本不能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并提到1938年毛主席《战争和战略问题》的有关论述是否有效的问题。这一批示写于1967年11月,但是姚文元1967年12月1日在同安斋等人谈话时向安斋他们宣读,引自《姚文元同日本安斋库治谈话记录》。】

“我认为安斋等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我在1938年对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政党的任务的论述,仍然有效。”

毛泽东主席接见印共左派大吉岭县委第二批学习代表团谈话记录(1967年12月13日)

(未经本人审阅)

【1967年4月从印共分裂出来的毛派,领导西孟加拉邦大吉岭县纳萨尔巴里地区兴起了一股农民武装运动,后来媒体将这个组织称为纳萨尔派。1967年7月5日处于文革高潮中的中国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社论《印度的春雷》,公开支持大吉岭地区印共革命派的斗争。】

 间:1967年12月13日10时25分至11时45分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印方:卡努•桑尼亚尔、迪帕克•比斯瓦斯、阿卜杜尔•哈密德、库丹•马立克

中方:周恩来、康生、杨成武、刘宁一

 译:李光辉

 记:姚世根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卡努•桑尼亚尔是哪一位同志?

康生(以下简称康):就是这位同志。

主席:那一位同志叫什么名字?

卡努•桑尼亚尔(以下简称桑):迪帕克•比斯瓦斯同志。

康:他是个大学生。

主席:迪帕克•比斯瓦斯同志是大学生,那你(指卡努•桑尼亚尔)呢?

桑:我不是。

主席:读了几年书?

桑:学了大学预科。

主席:你叫什么名字?

桑:他是阿卜杜尔•哈密德同志。

主席:你没有上过学?

阿卜杜尔•哈密德:学得非常少。

主席:学多了也不见得好。那一位呢?

桑:他是库丹•马立克同志。

主席:你们两位(指阿卜杜尔•哈密德和库丹•马立克)都是农民吗?

桑:是。

主席:这一回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从哪里来的?

桑:先通过印度的西孟加拉邦,然后再通过尼泊尔。在印度西孟加拉邦那个地方坐火车,到了尼泊尔坐公共汽车,然后从加德满都到中国这一段路,有时乘汽车,有时骑马。

主席:你们还爬过喜马拉雅山。

我们站在你们这一边,跟你们一起反对南布迪里巴德、孙达拉雅和左蒂•巴苏。左蒂•巴苏是不是到过中国?

康:到过,和高士一块儿来的。

主席:他们是搞合法主义的,跟政府搞妥协,思想上和他们是一致的。他们对人民进行欺骗,要搞什么联合政府,搞什么议会过渡,这样就可以和平过渡,将来搞社会主义,那是一些假话。

印度现在是一个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统治的国家。统治一直到什么县政府,一直到什么乡政府,都有警察。印度人民要把这一套统通搞掉,建立自己的政权机关。现在你们力量还小,印度这个国家那么大,人那么多,也不晓得政府哪时建立,你们是不是有这样的感觉?

桑:我们有信心,只要沿着毛主席思想这条路走下去,我们最后一定能够得到解放。

主席:真正的革命开头规模是比较小的。如果开头很大规模,那是不可设想的。

现在西孟加拉邦不是有个联合政府嘛。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被国大党政府解散了。

主席:喀拉拉邦呢?

桑:到现在为止,据我们所知,喀拉拉邦还是联合政府。

主席:没有国大党的联合政府,好像有八九个吧?

桑:有九个邦的联合政府是非国大党的。

主席:印度一共是十四个邦?

桑:十四个邦。

主席:印度有四亿多人口,十四个邦,那每一个邦都相当大了。

周:孟加拉邦是个很大的邦。

主席:你们四位同志是不是一个民族?

桑:是不同的民族。

康:他们三位(指桑尼亚尔、比斯瓦斯和哈密德)是孟加拉族,他(指马立克)不是孟加拉族,哪一个少数民族我不记得了。

周:你的家是不是在和锡金接境的地方?

库丹•马立克(以下简称马):在马吉莫附近。

周:挺接近。他有点像我们黄种人。

桑:他住的那个地方,有两个族,完全和黄种人一样,一个叫吉美吉,一个叫德马克。

主席:他们也许是元朝蒙古进入印度时留下来的。

你们在路上走了多久?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桑:从孟加拉邦大吉岭县到拉萨花了五天时间。

主席:那也走得很快嘛。

从拉萨到北京呢?

桑:坐飞机一天就到了。

主席:到北京多久了?

桑:9月15日到的。

主席:10月15日,11月15日,12月15日,80天了。你们在北京就没有出去?

康:主要是在昌平军事学校学习军事。

主席:他是总参谋长杨成武同志,管军队的。(向杨成武)你也是从小当兵的吗?

杨成武(以下简称杨):是,16岁当红军。

主席:你们从推翻地方政权,夺取地方权力机构,夺取土地这样的方式开始时,赞成你们计划的的还是少数吗?

桑:我只能谈谈我们县的情况。开始进行武装斗争时,我们县只有二十来人。

主席:那后来呢?

桑:后来人数增加了,从开头的两个区发展到4个区,到后来发展到4万人。

主席:革命是有起有伏的,像波浪那样前进的嘛,是会受到挫折的。你们对中国党的历史清楚不清楚?

桑:到中国后学了一点。

主席:开始在城市里头搞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和学生运动,这靠不住。后来资产阶级叛变了,杀了人,把工会、农会和学生团体通通扫光了,我们的同志才知道要搞武装斗争。开始力量也很小,打了一些败仗,也打了一些胜仗。因为那时我们党里头出了几次机会主义,所以结果把大部分的根据地都搞掉了。这时日本人打进来了。以后我们在日本占领的后方又建立了许多根据地。日本走了,又和蒋介石打,结果打败了蒋介石,他逃到台湾去了。像中国,像印度这样的大国,帝国主义是很注意的。要使自己队伍里头不犯错误也是很难的。你们刚换了丹吉,南布迪里巴德、孙达拉雅这些人好像比较好一些嘛。结果他们是右的。

康:特别是达斯•古普塔,原来以为他是左的,到赫鲁晓夫下台以后,就完全变右的了。

主席:他们脱离群众,群众根本不和他们站在一起。现在大雪封山,你们还能过去吗?

桑:要过去的话,就要努力。

周:有公路可走吗?

桑:因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到中国,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情况。

刘宁一(以下简称刘):12月以后才封山,现在有的地方还可以通。沙尔玛就是走山路回去的。他走了两个礼拜。他过去不晓得怎么组织游击队,到了中国,在昌平学了两个月,学习怎么组织游击队。回去后,他现在正在开训练班。

主席:在他们哪里开?

刘:在他们本地区开。

他们有计划地一批一批地来,现在一共来了三批。互相都不知道走哪一条路来的,什么时候动身也不知道。

主席:第三批有多少人?

康:8个人。

主席: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刘:明天乘飞机到成都,然后由成都乘飞机到西藏,大概后天就可以走。

主席:成都有到西藏的飞机吗?

周:拉萨南边有个新修的机场。

康:乘飞机到拉萨的情况是这样的:从北京到拉萨一个礼拜一次,从成都到拉萨一个礼拜两次。

主席:我们很欢迎印度同志到我们这里来交换意见。

办的训练班有多久了?

刘:不到两个月,在北京正式学习了一个多月,学习毛泽东思想,学习群众工作、农民工作。到了昌平以后,就学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和建立根据地。

主席:不学打枪、投手榴弹这些?

刘:本来要在昌平实习,据说那里有武斗,就准备到西藏去实习。

康:你们在昌平学过爆破技术和制造手榴弹没有?

桑:学过。

主席:训练班顶多办两、三次。要注意休息,准备斗争。大多数不学也可以,就打,打仗就是一次很好的学习嘛。书读多了,像丹吉、南布迪里巴德和孙达拉雅,学了有啥用!

康:库丹•马立克同志打过仗吗?

马:打过。

周:会打枪?

马:稍微会一点。

康:迪帕克•比斯瓦斯同志也参加过战斗?

桑:参加过。

康:你们四人都参加过?

桑:都参加过。

康:用什么武器?

桑:弓箭,另外从地主手里夺来的打猎用的枪也用上了。

主席:从警察手里抢些枪没有?

桑:我们和警察较量过,但是枪没有抢到。

主席:用突然袭击的方法抢。用多数人对付小股警察,就可以消灭那一小股警察。

中央政府的正规军队还没有参加进来和你们打仗吗?

桑:在我们县里,正规军队还没有参加,中央政府只派了半军事武装的部队在那里驻扎。

主席:怎么叫半武装部队?

桑:在这个部队中,有一部分是警察,有一部分是军事干部。

主席:这样的军队有多少人?

桑:大概有12000人。

主席:有这么多呀!

康:恐怕是连地主的武装在内。

桑:没有。

周:大吉岭地区有一个军,军部在大吉岭。这个军有两个师,一个师就在那个地方。

你们离大吉岭有多远?

桑:25英里。

周:那很近。

主席:运武器、手榴弹和物资到那里去现在还很难。

杨:我们国境到大吉岭只有80公里。

周:80公里两天就能走到。

刘:北边最难过,因为那个地方军队驻扎得多。

主席:你们对麦克马洪线怎么看法?

桑:我们并不承认麦克马洪线。中印边界冲突时,我们曾经起来反对印度政府,认                                         

为中国政府所说的那些话是对的。

主席:我们现在把这个问题拖着,拖到印度人民,就是你们这些人组成了中央政府,跟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断绝了关系,那时和你们订一个条约,把这条线以南九万平方公里的那些地方给你们。如果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政府,不管是尼赫鲁政府也好,现在的英迪拉•甘地政府也好,或南布迪里巴德的政府也好,我们一寸土地都不让。将来印度革命人民建立了政府,那么全部给你们。你们看这样做好不好?我们就这么一个方针。

桑:我们认为中国党和政府的政策是完全正确的。

主席:我们并不想要这九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些话我和高士也讲过。高士实际上是替尼赫鲁打交道的。我们告诉他,他有一点好处,他在莫斯科会议上还说了中国的好话。

康:他比丹吉好一些。

主席:你们这种来往的办法比较好,不要什么护照,也不要什么政府许可,就自己走来。

康:从印度到尼泊尔不要护照。

主席:到东巴基斯坦呢?

桑:要护照。

周:从尼泊尔到西藏算半公开的。

主席:我们加德满都使馆怎么安排你们来的?

桑:我们先到尼泊尔的加德满都,找到了中国大使馆,然后由大使馆同志给我们安排,派了一个向导,指定我们走那一条路到边境。

周:给不给条子?

桑:我们晚上走的,没有给什么条子。

康:你们坐汽车,人家问你干什么,你怎么回答?

桑:通过关卡时我们躲在汽车底下,关卡过后,然后我们从汽车底下出来又走。

主席:你们搞得好。但是这不是一个长久的方法,走的人多了,印度政府就怀疑了。

康:沙尔玛就是走小路过去的。他走了两个礼拜。

主席:他不是通过尼泊尔走的?

康:他不是通过尼泊尔的首都。

刘:他走山路过去的,带了干粮,走一天就有一个村庄。

周:公路以西,香客就走山路到中国来。你们熟悉香客走的路吗?

桑:这些路不大熟悉。

刘:走山路要路熟。如果路不熟,找不到村庄就吃不到饭,所以要带干粮。

沙尔玛在路上还有这么一个插曲:他到了一个村庄,住在农民家里睡觉,农民家里夫妇两人吵架,警察去了,一看有个生人,就把他抓起来带走了;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地方,遇到农民和地主吵架,警察看到又有人吵架,就没有注意他,沙尔玛就乘机溜走了

主席:印度要靠工人、农民来解决问题,就是靠你们这些人。我们不是靠什么甘地、尼赫鲁和南布迪里巴德来解决问题的。他们都是暂时性的人物,只有工人、农民的英雄们,这才是将来的领导者。所有的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都消灭了,才能在全世界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现在嘛,它们在多数地方还很“兴旺”,比如在你们印度,就是一个大吉岭县政府就了不起了。

康:《参考消息》上转登了一篇印度人写的文章,说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上台三年对印度反动派的援助超过了赫鲁晓夫的十年。

周:价钱比西方贵20%。

康:黎笋在车上对我说,他同苏联的勃列日涅夫、柯西金讲,苏联对印度的援助比对越南的援助要多得多。不晓得他是真讲还是假讲,但是事实是这样的。

周:援助阿联也比援助越南多。

主席:那些援助是有利息的。所以现代修正主义跟帝国主义差不多。

周:苏联在安全理事会上放弃了自己的提案,可以把英国的提案接过来。所以现在加深了阿拉伯国家的统治者和苏联之间的矛盾,国家之间也有矛盾。

主席:看来也门政权有危险。

周:皇室那一派过去逃出去了,住在沙特阿拉伯的边境地方,现在在进攻共和国派。

在阿拉伯国家中,阿联也有大国沙文主义。

主席:(向印度客人)我们讲的是阿拉伯国家的事情。

康:苏联现在相当紧张,勃列日涅夫到捷克去,乌布利希到莫斯科,葛罗米柯到波兰,大概西德问题有点紧张。

主席:怎样紧张法?

周:西德复仇主义不承认边界。北大西洋的布防,美国要撤兵,英国也要撤兵,结果边界第一线陆军里头有很大数目是西德的部队。

康:另外,捷克内部有问题,诺沃提尼有些危险。

周:罗马尼亚政府改组了,更倾向和苏联宣战。因为苏联不给它工业原料,铁是靠苏联供给的,所以现在改组政府和它宣战,把亲苏的换了。斯托伊卡过去是比较亲苏的。

康:斯托伊卡由国务委员会主席变成了书记处书记。

周:齐奥塞斯库既是第一书记,又是国务委员会主席。斯托伊卡没有权了。现在党政军变成一元化了。

康:特别是阿波斯托尔,他过去是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实际上是管党的,现在和谢列平一样,管工会去了。另外,搞警察特务机关工作的德勒吉奇也撤职了,改任部长会议副主席。

主席:过去有四个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

康:现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准备代替毛雷尔的。

它采取一个办法,党政合一,党的机关同政府机关是一个,文教和宣传也是一个。

主席:搞两套也没有多少道理。

康:他们觉得重复了。

主席:(向印度外宾)我们讲的是罗马尼亚政府改组的事情。它和苏联有冲突。据他们(指周总理、康生)说,苏联、东欧、波兰这些国家对西德复仇主义起来有些害怕。那个边界我看靠不住

周:它们把普通军队摆在第一线,把核装置和空军都摆在后头。如果边界发生冲突,可以拿普通军队打,不能动用核武器,这个规定很特殊。这是刚得到的初步材料,还要研究。

康:英国也借口财政困难要撤兵。

周:美国有四个师,英国本来就不多,法国也撤了,所以西德就更自由了。

主席:苏联在东德、波兰和匈牙利有一点军队,捷克没有了。

康:美国在越南等问题上压苏联。

看来它们很紧张,十月革命节时,那些家伙都到了莫斯科,现在有的到莫斯科去,有的出去,看来相当紧张。

周:它们困难重重,所以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率领一个代表团正式访问苏联,讲条件去。

主席:今天就谈到这里。

毛泽东主席对我党中央就缅共武装斗争20年给缅共中央的贺电草稿的修改)1968年3月26日)

周年给缅共中央的贺电草稿的修改

1968年3月26日

【中联部报送中央的关于贺电的请示的时间是1968年3月26日。】

“20年来,缅甸各族人民,在缅甸共产党领导下,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了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人民革命武装斗争的红旗始终飘扬在缅甸上空。这是缅甸各族人民的伟大胜利,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与缅甸情况相结合的伟大胜利。

……中国共产党坚信,用战无不胜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与缅甸情况相结合的缅甸共产党,一定能够领导缅甸各族人民战胜美帝国主义及其在缅甸的代理人——奈温反动集团,以及美帝帮凶苏联现代修正主义,取得革命武装斗争的最后胜利

我们在(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彻底粉碎了中国赫鲁晓夫及其一伙复辟资本主义的罪恶阴谋,巩固了我国的无产阶级专政。这不仅对中国人民具有伟大的意义,对于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也)在某一方面也将具有(伟大)一定的意义。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已经获得革命胜利的人民,应该援助正在争取解放的人民的斗争,这是我们的国际主义的义务。’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中国人民,一定按照毛主席的伟大教导,坚决支持缅甸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完成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

缅甸人民的持久的革命武装斗争必胜!

(战无不胜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万岁!)”

毛泽东主席在发表缅共武装斗争20年的声明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1968年3月29日)

20年的声明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

【这个批示引自中办印发的《毛主席关于对外宣传的重要批示》。中联部无此批件。】

“一般地说,一切外国党(马、列主义)的内政,我们不应干涉。他们怎样宣传,是他们的事。我们应注意自己的宣传,不应吹得太多,不应说得不适当,使人看起来好像有强加于人的印象。”

毛泽东主席会见几内亚、马里联合友好访华代表团谈话记录(1968年5月24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8年5月24日下午4时20分至5时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外宾:马里外交部长乌斯曼•巴、几内亚外交部长兰萨纳•贝阿沃吉、几内亚巡回大使邦古拉•卡索里、几内亚驻华大使塞古•卡马拉、马里外交部办公室主任阿拉萨纳•特拉奥雷、马里驻华使馆临时代办穆萨•库里巴利、马里铁路局长提迪亚尼•特拉奥雷、马里铁路局处长马马杜•巴

中方:林彪、周恩来、陈毅、李先念

 译:里景化

 录:周性吾

毛主席:你们好吗?

乌斯曼•巴外长(以下简称乌斯曼):很好。

毛主席:你们第一次来?

乌斯曼:我是第一次来。

兰萨纳•贝阿沃吉外长:我是第二次。

毛主席:工作做好了没有啊?

乌斯曼:我们的工作做得很好,我们来到这里感到很高兴。

毛主席:有什么高兴啊?

乌斯曼:我们感到很高兴,因为我们能够到这里来看一看中国的情况。我们多年来便想到中国访问。凯塔总统访问中国以后,我一直希望能够访问中国。我们这次来到中国受到了中国的领导人、中国政府、中国的干部和人民给予我们的热情接待,感到很高                                         

兴。我们也感到很高兴的是,给你们带来塞古•杜尔总统和莫迪博•凯塔总统对你们友好的问候。

毛主席:很感谢。

乌斯曼:我们还感到高兴,这次到这里来,能有机会亲眼看到主席亲自领导的中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取得的成就。我们作为非洲革命者来说,感到高兴能亲眼见到你。我们国家的人民,对你怀着深厚的情谊,你是当代最伟大的革命者。

毛主席:讲得过分了。

乌斯曼:这是我们的看法,这也是非洲人的看法,而且是衷心地这样看。

毛主席:中国是一个很古老的国家。革命以来,变成了新的国家,但时间还很短,各种工作刚刚开始。所以,能够和你们一道见一见面,交换意见,这是很好的。你们两国的进步不小,两国政治上独立了,现在又团结在一起。你们回去以后,请替我向两位总统问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一些外国人来看,是很不好的,坏透了。

法国现在的形势有些和我们相似,运动从学校发展到工厂,甚至扩大到机关,学生也写墙报。法国是有希望的。这个革命本来是从法国开始。

18世纪,在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的大革命开始了。但这个革命失败了。后来,就是帝制,拿破仑上台。以后又有几次曲折,时而共和,时而帝制;有革命的,有复辟的,一直到19世纪后半叶的第三共和国。

陈毅:马赛的学生冲击了第五共和国,就是戴高乐。

毛主席:我们同朋友讲,学生也好,工人也好,要闹革命就让他们闹,你去压他们干什么?目前法国的形势是压出来的嘛!开始就是为了一个学校的事,把巴黎大学文学院封闭了。学生起来,就把巴黎的学生压了,这是在5月3日。后来打伤了一些人,抓了几百人。这乱子越来越大了。到了6日,几万学生举行示威,又抓了好几百人,打伤好多人。到11日就大规模的示威,又是大规模的压。这样搞,法国肯定就闹翻了。到17日就正式罢工了,到现在已是一个礼拜。开始时在10万人,到现在已发展到800万工人罢工。你们独立前也是受压迫的嘛。以后就不要忘记自己受过压迫。我们有些人都忘记这件事情了,对学生闹事看不惯。尤其是批评他的,更看不惯。批评别人可以,就是不愿意批评他自己。他们(指陈毅、李先念)都是被批的。现在他们被批惯了。批他们没有什么坏事,批一批就算了嘛。

世界是多事之秋。

刚才我讲了,中国建立了新的国家,年龄很轻,跟我们一样。欧洲、美洲的一些国家,革命很早。这些国家的资产阶级,资本家看不起我们,说他们的世界是特别的好,我们的特别坏,包括你们在内。他们跟你们的看法就不一样。比如说,你们就欢迎我们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可是西方的资产阶级是不赞成的。北京也是有一部分人不赞成的。这是一个教训。你不赞成,由你。但是,文化大革命还是要继续进行。您尽管不赞成,但群众见问题解决不了,是不会放手的。后来我们就采取这样政策:你要闹,就闹,我们放手让你们闹。可以上街流行,可以在马路两边的墙上写大字报。今天打倒这个,明天打倒那个。你们大使知道嘛。哪两位是大使啊?(周总理、陈毅向毛主席介绍几内亚大使、马里临时代办)你们两位到中国来多久了?

几内亚大使卡马拉:2年4个月。

毛主席:那你正是在这个时期,什么都看见了嘛。

陈毅:马里代办去年来的。

毛主席:代办去年来的?

马里临时代办库里巴利:今年3月才来。

毛主席:噢,今年3月才来。

总而言之,最后,该打倒的,要打倒;不该打倒的,是不会被打倒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意见?

乌斯曼:我们想说一点,就是我们两国人民,几内亚、马里的人民认为中国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很好的。

毛主席:不一定,不一定都是很好的。

乌斯曼:但我们认为是很好的。

毛主席:你看了一面。

乌斯曼:我们国家也很好,但并不是一切都是好的。

离都好还差得远呢!但我们敌人的事情最近一个时期比起我们来是坏了。

毛主席:我们比帝国主义国家要好,这是可以肯定的。尽管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工厂、原子弹和枪炮,但我们要比他们好一些。

乌斯曼:是的。

毛主席:所以,这方面要有正确的看法,应该要有信心。如果不相信我们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就不好做工作了。在我们自己内部来说,就应该看到我们自己的缺点,不要有一点成绩就把尾巴翘起来。成绩总是有的嘛,如果没有成绩那还行?成绩是由人民做的,我们是他们选出来的干部。干部这个字是法文演变来的?

乌斯曼:读音相近。

毛主席:问候你们两国的总统,问候你们的政府和你们的人民。

帝国主义是要作怪的,要提防帝国主义,帝国主义对我们是不怀好心的。

加纳总统现在还住在你们国家嘛。谁把他搞掉的?还是帝国主义嘛!帝国主义搞掉他时,他正在中国访问。

你们的国家建立革命委员会?

陈毅:他们马里建立了保卫革命委员会。

乌斯曼:是的。

陈毅:几内亚党的政治局委员从15名减到7名。

周总理:过去15名政治局委员中,有6名是反对塞古•杜尔总统的。

毛主席:啊,也有反对的?

陈毅:有反对派。

毛主席:我们很多地方大体上都建立了革命委员会,可能是跟你们学的。北京就是革命委员会。委员会法文怎么讲?(翻译答:法文委员会是momite)。和中文不一样。

乌斯曼:另外我简单补充一句,就是我们到了这里以后,会谈情况非常好。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中国了。

毛主席:那好,应该修建铁路,这有益处。对你们有益处的事就要做,苏联为什么不给你们修了?不是有资料了嘛。还是你们不要他们修,还是他们不给你们修?

乌斯曼:从我们这方面来说,我们愿意他们修。但苏联方面由于某种没有向我们讲明的原因拒绝给我们修建铁路。

毛主席:这340公里铁路花不了多少钱嘛!你们自己也要学会技术,如勘察、设计、施工、运转。可以在现场学习,可以让技术学校的学生到现场学习,我们也要帮你们训练技术人员。

陈毅:我们帮助他们种茶叶,修纺织厂和糖厂,都帮助他们训练技术人员。

毛主席:这样,我们的人走了,你们的人就能搞起来。铁路也是一样。就谈到这里吧?

乌斯曼:谢谢。非常感谢主席抽出时间来接见我们。

(毛主席将外宾送上车,并向外宾招手致意。)

毛泽东主席会见尼泊尔副首相比斯塔谈话记录(1966年5月28日)

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6年5月28日下午4时55分至5时35分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室

参加人:

尼方:驻华大使伦迪尔•苏巴、外事秘书雅杜•纳特•卡纳尔、《社会报》主编马尼•拉杰•乌帕德亚、外交部科长巴苏德夫•杜方

中方:林彪、周恩来、陈毅

 译:冀朝铸

 录:罗建明

基尔提•尼迪•比斯塔副首相(以下简称比斯塔):首先请允许我转达尼泊尔国王陛下对毛主席的问候,国王陛下祝毛主席长寿。

毛主席:很感谢。国王现在身体好一些了吧?

比斯塔:国王现在情况很好。两个月以前发生了轻微心脏病,现在好了,回加德满都,目前正在休息。

毛主席:这好,我们听了很高兴。国王在西部得了心脏病,西部地势高吧?

比斯塔:不高。国王发病时,我一直与他在一起,是在平原地带,地势不高。

毛主席:有多高?

比斯塔:约200多米。

周总理:我们修的公路在尼境内最高的地方才2000米高。他们那边比较平坦,我们这边很高。

比斯塔:对了。尼泊尔国内多高山,但公路是沿着低处走的。

我非常感谢毛主席的接见。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                                         

步加强尼中之间已经非常友好的关系。我们已同周恩来总理、陈毅副总理进行了友好的谈话,我们感到非常满意。我们愿意借此机会再次对你们伟大的国家表示感谢,感谢你们对我们继续进行经济援助。我们没有忘记1965年我荣幸地拜访你时,你告诉我们,中国一贯尊重其他国家的独立,不管大国还是小国,并愿意帮助我们发展民族。你不但在理论上阐明了这个美好的思想,而且在实际行动上也是这样,你们对尼泊尔的态度非常正确。

毛主席:主要看实际行动,对你们是有利还是有害。要看是真正的互相友好,还是假的友好实际上拆你们的台。你们国家由你们的国王领导,外国干涉不好。给你们附有政治、经济条件的援助对你们有害,不好。印度总说我们侵略他们,我们还不愿意去那个地方呢。

比斯塔:我们也不相信印度说的那一套。

毛主席:开始时印度说我们侵略西藏。这倒是真的。

比斯塔:西藏是中国的组成部分,根本不发生侵略问题。

毛主席:他们是那么说的。对印度侵略,我们没有这个打算。印度有4亿多人口,中国怎么去侵略呢?有个地方没有达成协议,有个所谓麦克马洪线,是英国人划的,那块地方不小,有9万平方公里,我们不承认所谓的麦克马洪线,但我们在实际行动上并不越过这条线,叫做实际控制线。1962年尼赫鲁侵入我们这边,我们说你来,我也可以去,一打就打进去了,进到了接近提斯普尔的地方。但我们很快就撤了,因为对方没兵了,他们的兵消灭的消灭,散的散,没对象了。一撤撤到所谓麦克马洪线以北,把枪、炮、卡车等还给了他们。

比斯塔:我们都看到这方面的报道了。中国从占领地区单方面地撤退是宽宏大量的行为。

毛主席:如果我们不撤,他们也没办法。我们出去打仗,可是他们没有军队,我们打谁呢?印度人有时有些像开玩笑。印度这个民族应该说还是好的,无论哪国人民都是好的。印度政府对我们不友好。但我们两国还有外交关系。

比斯塔:如果印度有点互让精神,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毛主席:不容易,我们不能承认那条线,它也不好放弃。拖一两百年也没关系。

印度过去是殖民地,与你们国家不同,你们是抵抗了英国,一直是独立的。

比斯塔:这样下去对印度没有什么好处。他们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法解决,对外这样搞,对他们没有好处。他们本应对中国友好,亚非国家应该互相尊重,和平共处,但他们不理解这一点。

毛主席:他们的想法不同。

比斯塔:我们尼中两国没有什么冲突,可以看出我们两国是多么友好,多么密切。我们尊重伟大的中国,我国人民非常尊重毛主席,尊重中国人民。

毛主席:很好,我们要互相尊重。

比斯塔:我们来中国访问,到处受到热爱、尊敬。我们在工厂、公社和体育学院到处看到主席思想的深入人心,看到中国人民非常精神焕发、活泼地建设自己的国家。我们自己也同中国人民交谈,提出问题,他们的回答使我们非常满意。可以看出现在中国人民的观点、思想方法与上一次我来时有明显的肯定的不同。

毛主席:哪位是大使?

伦迪尔•苏巴大使(以下简称苏巴):我是苏巴。

毛主席:怎么写呀?

巴苏德夫•杜方(以下简称杜方):苏联的苏,古巴的巴。

毛主席:用你们自己的文字怎么写呀?

(比斯塔用尼文写苏巴的全名)

(毛主席看比斯塔写的名字)苏巴。

(面向比斯塔)你的尊姓大名呢?

(比斯塔用尼文写他的名字)

(面向苏巴大使)你来中国多久了?

苏巴:两年零八个月了。

(比斯塔写好他的名字递给毛主席)

毛主席:(仔细看比斯塔写的名字)你们的文字也很好看,同西藏文差不多吧?

比斯塔:不。

雅杜•纳特•卡纳尔(以下简称卡纳尔):有些关系,不是一个文字,有相似处。

周总理:同印地文有些关系没有?

比斯塔:尼文是梵文底子。

毛主席:梵文很古老。

周总理:是次大陆最古故乡的了。

比斯塔:很古老。

周总理:是拼音吗?

比斯塔:是。

毛主席:比中文进步了。

周总理:西非如马里、塞内加尔也有过象形文字,但后来失传了。

比斯塔:听说中国文字要进行改革。

毛主席:是改良,不是革命。革命要拉丁拼音。

周总理:要变成拼音的。

毛主席:拼音字很简单。

(面向杜方)你不是在中国上过学吗?中文可难学了,又不好看。

周总理:主席诗词你能读吗?

杜方:能读,但有的意思得别人解释。

毛主席:(面向杜方)你读了几年中文?

杜方:7年。

周总理:5年大学吧?

杜方:学1年古文,然后1年现代文字,然后5年大学。

毛主席:古文不要学,学了没有用。

杜方:现在是厚今薄古嘛。

比斯塔:毛主席看起来非常健康。

毛主席:勉勉强强。

国王能在室内散步吗?

比斯塔:现在国王天天进行正常的体育锻炼,每天散步半小时。

毛主席:初步,不要急。心脏病最怕头晕,头晕对恢复健康不怎么好,也不要轻易动手术,越南有一个将军,动了手术后很不好。好在是国王的不是严重的,而是轻微的心脏病。

比斯塔:我们估计是轻微心脏病。但发生心脏病时国王在的地方不适当,当时国王                                         

正在树上打猎。

陈毅:他们打老虎是在树上打的。他们是用大象把老虎赶出来再打。

毛主席:有点危险吧?

比斯塔:只有猎人喜欢。

周总理:树很高吧?

比斯塔:很高。

林彪:象能把老虎卷起来,摔死。

比斯塔:老虎看到象时,就扑过来,象就后退,但另外又有象跑来了。因为老虎太凶,象还是后退了。老虎扑时先抓象的鼻子,而象首先就把鼻子卷起来。

周总理:象为什么不能用鼻子卷老虎呢?

比斯塔:老虎的力量太大。

卡纳尔:小虎可以,大的不行。

毛主席:你们国家象多吗?

比斯塔:多,另外还有老虎等。

毛主席:象能当牲畜犁地吗?

比斯塔:可以的。问题是养象太贵,象吃得太多。

毛主席:吃什么?

比斯塔、苏巴、卡纳尔:草,竹叶,粮食等。

毛主席:吃植物。

周总理:是,不吃肉。

比斯塔:尼泊尔还有犀牛。

毛主席:犀牛?犀牛是吃草的吗?

比斯塔:对,就是犀牛有时损害庄稼。

毛主席:是野的?

比斯塔:野的。

周总理:有毛吗?

比斯塔:没有。

林彪:它的角很贵的。

比斯塔:很贵。

毛主席:也是武器。

谢谢你们。

比斯塔:感谢你的接见。你们那么忙还抽时间接见我们,非常感谢。

毛主席:你回去后请代我问候国王。

毛泽东主席会见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谈话记录(1968年6月21日)

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8年6月21日下午6时15分至7时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坦方:西乔纳、穆南卡、姆贡贾、姆瓦卢科、萨拉基基亚

中方:林彪、周恩来、康生、黄永胜、陈毅、李先念

 译:冀朝铸

 录:周性吾

毛主席:欢迎你们。

朱利叶斯•克•尼雷尔总统(以下简称尼雷尔):谢谢。我们非常高兴再次来中国访问。主席身体怎么样?

毛主席:勉勉强强,马马虎虎。

尼雷尔:你看起来是很好的。

毛主席:好是形式上,你好吗?

尼雷尔:我身体很好。

毛主席:那好。他们身体都好?

尼雷尔:他们都好。

毛主席:北京的气候和你们一样吗?

尼雷尔:现在北京气候比达累斯萨拉姆稍为热一点。

毛主席:稍为热一点。你们南纬多少度?

尼雷尔:南纬12度。

毛主席:南纬12度,那就热一点。

尼雷尔:沿海地区还是比较热的。在4月份和北京气候差不多。现在开始凉快起来                                         

了。沿海地区从来不是太凉快的。现在开始凉快一些了。高地有时候往往比较凉快了。

毛主席:你们有很高的山吗?

尼雷尔:是的。

毛主席:山上有雪?

尼雷尔:是的。

毛主席:山上还有老虎?

尼雷尔:没有。非洲没有老虎。

因为老虎是亚洲的动物,所以纸老虎,我们没有办法翻译成本地语言。(众笑)

周总理:他们非洲有狮子。

毛主席:狮子叫什么?

尼雷尔:斯瓦希里语叫simba,英文叫lion。

毛主席:发音和拿破仑相近。我研究法国历史时读过拿破仑传,是翻译的,一俄国人写的,实际上是吹库图佐夫。我想找一本法国人写的。我们那时候念书没有经验。读书没有经验,等于不读。他领导军队时,不许打人,不许骂人。当然他不可能提出这样的口号,要军队要为人民服务,不能侵略别的国家。他是偏要侵略别的国家。他吃亏吃在侵略的地方太大了,树立了太多的敌人。他占领了半个欧洲。几乎所有欧洲国家都同他作战,有英国、俄国、德国和奥地利。法国当时的人口是2800万。这是讲法国本土。当时德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意大利还有奥国都被他占领了。后来他还占领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他青年时候还占领过埃及和叙利亚。他占领得太多了,树敌太多。我们树敌也太多。

尼雷尔:不过你们没有通过占领别人地盘而树敌。

毛主席:那是对的。他们侵略我们的国家,我们没有侵略别的国家。在本国,军队消灭敌人是有利的。他们如果侵略我们国家,甚至有些右派有都会赞成打仗,因为他们侵略我们。我这里说的“右派”是指那些红卫兵要打倒的人。

大使是哪一位?

尼雷尔:在记录的那一位。

毛主席:你来了多久?

姆瓦卢科大使:不到两年。

尼雷尔:他对你们文化大革命比较了解。

毛主席:比较了解。北京的学生、工人闹得天翻地覆,但基本上还是有秩序的。他们做了一些有成绩的事情。有些外国新闻记者宣传红卫兵坏得很。

尼雷尔:主席先生,在世界上中国是唯一的国家,能够主动的发动这样的一个革命,同时又能够控制得住。

毛主席:他们要闹,让他们闹嘛!他们想闹嘛!有些人就着急了,说两年没有上课了,那怎么办啊?我说再停两年课我也赞成。大学才没有多少用处,特别是文科。已经两年了,再有两年,就四年了,你还不走啊!实际上他们也上了一课,就是文化革命的一课。他们是不反对你们的。

尼雷尔:我们也没说他们反对我们。我们从来不对红卫兵表示不满。

毛主席:他们从来不反对你们,不管你的官多大,也不反对你。他们对有些新闻记者也没有骂嘛。

在这里要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吗?

尼雷尔:我想我们同总理先生基本上已经办完了。今天晚上再小范围谈一下。

周总理:他下午谈了继续革命的问题,教育群众的问题,殖民主义留下来的思想意识,还有封建的东西,还有怎么能进行一场同文化革命性质相似的革命。

毛主席:旧社会总会遗留一些东西的。我们也是留下一些封建残余,帝国主义思想残余。

周总理:买办资产阶级的东西。

毛主席:非无产阶级的东西。

周总理:他也了解到军队是支持文化大革命,是文化大革命的支柱。

毛主席:军队要重新搞,非洲要重新创造军队,要从人民中搞起来。

尼雷尔:我想这个问题是非洲的关键问题。如果非洲国家的武装部队不直接参加革命或者只是参加一部分的话,革命是不能成功的。

毛主席:军队不稳定,政权也不稳定。是不是这样啊?

尼雷尔:是这样的情况。我经常同其他领导人讲,帝国主义要颠覆某一个非洲国家的话就是利用两个工具:一个是利用当地的军队,一个是利用当地的知识分子。但是事实应该正好相反,军队和知识界应该是革命的先锋。所以,如果我们的军队不成为人民                                         

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我们的知识界是一个特权阶层的话,那我们仍然是有危险的。帝国主义就会控制这两股力量。

毛主席:他们总是打你们主意的。

尼雷尔:在任何一个非洲国家中,帝国主义要颠覆这个国家的话,它就要控制当地的军队或者利用当地的知识界,或者两者都利用。

毛主席:卢蒙巴怎么样被颠覆的,恩克鲁玛总统为什么不能回国了,还有伊拉克的卡塞姆也是被军队搞掉的。

尼雷尔:在加纳颠覆恩克鲁玛的力量一方面是军队,一方面是文官。这方面总理变了好多。文官在加纳完全英国化。加纳被颠覆与其说是军队搞的,不如说是文官利用了军队。

毛主席:在亚洲还有一个苏加诺。

尼雷尔:他们利用了学生和军队。这一点的确是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我们能够使军队真正成为人民革命的工具,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够达到。那时,帝国主义很难颠覆我们。帝国主义要想直接占领我们的国家也会很困难的。

它只能利用我们本国国内的力量来搞我们。

毛主席:你们的国家不小啊?

周总理:93万平方公里,1100万人口,占我们全国面积的1/10。

毛主席:我们江苏省是10万平方公里,浙江省也是10万平方公里。你们国家不太小。

尼雷尔:地理上,面积大。

毛主席:大有发展前途。

尼雷尔:是的,是有的。

毛主席:我们的江苏面积只有你们的1/9。

尼雷尔:我们也是一个大国。

毛主席:是一个大国,将来很有发展前途。

尼雷尔:我们刚刚开始。

毛主席:我们也刚刚开始。

尼雷尔:我们一直被剥削,我们没有能够很好利用我们的国家来造福于我们自己。                                         

直到现在我们没有完全排除外国的剥削。

毛主席:一下子也难排除。外国有不少投资吗?

周总理:有不少投资。

毛主席:建设工业和农业需要一个过程。

周总理:他们财政部长前几天宣布取消英国文官的退休金500万镑和赔偿金900万镑。英国立刻在下议院取消对他们的援助。

尼雷尔:这个问题,是很容易向总理解释清楚的,因为总理说,中国过去也是这样的情况。中国那时不是殖民地,而是半殖民地。但帝国主义的做法是一样的。

毛主席:中国过去军队都是外国训练的,叫操时都用外国话,One、two、three、four。

尼雷尔:我们也是一直用英文练操的。1965年开始改正,用斯瓦希里语练操。我觉得除开阿拉伯国家,在非洲只有坦桑尼亚用斯瓦希里语,用本国语言练操。其他国家不是用英文,就是用法文。

毛主席:过去在中国,法国训练军队就用法国话,德国训练就用德国话,日本训练用日本话。

周总理:我们康生同志是山东人。山东本来是德国的殖民地。他就会讲德文。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成了美国的。

尼雷尔:开始我们是德国的属地,后来成为英国的属地。我的舅舅曾经为德国作过战,我的兄弟和表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英国人作战而牺牲了。

康生:以前山东属于德国,后来日本,然后又是蒋介石和美国,一直到解放。

毛主席:现在美国代替英国、法国的原来地位了。

周总理:还有一个大伙伴苏联。尼雷尔他们说它是新殖民主义,我说是社会帝国主义。

毛主席:他们想控制一些国家,这些国家就不满意。

周总理:你们民族主义者报报道我在宴会上谴责核新殖民主义时,苏修一些国家就退席了。

尼雷尔:总理,你了解消息比我们还快。

周总理:我从外电上知道的。

毛主席:他是一个消息灵通人士。

中国派到外国去也有不好的,有些是不知道怎么样做,有些就是干坏事的。

周总理:中国有一个纺织专家的翻译就是这样。

毛主席:他们搞大国沙文主义,欺负驻在国,不尊重所在国领导,背着当地的领导,也背着我们干坏事。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提出来,我们就把他们撤回来。

周总理:我们已经对他们讲了,他们知道有这类事就告诉我们大使馆。

尼雷尔:我想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太多的。

毛主席:个别也有啊。

尼雷尔:就是刚才总理提出的翻译,我们觉得还是一个小事,具体情况我不大了解,负责国防的部长知道得多一点。部长说,他同我们的保安部队搞了一些小麻烦。总的来说,中国专家表现非常好。今天中午和总理讲过,实际上要说找麻烦的话,倒是中国专家表现太好了,如此的好,以至使当地人和政府不能像中国专家那样的刻苦。这样,这些人就会给我们找一些麻烦。因为,我们国内一些人的行为同中国专家的行为一比较就相差太远了。他们宁肯中国专家不要在那里。因中国专家的行为正好揭露了这些人不好的行为,不过我说老实话,在中国专家中总的是很好的,坏的只会是一两个。

毛主席:希望你们警惕这样的人。

尼雷尔:世界上只有中国一个国家注意这样一些人。

毛主席:我们政府里就有这样的人。过去我们留下了一些表现比较好的国民党人,这是我们的政策。我们没有教授、教师,没有办报的,没有艺术家,也没有会讲外国话的,只好收罗国民党的一些人或者比较好的一些人。有一些是国民党有计划地的隐藏在我们的工厂、政府机关和军队里。军队中也收罗一些国民党的士兵。我们还留下一些人,如医生、技术员、工程师、无线电技术员等。当然不是所有教授、教师、技术人员一个也不好,不是这样,但有一部分很不好。这次文化大革命就是清理他们,加以清理,好的继续留下来做工作,坏的踢开。

尼雷尔:如果说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同中国相似的话,那就太低估了我们国家的严重性。像我们在座的,我本人就给英国殖民主义者当过教员。这几位部长也是这样,他们也给英国做过事。姆贡贾也为英国服务过,但时间短一点,大使在英国念书,负责国防的部长、军队司令都给英国做过事。这点跟你们更不同了。你们吸收了一些替国民党做                                         

过事的人,我们一部分就给殖民者做过事。中国的军队是进行过战争的,从湖南发起经过长期的斗争发展起来的。我们开始对于独立以后还应办些什么事情是很模糊的。对我们来说,谁是好的,谁不是好的,还很难,因为我们没有明确的目标。

毛主席:这要谨慎,要有辨别。坏人总是少数,好人总是多数。如外交部有3000多人,搞了那么庞大的机构,但坏的也只有几个。在3000中清除30个,也只是1%。那地方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司机、烧饭的、勤务员等人员里也很复杂,有旧社会来的。

周总理:特别是司机。

毛主席:清理结果坏人是有,但极少数。我们已经搞了19年,你们搞了几年?

尼雷尔:6年。

毛主席:要谨慎,慢慢来。旧社会里帝国主义做坏事,但创造了把它赶走的条件。这条件它自己创造的,第一条,它剥削人民,同人民闹翻了;第二条,它创造了一个知识分子队伍。它训练知识分子的目的是为它服务,但后来除了一部分跟着它走,大部分不跟它走。我们这些人就是帝国主义、国民党还有清朝为了这个目的训练出来的知识分子。

周总理:他们原来训练目的是为他们服务,但结果正好相反。

毛主席:我们这里只有两个不是知识分子。这位李先念副总理和黄永胜总长。他们原来是工人、贫苦农民,他们都是打仗的。外长同志也是打仗的,他现在不打了。如果帝国主义来的话,恐怕都还得打。

蒋介石今年多少年纪?

周总理:已经82岁了。

毛主席:我和他竞争一下看他先见上帝还是我先见。

周总理:当然是主席长寿。他现在不仅同美国有矛盾,而且内部也吵架。

毛主席:他们去访问朝鲜?

尼雷尔:是的。明天去。

毛主席:那好,访问这个国家好。任何民族都有其优点,正如你们跟我们一样都有优点。当然我们要看到自己有缺点,但就整个民族来说,绝大多数人是好的。对苏联我们也是这样的看法。对于法国也是这样的看法。戴高乐他镇压人民,这点我们不高兴,他抵制美国,我们是赞成的。如果让法共或者是孟戴斯—弗朗斯或者是密特朗上台,还不                                         

如这个戴高乐。我说的法共是法共修正主义领导。

尼雷尔:在法国危机时,法共表现很奇怪。它根据莫斯科的声音变来变去。很显然,只要你听莫斯科的广播电台,你就知道第二天法共要采取什么行动。

周总理:不仅你们已看清,阿尔及利亚也看得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法共的一个领导已成为副总理了,是管空军的部长,就是他派空军去炸阿尔及利亚。

尼雷尔:我听莫斯科广播电台说,现在法国的麻烦是由毛泽东主义的极端分子搞的。听了这样东西以后我就明确知道法共要采取什么行动。

毛主席:最近铁托发表演说,说那些造反的学生是纳粹分子、兰科维奇分子、毛泽东主义分子及其他分子,有10%的学生不听话,90%是好的。我说,真有10%学生造铁托的反,我们就很满意了。

尼雷尔:据报道,南斯拉夫学生运动的目的是为了建设更多的社会主义,不是更少的社会主义。由于学生造反,铁托不得不放弃原来搞经济自由化的措施。

周总理:他以后还是要搞的,那只是为了欺骗。

尼雷尔:是的。

周总理:他现在不仅要对付学生,还要对付工人。

毛主席:今晚还有事吗?就谈到这里吧。很感谢你们。

尼雷尔:我们感谢你主席。我们非常高兴见到主席。我夫人上次没有见到主席,这次见到,她很高兴。如这次再没有见到主席,我就要麻烦了。

毛主席:谢谢。谢谢你的夫人。

尼雷尔:谢谢。毛主席健康长寿。

毛泽东主席在《关于澳共(马)主席希尔同志访华问题的请示》上的批示(1968年6月28日)

同志访华问题的请示》上的批示

1968年6月28日

【泰德•希尔(Ted Hill),是澳大利亚共产党(马列)的创始人和主席。该党成立于1964年3月15日。由于中苏分裂,该党自创建之后一直接受中共领导。它的意识形态是共产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反修正主义、左翼民族主义,尊崇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以及创始人泰德•希尔为其理论指导。它的政治立场是极左。它出版报纸《先驱》。它的口号是“争取一个独立的澳大利亚和社会主义”。1968年6月,希尔提出要求,希望同年9月或11月来华访问。康生在中联部请示上批:“今年秋冬,我们大概会有许多工作要安排,建议请希尔明春来,如何。”毛主席在请示报告中的“希望今年9月或11月”字样下划了线,并作了下述批示。中联部的请示由康生批送毛主席的时间是1968年6月28日。】

“可以来”

毛泽东主席会见巴基斯坦外交部长侯赛因谈话记录(1968年8月5日)

谈话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8年8月5日下午5时至6时30分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巴方——驻华大使苏尔坦、外交部司长塔巴拉克•侯赛因、外交部处长法鲁克、驻华使馆参赞查曼

中方——周恩来、康生、江青、陈毅、韩念龙

 译:冀朝铸

 录:李鹿野

毛主席:我们是头一次见面吧?

阿沙德•候赛因外长(以下简称侯赛因):非常感谢阁下接见我,这是我很大的荣幸。

毛主席:其他朋友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毛主席请侯赛因抽烟)

侯赛因:不抽烟,已经戒了。

毛主席:你不抽烟,你这个人好;你戒烟好,我有时病了,暂时不抽,病好了就再抽。

侯赛因:我要向阁下转达阿尤布•汗总统对毛主席的问候,祝毛主席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毛主席:非常感谢。总统现在在伦敦?他害的什么病?

侯赛因:肺有些毛病。

毛主席:是肺炎、支气管炎,还是什么?

侯赛因:开始是肺炎,后来肺出血。幸运的是,他已完全恢复健康,几个月前,就恢复了工作。这次到伦敦作全面检查后,医生认为他身体已完全好了。

毛主席:那好,祝贺他。

侯赛因:我还要转告,总统也要我问候江青夫人。

江青:谢谢他。

侯赛因:总统要我向阁下表示感谢,在我们十分困难的时候,中国给了我们大量的军事和经济援助。

毛主席:没有什么大量援助,互相援助嘛!你们能顶住印度就好。印度现在又在打主意,又伸出触角,要和我们接触和谈判,要派小尼赫鲁来华,你看如何?你给我们出个主意。

侯赛因:我肯定,由于主席的英明,一定能做出比我的想法要好的决定,来回答这一行动。我们同印度人打交道是有痛苦的经验。他们要干什么,我们预先能设想到,因为我们同他们共同生活了几个世纪。你们开始同印度好,你们对印度后来那种做法就会感到更痛苦和不愉快。

毛主席:上了一课,学习了一些东西。

印度领导人说话很滑,他一方面接受美国投资和武器,一方面又接受苏联许多东西。现在美国人想压他一下,他就想派人到中国来转转,给美国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卡曾巴赫没有同印度谈好?

侯赛因:卡曾巴赫这次率领了一个强有力的美国国务院代表团,同印度谈了一系列问题,包括中国问题。在会谈中,印度提出自己的观点,想尽办法要美国多给援助。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印度没有向美国提供苏联供给武器的情况。因为美印援助协定有一条规定,如印度从共产党国家取得武器,美国就要相应减少给印度的经济援助。同时,印度也可能怕如印度告诉美国苏联给的高级武器,美国就不给印度那种高级武器了。

毛主席:什么高级武器!印度人不能打仗。他们军官的薪金很高,真正打起仗来不行,今后你们要注意打的办法,正面可以放一点兵力,主要兵力应打到印度的内部,后边。

周总理:后路一断,它就不行了。

毛主席:要叫它跑不了。你们三个师打它一个师,正面摆一个师,两个师抄到它的                                         

后面去。只有这种打法,才能整它。它打仗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打法,武器也就是那样一些武器,我们有经验对付它。他们说我是“好战分子”,这是美帝、印度反动派封给我的官衔。如果他们再多封我几个官衔,我就高兴了。我们不想侵占印度的领土,只想消灭它的实力,但它不来,我们就没有理由打它。

周总理:最近它在锡金摆了8个旅,不是要动手,是要向美苏要援助。

毛主席:有道理。它有8个旅就可以打西藏吗?但它又不来,印度一个旅有多少人?

周总理:可能有四五千人。

毛主席:那就是4万人。那么多人在锡金能长驻吗?

周总理:那是不行的。

侯赛因:每个旅只有3000人。

周总理:山地旅,人数少些。

侯赛因:对。印度不可能打中国,正如主席阁下所说,不过是摆个姿态,向美苏要武器和援助。但它可以使用这些武器,对巴基斯坦施加压力。这是我们所担心的。我同总理和陈毅副总理已经谈了这个问题。他们都非常耐心和同情地听取了我的阐述,并给了我鼓舞,他们保证如果印度再次发动像1965年那样对巴的进攻,中国将支持和援助巴基斯坦。

毛主席:上次我们同印度打,我们的军队深入到东段,不深入就不能消灭它的军队,消灭它几万人,它就舒服了,对你们的压力就少了。你们的目的不是占领印度的领土,就是要惩罚它一下。我们两国又没有什么军事同盟,不可能由我们去打印度。我们订一个军事同盟,对你们也不利。那样,你们就不能从别的国家取得援助了。对我们也不利,印度打你们,我们就打印度,印度打我们,你们就打印度,这也不大好办,还是各打各的。

美国主要是想使东巴和西巴分离,这是危险的。你们当中有东巴人吗?(侯赛因介绍有两个东巴人)你们要脱离他们吗?

塔巴拉克•侯赛因司长:我们永远不会。

毛主席:东巴和西巴之间离得很远。你们要印度把那块地方给你们好了!东西巴相距多远?

侯赛因:1000英里,1500公里。

毛主席:由这里到汉口那么远,这么大一块地方!

周总理:东巴同印度的孟加拉省接壤。

毛主席:东巴又是一个民族?

周总理:东巴是孟加拉族。

毛主席:东巴人信穆斯林教,还是信印度教?

侯赛因:东巴有6000万人,其中不到1000万人信印度教,其余的都信穆斯林。

毛主席:6000万,不到1000万是印度教徒。听说印度境内也有不少穆斯林。

侯赛因:有6000万。

毛主席:你们要好好做工作,要真正做人民的工作,难道这6000万人不同情你们,同情印度?

侯赛因:不。他们基本上同情巴,但他们受印度教徒的压迫。在印度的城市中,经常发生印度教徒的暴动,是右翼反动分子组织的,印度政府也不阻止。大部分穆斯林也是贫苦的人,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全和生活,害怕被屠杀,因此他们不可能参加政治活动。

毛主席:这6000万人不集中,是分散的?

侯赛因:是分散的。有些邦人多些,如阿萨姆邦,穆斯林占30%,主席可能知道,1962年中印冲突时,印度政府强迫50万穆斯林搬到东巴。印度政府说,穆斯林对印度不忠诚。当中国军队来时,印度教的农民都跑了,穆斯林没有跑。印度政府规定在阿萨姆邦中印、印巴边境地区不准穆斯林居住。

毛主席:后来那50万人回去没有?

侯赛因:没有,现在还在东巴,成了难民。印度的政策很明显是要在阿萨姆邦减少穆斯林,这是它们的战略。

毛主席:锡金和不丹人信什么教?

侯赛因:佛教。

毛主席:什么民族?

侯赛因:藏族。在印度东北特区都不是印度族,如米佐、那加、赫克,北面是藏族,东面是那加、蒙、缅、藏族混合。在阿萨姆邦真正的印度族是从孟加拉去的移民。在历史和传统上阿萨姆邦从来就不是印度的一部分,是英国人后来搞到的。现在那个地                                         

区的部落一个接着一个要求独立。因为他们过去同印度没有什么联系,都是原始部落民族,受印度的压迫。他们要求摆脱印度的统治,现在已给印度造成很多麻烦。

毛主席:那加有50万人。

侯赛因:可能还多些。

毛主席:米佐人少些,有15万左右。

侯赛因:可能有20万。

毛主席:我看的是印度的报道,印度报道少些。我以为是英国记者报道的,其实是印度记者报道的。

侯赛因:印度对那加和米佐进行残酷镇压。

毛主席:他们成百成千地来中国要武器你能不给吗?跑了那么远,经过了缅甸的北部,只要能搬走的,他们都搬走了。印度政府向我们的大使馆提了抗议,我们答复它:这是我们的政策,我们支持一切弱小民族。它的抗议不过是官样文章。

周总理:印度最近向我们作姿态,就是怕这个。

毛主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印度国内的农民暴动。我们也支持他们。

周总理:从北到南,喀拉拉邦也有了。

侯赛因:我们同样也援助那加和米佐。当然,阁下能给他们更多的援助。对此,我们两国经常进行密切的协商,那加族非常勇敢。

毛主席:他们每次来百把人,来了也拿不了多少东西,都靠人力,这样锻炼一下也好。

侯赛因:这样帮助他们还是有用的。他们用你们一支枪20发子弹,说可以缴获敌人几支枪,几百发子弹。

毛主席:我们给的不只20发,有二三百发。

侯赛因:我只是举例。在中国帮助他们以前,他们主要靠缴获印度的武器。

毛主席:我们过去打仗也是这个办法。四面都是敌人,同外面断了联系,完全靠缴获,而且没有飞机,没有坦克。你们要准备如果你们的飞机被打掉了,你们还能打。飞机和坦克实际上是特殊的大炮,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我们打了几十年仗,没有一架飞机,没有一辆坦克,飞机天天在头上飞,根本像没有那么回事似的。越南南方打仗,也没有飞机,没有坦克,没有重炮。阿联的飞机一天就被打垮了。坦克没有很好的公路就                                         

不能通过,就没有用了。

周总理:在公路上前面一辆和最后一辆坦克打坏了,中间的坦克就没办法了。

毛主席:我劝你们军队要有这个准备,如果你们空军和坦克都被打掉了,是否你们就不打了?像阿联一样?我看你们的地形好打,不同西奈半岛。人口多,人民是爱国的,你们会打仗,勇敢。

侯赛因:我们的指挥员都学习过主席在长期战争中经过考验的独特的军事著作。我相信,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一定会从学习主席著作中得到益处。

毛主席:要修一些地下飞机库,把飞机藏在地下。

侯赛因:我们原来就有准备,1965年9月印机先发动进攻,轰炸我们的飞机场,可是我们飞机已藏在地下,在地面上一架飞机也没有损失。印度损失了80到100架,我们只损失14架,其中一架因炸印度炸药库太近爆炸了;一架在降落时失事;还有几架是被自己的高射炮火打中了;只有8架是在作战中被印空军打下的。到战争快结束时,印飞机驾驶员士气很低,不敢起飞同巴作战。

毛主席:如果印度发动攻势,占领你们的大城市,如拉合尔,你们怎么办?

侯赛因:那时每个城市将变成斯大林格勒,也许我们的人被消灭,但决不投降。

毛主席:会被消灭吗?

侯赛因:我的意思是我们人民宁愿牺牲,也不投降。

毛主席:如印度占领一些大城市,会不会给你们人民很大震动,认为你们打败了

侯赛因:如印度占领拉合尔,不利的影响不在于士气方面,而在于交通和生产方面,拉合尔是交通中心,军火生产也在那里,是巴工业中心。

毛主席:不能搬到别的地方吗?

侯赛因:我们在努力发展其他工业中心。卡拉奇是个海港,这几年内还要靠拉合尔。

毛主席:品第呢?

侯赛因:我们正努力发展品第,中国帮助建立的一个工厂,我们唯一的大型军工厂都在品第。

毛主席:这好。你们要充分准备,以防万一。

侯赛因:我们就是出于这样的假设,即可能发生冲突,并照此进行准备的。

毛主席:好。美苏提出全面彻底裁军,你相信吗?

侯赛因:他们从二次大战以来就这样说了,但实际上他们的武器越来越多,毁灭性越来越大。

毛主席:讲全面彻底扩军就更正确了,这包括我们这些国家,你们和我们。什么全面彻底裁军!全面彻底扩军,准备打仗。你是外交官,我们今天总谈打仗,你也许是个“好战分子”,就是没有人封你。联合国做了决议,说我们是“侵略者”,宣传上说我们是“好战分子”。我们有理由不进联合国,“好战分子”怎么能进联合国,除非联合国另作决议说美国是侵略者,中国不是,我们才进去。可是联合国决议能不算数吗?中国万万不会进联合国,这个门是堵死了。你们希望我们进联合国是好意,但联合国作了决议,说我们是“侵略者”,我们不能进。今天同你们会谈的对象是“侵略者”,就是我们这些人。但我们没有侵略过巴基斯坦。印度说我们是“侵略者”也许有点“道理”,因为我们到过他们那里。

侯赛因:主席阁下提到我们支持中国进联合国是出于好意。我们也有自私的用意,因为我们知道,联合国需要中国,而中国不需要联合国。

毛主席:那倒不是,就是我们名声太坏,是“侵略者”。美国军队在越南不是侵略者,胡志明倒是“侵略者”。美国人可以到越南打仗,北越人倒不能帮助南越人,倒是侵略,到处都是“侵略者”。我们不是“侵略”过蒋介石吗?蒋介石叫我们“共匪”。我这个名字叫“毛匪泽东”。蒋介石还代表全中国呢!让他去代表100年!

你们是不是怕印度把你们吞并掉?我看索性同他们合并,变成一个国家算了。

侯赛因:如果可以合并,过去就不分治了。

毛主席:过去不是一个国家吗?

侯赛因:你们过去有20多年的痛苦经验,而我们有900年的痛苦经验。

毛主席:不能合并?

侯赛因:那怎么可能。我和我的子孙后代都不会跪倒在牛的面前。

毛主席:我的意思是叫你们钻到它们那里去捣乱。你们有1亿人口,1亿人钻到牛肚子里去。它的胃口不是很大吗?我就进去,我看它吃不消。我和小尼赫鲁说过,他就是不敢要!

侯赛因:他们是无法消化我们的。

毛主席:西巴也有信印度教的?

侯赛因:有80万左右,大部分是不可接触者,他们不同情印度教的种姓制度。我们对他们平等相待,他们是高兴的。

毛主席:你接触过他们吗?

侯赛因:接触过。

毛主席:同他们接触,那不是很危险吗?

侯赛因:那有什么危险,人都是兄弟。

毛主席:对。可是有的所谓共产党员却不去接触,我说的是印度修正主义者。

侯赛因:我也认识一些印共领导人,有一个还按婆罗门教宗教仪式搞结婚典礼。这个所谓党员就是个婆罗门,他的女婿也是个婆罗门。

毛主席:不要认为那些“党员”相信马列主义。

侯赛因:他们发展了自己型号的马列主义。

毛主席:实际上是工人贵族,是老爷。

谢谢你们。

侯赛因:非常感谢阁下,花了阁下很多宝贵时间,我们听到了主席阁下非常宝贵和英明的意见,了解了阁下许多英明的观点,对我们很有好处。

毛主席:我讲了许多很不妥当的话,要你们不要飞机,也要打仗,不要坦克,也要打仗,要你们丢掉了大城市,还要打仗。

侯赛因:没有不妥之处。这是充满了智慧和十分英明的话,这是我们多年来经过实践考验的真理。人,比人手中的武器更重要。

毛主席: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占领法国时,英、法的飞机都不起作用,英国在敦刻尔克撤退时很狼狈。

周总理:武器全丢了。这是艾登亲自告诉我的。

(外宾告辞,毛主席一一握手,送至门外)

毛主席:你要劝劝阿尤布•汗总统多休息,一场大病后,要多休息才好。

侯赛因:非常感谢阁下,我一定转告阿尤布•汗总统。

毛泽东主席在《关于处理马共主席穆沙要求发表文章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1968年8月13日)

1968年8月13日

【马共主席穆沙•阿默德是马来人,由于马共主要由华人组成,但马来西亚又是马来人占多数,所以马共后来找了这个马来人当象征性的党主席。1968年穆沙向马共国外代表团提交意见书,而后又广泛散发署名文章《坚持毛泽东思想就是马来亚人民革命胜利的道路》,公开暴露党内分歧,受到党内解职处分。1981年1月,穆沙等人在马来西亚官方电视台发表投降自白书,正式脱离马共。中联部建议告穆沙:中共一贯不干涉兄弟党内部事务,路线分歧希望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得到党内解决,文章不便发表。中联部还建议把此事告诉陈平。这个报告由康生批送毛主席的时间是7月2日,经毛主席批改后,康生将此文件退给中联部的时间是8月13日。】

“删去了几个字”

请示报告中两处提到希望该党“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原则基础上”解决党内分歧,毛主席都把“毛泽东思想”这几个字删去了。

毛主席接见意共(马列)代表团谈话记录(1968年8月13日)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68年8月13日下午5时30至7时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意方:意共(马列)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奥斯瓦尔多•贝契和政治局委员迪诺•迪尼

中方: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姚文元

翻译兼记录:尹玉福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贝契(以下简称贝):我在1963年、1966年看见过您。去年我在天安门上又看见过您。

主席:因为没谈过话,记不清楚了。

贝:首先代表我们党和意大利革命者向您问候。我们看到您很健康。见到您感到很幸福。

主席:(笑着说)一天不如一天了。

贝:我们看您很健康。

主席:(笑着说)你们只看形式。

贝:我连续3年来中国,都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来的,学习到很多东西。今天又看到您的身体很健康,感到很幸福。

主席:幸福的日子是在将来,在欧洲整个革命运动的胜利。你们国家有很多革命运动的经验,特别是第二次大战以来的经验。陶里亚蒂搞修正主义路线,这种东西,中国也有。早在1927年,中国党内就出现过修正主义路线的统治。1937年冬到1938年夏,又出现了修正主义的潮流。现在是第三次,以刘少奇为代表的修正主义潮流。没有群众运                                         

动,是不可能肃清其影响的。社会民主党一直是作为一个派别存在的。有人说,中国没有社会民主党,形式上可以这样说,但实际上并不这样,是作为共产党里的一个派别而存在的。党内这种派别从未断过。

贝:我们党完全支持您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主席: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以及中国的蒋介石之类,还有修正主义分子,则竭力反对,这样阵线就分明了。

修正主义世界并不统一,分裂得非常厉害。隆哥他这个党,也不是统一的。

我听说你们党不参加选举,这很好。能够坚持就好。以后你们党壮大了,得到更多群众的拥护时,也不要去搞。马克思在世时,并没有搞什么选举。马克思逝世前,德国有一个法律限制社会民主党。马克思死后,恩格斯逝世前,德国取消了这个法律。恩格斯总结经验说:街垒不适用了,要搞选举,社会民主党选票曾加了多少。但现在怎么样?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法国共产党、意大利共产党,英国工党,都参加选举,后来通通堕落成修正主义的党、资产阶级的政党了。

欧洲是资本主义发源地,那里的资产阶级总是要用各种办法影响工人,影响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在经济落后的中国,在城市中,资产阶级也是用各种方法影响工人,尽管我们党从未参加过选举。不管你搞选举也好,不搞选举也好,资产阶级总是要影响共产党的。中国不搞选举,照样受影响。刘少奇这一派,力量并不小。两年前北京的事我们就不能过问,叫做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指的是旧北京市委统治的地方。中央的部门,如宣传部、组织部之类,现在都打倒了。今天他们都被打倒了。参加选举,资产阶级要收买你;不参加选举,资产阶级照样可以收买你。有议员的党修了,无议员的党也修了。夏基的党在议会里没有议员,照样搞修正主义。欧洲英国共产党过去有一席,现在一席也没有,照样搞修正主义。美共每次都参加总统选举,没有议员,也是照样搞修正主义。你们党内有无主张参加选举的人?

贝:最近一次选举,我们党是采取反对议会道路的立场;选举后仍然持这个立场。在党内讨论这个立场时,有个别人主张参加选举,这也是自然的,因为没有完全摆脱修正主义影响,但他们也是不同意意修参加选举的办法。在我们党领导人中间,是没有人主张参加选举的,在基层是有个别人主张参加选举的。

主席:要用历史经验去说服他们。共产党搞选举,有几十年了,这70-80年来,没有                                         

一个党用选举的方法夺取政权的。不应该忘记十月革命的经验,十月革命并不是选举成功的,而是用战斗打出来的。经过两次世界大战了,应该教育了欧洲人民。

贝:中国革命也是在您的领导下用斗争取得政权的。

主席:我们有些同志打了一辈子仗。

贝:在意大利境内的圣马力诺共和国,是通过选举掌权的,但后来资产阶级不愿意了,又把权夺去了。

主席:圣马力诺有多少人口?

贝:3万人。在欧洲还有几个小国家,如安道尔、列支敦士登、摩纳哥等,这些都是封建主义的残余。

主席:也资本主义化了。形式上是封建的,实质上是资产阶级统治的国家。英国还有女王。意大利以前有国王,以后没有国王了,但都是资产阶级统治的。墨索里尼到罗马时还保存国王,他要建立帝国。

贝:墨索里尼是建立纸上帝国。

主席: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帝国都同时崩溃了。法国人信天主教,意大利人也信天主教,打起仗来,无非是天主教同天主教打,上帝就很不好办事了。

贝:梵蒂冈就是两边都抓。

主席:梵蒂冈有多大?

贝:很小,5平方公里。

主席:你们去过吗?

贝:我们去过。

主席:可以自由地去吗?

贝:只一部分地方可以自由地去。

主席:拿破伦曾经把教皇关起来。19世纪初,意大利有十几个国家,是经过战争统一的。开始是加里波的从西西里岛向北打。后来拿破仑把北部统一了,这也是个贡献。拿破仑一倒台,各国又纷纷“独立”,后来是资产阶级统通把这些王国削平,把意大利统一了。

迪尼(以下简称迪):那只是官僚机构的统一。加里波的由于答应并分配了土地给农民而顺利地打到戴阿诺(Teano),这吓坏了萨沃耶王朝,首相加伏尔曾企图阻止加里                                         

波的前进,以后又安排了维多利奥二世与加里波的会谈,后者妥协了,把取得的成果都丢了,最后在阿斯伯罗蒙德被打死了。

主席:你们的国家和法国联系比较密切。

迪:是的,这是有很多原因的。首先拿破仑在意大利有影响。

主席:拿破仑就是意大利人。

迪:他生在科西嘉岛。

主席:科西嘉岛从前是属于意大利的。

贝:是的。拿破仑曾在米兰建立过切萨尔毕纳(Cisalpina)共和国,用的是三色旗。现在意大利和法国的国旗都是三色旗,很相近。以前意大利人认为拿破仑是解放者,以后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主席:拿破仑是大殖民主义者。罗伯斯庇尔资产阶级右派专政时,法国扩大到了莱茵河流域。那时法国完全孤立,英国反对、荷兰反对,西班牙、比利时、俄国都起来反对法国政府,反对法国大革命。恩格斯《反杜林论》中《法哲学》一节(《反社林论》一书中无《法哲学》一节。从内容看,疑为《道德和法。自由和必然》一节之误——注释)没谈什么法律,也没有谈什么哲学,只是把英国、法国和德国作了比较,把德国莱茵河以东地区和以西地区作了比较。拿破仑研究过罗马法典,他搞了个拿破仑法典。这两本法典我听说过,没有看过。那些古董可以不要去看,最好送到博物馆去。不要让死人牵着我们活人的鼻子走。但是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著作我们要研究,这些人是我们的祖宗。

贝:我们不但要学习马恩格斯著作,而且要学习毛主席的著作。

主席:我是他们的一个学生。我只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运用到中国革命实践中去。

贝:您对马列主义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我们要学习您的著作。

主席:我没有什么著作,只是些历史事实的记录。这些东西可以供你们参考,但你们还是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你们国家的具体情况结合起来。国际经验要学习,但你们要创造自己的理论,创造自己的经验,革命才能成功。国际的经验应注意,但不要照搬外国的经验。

贝:您在中国为了反对照搬外国经验进行了伟大斗争。

主席: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经验,都有一段时期要学外国经验。普列汉诺夫、列宁                                         

曾向欧洲的党学习经验,但列宁还是创造了俄国自己的经验。照搬外国经验,我们是吃过大亏的。你们要研究我们党的经验,首先要研究我们党犯过几次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几次“左”倾机会主义错误,以及我们党如何克服这些错误的。你们要总结欧洲成功和失败的经验,要总结意大利成功和失败的经验。讲到世界,首先不要忘记十月革命的经验。事物有自己的发展规律,是不以个人、阶级和政党意志为转移的。欧洲社会民主党走向反面,反对马克思主义,并不以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为转移。德国社会民主党走向反面,走向反马克思主义的道路。列宁用十月革命创造了苏维埃政权,后来出了修正主义,并不以列宁的意志为转移。苏维埃政权这个形式,列宁、斯林可以用,赫鲁晓夫可以用,勃列日涅夫、柯西金也可以用。共产党这个组织形式,列宁、斯林可以用,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柯西金也用。不管怎样,终究要走到马克思列宁主义道路上去,这是不以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意志为转移的。决定世界的命运的,还是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这个道理可以这样说。

今天欧洲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党,不在人多,而在纲领正确、策略正确、联系群众、在群众中有威信。现在各国有马列主义的党,有的有几百党员,有的有几千党员。你们党有几千党员,法国马列主义的党也有千把人。你们意大利党和法国党,比第一国际时期发展了。那时候,没有党章,没有党组织,只是叫“联合会”,包括工会和各个派别,如布朗基派、蒲鲁东派、马志尼派、拉萨尔派,后期有俄国的巴枯宁派,马克思对于他所联合的各派都进行了批评。法国的布朗基派和蒲鲁东派受到马克思的批评,其他各派也受到过马克思的批评。那时英国还没有工党,只有些空想社会主义者。欧文是有名的。他是个工厂主,后来不干了,搞工人代表会议,资产阶级很恨他。以后他就在欧洲巡游。空想社会主义者还有法国的傅立叶和圣西门,写了很多著作,他们的乌托邦理论在欧洲有很大影响。他们之前还有乌托邦主义者,但马克思、恩格斯不提他们。马克思主义并不是完全否定他们,而是继承其合理部分。马克思主义并不是完全否定空想社会主义的东西,而是批判地继承,从那里发展出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即科学社会主义。现在中国红卫兵有一种思潮,旧的东西一概要否定。这种思潮是不对的。马克思不是这样。

就谈到这儿吧。你们什么时候走?

贝:我们还呆几天。

主席:你们不到其他城市去看看?

贝:我们已去哈尔滨访问过。我们都不是第一次来中国。我们参观访问过上海、广州、延安、长沙和韶山。迪尼同志还去过南京。我们在各地都感到中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

主席:很小,不伟大。

贝:我们感到是伟大的。

主席:中国经济比你们意大利落后。

迪:我们有机会和中国的工人、农民接触过。他们知道旧社会的压迫和剥削,很热爱新社会。

主席:这一点,30岁以上的人懂得,30岁以下的人不懂得。

贝:我们愿趁此机会向您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所给予我们党的政治支持再次表示感谢。祝您万寿无疆。

(握手告别)

毛泽东主席在康生就搜集资本主义国家国会选举的材料给主席的报告上的批示(1968年8月13日)

1968年8月13日

【1968年8月13日毛主席同意共(马列)贝契等人谈话时谈到共产党是否参加议会选举的问题。康生要中联部拟定了一个计划,搜集资本主义国家国会选举的材料,供主席参考并作为学习主席这一谈话之用。康生为此给主席写了一个报告。毛主席这条批示没有注明时间。康生给主席报告的时间是1968年8月22日,中联部印出时间是8月31日。】

“可以试做。”

毛泽东主席同巴卢库谈话记录(1968年10月1日)

(追记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间:1968年10月1日10时半

 点:天安门城楼休息室

 译:范承祚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好久不见了。上次是什么时候见的?有一次见时,还有刘少奇、邓小平吧?

巴卢库(以下简称巴):那是1964年。最近一次是在去年2月,即20个月以前,我和卡博同志同一个时候来的。

主席:噢,对了。那时还很乱,工人阶级刚刚起来。

巴:您的战略部署已实现了。当时,您对我和卡博说,文化大革命有失败和胜利的两种可能性,两条道路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主席点头)而现在这场革命已经取得了伟大胜利。

主席:工人阶级在各主要城市已经统治一切了;在农村绝大部分地区,农民也已占统治地位。以前,直到今年上半年,学生是运动的先锋,现在落后了。

巴:昨天,我们代表团参观了北京针织总厂,一位犯过错误的领导干部现身说法地向我们做了介绍,我上了一堂阶级教育课。他犯了错误,对来自群众的批评不服气,后来他接受了群众的帮助,认识并改正了错误。

主席:现在他怎么样了?

巴:他已被选为厂革委会副主任。革命群众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耐心对他进行了帮助。

我们国内也进行革命化运动,要教育干部,要把坏人揪出来,如一些变节分子、富农分子钻进了国家机关。这样的革命运动将很好地教育青年一代。

主席:许多年轻人没有受过苦。(问翻译范承祚)你有没有受过苦?(答:受过。                                         

我家是城市贫民。我从8岁起就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儿。)

他们外交部分两派,王中琪那一派是极“左”派,无政府主义很严重。他(指范)那时是中间的,没有站到王中琪的极“左”派那一边去。这一派里的极“左”分子是少数,多数群众是可以争取的。

外交部是那么大一个部,有3000多人,知识分子成堆。

巴:将来要精减。

主席:要减掉9/10。

(巴卢库请主席抽烟)

巴:苏联出了赫鲁晓夫修正主义,是一件坏事,但各国革命的共产党人有了教训。

主席:这是历史的暂时现象。

巴:在这样的动乱中,苏联国内竟然没有什么活动。

主席:有一些小组,是秘密小组。苏联虽坏,但在物资方面还能供应,如粮食,国内不够,还可以到国外购买。如果不发生饥荒,就不会造反。

又如法国这样一个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国家,今年5月虽然发生了那样大的运动,但它对人们的供应没有断。在这种情况下,要推翻它的政权还是难的。

巴:你们党快要开代表大会了吧?

主席:是的。要总结工作,选举中央领导。

巴:针织厂同志还向我们介绍了整党问题。

主席:所有的工厂都要来一个改革。人民公社、学校、机关都要来一个改革。要发动群众改,像外交部这样3000人的部,不发动群众是没有办法的。

我们派到你们那里的大使中,两个大使是坏的,原来我们不知道。他们,一个是登报反共的,另一个尚未查出有无登报,但已经投过敌了。他们不是犯错误问题,而是敌我矛盾。

巴:对犯错误的,就应按照您的教导,给他医治,治病救人。对敌人,当然就不是这样做。群众发动起来就好办,这就是你的天才的教导:要相信群众。

主席:我们没有办法,因为不听我们的,但却听群众的。

保通社“辟谣”说,保加利亚没有外国军队,但有人告诉我们使馆说,有。

巴:我们有情报证明,保领土上有苏军。意大利驻保大使向我们透露:苏联有9到10                                         

个空降师在保。

主席:会有这么多?

巴:是的。因为是空降师,人数总共约35000到40000人,每个师约3000-4000人。还有导弹部队。这些部队驻扎在保加利亚的海空基地上。苏联军队都穿保加利亚的军服。

主席:苏联派兵去保,是什么目的?

巴:第一,保局势不稳,保国内是有动荡的。苏联人也知道,日夫科夫不行,没有威信,害怕日夫科夫倒台,左派上台,也怕再出一个亲西方的、杜布切克式的修正主义上台。

第二,说什么防御北大西洋公约国家进攻。现在没有这种迹象,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主席:铁托也很紧张。南斯拉夫成了我们间接的同盟军。它与苏联有矛盾,要利用他们的矛盾,包括罗马尼亚、杜布切克。东欧国家一分为二。

苏联武装占领捷克,苏、捷、波、东德等国好多人是不满的,不赞成。

巴:是的。占领军内部也有矛盾,官兵之间有矛盾。现在,苏联把一些加盟共和国如乌兹别克、哈萨克等不懂俄语的军队调往捷克换防。

现在南斯拉夫加强对保加利亚方面的边界防御,防止苏军通过马其顿地区对南斯拉夫的地面进攻。

(这时,游行的文艺大军通过广场,主席被请到主席台前面,谈话中断)

毛主席接见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谈话记录(1968年10月5日)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68年10月5日晚

 点:人民大会堂

参加人:

阿方:政治局委员、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国防部长巴卢库,团长;

政治局委员、人民议会主席团副主席、都拉斯区党委第一书记马尔科;

政治局委员、部长会议副主席查尔查尼;

政治局候补委员、工矿部长蒂奥多西;大使纳塔奈利

中方: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黄永胜

 译:范承祚

 录:廉正保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我有一点感冒。

巴卢库(以下简称巴):毛泽东同志,我再一次转达恩维尔•霍查同志、我们中央政治局对您最亲切的问候,对在您亲自领导下、按照您的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进行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贺。

主席:谢谢。

巴:毛泽东同志,我们对这样的伟大成就感到非常高兴。您过去用辩证的方法对我们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存在着失败和胜利两种可能性。这是20个月以前对我们说的。现在只是一种可能性了,就是胜利,最后的胜利。这种胜利在巩固着。

主席:失败的阶级还要挣扎,所以我们不说最后的胜利。几十年都不能说这个话,不能丧失警惕,这些人还在,这个阶级还在。大陆上有国民党残渣余孽,有些人钻到我们中央领导机关来了,或钻到地方领导机关来了。这一次算是一个一个作了清理。在过去,一些工厂主要领导权掌握在这些坏人手里。你们不是已去参观过了北京针织总厂了                                         

吗?

马尔科(以下简称马):他们那个厂的保卫处长是一个富农的儿子,这一次被清理出来了。

主席:只有一个吗?

马:他们还在继续搞,对那些犯了错误的同志正在帮助他们改正错误,比如,他们那个副厂长犯了错误,家庭出身好,就是一直思想不通。

主席:所以思想工作是需要的,包括对一部分犯了错误的同志,要作思想工作。思想工作这是一件头等重要的工作。这需要时间,不能把这些人都丢在那里不要。这一部分人,不是刚才讲的国民党残渣余孽,这是属于共产党犯错误,属于人民内部的范围。

巴:这是人民内部矛盾。

主席:有两种矛盾,第一是敌我矛盾,第二是人民内部矛盾。所以这一次文化大革命比我们过去打仗困难得多。(众笑)

巴:是啊!工作复杂得多,包括政治、思想、社会、教育、文化、阶级等各个方面。

主席:这么多农村人民公社和大队,也是要一个一个来清理。

(问周总理)他们还参观了什么工厂?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本来今天要去参观首钢,现在可能要推到明天了。

主席:那准备再看一看好。首钢恐怕还没有搞清理阶级队伍吧?

周:有一部分已经清理出来的。

姚文元(以下简称姚):清理阶级队伍看新华印刷厂比较好。

主席:新华印刷厂有四朝元老,北洋军阀时印钞票,日本人占领时期也印钞票,以后国民党接管了这个工厂还印,解放以后帮我们共产党印,里面主要的人没有动过。这次运动动了他们,不清理清理不得了啊!

有些国民党的中将、少将摇身一变,变成工人了,什么上校、中校、少校、尉官多得很。(众笑)

有一个过去是西安市的警备司令,现在变成了我们一个厂的看门的。

巴:他现在也是把关。

主席:我们18年来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马:尽管他在大门口,你们也不知道。他在大门口是检查,把关的。

主席:怪事多呢!他(指张春桥)那个上海,国民党也钻进了我们工厂、机关、学校,还有文艺团体。

上海算是中国的第一个工业城市,手工业工人、服务性行业和商业工作人员不算,产业工人有120万以上。

(问周总理)北京多少?

周:80万。

主席:北京产业工人80万。这同样不算刚才说的手工业工人、服务性行业和商业工作人员。当然,这已经包括旧中国遗留下来的22万工人。解放前北京有产业工人22万,18年已增加到80万。

查尔查尼(以下简称查):是解放前的4倍。

主席:都没有好好清理,过去的清理都不彻底。

这一次我们国庆节,全国请来了1万工人代表。

(问周总理)上海120万工人,我们请来了多少?

周:700人。

主席:其次是北京、天津。

周、姚:还有辽宁,各600。

主席:还有其它一些城市。

周:其它地方有500的,有300的,100的,西藏请来了20名。这只是请到北京来参加观礼的,其它城市国庆观礼还请了不少工人代表。

主席:最混乱的时候是去年春季你们来的那时候。你们是3月份走的吧?

巴:3月1日走的。

主席:去年7、8、9月,3个月打得很厉害,有武斗。我们提出“要文斗,不要武斗”,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偏要武斗。

巴:要热战。(众笑)

主席:都有武器。明为夺枪,实际军队把枪发给他们,有100万到200万枝枪,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一方,你支持这一方,我支持另一方,而他们自己在后面指挥。

查:那就是有策划的。

马:有一些人既赞成这一派,也赞成那一派。

主席:一个家庭也分成两派,甚至几派,丈夫支持这一派,妻子支持另一派,孩子也支持一派。

有一些讲和了,不打了。因为双方参加打的多是好人,指挥他们,操纵他们的有好人也有坏人。只要把那个坏人弄出来,弄清楚,就可以讲和了,就可以成立革命委员会了。一个工厂总只能搞一个革命委员会,不能搞两个;一个人民公社只能搞一个革命委员会,不能搞两个。他们也打够了,不想打了。(众笑)你看这个革命要不要啊?我看不要不行。

巴:非常需要。

主席:当时一个四川省,过去抢走的枪现在收回来的就有36万枝。

巴:不到40万枝。

主席:差不多40万。

巴:如果要打仗,阿尔巴尼亚全国总动员,能够打仗的也不过这么多。(众笑)

江青:我们四川省有7000万人。

主席:四川有7000万人,把坏人搞出来后,不打了。

蒂奥多西(以下简称蒂):西方通讯社说你们还在打着呢。

主席:他们是造谣,但也没有完全造谣。这个“打”是真的,不过他们希望我们10年、20年的打下去。

黄永胜(以下简称黄):希望我们一直混乱下去。

蒂:你们的北方邻居造谣最多。

主席:嗯!那是的。

马:因为他们很希望你们乱。

主席:全国各省、市、自治区都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我们的邻居就不怎么高兴了。

巴:是的。

主席:有一天一个同志听苏联广播告诉我:苏联说我们中国现在的斗争矛头主要对准工人阶级。

巴:造谣。

主席:外国的广播也有人听。

周:现在有人听外国广播。

主席:我是什么也不听,中国的、外国的广播都不听。

看来整个世界还是要乱,因为存在着矛盾、存在着斗争,问题是怎么个乱法,现在很难说。打世界大战?这是一种乱法,不打世界大战,打局部战争,如现在苏联侵犯捷克斯洛伐克,苏联总有一天,他们的人民会起来革命的。不是我们也准备他们打仗吗!我们是不希望打的,但他们要打,怎么办?他们要打,只好打了。

这一次在中国,文化革命两年半,每一个工厂,每一个地方,差不多每一个县都打过仗,如果不讲每一个,讲许多,因为有许多工厂并没有打仗,有许多农村并没有打仗,有许多县并没有打仗。但有不少地方打仗了。他们没有武器自己造,甚至能够造土坦克。在有化学工厂、机械工厂的地方,造的武器还是不错的,造小炮,造土炮。四川收交的3600门炮中,有2000门是土造的。

巴:很有意思。

主席:所以武斗至少有两个好处:第一,锻炼了群众。群众打了仗,还能够造武器。和平了18年,没有动刀枪,总不太好吧!这是一个好处;第二,暴露了坏人。你懂吗?(问巴卢库)

北京算是比较文明的,但也有7个大学分成两派打。

周:去年上半年北京郊区通州、昌平一带也有武斗。

主席:还有人把我们过去打仗的口号搬了过来,叫“农村包围城市”。

巴:那是你们搞革命的口号。

主席:那时候农村包围城市,因为城市是国民党、日本人统治的,现是共产党领导,是工人阶级专政,那怎么能够搞“农村包围城市”呢?

巴:说的是。

主席:人民公社每一个小队抽一个人去包围城市,给他们发工资,各个地方不一样,有的地方5角1天,有的1块钱1天,有的地方2块钱一天,如果打死了发200块钱给你,搞“物质刺激”。江西、湖南、湖北、山西、安徽、陕西、四川、广东、广西都有,都有“农村包围城市”。广东还不算那么厉害。保定倒很厉害,这主要是两个部队分两派,这个部队支持这一派,那个部队支持另一派,两派都是共产党。现在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好吧?

黄:还没有,来不及搞。

主席:这种打过仗的地方,从整个历史一说不见得那么坏,这个账不能完全算在刘少奇的身上,你三十八军支持一派,河北省军区支持另一派,怎么能够把账算在刘少奇身上,以后把他们两家合起来,在这里开会办学习班,达成了协议,不打了,交枪了,结果呢?回去2个月又打了。(众笑)

巴:他们破坏了协议。

主席:就是啊!达成协议,破坏协议,再达成协议再破坏协议,这样三四次,好像两个国家谈判一样。(众笑)所以我们批评“多中心论”,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大学,搞成两个部分,都有武装,有家业。一个保定小城市,分成两派。这不是两个中心?全国这样的中心多得很,恐怕有几十万人。我不是那么着急就是了。这些一提,他不敢打了。

查:武斗最终会停止。

主席:河北省军区政委曾美、三十八军的军长李光军这两个人思想比较顽固,应该把曾美调到三十八军去当军长,把李光军调到河北军区去当政委。这样试试看,还顽固不顽固。

巴:这样他们就可以达成协议了。

主席:在这个地方犯了错误,没有办法跟群众谈话,在另外一个地方群众会欢迎他。调换这倒是比较好的方法,河南就是一个例子,把军区司令互相调换一下就好了。这些都不是坏人,但过去支持了一派打了一派,在一起部分群众中影响很坏。

查:其中还有“私”字作怪。

主席:就是嘛!

巴:这是斗争嘛。也有些人一下子不能认清局势,犯了错误,但这些人并不是坏干部,他们还是忠于党的,他们犯错误是可以改的。

周:昨天在工人体育场欢迎你们的大会上就有三十八军的队伍,纪律很好。

主席:这是很能打仗的部队。

周:他们调了一个团到七机部去,搞得很好。

巴:主席现在这么评价,这个军还是很好的。

主席:所以支“左”也有犯错误的,这些犯错误的好人就不能算在敌我矛盾以内,他们只是打了一仗,但不是三十八军和河北军区两个部队打,他们是站在后面当参谋。

巴:很有意思。

主席:这个事情我们没有想到过。不是讲文化大革命吗,怎么变成文化大革命了呢?这是出现的一种社会现象,它的背后有各种因素,有山头主义、无政府主义的因素,也有敌我矛盾的因素,在社会会上有坏人。比如,广东“红旗”派背后就有国民党。

黄:军队中有两个人,一个是政治部主任,一个政治部副主任,两个人支持两派。他不光是支持的问题,搞了一些错误的东西。

查:他是有意识的这样作的。

主席:这一次党、政、军、民来了一个比较大的清理,自己清理,自己暴露。

拿7亿人口号为说,坏人大概千分之一,这是指敌我矛盾严重的。广东清除出来的包括国民党士兵、宪兵、警察、国民党军官、国民党部的人、三青团、一贯道,大体清理一下,有40万人,广东省有4000万人,40万占4000万的百分之一。这40万过去当过国民党的宪兵、警察、党员,不都是坏人。如果按千分之一计算,4000万中有4万人。这4万人怎么办?杀掉吗?我们是不主张杀人的。送到台湾去也不好。还得给他工作,给他劳动,在劳动中改造他。他还是劳动力。他有孩子,你把他杀掉,他的孩子会永远记仇。主要把以前我们不知道的、隐藏起来的,清理出来了。现在知道了,好办,我们可以改造他。

查:如果他们伪装起来,没有发现,那就不好了。

主席:对,那是危险。大概还有半年到1年搞清理阶级队伍、整党。这样可以保持一个时候的安宁,10年到20年。不能说这一次搞是那么干净了,也不能讲搞的统统很正确,没有搞错,从我们所知道的,不少人还是要平反的。

群众要么不搞,一搞起来就很厉害,就不那么文明了,也搞武斗,打人了,戴高帽子,搞喷气式。说我们中国人那么文明,我是不太相信的。群众劲来了,就不那么文明了。所以这需要领导,叫他们不要这么做,你这种方法不能解决问题。河南省委书记纪登奎对我讲,群众搞过他一百次“喷气式”。他这一次不是来北京观礼了吗!上了天安门。我问过他:“你怎么样啊?搞了这么多次喷气式。”他说:“不要紧,很好。”

蒂:什么叫“喷气式”?

马:是不是用麻绳把两个膀子给绑起来?

(主席特地站起来作了一下喷气式的动作,姚、黄作了示范)

主席:运动前,许多人平时有病,要吃贵重的药品,要休养,1年休上7、8个月,文化大革命一来,病没有了。

周:初步统计,运动以来进疗养院的很少。

主席:这个病,一方面是精神衰退,革命意志衰退,另外是革命成功了,想享福。

巴:脑袋也衰退。

主席:是啊!文化革命一搞,他就不想享福了,有少数人还积极参加武斗,在背后指挥一派,或两派都指挥。

巴:那他们活跃起来了。

主席:北京石油学院党委书记周建民操纵两派,对这一派说,打!对那一派说,打!他的目的是保他自己。

查:两派打了,保了自己。他们是“向人扔了石头,把手藏在背后”。

主席:现在两派都揭发他,他就没有法子躲了。

查:现在找到了对象。

主席:抓住了黑手。

好吧!我就吹到这里,其他同志还有什么讲的?

巴:非常感谢毛泽东同志这种建设性的谈话。您的这一切教导,我将转达给我们党。我代表我们在座的同志祝您健康,祝您万寿无疆!

主席:不要这样讲。

巴:这是我们党的愿望。您万寿无疆,将造福于你们人民,造福于你们党,造福于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毛泽东主席会见越南总理范文同谈话记录(1968年11月17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范文同(Phạm Văn Đồng,1906年3月1日-2000年4月29日),越南共产党老一辈领导人,是胡志明的得力助手,曾协助胡志明建立印度支那共产党。1969年胡志明逝世后与黎笋、长征一起组成3人治国小组,领导越南,从1955年至1976年一直担任北越的总理。越南统一之後,他继续担任越南政府总理一职,直到1987年退休为止。】

 间:1968年11月17日8时15分至10时15分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室

参加人:越方:十菊、黎清毅、黎德英、李班、吴明鸾、阮文广

中方: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黄永胜、温玉成

 译:梁枫

 录:冀朝铸

毛主席:你们来4天了?

范文同总理:对。毛主席身体好吗?

毛主席:不那么好,快上天了,要同上帝开会去。(众笑)

胡主席身体好些吗?比在北京时好一些吗?

范文同:好。

毛主席:那好。

范文同:他在北京的治疗是很根本的,所以他回去以后一直很好,维持下来了。

毛主席:北京的气候可能不适合于他的身体。

范文同:也有可能。

毛主席:我想广州、杭州这些地方可能对他好一些。

范文同:我们的胡主席、越劳党中央政治局要我转达向毛主席、向林副主席最崇高                                         

的敬意。

毛主席:谢谢。

范文同:今天到这里拜会毛主席的有两位刚从南方来的同志,一位是十菊同志,一位是黎德英同志。

毛主席:(面向黎德英)你是第一次来?

黎德英:1962年我来过,但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毛主席。

毛主席:你看我这个官僚主义,你来我都没有见。他们大概要把我撤掉,因为我的官僚主义态度。我们快要开党代表大会了,我可能会给撤掉。(众笑)这样可能是好事。但现在我只能吃闲饭,只能扫扫地,干这样的事情。(众笑)因为最近没有什么仗打,所以你们想同美国谈判,美国也想同你们谈判。它的事情相当困难,我是指的美国人。他们主要是美洲——美国、一个是欧洲、一个是亚洲,这三个问题,它把重兵放在亚洲搞这么几年,不平衡了。在欧洲投资的美国资本家在这方面就不满意。同时美国在历史上历来是让别国打,打到半路它再参加。就是在二次世界大战后先打朝鲜战争,然后打越南战争,它一人当头,别的国家很少参加。不管它叫特种战争,还是局部战争,对美国来说是全力以赴。现在它对别国顾不上,例如欧洲就哇哇叫,说人少了,有经验的战士和指挥员给抽走了,好的装备也抽走了。不论是日本、朝鲜还是亚洲其他地方,还不是照样抽吗?它自己国家,它不是说有2亿人口吗?但它经不起打。他出几十万兵,但兵力有限。

(面向翻译)你叫什么名字?

梁枫:梁枫。

毛主席:夏天的凉风吗?(众笑)你是小时候学的,在越南学的?

梁枫:是。

毛主席:打了几年之后,就不要单看自己的困难了,要看到敌人的困难。也不是打几年了,而是打十几年了。日本在1945年投降到现在已有了23年了,你们的国家照样存在。你们有3个帝国主义国家侵略你们,日本、法国、美国,但你们的国家照样存在,而且发展。

范文同:对。

毛主席:我说我们犯过一个错误,就是在1954年开了个什么日内瓦会议。那时胡主                                         

席不那么高兴,他舍不得南方,他说南方人民士气很高涨。那次会怎么开起来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法国人提出来的。

周总理:法国也提,苏联也建议。1954年2月,苏联先提出解决奥地利问题,斯大林死了,赫鲁晓夫上了台。

毛主席:再打一年就好了,打到吴庭艳的军队消灭得差不多了再谈。那时南方是不是也有北方的军队?

范文同:那时我们在全国范围内打,甚至在老挝也打。

毛主席:一起扫掉。国际上有一些舆论要开会。正是法国要撤,美国还没有来,吴庭艳不得了的时候,帮助了他们一手。这我过去和你们谈过,和胡志明同志也讲过,也说这是我们一个错误。我总想当时是失掉了一个时机,条约上说要撤掉部队。但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无非是杀人。杀人,就又打仗。打仗,美国人就进来了。开始叫顾问,后来又直接出兵,不当顾问了。(众笑)现在又说要当顾问了。(众笑)

范文同:这次他们不可能再当顾问了。

毛主席:顾问他们还是要当的,我想。

范文同:那要问十菊同志的意见。

十菊:毛伯伯,这次胡主席、越劳党中央政治局给我们指示,命令我们在南方打到底,打到我们国土上没有一个美国侵略者为止。所以美国人再想当顾问也当不成了。

毛主席:这个好。

十菊:毛伯伯,我们流血牺牲,打了这么多年,难道我们还能回到过去的样子一点也不前进吗?决不允许这样。

毛主席:要他们不当顾问,恐怕还要一点时间。

十菊:对。我们要坚持打下去,直到我们南方完全解放,进而实现祖国的统一才罢休。我们这样做是执行胡主席的指示,也是根据毛伯伯的意见去做,同时也是我们党中央的意见,也是我们整个越南人民的愿望。

毛主席:那好。就是又打又谈。谈可以谈,把它谈走也困难。

范文同:它不会走的。它坐下来,不会走的。

毛主席:打吧,美国主要是靠飞机。它在南越是9个到10个师,比朝鲜战争时多了。它在欧洲有5个师,20万人,实际上它的人数不全。至于它本国有多少师,我不大清楚。

黄永胜:还有9个师。

范文同:但他们最精锐的师团在南越。

毛主席:可是不充足。一个是人不充足,一个是装备不充足,一个是有经验的人不充足,都抽到南越去了。

我是不了解,美国人把手伸到东南亚,对他们资本主义有什么很大的利益?你说掠夺资源吗,当然有资源啰,印尼有石油,马来亚有橡胶,你们也有,还有茶,不过粮食我看美国不大需要。

范文同:但是美国人打我们他是放眼更近。

毛主席:打南方时它放眼北方,甚至中国。因为它是帝国主义。

帝国主义当然要打。像我们这些国家它是希望变为它的殖民地的。但是例如在中国,过去中国当半殖民地当了100多年,他们究竟掠夺走了些什么东西?中国工业不发达,农业也不发达。

周总理:有原料。

毛主席:什么原料?有大豆,那主要是日本要。

周总理:石油还没有开采。

毛主席:他们说中国根本没有石油,钢铁也不搞,机械更不搞,日本搞了点纺织,英国人搞煤。

周总理:搞了一些,也主要是在中国消费。

毛主席:我看它一个目的是灭火。你那个地方起火,它要灭火。二还是军火资本。为了灭火,灭火机械就要制造,就可以赚钱。每年在你们那里要消耗300亿以上。

美国的规律是不愿意打长。他们的战争大概都是4年左右。你们那里,火灭不下去,反而烧得更大了。他们资本家分成派别,这个集同得利多,那个集团得利少,分赃不匀,内部就要闹乱子。这些矛盾都可以利用。

范文同:在这场战争中,美国已花费了大量的钱,所以他们还要坚持。

毛主席:但另一派,赚钱较少的垄断资本家不愿意坚持。在两派的竞选演说中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来。特别是美国有个记者,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叫要提防再掉进一个陷阱。这个人叫李普曼。他说在越南已经掉进一个陷阱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想办法如何爬出这个陷阱。他还怕掉到别的陷阱里去。所以你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那一年,我在杭                                         

州同胡主席谈,那时已打起来了,但还没有轰炸。

周总理:1966年。

毛主席:那时我的嗓子不大好。我说美国大概打到今年就差不多了,因为今年是他们的选举年。不管哪个总统上台都有这个问题。现在他们是继续打下去,还是现在退出?我看继续打下去他们的困难会增多。整个欧洲都没有参加,这同朝鲜战争不同。

范文同:对。

毛主席:朝鲜战争英国是参加了,土耳其参加了。

范文同:法国也参加了。

毛主席:法国?

周总理:是的,很少。

范文同:只是一个团。

毛主席:我们对法国没有什么印象。

周总理:比利时也参加了。

毛主席:凑成16国。

周总理:李承晚以外是15国。

毛主席:但同越南战争一样,一个日本,一个蒋介石,都不参加。

范文同:他们是聪明的。

毛主席:对。

范文同:有时我们担心日本会参加。

毛主席:日本大概不会参加。它经济上帮一点儿忙是可能的。制造军火它是赚钱的。美国人过去我看他把自己的力量估计太大了。现在他们又是过去的作法,把兵力过于分散了。这不只是我们这样说,就是尼克松也这样说。

它不但在美洲、欧洲、亚洲把兵分得这么散,就是在亚洲它的兵力也是散的。在南朝鲜,它还有4万多人两个师。就是说陆军,在夏威夷有一个师。它的空军和海军基地也要有人守卫。

你们越南同志们也许主要看到美国的飞机,美国的9个师四个旅。但你也要为美国统治阶级打算一下嘛。叫你当美国总统,你怎么办?我原来不相信它会打北越,后来这话不灵了。现在它不轰炸北越了,这话又灵了。也许它又要恢复轰炸,我的话就又不灵                                         

了。但有一天要灵的,它又要停炸。所以你们做几种打算我看是好的。总而言之,这么多年来,它的陆军是没有进攻北越的,它也没有封锁海防,也没有轰炸河内市区。它是留了一手的。它有个时候是说要“穷追”。可是你们的飞机从我们国内飞来飞去它也不“穷追”。所以它那是空话。

范文同:我们这些都注意到了。

毛主席:你们都注意到了?你们的飞机在我们的机场来往,他们根本不提。又例如,中国有那么多人在你们那里工作,他们是知道的,但它一个字也不提,好像没有这么回事似的。

范文同:(笑)它“不知道”。

毛主席:但是现在没有用的那部分人可以撤回来,你们讨论过没有?

周总理:提出来了,要同他们商量,李班同志留下,还有大使和武官,我们打算同他们商量。

毛主席:如是他们再来,我们再出去嘛!

范文同:我们考虑这个问题。

毛主席:你们考虑一下,哪些可以留,哪些不要留,对你们有用的就留,现在没有用的就撤。等到将来如果又有用了再去。

范文同:我们领会毛主席的意思。

毛主席:这和你们的飞机利用中国的飞机场一样,需要转移时就利用,现在不需要了就不利用。大体就是这样。

我赞成你们的方针,我是赞成又打又谈的。我们有那么一些同志,就是怕你们上美国人的当。我看不会。这个谈判不是同打仗一样吗?在打仗中间取得经验得出规律嘛!有时是要上些当的,例如你们说美国人说话不算数。

范文同:有时甚至写成书面的也不算数。

毛主席:约翰逊曾公开说,甚至条约有时也不算数。

但事物总是有个规则的。例如你们的谈判,难道谈判100年吗?我们的总理说,尼克松再谈判两年不解决问题,他下一届再当总统就困难了。(指黎清毅)谈判的主要代表是他不是?

周总理:他是黎清毅同志。谈判代表是春水同志,现在是黎德寿同志。

毛主席:噢!都姓黎。

范文同:我们正如毛主席刚才所说的一样,我们是又打又谈。但是必须打到一定的程度,敌人才会坐下来谈。坐下来谈以后也还要继续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高姿态,以一个战胜者、强者、决心战到底的人的姿态讲话。同时要使敌人看到他们必败。我们的态度一贯如此。不采取这个态度就不可能战胜敌人。我国南方必须继续战斗,要猛打敌人,同时要大力开展政治斗争。今天南越的情况很好。巴黎会谈对南越人民是个新的鼓舞。我们的同胞认为,既然北方已打败敌人,那么南方也一定打败敌人。

毛主席:听说听到谈判以后美国兵欢呼。不知是真是假?

十菊:向毛主席汇报。美国兵听到谈判后非常高兴,他们开庆贺会。美国命令要打仗,许多美国部队不肯打仗。有的美国兵甚至在帽子上写上一个纸条说:“我马上就要回美国去了,请不要打我。”伪军也很惊慌。许多人说,你阮文绍要打,请你到溪山来打吧:伪军政人员都很惊慌。我们南方同胞、战士和干部都非常高兴。我们看到这是个时机,我们应更猛烈地打。我们看到,因为猛打,迫使美国停炸北方。现在南方要更猛打,迫使美国失败。

毛主席:美国兵吹呼希望谈判,这好。想回家的是部分呢,还是很多?

十菊:这种情况还是多的。现在我们一方面加强战斗,同时也加强我们的敌伪工作。

毛主席:那好。听说美国兵也住地道了,你们也住地道,雨季时怎么办?

十菊:下雨时,我们用尼龙布盖上,在水位高的地方我们在地面上修掩体,上面用泥土盖上。

周总理:雨季时,他们的衣服湿的时间多。

毛主席:雨季有几个月?

十菊:6个月。

毛主席:那么长?

十菊:雨最多时集中在3个月,5、6、7月。

毛主席:现在是旱季?

十菊:现是雨季末旱季快开始了。

范文同:我们的国家狭长,所以气候也不统一。

十菊:毛伯伯,胡主席、越劳中央政治局要我们到北方报告南方的情况并接受他们的指示。也和每一次一样,胡主席越劳党中央政治局要我们和范文同、黎清毅同志一起到这里来,向毛主席、林副主席和中国其他领导同志们报告南方的情况。那天我们从周恩来同志处听到毛主席给了我们表扬和鼓励,我们非常高兴。

毛主席:就是在这里谈的。

十菊:过去每次我们取得一次胜利,毛主席或是给我们写信,或是对我们讲话,这些信和讲话是对我们南方战士和干部的最大动员和鼓舞。我们南方同胞、战士和干部都看得很清楚,我们的每一个胜利,其中都有毛主席、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给我们的很大的援助。

毛主席:很小的了,主要是你们自己。

十菊:是很大的。

毛主席:你们是一个统一的国家,统一的党,统一的军队,统一的人民,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是统一的意见,这好。

十菊:对我们最重要的是精神援助。所以不论我们遇到什么刁难,只要有中国党和人民给我们的援助,不管打多长,我们都能打下去。物资援助也很重要。我们所以迫使美国走地道,主要是靠中国的武器。现在他们的心脏地区西贡也不安全,这也靠中国武器。

毛主席:(笑)看来你有点唯武器论。(众笑)

范文同: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确有点唯武器论。

十菊:主要靠人的因素,但没有武器也不行。

毛主席:只靠两只手不行,手中得有武器。

十菊:正如毛主席所说,要步枪加小米。

毛主席:(笑)那我也有点唯武器论。

范文同:中国也给我们武器,也给我们粮食。

十菊:我们在南越的战士和干部都很清楚地知道毛主席非常关心他们的体质,特别是除给武器外还给我们副食品。

毛主席:运到一些了吗?

十菊:部分已运到了,包括蛋粉、豆粉、味精。

范文同:都很好:

毛主席:(笑)要感谢西哈努克。

范文同:我们了解这个西哈努克。

毛主席:(笑)他就是要点买路钱。花费点买路钱可以,值得,值得。

范文同:我们已计算过了,买路钱比美援的数字还大。

毛主席:对了。

十菊:在过去美国给柬埔寨援助每年不到两千万美元,现在中国每年的买路钱已超过这个数字。他们帮助我们对他们自己有利。

毛主席:对。

范文同:对他们最大的好处是我们保卫了西哈努克,他的边界是南越保卫的。

十菊:加上中国又争取他。

毛主席:他也经常摇摆。他很怕美国撤完,说美国不要都撤,两次他都讲了最近是在巴黎讲的,说美国兵不要驻在柬埔寨,可以驻在菲律宾、泰国这些地方,以免中国侵略他们,不过他这话是一个迹象,就是美国人想撤。要撤,西哈努克就慌了,泰国也慌了,第一个慌的是阮文绍。所以现在这个世界是个很乱的世界。那么多国家自己没有力量,要靠强国来帮助,如西哈努克那样。就是日本的资产阶级现在也需要美国。日本说它欢迎谈判,实际上,我看它不那么欢迎,因为有战争,他们资本家就能发财美国的许多军火是日本制造的。

范文同:我们也注意到这一点,我们也感到奇怪。从各方面上看来日本人想为结束这场战争做出点贡献,但也要看它的实际情形如何。

毛主席:有的人是说的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一回事。朝鲜战争一停火,日本许多工业企业倒台了,它是让美国兵打,它赚钱。

范文同:那是上策。

毛主席:这也包括菲律宾的资产阶级,它也不出几个兵,但美国兵以菲律宾为休息的基地,它可以发财。泰国也这样。

范文同:泰国我们看得也很清楚。但是要美国人走还是美国人留,这个决定权不在他们手里,而是在越南人民手里。我们全体越南人民决心打下去,直到把美帝全部出去。我们准备今后把我们的力量集中用来在南方打,打一些很大的战役。

毛主席:你们春季战役的打法比较好。我曾说过你是否可以打奠边府似的战役。那时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方法是分割的。这个分割是很厉害吗?是不是每个省都分割开的?

十菊:是的。

范文同:但是这样情况不影响我们把敌人包围在西贡。国内和其他一些基地和公路沿线。我们也考虑打奠边府那样的大战。但要打那样的大战,必须事先很有把握。

毛主席:对,要有一片基地才好。没有的话要连结打集中兵力的仗就困难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傀儡政府非常害怕解放阵线。美国人,有人说真正有效的,在南越人中有影响的,不是西贡政府方面是解放阵线。这不是在国会里讲的,而是记者的报道,但又不讲名字,只说是所谓官方人士。就是在南越谁是真正有威信的政府,是阮文绍还是阮友寿?就是这么个问题。所以名义上他们吹阮文绍怎么了不起,并说他不去巴黎,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美国知道没有南越解放阵线参加谈判不得解决。你看过这个材料没有?

十菊:看过了,现在他们非常困难。

毛主席:美国看得起的是以胡主席为首的越南党和政府,是阮友寿同志为首的解放阵线,看不起阮文绍那一摊事。因为它没有效力。

范文同:对。

毛主席:美国给了他们许多钱,但很大一部分是他们自己塞进自己口袋里去了。

范文同:阮文绍派到巴黎的代表说了一些反美的话。那时我们的代表问哈里曼,为什么你们允许他骂美国。哈里曼说,他说那些话是为了表明他不是傀儡。

毛主席:他是欢迎他反美的。哈里曼这个班子恐怕要换。尼克松要派新的人来。

范文同:这是肯定的。

黎德英同志,你有什么要向毛主席汇报的?

黎德英:我向毛主席报告,今天我们部队的大多数在进行政治整训和军事整训。正在准备接收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向我们提供的武器,准备战斗,为了今后打得更猛,在南越战场上把美国最精锐的部队打烂。这也是执行胡主席的指示。我们相信有了过去的经验,我们今后必定能取得更大的战绩。在这里,我向毛主席汇报,过去这些时候,我们使美国最精锐的步兵二十五师、步兵一师和装甲团受到严重的损伤。8月,我们在西宁发动的攻势使美国遭受了12000人死伤,打坏了1100国内装甲车和坦克,破坏了近100门                                         

火炮。我们的步兵向坦克冲锋,敌人就丢下坦克逃跑。他们非常害怕我们的陆军,因为我们有毛主席给的武器,是40火箭筒。

毛主席:那个东西厉害吗?

黎德英:打坦克非常厉害,一打中,坦克就着火,美国兵在坦克里死成一团,所以他们最怕40火箭筒。

毛主席:过去我们打日本时没有这个东西。

黄永胜:解放战争时也没有。

周总理:朝鲜战争时也还没有。

毛主席:现在和那个时候是不同了。

范文同:一打中,坦克马上就化了。

黎德英:坦克里的美国兵烧得同烤猪一样。

十菊:41吨的坦克也着火。

毛主席:那要多给你们一些40火箭筒了。

黄永胜:运输有困难。火箭筒容易运,主要是弹药。

黎德英:伪军现在看到美军胆子太小,他们对美军在某种程度上已失去信心。

毛主席:他们看不起美国兵了?

黎德英:美军看不起伪军,伪军不相信美军,总而言之,美军伪军都怕解放军。

毛主席:大概是这么回事。

黎德英:最近从10月25日一直到11月7日,美国在南越的一个旅反战,不愿到前线去,现在还在闹,他们是属于第一步兵师。今年8月,我们把这个师的少将师长打死了,打死后,这个师的美国兵喝酒开庆祝会。

十菊:因为这个师长凶得很。

毛主席:不文明。

黎德英:打西宁这一仗时,我们同美军第25步兵师的第一旅的16个连打,消灭了敌人14个连。这点美国人也承认。

毛主席:西宁在哪里?

黎德英:西贡西北,离柬埔寨边界60公里。

毛主席:对25师,我们比较熟,同我们打过。

周总理:在朝鲜。

毛主席:就是因为彭德怀犯错误,没有把它消灭。那时温玉成同志你也在朝鲜,是哪一个部队?

温玉成:40军军长。那时美军第一师也在朝鲜。

周总理:那是骑兵一师。

毛主席:步兵一师没有去。骑兵一师也有相当的战斗力。

黄永胜:是他们的王牌军。

毛主席:那时我们打美国,我们有一个想法,总想吃掉它一两个师。但吃不下来,只能吃掉一部分。但是如果我们集中兵力打第25师,还是可以逐步消灭它的,但也得打好几天,一两个星期。它当时完全孤立。

黄永胜:那时我们的装备也不行。

毛主席:美国一个师有800门炮,我们三个军才有800门炮,就是说它一个师比我们9个师的炮还多,包括各种炮。

范文同:现在在南越,美国的装备比那时又大大加强了。

毛主席:比那时更强了,18年了嘛。差不多了吧?

黎德英:向毛主席报告,我们现在打得美国在南越任何地方都坐立不安。我们的炮可以打到南越的任何角落,就是美军防守再严的基地我们也能打到。

毛主席:(笑)他们骂你们胡打,不分青红皂白乱打,好像美国人就分青红皂白似的。

黎德英:他们知道我们的武器是中国给的。今后我们相信我们会打得更好,把主力部队集中起来打更大的歼灭战,同时也设法攻击美军的主要基地和后方。

毛主席:你们整训是很需要的。用谈判作掩护,搞几个月整训,是有必要的。要打比较大的仗,一年只能打几次,二、三、四次顶多了。其他时候打些小的仗,主力部队整训。

十菊:我们不是这样做的。

毛主席:我们同美国打最激烈的是三次战役,一年打三次。

周总理:那是最激烈的。

毛主席:不可能每天都那么打,没有那样的机会。部队要整训,补充,武器、弹                                         

药、粮食要运输,问题多啦。

十菊:要好好准备,把部队整训好了才好打。这是非常必要的,一年至少一次。

毛主席:整训有短有长,有两三个月的,也有几星期的。两个战役之间的时间,就是整训时间。

十菊:现在我们就是这样做的。现在部队正在整训总结经验,做好物资准备,准备战场,准备大打,争取更大的胜利。和谈管和谈,决定性的还是在战场。

毛主席:对。

十菊:我们对部队进行整训时也防止部队对和谈有幻想。

毛主席:这是有可能的。一个时期一个潮流,抱幻想也是可能的。但这种潮流就一阵子,慢慢就过去了。

十菊:这次我们到北方,胡主席和越劳党政治局向我们交待说,敌人给打败了,他不得不接受和谈。但敌人仍然很顽固。所以我们必须掌握思想环节这一环,要坚持彻底的革命精神,要大打,要在战场上取得大胜利。我们要执行您的思想。

毛主席:这好。

范文同:我们在座的所有同志,十菊同志、黎德英同志等,十分感谢毛主席抽时间同我们谈话。毛主席今天的谈话和那天周总理和康生同志向我们转告的毛主席的话,使我们都非常高兴。我们认为毛主席的这些话是非常正确的,是符合于我们越南的情况和我们的抗美救国斗争的。

毛主席:不过我讲的不一定正确,要看今后形势的发展。

范文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考虑到这一点的。

最后是要靠我们能掌握这场战争的规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这是毛主席前几年曾向十菊同志和我和其他几位越南同志说的。在这里,我再次感谢毛主席和中共中同其他领导同志。我向你们表示,我们一定要坚决打下去,直到最后胜利。这将是我们对毛主席、对中国共产党、对7亿中国人民给我们的支援的最好的感谢的方法。

毛主席:这好。

范文同:祝毛主席健康长寿。

毛主席:谢谢。祝胡主席健康长寿。还有政治局其他同志们,祝他们健康。

范文同:谢谢毛主席。

毛主席会见澳共(马列)希尔谈话记录(1968年11月28日)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68年11月28日21时10分至23时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室

参加人:周恩来、陈伯达、康生、姚文元

 译:冀朝铸

 录:吕辉祥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吗?

希尔(以下简称希):是的,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来的。

主席:那个时候北京工人还不很团结,有坏人在里头挑拨,一个工厂分两派。

希:现在形势有了很大的发展。

主席:对。把坏人弄出来就好办了。

希:是的。

主席:这些工厂我们从来没有清理过,学校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的,农村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坏人统治的,看来搞修正主义并不那么困难。

譬如我们一个公社里面,一个大队有的几百户,有的几千户,就说两千户吧,1万人口,组成一个支部,这个支部书记如果不好,大队的工作就不好办。

你在北京看了两个工厂吗?

希:是的。

主席:那个工厂的党委书记不是坏人吗?

希:我不记得他们是怎样讲的,领导人是经过更换的。

主席:(向姚文元)新华印剧厂你去过吗?

姚文元(以下简称姚):去过。厂长、党委书记都不好。

主席:这个厂有3000工人,连家属有1万人,清朝时期印钞票,北洋军阀时期替北洋                                         

军阀服务,日本接管时替日本服务,国民党接管时又替国民党服务,我们接管了十几年又替我们服务。其中有许多人是没有动的,主要人员是没有动的,都还是清朝末年,北洋军阀时的一些人。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现在我们另外增加了一部分工人,我们扩大了一部分。

主席:我主要指那些负责人员过去基本上没有动。这就是中国搞修正主义的社会基础。这些问题不发动群众,不彻底发动工人就搞不清楚,而且这还不够,要派解放军去帮助,才能解决问题。

希:是的。

主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帝国主义究竟怎么办?就是说,它要不要打世界大战?或者暂时不打,过一会打?你接触你们国家及欧洲国家,有这种感觉没有?

希:我看它们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它们现在面临极大的困难,看来它们一时不会打,至少它们现在还没有这么一个力量发动这场世界规模的战争。大多数人是有这种看法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由于它们已失去判断的能力,有发生很大冲突的危险性。但是总的来看,它们暂时还发动不了这场大战。

主席:要打仗,美国、苏联这两个大国可以打,其次是日本、西德、意大利这些战败国。至于英国和法国,它们不大想打。

周:戴高乐的军事预算还减了一点。

主席:就是日本和西德,现在也看不出它们想打仗。西德想吞并东德,统一德国,日本想收回冲绳。其实日本还没有独立。

周:美国在军事上控制它们,有那么多军事基地。

主席:第二次大战以后的情况好像比第一次大战以后的情况有些不同。不晓得这些看法对不对。第二次大战后,战败国脱离不了战胜国,不但在财政方面和投资方面,而且在国际和军事方面也脱离不了战胜国。这和第一次大战后的情况不同。第一次大战后,希特勒搞几年后就起来了。

周:他不承认凡尔赛条约。

主席:他不承认凡尔赛条约。当时这些国家的工人、知识分子、学生还听政府的话。德国那么大的一个共产党一下就垮了

周:意大利的共产党垮得更早。

主席:社会民主党也完了。它们成立了国社党,冲锋团。

这个美国,按照过去两次世界大战的规律,它都是要别的国家先打,打个两年后它才动手,它才参战。

美国在朝鲜、越南都首当其冲。在欧洲还有20万兵,主要是在德国。在越南有50万,在朝鲜有两个师,7万多。在日本、台湾、菲律宾、泰国也有。它的兵力已经很分散了。它的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一个是在欧洲,一个是在亚洲,打些小仗。当然资本家还是有它的打算的。

周:可以赚钱。

主席:长期不打仗,资本家就不高兴,包括澳大利亚资本家在内,也希望出点兵,但兵却不很多。

康生(以下简称康):只有4个营,22架飞机。

周:它出点兵,美国给它点钱。

主席:它还可以赚点钱。

希:现在澳大利亚资本家赚钱赚得不够,还很不满意。

主席:不满意就跟美国吵,多给它点钱。

那个霍尔特怎么游泳就淹死了?

希:那个地方海滨比较险恶,过去有好多人也在那里淹死了。他是去冒险的。

主席:那还不错哇。

希:这是处理他们的一个好办法。(众笑)

主席:现在这个总理叫什么名字?

希:叫戈顿。

主席:这个名字好听,戈顿。

希:只不过好听而已。

主席:你这个名字也好听,希尔。

希:主席还是第一个说我的名字好听。

主席:就是好听嘛。是不是叫Hill(小山)?

希:是小山。

主席:索性改一个Mountain(大山)好了。我看了你写的文章。我没有你那么勤快,我懒得很,没有修改过我的什么东西。有些东西应该修改,比如第二次出版,应有所修改,第三次出版,又应有所修改。

有些文章没有必要太长。还是林彪同志发明了一种方法编语录。

康:主席的希腊文语录,是他们(指希尔他们)翻译的。

主席:哦,是他们翻译的。

孔夫子的《论语》是语录。佛教的语录。

周:金刚经。

主席:我这个人懒得很,没有读过圣经,读不进去。

不晓得是些什么道理,拿起来不想读。

希:我完全理解,我常常也有同样的感觉,读不进去。可是我小时候也被强迫读过一些圣经。

主席:那好哇,强迫读的东西还有一点好处。

有人说我这个人历来没有犯过错误,其实我小时候学孔夫子的封建主义,后来到了学校就学资本主义,觉得什么华盛顿、拿破仑了不起,把英国的克伦威尔、什么惠灵顿元帅、纳尔逊元帅吹得神乎其神。

赫鲁晓夫那个时候经常吹战争不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们现在不吹。说战争不是不可避免的,其实就是说可以避免的。现在这几年他们不谈这个问题了。是不是就不谈了?

康:根本不谈这个问题了。他们向捷克出兵嘛。在波兰的第五次代表大会上,也不讲这个问题了。

主席:这样看,它们正在准备扩大战争,不论美国、苏联还是其他的国家。

从这些情况来看,似乎是要打仗了。我对这个问题没有把握,所以想请教你。也不强加于你很快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可以观察这个问题?在一年之内,我们再谈的时候再谈这个问题。但是,人民的觉悟也要估计到。

美国停止轰炸北越,美国在越南的军队很高兴,还欢呼,这说明它们的士气不那么很高。美国兵的士气就那么高?苏联兵的士气就那么高?法国、英国、德国、日本兵的士气就那么高?

资本主义国家闹学潮这件事,在欧洲历史上是个新事件。因为资本主义国家的学生照例是不闹事的。现在主要在欧洲、在美国、在拉丁美洲、在日本有学潮。

在你们那里有没有?

希:有。

主席:我们的国家,对世界各国人民的革命运动说来,对工人运动说来,对学生运动说来,对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发展壮大说来,再有5年的时间,就会比较好了。日本1945年投降到现在已经23年了,再有5年,就是28年,28年不打仗吗?其实,在二次大战后,各种战争从未停止过。

按照列宁所说的,资本主义就是战争。它就是离不开战争。

世界上有两个大国,它们不但有常规武器,而且有原子弹。这个东西不大好碰,它们自己也知道。赫鲁晓夫的理论是原子弹打起来就会毁灭地球,没有战胜者。美国也这么说。这两个大国是核国家。我们这个国家,还可以说是无核国家,这么少一点核武器不算数。要打只能是用常规武器。因为我们既不是美国的参谋长,也不是苏联的参谋长,搞不清楚它们究竟要干什么,只能从一些表现来看问题。这两个国家的人口相等,真正要打大仗它们还会感到人力不足。现在打个中等规模的仗,比如今天在越南打的仗,美国都感到人力困难,特别是飞行员。

(向陈伯达和康生)你们跟他谈了些什么?

康:我们谈了一下十二中全会,谈了我们准备开九大,也谈了一下世界的马克思主义的党同小组,比如苏联的斯大林小组,捷克、波兰的一些新的马列主义的小组,也谈了一下主席同意大利同志谈的议会选举的问题。希尔同志特别有兴趣的是主席关于大树特树和绝对权威的看法,他说对他很有启发。因为去年他同主席谈话时也涉及到这个问题。

主席:所谓大树特树,主要是我们的原代理总参谋长杨成武搞大树特树,实际上大树特树他自己,搞多中心论。至于所谓绝对权威,我就不认为地球上有这个东西。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他们很少讲到绝对权威,他们只讲有绝对真理。所谓绝对真理并不是别的,就是各个时代相对真理的总和,就叫绝对真理。这是他们讲过的,诸哲学家都讲过的嘛。我说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房子,也没有吃过水果。看到的只是人民大会堂,你住的北京饭店这样的东西。除了这些以外,另外有所谓房子是看不见的。也没有吃过水                                         

果,也许你们吃过,我没有吃过。也没有吃过桃,也没有吃过梨,也没有吃过苹果,那个省的苹果,这个国家的苹果,那个国家的苹果,都是苹果嘛。水果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当然不讲抽象概念也不行。所以,按照习惯,也可以说是吃水果,是住在房子里面。列宁说,个别是普遍的一方在或一部分。譬如希尔同志你这个名字可普遍了,到处都有希尔。

你们这些姓是怎么来的?

希:英国人的习惯,往往是你住在什么地方,就叫这个地方的名字。比如希尔吧,可能这些人在山里住。又比如米尔,是作坊的意思,跟作坊有关的人就叫米尔。

主席:你们那个地方有姓水的吗?

希:有。

主席:中国有姓水的,也有姓山的。有姓金的,没有姓银的,外国有姓银的。中国还有姓田的。

周:还有姓锡的。

希:这点跟英国的习惯有点相似。

主席:你们那里有姓石的吗?

希:有。

主席:中外都差不多。有许多姓是古代封建国家。比如我姓毛,是两千多年以前一个朝代的一个小国,就是周恩来同志那个姓,是周朝。(众笑)你(指姚文元)姓姚,是舜皇帝后代嘛,一个皇帝的后代。(众笑)实际上有没有那个皇帝很成问题。

姚:是神话。

主席:什么尧皇帝、舜皇帝、大禹都没有证据。大概那时候有些氏族部落。

周:由传说变成典型人物。

主席:听说周朝只有三千多奴隶,打败了纣王有几十万奴隶的国家。

你看,我们怎么由战争问题讲到历史问题上来了?(众笑)

希:反正谈起来也令人愉快。

主席:你到过美国吗?

希:没有,他们不欢迎我这样的人去,不给我签证。

主席:到欧洲可以吗?

希:可以。

主席:澳大利亚到英国要签证吗?

希:原来不要,现在要许可证。主要是劳工法律,劳工的问题。比如我要到英国去的话,要先到英国驻澳大利亚高级专员那里盖一个戳子,要证明我到英国干吗去。

主席:那你怎么说呢?

希:上两次我办合法的事,倒有合法的理由。只要你说一下作为旅行家去的,只要时间有限,完全可以。这本身就说明大英帝国的没落,过去来往是完全自由的,现在变了。

主席:听说为了解决就业问题,英国的人口往加拿大送,有时送到美国。有时是不是到你们国家?

希:有相当多的英国移民到澳大利亚。

主席:我不是说移民,是说现在还送人去。

希:现在还有人去,但不是英国政府派他们去的,是他们自己主动去的。

主席:英国政府允许他们出去就是了。

希:不但允许,而且鼓励。

主席:减少他本国就业方面的压力。听说你们国家30年来人口增加了一倍,由600万到1200万。

希:是的。

主席:从你们国家到香港要多少时间?

希:飞行要10多个小时。从澳大利亚到香港有4500英里,大概7000多公里。

主席:这个世界我看要统一。又是英里,又是海里,又是公里,又那么多语言。但语言一下统一不容易,只要世界统一了就好办了。这个地球总有一天要统一的。

过去许多人,比如过去的蒙古,西方的罗马,亚力山大,拿破仑,大英帝国,现在的美国跟苏联,都想统一世界。希特勒也想统一世界,日本人想统一太平洋,都没有得逞。这种可能我看还没有消除。资本主义制度强迫世界各国人民接受资本主义,这是一种统一方式;第二种,世界各国人民起来革命,然后联合起来,我看会统一得了的。现在美国也搞了个联合国。由帝国主义或修正主义来统一世界恐怕也不容易。打一场世界原子战争,把世界人口消灭得差不多了。然后由美国和苏联这两个大国来统一世界?但                                         

是这两个国家人口少,一分散就不够用了。它们也怕打原子弹战争,它们倒不怕消灭别国人口,它们怕消灭本国的人口。第二中间地带那些国家,英国、法国、德国、日本、意大利,是些二等国家,恐怕也不愿意打。最后恐怕还是得走马克思主义的道路,由各国人民革命,然后自由联合。什么美元、英镑、澳镑、法郎、马克、卢布,都统一起来,还搞这些差别干啥呀?原来美国人讲什么世界主义,后来好像不大讲了。实际上它那也是要统一世界的。

我看了你的文章,美国资本侵入你们国家后引起了一阵对美国的不满。

越南战争跟朝鲜战争有个不同之处,整个欧洲没有参加,朝鲜战争英国、法国、土耳其、比利时都参加了。

我只出这么个题目,我也作,请你也作。我也考虑一下,是不是请你们考虑一下这个世界问题,战争问题,战争与和平的问题,是战争呢,还是革命?是发生战争后引起革命呢,还是革命能制止战争?总而言之,现在既不打仗,又不革命,这种状态不会维持很久了。

差不多了吧?

希:非常感谢!

主席:听说你明天要走了?

希:是的。

主席:祝你一路平安!

希:非常感谢!

我非常感谢主席、非常感谢中国共产党让我再次访问中国。这次访问对我价值非常之高,对我们的同志也是很大的鼓舞。

主席:有价值吗?

希:非常大的价值。

我完全同意主席关于绝对权威的意见,也完全同意主席关于大树特树那个提法的意见。但是我觉得我们有一个很重大的任务,就是要大力地宣传、运用主席的思想。而在这方面,几年以前我们还没有想到能够有像现在这样重大的发展。

主席:我们正想搞一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语录。(对陈伯达等人)你们在搞,不要太长,太长了没有功夫看,也不要太短,太短了不能反映他们的思想。                                         

比如说,资本主义就是战争这样的话。这个规律好像不灵了。

周:还是灵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小仗没有停过嘛。

希:是的。

主席:大仗也有,例如中国的解放战争。

希:我跟澳大利亚的修正主义者夏基在这方面进行过辩论。

主席: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有中国的北伐战争和10年土地革命战争,还有西班牙的内战。

(问周总理)那5个人被搞到哪里去了?

周:坐火车送到阿尔及利亚去了。

主席:有5个学生在摩洛哥学习它们的语言,它们不喜欢这5个人,把他们赶出来了,赶到阿尔及利亚。在我们使馆吗?

周:在我们使馆。它们(指摩洛哥政府)怕学生。

主席:现在有些国家可怕学生了。这么5个学生有什么可怕呢?

姚:还有一点怕红卫兵。

主席:不吹了。

(主席同希尔亲切握手告别,要他向威尔科克斯问候,并把他一直送到车上)

毛泽东主席在《关于新共拟派代表团来华会谈问题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1968年12月19日)

会谈问题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

1968年12月19日

【新共总书记威尔科克斯来电称他要派政治局委员满生和赫格曼两人立刻来华访问并会谈。中联部请中央考虑决定是同意他们现在来华或是推迟一个时候再来。毛主席批示未注明时间。请示报告由周总理批送毛主席的时间是12月18日。经毛主席批示,周总理批办的时间是12月19日。】

“新党有急事,宜同意他们来为好。退周酌处”

毛泽东主席会见几内亚政府代表团谈话记录(1969年2月28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69年2月28日晚10时40分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室

参加人:

几方——团长恩法马拉•凯塔、团员昂德尔•萨松、巴里•伊布腊伊马•西拉、依•德•勒努德、驻华大使塞古•卡马拉

中方——周恩来、李先念

 译:齐宗华

 录:肖心文

毛主席:来了多久了?

恩法马拉•凯塔团长(以下简称凯塔):一个礼拜了,我们是上个星期六到的。

毛主席:今天星期五了,都谈完了吗?

凯塔:都谈完了,而且谈得都很好。

毛主席:谈得很好。

(面向周总理)外贸部谁参加了?

周总理:本来是李强,以后他有别的事,林海云参加了。

毛主席:你们都是年轻人。

凯塔:是,非常感谢。

毛主席:年轻的国家,年轻的干部。我们国家也是年轻的国家,可是我们的干部有的太老了,跟我一样。

凯塔:您斗争的时间很长,但是看起来主席非常健康,我们都很高兴。我在这里表示非常感谢主席能在百忙中接见我们。我们整个代表团都非常高兴,我本人也非常高兴。我这是第三次来中国,而且每次都见到了主席。1960年陪塞古•杜尔总统到中国来,                                         

见到了主席。1962年在上海又见到了主席。这次我是受委托来中国的,详细情况我想主席大概都知道了。在中国,我们共同研究了一些问题。我们所提的要求都答应了,我这次访问圆满结束了。对这次访问,我是很满意的。我们和周总理进行了非常友好、非常坦率的谈话。在这次谈话中,我们就当前的问题交换了意见,谈了世界的问题、非常的问题,还有几内亚的问题。周总理对我们的谈话,我非常赞赏。回去后,我们一定全部地、如实地报告总统和政治局。当然最使我们感到满意的是,能够在这次访问结束的时候又见到了毛主席。对我个人来讲,我已经有过两次这种荣幸了。对其他成员讲,他们都没有见过毛主席。我们几内亚都知道毛主席。毛主席是一位全世界都知名的伟大人物。不论是毛主席所写的著作,还是毛主席的革命实践,毛泽东思想,几内亚人民都是知道的。代表团的同志如果见不到毛主席就会很不满意,见到了就认为这次访问是完美了。

毛主席:是不是介绍一下代表团的成员。

凯塔:这是昂德尔•萨松先生,他是几内亚最大进口公司的经理。

那位是巴里•伊布腊伊玛•西拉先生,我们企业的副经理,是年轻干部,去年刚从工程技术学校毕业的。因为他年轻,我从行政上培养他。他非常敬仰毛主席。

还有一位也是工程技术学校毕业的,他是几内亚火柴卷烟厂的副经理。这个厂是中国帮助建设的。

我本人可以说完成这次政治使命了。我回去以后,我的同僚们还要留下同中国有关公司具体实现会谈所留下的决定。

毛主席:他们留下。

凯塔:刚才没有介绍大使,因为他已经来中国有3年了。大使不久就要回国了。回去以后他将和我共同负责贸易问题,将担任国内贸易部长。他过去几年都是代表几内亚在中国任大使,希望他回去以后在几内亚当中国的大使。这是从什么意义上讲的呢?是说他可以把中国的经验带回到几内亚去。

毛主席:中国的经验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好的,另一方面就不一定都好了,有些可以参考,有一些在你们那里就不一定适合。

凯塔:对。

毛主席:你们的邻国马里,现在同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好一些?

凯塔:没有。马里政变是法帝国主义搞的,而且有美帝国主义的参加,现在马里采取什么新方针还看不清楚,总的局势是向左的,不论在军事还是在政府人员里面都出现分化的情况。我们还要继续观察这种情况。

毛主席:你们人员、商业往来都还有吗?

凯塔:我们在政治上的关系几乎没有了。他们曾提出来是不是我们两国之间建立双边关系。因为在地理上是邻国,所以我们必然会有双边关系的。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国家的问题,还涉及到由塞内加尔、毛里塔尼亚、几内亚和马里组成的“塞内加尔河流域国家组织”的问题。现在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象牙海岸总统跟马里政变有关系。象牙海岸总统自己讲过,本来想拉凯塔(注:系马里总统),但凯塔没有理他,而是倾向了几内亚。在这种情况下,象牙海岸总统就说:算了,法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搞掉你,你就倒吧,倒了活该。象牙海岸原来想把马里变成推销象牙海岸商品的市场。现在在马里也有不同的意见,一派认为马里应去参加象牙海岸领导的“协商委员会”,另一派则认为应照顾同塞内加尔河沿岸其它国家的关系。

毛主席:“协商委员会”是整个非洲的吗?

凯塔:包括象牙海岸、尼日尔、上沃尔特、达荷美等,都是法国以前的属地。最近塞内加尔总统桑戈尔派了代表与我们国家联系,先到几内亚后到马里。这次我们中国以后,听说桑戈尔在塞内加尔宣布,“塞内加尔河流域国家组织”准备开会了。看来马里目前仍倾向留在这个组织里面。我们总的态度,只要由我们四个国家组成的“塞内加尔河流域国家组织”问题不解决,就不准备同马里谈建立双边关系的问题。总的情况就是这样,那边形势不是很明朗。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与我们国家的关系怎样?

周总理:维持现状。我们援助还继续进行,还是向我们要东西。他们没有采取加纳的做法。

凯塔:我们曾经分析过,马里的局势怎么会产生的,也得出几种解释,不一定对,对这个解释我们国内不一定有统一的意见。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马里领导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发行了自己的货币,经济上要完全独立。后来产生了困难,搞搞又回到法郎区了。这一点给了法国一个借口,法国利用他们的困难来扼杀它。

我们认为马里国内敌人也充分利用了马里在经济上出现的困难制造了舆论。

毛主席:几内亚算不算法兰西共同体的?

凯塔:不在,早就离开了。

周总理:它骗了戴高乐,先说参加,等投票时,它就退出了法兰西共同体,使得戴高乐很生气。

凯塔:有时政治上做出的抉择是对的,但在走这种路的时候就往往要做出牺牲。当人民不理解的时候,就往往不能接受,对政府不满,政府就会受到压力。人民常常把自己的国家同别的前殖民地国家去作比较。这些国家表面上经济繁荣,其实老百姓是享受不到这个繁荣的。我们国家选择走社会主义道路,就有这样的危险,做出的抉择正确,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敌人利用我们的困难。所以对我们这样的国家提供经济援助,就是帮助我们反对帝国主义。不过我们认为从现在形势来看,马里还是有希望的。将来马里还是会回到原来的立场上来的。在国内有进步力量,我们对进步力量抱有希望。

毛主席:回去后请向总统问候。

凯塔:非常感谢。

毛主席:还有没有那个国家不理法兰西共同体?

凯塔:真正独立的只有我们一个国家,其它国家或属法郎区,或属英镑区。利比里亚属美元区。真正在货币方面独立的、在政治上独立的只有几内亚一个国家,所以帝国主义威胁我们说:马里已经倒了,现在就轮到几内亚了。(毛主席笑)

所以我们政治局决定派友好代表团去访问友好的国家,说明现在的局势。当然我们要进行抵抗,这个斗争还是要依靠自己的人民,依靠他们的警惕性和反对帝国主义的决心。但是如果朋友国家能够在我们经济困难的时候给予我们帮助,也会使我们更好地团结人民,进一步发展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这就是我们代表团的使命。再重复一遍,我们对这次访问很满意。如果说帝国主义之间是存在着矛盾的话,他们在剥削人民这一方面是团结一致的,但进步国家在帮助这些人民方面往往没有共同的战略。比如说,刚果(金)从帝国主义下解放出来,最后发生了问题。所以必须很好地向友好国家阐明这个局势。何必等着新制度都倒下去了再惋惜呢?最好采取共同斗争。所以,我们要研究这个问题,而且要和所有进步力量研究这个问题。就是说,怎么样大家一起组织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不仅组织几内亚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而且组织整个非洲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这是共同利益的问题。毛主席说过,非洲的每一个进步都是中国的成绩。正如                                         

中国的每一个进步也都是我们反对共同敌人的斗争中的成绩。

毛主席:你说得对。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周总理:大使要告辞了,这是回国前的告辞。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卡马拉大使:我也是想在这里正式表示我的感谢。过去3年在中国工作,得到中国从中央到地方各级领导机关对我的很大帮助,我非常感谢。我曾特别提出在回国之前能见到毛主席。我见到毛主席使我在中国工作的3年更圆满。总理说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我在中国的3年中非常满意。3年来,我们两国之间合作发展非常好。将来,正如团长讲的,我回到几内亚以后,将继续斗争和工作,将为进一步巩固我们两国人民和政府之间的友好关系而努力。我比别人更有体会,我们两国在斗争中有一致的利益。将来回到几内亚继续当中国在几内亚的大使。最后祝毛主席在领导伟大的中国人民革命事业中,身体健康!在毛主席领导下,中国人民取得很大的成就,在文化大革命中也取得很大成就,我都亲眼看到了。祝愿毛主席身体永远非常健康!领导中国不断向前。中国要成为全世界人民的榜样,毛主席是全世界革命人民心目中的领袖。

毛泽东主席在巴拉圭共产党总书记克雷依特等给我党中央的三封信上的批示(1970年1月12日)

1970年1月12日

【巴共总书记克雷依特等人从1969年3月至12月间,先后给我党中央和林彪数次来信,承认过去追随苏修反华是错误的,要求同我“恢复两党关系”。在毛主席此批示后,我党与巴共恢复了两党关系。】

林彪同志:这些信看来似无恶意,他们被人抛弃,想寻出路,请转康生同志考虑,是否可以同他们联系。

毛泽东 1月12日

毛主席在来信的称呼旁又批了一段话【克雷依特来信中称林彪为“中共中央第一书记”,林彪在“第一书记”四字上打了×并批称:“外国来信,过去、现在、将来都会很多。凡遇这等不正确或带挑拨性的称呼,及类似内容,希望不要在内部印发,以免发生不良影响”。】:

“至于称呼,好像他们对九大情况不大明了。”

毛泽东主席接见越共第一书记黎笋谈话记录(1970年5月11日)

(未经本人审阅)

【黎笋(越南语:Lê Duẩn,1907-1986),越南广治省兆丰县人,越南共产党、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之一,印度支那共产党的早期创始人之一,统治越南(包括北越时期)长达十七年。1969年胡志明逝世后,越南劳动党不再设主席职务,作为第一书记的黎笋成为北越的最高领导人,领导并随后统一了越南。当1976年南越并入北越之时,越南劳动党改名越南共产党,黎笋成为越共中央总书记,成为越共的最高领导人。】

 间:1970年5月11日18时45分至20时15分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号

参加人:

越方:李班、吴船

中方:林彪、周恩来、康生、黄永胜

 译:黄群

 录:吕辉祥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什么时候见过你?

黎笋(以下简称黎):1964年。

我们见到毛主席身体健康,感到很兴奋。

这次毛主席抽出时间来见我们,我们很高兴。目前越南、印度支那的形势比较复杂,也存在一些困难。

主席:困难哪一国都有,苏联也有,美国也有。

黎:我们很需要得到毛主席的指示。我们中央和政治局知道毛主席给我们的工作提意见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主席: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越来越好。

黎:我们尽量努力把工作做好。我们所以能把工作做好,也是按照毛主席以前对我们讲到的三点去做:第一,不怕,不怕敌人;第二,要各个击破;第三,要长期地打。

主席:要长期打。准备长期打,如果不长期不是更好吗?

究竟谁怕谁?还是你们越南人、柬埔寨人以及东南亚人怕美帝国主义,还是美帝国主义怕你们呢?这是个问题,值得考虑,值得研究。还是大国怕小国,风吹草动它都惊慌失措。1964年北部湾事件你们是整了它一下,也不是有意想打美国海军,后头也没有打着它,它自己紧张起来,说越南的鱼雷艇来了,开炮就打。后来美国人自己也讲不出来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美国各地的新闻记者肯定那是假的,那是虚惊。既然打起来,那只好打了,对军火商是有益的。美国的总统每天晚上睡觉很少。尼克松自己讲,他的主要精力是对付越南。

现在还有个西哈努克,这位亲王也不好惹,你惹他,他就要跳出来骂娘。

我们有些大使馆我看要整顿一下。我们中国一些大使馆有大国沙文主义,尽是把人家的缺点看得多,不顾大局。驻越南的上任大使是谁?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朱其文。

主席:朱其文跟你们搞得很僵。结果朱其文是个国民党,要跑到外国去。他是国民党我们不知道,你们跟国民党打交道,他为什么不捣你们的乱呀?我们也不知道,但是那个时候我看到那些电报是不高兴的。

黎:我们越南人民时常想念着毛主席的恩情。在9年抗法战争中,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也不能取得胜利。我们之所以能坚持长期抗战,尤其是在南方今天能坚持长期抗战,敢于长期打下去,主要也是依靠毛主席的著作。

主席:不一定。

黎:当然,我们还要善于在越南的实际环境中运用。

主席:你们有自己的创造。你们为什么没有创造,没有经验呢?吴庭艳一杀16万,我是听的报告,不晓得准确不准确,杀死了十几万人就是了。

黎:是杀死了16万,还有很多人被抓起来坐监牢。

主席:我看这就好了。你来杀我,我不可以杀你呀?

黎:正是这样,光1969年我们就打死打伤敌人61万人,其中美军就有23万。

主席:美国人现在人口分配不够,在全世界铺开太广。所以,死人它是很伤心的。死个几万人,对它是一件大事。你们越南人,无论北越、南越,死人是要死的。

黎:我们现在的打法死伤很少。不然,我们就不能长期坚持下去。

主席:就是呀。恐怕老挝困难一点。老挝族在中国有没有?

周:有一点。

主席:在哪一省?

周:在云南省,同老挝交界的地方。

主席:在西双版纳?

黄永胜:西双版纳也有一些。

周:我们的壮族跟你们也差不多。

主席:将来老挝决胜的时候,可以到广西招一些壮族人,到云南招一些傣族人。壮族很能打。过去军阀白崇禧、李宗仁就是靠壮族。壮族现在有多少?800万?

周:现在多了,有1000多万人了。

主席:这是韦国清那一族,他自己不承认。我问他,你是哪一族?是少数民族吧?他说,我是汉族。后来才承认了他是壮族。

周:太平天国的兵能打仗,有一部分就是壮族。

主席:太平天国也有一部分军队是广西的。

黎:越南侬族也很能打仗,侬族同广西的壮族是一个民族。

主席:东南亚是一个马蜂窝。东南亚人民一天天觉悟。有些和平主义者认为无非是公鸡好斗。哪有那么多公鸡呀?现在母鸡也好斗了嘛!

黎:不斗也不行了。

主席:不斗不行了,你逼得人家没有路走了嘛,欺负人嘛!

黎:柬埔寨人和老挝人本来信佛教,不好斗,现在也好斗起来了。

主席:就是呀。信佛教你也不要说他不好斗,中国也是信佛教的,辛亥革命打了17年,后来内部两派打,这样教育了人民。然后北伐战争,然后就有红军了,然后日本人进来,日本人投降以后就是蒋介石同我们打,打了不到4年,他就不干了,跑到台湾去了。他现在在联合国里说代表整个中国。他跟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可密切了。我跟蒋介石算是见过几次面,国民党在广州开中央全会的时候见过。我是一个国民党,跨党分子,                                         

我又是共产党的中央委员,又是国民党的候补中央委员。那个时候我们几个都参加了,我们总理他是蒋介石黄埔学校的政治部主任,蒋介石第一军的代理党代表。林彪同志不说了,他是蒋介石的学生,他在黄埔读了9个月。在中国,老一辈的人没有跟他打过交道的很少。

林彪(以下简称林):我也是一个跨党分子。

主席:国民党的党部都是我们帮他组织的。国民党没有共产党帮助,根本不能北伐。那个时候在黄河一带,在北方,它党都没有,党部都没有,靠共产党帮它组织。

此外,我们搞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国民党利用这个东西,对它是有益的。北伐头一年利用,第二年就屠杀我们。1926年北伐,1927年就屠杀我们。现在,柬埔寨这位亲王还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也是很少有的。16年了,看他的样子还不怕共产党。

周:现在西哈努克反而常提到国内丛林中的战士,像秀木这样的共产党反倒不强调。

主席:你不看看他吗?

周:黎笋同志要见他。

黎:1956年我在南方工作的时候,听到西哈努克访问中国,我很高兴。我当时马上离开了南方到金边去,我们还在那里开了南圻的圻委会。(注:法国统治越南时期,把越划分为南、北、中三个“圻”,南圻的圻委会即越南南部地区的党委会。)当时我给西哈努克讲,是不是让我们的一些抗战人员到金边去。他当时还是同情我们的。

主席:他现在离开你们毫无办法。离开你们跟红色高棉,他有啥办法?

黎:据我观察,自从中国革命胜利以后,他也一直在琢磨,东南亚这块地方总有一天会变成共产党的天下。

主席:对。

周:他见记者时也说,我现在能变成粉红色的也好!

康:他说毛主席叫他读马克思的书。

主席:好几年以前我就对他说了,你何必作这个国王呢?我叫他读一读马克思的两本书,一本是《共产党宣言》,一本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他对我说,我不行了,我老了,是我儿子的事了。

世界上的事情相当怪。190年前,美国人反对英国人的时候,美国人口只有300万                                         

人,英国那个时候恐怕有2000万人以上,全世界都有英国的殖民地。其实,美国人的主体,主要部分就是英国人。英国人他要反对英国人,你说这不怪吗?

黎:最近尼克松也讲,190年来美国没有输过,意思这一次也不愿意输给越南。

主席:没有输过?

黎:实际上输了好多了。在中国,在朝鲜,印支抗法时他给法国人开支80%的军费,结果都输了。

主席:就是呀!

你刚才讲的第一点是不要怕帝国主义。究竟谁怕谁,小国、小民族是存在这个问题。它慢慢试,试几年就理解了。中国唐朝有个作家柳宗元,他写了一篇寓言叫“黔驴技穷”,翻译可以读给你听一听。总是大的怕小的,小的慢慢试出来,大的并不可怕。我们这个党开始只有70个人,谁也瞧不起,遭到许多挫折以后,才慢慢学会一点东西。这些你们大概都是清楚的。

至于这次文化大革命,不理解的人就多了。不仅外国同志或朋友不理解,我们自己许多人也不理解。

我举一个例子,北京附近有一个二七机车车辆厂,这个厂有8000多人,连家属有4万人。可是从来没有清理过。现在一清理,有国民党的三个支部,它叫区分部。另外,有国民党三民主义青年团的三个支部。这一次就是把这些清理出来。北京有个大印刷厂,几千工人,叫做新华印刷厂,印钞票、印书、印传单,北洋军阀时代给袁世凯服务,北伐后给国民党服务,日本人打进来又给日本人服务,日本投降以后又给国民党服务,我们打败了国民党,又给我们服务。你看,五朝元老,就没有清理过,里头有乱七八糟的人。差不多全国所有的工厂都是如此。全国大部分农村也有他们的人,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国民党分子。大学教授、中学教员、小学教员,差不多都是从国民党那里吸收过来的,没有动过。你说不搞行吗?

我们有一批人在国民党的报纸上批评共产党,登报自首,跟着蒋介石走,就是刘少奇、彭真、陆定一这些人。彭真管北京市,又管中央书记处一部分。陆定一也是国民党。他自己承认了没有?

周:承认了,他亲笔写的。另外,还有旁证。

主席:他是管宣传部的。组织部长安子文也是国民党。至于邓小平跟他们有点不                                         

同,没有查出他有这些问题。

所以,我说我们至多只有半个北京。

我们过去的总参谋长罗瑞卿是没有入过共产党的党员。

林:假党员。

主席:从来没有入过党,冒充的。中国人口多,事情也多,复杂得很,我们少数人毫无办法。暗斗也好,明争也好,我们搞不过他们,发动群众,他们就没有办法了。外国朋友就不懂得这一条,说你们搞什么呀?今天打倒周恩来,明天打倒叶剑英,后天打倒李先念。现在明白了,有那么个小团体,秘密的小团体,叫“五•一六”兵团,趁此机会要夺取政权。所以,有些我们也不懂,为什么今天打倒周恩来,明天打倒李先念,后天打倒叶剑英、陈毅、聂荣臻、朱德、陈云这些老同志都要打倒。后来才晓得,主要就是他们搞的。我们都不懂,你们还懂?

黎:老实讲,我们是不理解。我们政治局的同志都不那么理解,连胡主席也说不理解。

主席:现在慢慢也可以理解了。

黎:对。

主席:还出了一张红卫兵传单,批评金日成同志。我也没有看那个传单,你看过没有?

周:看过。

主席:闹得朝鲜同志也紧张起来了。有的人要跑到你们那里去参军。

每个省里头,每个县里头分两派,搞武斗。我们讲要文斗不要武斗,他就偏要搞武斗。武斗就武斗,你去斗嘛。现在才晓得,那是有坏人在后头牵线。那个时候我们就说,全面内战了。报纸上没有登就是了。全面内战,其基本性质就是国共两党的斗争,国共两党斗争的继续。也伤害了一些好人,但是把问题大体上搞清楚了。学校4年没有上课,我说,地球还是照样转嘛。

周:卫星照样上天了。

主席:老教授还是要保护,哪怕是国民党,问题搞清楚就行了,还是要给薪水,让他教书,写文章,这叫做一批二用。你不用,我们没有人呀。问题也搞清楚了,他也愿改呀!年老的,70岁以上的、有病的,那是一批二养。把他养起来,就是不做工作,给                                         

他饭吃。你不养他,他没有出路嘛。

法国大革命时期,拿破仑也做过些好事,但是后来不行了,后来作了大资产阶级的代表。华盛顿在历史上也起过作用,所以美国人吹牛皮,说革命美国在先,法国在后,俄国第三,我们东方就更落后了。按照历史的次序,也是如此。不能抹煞华盛顿他们的功劳。拿破仑使欧洲一些国家变成大民族国家,也起了作用,德国、意大利,原来分成许多小国。

周:大公国,小公国。

主席:吹牛皮吹得差不多了。

黎:我从朝鲜回来的时候,毛主席给我讲,东南亚印度支那三个国家一定会先取得胜利。我回国以后,向胡伯伯和政治局的同志报告了。现在真理越来越明显了,美国在老挝抓了苏发努冯,老挝人民就起来了;在南越杀了我们的人,人民就起来了;现在在柬埔赛赶走了西哈努克,人民也起来了。

主席:的确是这样。我还给你讲了,美国人不到中国边境,你们不请我们去,我们是不出兵的。

黎:我们也一样想,我们还有能力打的时候,也想让后方更安定一些。中国是我们越南打美国的大后方。所以,我们曾经下过这样的指示,尽管我们的飞机受到攻击,也不要到中国机场降落。

主席:可以嘛,我们不怕。如果美国人要打越南空军的“庇护所”,他就来嘛。

黎:我们虽然这样讲,还是要依靠你们,那个时候你们有几个师在越南同样打美国飞机。

主席:就是嘛。美国人就是怕打,没有别的。谈判可以谈,不是不可以谈,但是主要应该打。两次日内瓦会议是谁破坏的?你们同我们都老老实实遵守,他们不干嘛!不干更好。

所以现在苏联柯西金总理讲话也只好说,至于要开国际会议,要问越南、老挝、柬埔寨。他们现在的领导人好多我不熟悉,不认识。柯西金这位总理我认识,同他谈过话。西方报纸总是造他们的谣言,说他们内部怎么样不和。我也闹不清楚。听说老百姓对柯西金这位领导人比较感兴趣。

黎:我们也听到这样说。

主席:你们也听到这样说?我看斯大林又活起来了。

世界主要的倾向是革命,包括整个世界。大国打世界大战的可能性是有,只是因为多了几颗原子弹,大家都不敢下手。主要是两个大国,现在都说三大国,中国不算。中国的原子武器还刚开始研究,还在研究阶段,这有什么可怕呀?中国人多,他们怕。但是,我们也怕,因为人多要吃饭,要穿衣,那个问题可多了。所以我们现在也研究节制生育,使人口少一点。

不谈了。你不请他吃饭呀?

周:已经请过了。

黎:现在全世界反帝的精神是很强烈的,在这些反帝力量中,最强的还是中国的力量。因此,全世界人民都盼望毛主席健康。今天我们见到毛主席很健康,我们很高兴。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都很高兴。

主席:谢谢你。我是不行了,快见上帝了,世界是他们的,都归你们。我步胡主席的后尘。

林:毛主席还是很健康的。

周:西哈努克都说,毛主席身体健康是世界人民的幸福,包括柬埔寨人民在内。那个感情倒是真的。

林:主席活到80多岁,90多岁都有可能。

黎:我们也是表达我们的真实感情。因为毛主席讲了,7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美国很害怕。这是很重要的。

主席:有什么好害怕呀,你打人家,我作个后方都作不得呀?你去几十万海、陆、空军欺负越南人民,中国作个后方都作不得呀?哪个法律上有这条规定?

黎:美国说它可以动员1200万军队,可是它只能派50万军队到越南,再跨过去就害怕了。

周:中国人多它也怕。

主席:人多还有一个不怕,打就打。横竖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占了我的台湾,我没有占领你的长岛。又吹起来了。

黎:我们再一次衷心感谢毛主席。

毛泽东主席会见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代表团谈话记录(1970年6月27日)

代表团谈话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70年6月27日晚7时30分至8时45分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室

参加人:

朝方——团长、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内阁副副首相兼外务相朴成哲,团员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候补委员、党中央委员会书记金仲麟,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候补委员、朝鲜人民军总政治局长韩益洙,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朝鲜高等教育相杨享燮,驻华大使玄峻极,外务省参事高成淳,党中央委员会代理科长池南山

中方——林彪、周恩来、康生、李先念、吴法宪、邱会作、韩念龙

 译:中方:张庭延

    朝方:金相台

 录:陈忠诚、唐闻生、王海容

朴成哲团长:你身体好吗?

毛主席:马马虎虎。欢迎,欢迎同志们。

毛主席:(同玄峻极握手)你是大使,没有见过?

玄峻极:今年“五一”节在天安门上,见过主席。

毛主席:又忘了。

(握手后,毛主席和全体外宾合影,然后一起步入会见厅)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哪一天来的?

周总理:他们24日来的,今天27日,明天再呆一天。

朴成哲:我感谢主席同志在百忙中挤出时间,今天这样接见我们。我首先转达金日                                         

成同志和我们党中央委员会以及政府对毛泽东同志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彪同志的问候。金日成同志对中国在美帝国主义6月25日发动侵朝战争和6月27日霸占台湾20周年的时候,在北京、上海、沈阳等中国重要城市举办这么大规模的重要活动,并邀请我们代表团参加一事,向中国党和政府表示深切的谢意。同时委托我,如果拜会毛泽东同志的话,向主席转达如下的话:

周恩来总理不久前访问我国以来,朝中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在各方面正在很好地发展,我们两国政府和人民在采取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共同步调中取得了美好的进展。金日成同志对此感到十分满意,并表示确信这种关系今后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和发展。

我们两国人民过去因为紧密团结进行斗争而战胜了共同敌人——美、日帝国主义。朝鲜人民为有中国这样的邻国作为自己可靠的同盟者感到非常高兴。我们党和政府,正如毛泽东同志曾经讲过的,把中国的东北看作是我们的后方。

您也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而艰巨的任务是:在共和国北部争取建设社会主义的全面胜利,在南朝鲜赶走美帝国主义侵略军,实现祖国的统一,从而早日实现朝鲜革命的全国胜利。要完成这项任务,就得加强自己的主体革命力量。同时,我们迫切需要国际方面的支持,特别是迫切需要中国的积极支援。正因为这样,我们党和政府对主席同志所说的东北地区就等于朝鲜的后方这一点赋予重大的意义,并对此十分感谢。(毛主席点头)

目前,我国北部的社会主义建设在顺利进展。南部的革命者和革命人民的斗争士气也很好。我们确信,同中国人民团结起来,并搞好自己的工作,那么就一定能取得胜利。

朝鲜人民完全支持主席同志在不久前发表的《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的声明。美帝国主义长期霸占南朝鲜和台湾,不断进行挑衅活动,最近又在印度支那不断扩大侵略战争。我们认为,在这样的形势下,朝鲜人民、中国人民、柬埔寨人民、越南人民、老挝人民和全世界革命人民团结起来,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我们党、政府和人民在反对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军国主义的斗争中,今后也要同中国人民团结起来,同亚洲以及世界革命人民团结起来,共同前进

金日成同志祝愿毛泽东同志和林彪同志在工作中取得巨大成就,并祝两位身体健康。

我受金日成同志委托向主席转达的就是以上这些。

我们这次来到贵国逗留期间,所到之处都受到贵国党、政府和人民的温暖款待,对此我们和主席同志表示深切的感谢。这次陪我们到地方上去的李先念同志、邱会作同志,为使我们看到一切尽了最大的努力。同时,我们坦率地同他们进行了交谈。

我们认为,通过这次我们两国代表团互访,使两国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这对于进一步加强我们的战斗团结做出了贡献。通过这次举办的“六•二五”、“六•二七”纪念活动,向全世界显示了朝中两国人民历史形成的牢不可破的友谊和团结。我们认为,这对于敌人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同时,我们为能有这么一个机会看到贵国人民在以主席同志为首、林彪同志为副的中国共产党中央领导下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加强国家的经济力量和国防力量的情景感到高兴。我们祝愿兄弟的中国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更大的成就。我要说的话完了。

毛主席:你讲得好啊。

朴成哲:谢谢。

毛主席:感谢你的这番讲话。我和金日成同志是朋友,而且是多年的朋友。没有什么大问题,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大敌当前,我们两国人民非团结不可,而且整个世界人民也非团结不可,我这里说的包括苏联人民。这些人民不团结,要革命怎么革法?这个帝国主义,他们是有朋友的。比如美帝国主义,它有日本、朴正熙、蒋介石这类王八蛋当朋友。

(面向翻译)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周总理:(面向朴成哲)恐怕你听得更清楚。

朴成哲:我听不清楚。

毛主席:这样大规模的纪念,过去搞过没有?这次还是你们提议的。很多问题你们不提议,我们不知道怎么搞。我们一些外交人员,他们有时候就是你不提议,他就不知道,有些好的提议,也不注意,没有这种敏感。譬如,崔庸健同志到中国三次,第一次是1967年,正是文化大革命,乱子多得很,今天打倒这个,明天打倒那个的时候。今天打倒周恩来,明天打倒李先念,后天要打倒谁呀?恐怕要打倒邱会作吧!(笑)那时候他来了。这类事,我们两国内部解决,不要公开在报纸上闹。

朴成哲:讲的是那时候的情况吧?

周总理:讲的文化大革命那里的情况。有人今天打倒周恩来,明天打倒李先念,后天打倒邱会作。刚才翻译时用的时态不对。

毛主席:听说当时红卫兵出了一种小报,就是反对你们。这张小报我们总理说他看见了,我没看见。这个文化大革命许多事情我们还不理解。你们还能理解吗?

朴成哲:我们也没有理解。

毛主席:现在就比较理解了,这里面有一个秘密的反革命集团在起作用,叫“五一六兵团”。这也是文化大革命的一部分结果,暴露了这些坏人。此外,没有一个省不打内战。有些省是一两个地方,比如:河北省,主要是保定,保定二十几个县;比如:辽宁省,就主要是沈阳、鞍山、大连这三个地方,主要是沈阳,他三派,打得不可开交。这回你们去了吗?现在不打了嘛。

朴成哲:我们去看了。

毛主席:他们也不对你们讲这些过程啊?

朴成哲:简单听了一些。

毛主席:当时东北主要是宋任穷领导的一派同沈阳军区领导的一派抢工厂、抢大学生。一个叫“辽联”,一个叫“八•三一”,一个叫“辽革站”。

周总理:“八•三一”就是“8月31日”辽宁大学的革命群众组织。

毛主席:这三派代表在北京谈了8个月,达成了协议。每一个省都有这样经过谈判。

中国人多,你晓得。过去国民党走了以后,它藏了许多人下来。10个国民党走了1个,还有9个藏下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不用他们。你比如学校吧,我们有什么办法?大学教授、中学教员、小学教员,我们都没有,只好用他们留下的。工厂的资本家、厂长、工头都留下来了。

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北京有一个印刷厂,叫新华印刷厂。这个厂清朝开始就有的,规模比现在小一些。然后就是北洋军阀袁世凯,给他印钞票。然后国民党北伐占领了北京,又替国民党服务。然后日本人来了,把国民党赶走,又替日本人办事。(众笑)然后日本投降了,国民党又来了,又替国民党办事。然后我们把国民党赶走了,又替我们办事。所以从来没有清理过这个厂。就是这个工厂,换了多少时代,但人还是那些人,人没有换。

朴成哲:没有换人。

毛主席:没有换。

朴成哲:所以思想比较复杂。

毛主席:思想是国民党、日本间谍,组织名义上是共产党。我这也是讲一部分人,一部分领导人。有许多新的工人。工厂扩大了,有三四千工人。这样的工厂很多。凡是有老底子的厂都有那些没有清理的工人。他不闹?

喝点茶。

学校,还有一些知识分子成堆的机关,比如外交部,不是一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吗?它内部就闹。

我也有一点美国总统尼克松的那种作风,不相信自己的外交部同一些驻外大使馆的报告。有一点跟尼克松不同,他就不改造他的国务院同各大使馆。我们的现在还在改造的过程中。现在我们正要一些大使馆派人回来开短时间的会。

周总理:驻朝鲜使馆这次回来一个参赞王彭,原来作代办的,那些报告都是经过他的。这个人是不用脑子的,夸夸其谈,已经调回来了。

毛主席:(面向朴成哲)我没见过,你见过,你们是好朋友。

朴成哲:见过多次,有点讲不通。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现在不要他干了吧?

第二次就是从朝鲜到越南,回来路过,也谈了一次。朴成哲同志也在场。是去年9月。第三次是去年10月

周总理:这两次朴成哲同志参加了。

朴成哲:1967年也来过。

毛主席:就是那么一回事,不关大局,大局是好的。

只看小局、细节,只看别人的缺点,不看自己的缺点。

朴成哲:(面向翻译)指谁?

周总理:我们中国方面。

毛主席:不仅到朝鲜的,到越南去的也是这样。

我举个例子。我们驻锡兰的大使馆观察就很狭窄。总是说,大选那个统一国民党会要胜利的,而自由党是不大行的。它尾巴上还提了一点:如果自由党取胜,统一国民党也会发动军人搞政变。这些估计也可以了,但是不合现在的现实。

有些大使馆也难怪他们,因为他们在那个国家,比如在莫斯科,是很难做工作的。经常看人家的报纸,无非是骂我们。一骂我们就不舒服了,于是世界就总是黑暗的。总而言之,听他们那些报告,这个世界是要灭亡的。苏联就是讲我们这些人要灭亡。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有些是可以原谅的,但那些观点、看法是不对的。有一些使馆的人员是不纯的。

周总理:有坏人。

毛主席:比如说,我们过去驻河内的大使朱其文,他就是一个暗藏下来的国民党。

周总理:回来后还往外跑。逃跑了,我们又捉回来了。

毛主席:归根到底,还是我们自己的责任。所以去年10月见到你们就说,我们应该派总理回访。这个回访看来是有效的。对两国人民,对两国以外的各国人民,对有些国家的政府都发生了影响。

怎么样啊?老是这么吹下去,我也没有话讲的了。我们国家这类事多了,内部的事,外部的事。只能说现在比较好一些了。据我看,整个世界形势也不那么坏,比较好。总而言之,全世界各国人民的觉悟比较10年前、5年前都大大提高了。

吹了多久了?(看表)你讲。你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朴成哲:既无问题,也无不满,都很满意。

毛主席:都很满意啊?不见得。

朴成哲:这是真心,没有什么不满。周总理访朝时,金日成同志曾经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坦率的交谈。对所有的问题,金日成同志都是理解的。所以这次我们没有任何问题了。我是参加了会谈的,我认为当时把所有的问题都同志式地谈完了。

周总理:当时除了金日成同志,还有崔庸健同志、金一同志、朴成哲同志。

朴成哲:曾经有一些问题,我们不理解。经过周总理的解释,我们理解了,因此现在没有问题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加强合作,团结起来打败美帝国主义。

毛主席:及其走狗。比如:佐藤、朴正熙、蒋介石之类。

朴成哲:那当然是。那是我们的反面对象。所以刚才毛泽东同志问我有什么不满意,现在我回答:没有。

毛主席:有些问题没有解决,你去问他们(指周总理等)。

朴成哲:我一定那么办。

毛主席:有什么事,去问他们(指周总理等)。

朴成哲:对于您今天这样亲切的接见我们,我向主席同志再次表示深切的感谢。

毛主席:感谢你们了,感谢金日成同志,还有崔庸健同志,各位代表团员同志。

朴成哲:回去后,我一定准确地向金日成同志报告毛泽东主席同志的话。

毛主席:我不相信金日成同志及其领导的党不是一个好党,我不相信。中国的大国沙文主义历来就有,看不起你们,从彭德怀起就有。

周总理:同去的聂荣臻当然跟彭德怀不是一个性质的人,但也有大国沙文主义。

毛主席:小至于王彭。

(朴成哲听不懂我方译员的翻译)

周总理:朝文句子的顺序和中文不同,我们中国的朝语广播就有这个毛病,因为延边的朝语尽量地吸收了许多汉文语汇。

毛主席:(面向翻译)你是延边人啊?

张庭延:不是。

周总理:但他们学的都是延边的朝语。

毛主席:(面向朴成哲)请你们搞点人来教吧。请你们广播。请你们来编写和修改广播稿,因为不仅有北朝鲜的问题,还有南朝鲜的问题。

周总理:南朝鲜的问题还要复杂,南朝鲜的文字用的是汉文。

毛主席:所以要研究一下。这个不请他们是不行的。我看今天就开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众笑)(面向翻译)你姓什么?

张庭延:姓张,叫张庭延。

毛主席:(面向朴成哲)他是张飞的后代,所以很不文明。(众笑)(面向翻译)你是哪里人?

张庭延:北京人。

毛主席:北京人啊,北京话你听得懂吗?(拿起一盒火柴)这个叫什么?

张庭延:火柴、洋火、取灯儿。

毛主席:(点头)对了,能叫出“取灯”就行了。

朴成哲:我回去后,把主席说的关于广播员的事报告金日成同志。

毛主席:帮我们一个忙吧。

朴成哲:我们报告之后,相信金日成同志是会派人来的。

毛主席:中国编的广播稿子我是不听的,(面向周总理)你也是不听的,(面向林彪等)你们谁也不去听,只有这些臭知识分子去编,半通不通。(众笑)

朴成哲:是这样。

毛主席:那行了嘛,你去找他们(指周总理等)。

(面向周总理)他明天就走?

周总理:明天上午参观红星中朝友好人民公社,下午黄永胜同志回来,我们要去接,晚上他们回宴,今天晚上看《沙家浜》。

毛主席:那后天走了,明天28,29日走。你们今晚还有事?

朴成哲:还有一个晚会。

毛主席: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了。

朴成哲:我们再次祝毛主席、林副主席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毛主席:祝金日成同志、崔庸健同志万寿无疆。

朴成哲:我们回去一定转达。

(毛主席同客人起身向外走)

毛主席:我送你们到门口。

周总理:他们拍的我访朝的电影,比我们拍得好。江青、康生同志看过。

毛主席:(面向朴成哲)你很年轻,多大年纪?

朴成哲:谢谢,57岁。

(毛主席送客人到门口,朴成哲同毛主席握手告别)

朴成哲:祝您身体健康。

毛主席:祝你一路平安。

(金仲麟、韩益洙同毛主席握手,并祝毛主席身体健康)

毛主席:(同玄峻极握手)你叫玄……

翻译:玄峻极。

毛主席:玄峻极。

玄峻极:祝毛主席身体健康。

毛泽东主席会见老挝人民党总书记凯山等谈话记录(1970年7月15日)

谈话记录

(未经本人审阅)

 间:1970年7月15日至16时

 点: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号

参加人:

老方:西沙瓦、沙南、坎派

中方:林彪、周恩来、康生、黄永胜、邱会作、申健

 译:黄群

 录:吕辉祥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凯山(以下简称凯):6月30日到的。

主席:你们明天就要走?

凯:是的,明天我们去朝鲜访问。

主席:很好。现在朝鲜跟你们的意见是一致的。

凯:我们代表团访问中国的时候,向中国党通报了情况。根据目前的新情况,我们制定了今后3年的斗争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大力推进我们的抗美救国斗争,以便夺取更大的胜利。

主席:你们国家面积多大?

凯:21万平方公里。我们的人口很少。

主席:260万?

凯:对。

主席:打了这么多年,你们在人力、物力方面不感觉缺乏吗?

凯:我们现在有些东西比较贫乏。

主席:什么贫乏?

凯:比如说人力方面,要补充兵员人很少。由于人力少,搞生产也有困难,要搞好生产为前线服务,改善群众的生活也都感到有困难。

主席:看来战争要延长。

凯:我们也是这样分析的,战争延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美帝国主义很顽固,而且在军事、经济方面的潜力也还是巨大的。虽然战争要延长,我们有决心打下去。

主席:这好。遇到困难的时候,就需要有决心。无非是困难嘛,人少嘛,物资少嘛。

人多也有困难。比如说,美国它就没有困难?泰国它就没有困难?它们的困难也许比你们还大。

凯:毛主席说得很对。我们的困难是胜利中的困难,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困难是失败中的困难。

主席:对。上次我给你说,是不是可以组织一支队伍打到泰国去。因为泰国人打你们嘛。你可以来,我不可以去呀?

凯:毛主席讲的这几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主席:泰国哪些地方住的有你们的人?

凯:我们在沙耶武里的根据地是给泰共同志准备的后方。我们在南寮的根据地跟泰共的斗争也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地区泰共的运动搞得不错。

主席:那个地方都是你们的民族吗?

凯:整个边界地区同我们都是一个民族。

主席:人口比你们国家还多?

凯:多得多。光是这块地方(指泰国东部和北部)就有5、600万。

主席:现在怎么归泰国了?

凯:在十七、八世纪和十九世纪初叶,老挝还是一个封建割据国家,还没有进入中央集权,当时我们的边界一直到这边(指泰国东部和北部),到了十九世纪初叶和中叶,泰国的封建王朝就向老挝的封建王朝进攻,后来就把老挝分成了很多个小王国。

主席:琅勃拉邦王国?

凯:对。还有会晒王国,川圹王国,万象王国以及其他王国。

主席:王国多得很。

凯:当时老挝封建阶级还没有进入中央集权。

主席:对。

凯:虽然上面有一个全国性的国王,可是底下还是封建割据。后来英帝国主义和法帝国主义进来了,1893年它们签订了一个协定,把老挝分成两半,大致湄公河以西是英国的势力范围,以东是法国的势力范围。当时中国的云南也被划进法国的势力范围。

主席:广东、广西直到广州湾都是法国的势力范围。

俄国同日本就争夺东北,就是满洲地方。从北京到广州都是英国的势力范围,北京政府主要操纵在英国手里。所以,吴佩孚为什么打张作霖呢?就是英国人搞的,后头他自己后悔了,觉得上当了。后头英国人把在中国的势力范围都让给日本人了,因为那时希特勒起来了,他自顾不暇。

凯:老挝原来是法国人的势力范围,后来美国人进来取代了法国人,现在日本人也插进来了,泰国对老挝也有野心。我们老挝这个国家虽小,可是很多个帝国主义都看中了它。所以我们说,小小的老挝也是旧中国的缩影,很多国家都看中了。

主席:就是呀。

凯:现在它们打着联合国的旗号,更多的国家都插进来了,什么加拿大、澳大利亚、菲律宾都进来了。

主席:菲律宾不行了。

凯:对。虽然我们国家小,人口少,但是美国在我们老挝花了不少钱。

主席:他(指西沙瓦)是干什么的?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他是军队的总参谋长。

主席:你是管打仗的。你认识我们的总参谋长黄永胜同志吗?

西沙瓦:我前次见过黄永胜同志。我们的关系很密切。

主席:靠不住。

我们帮他们的忙还太少吧?

周:他们提出来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了。现在就是运输比较困难。

主席:不是修了一条公路吗?

周:还没有完全通,只是到了孟赛,到桑怒、查尔平原还没有完全通。丰沙里那边                                         

人口少,只有9万人。

主席:世界变了,从老挝来讲,也证明了这一点。

帝国主义自找灭亡。它的目的就是想占地方,找人来埋葬它,我们有经验,譬如日本占了大半个中国,占了很多地方,除了四川及其他一些地方以外,都被它占领了,结果帮了我们的忙,老百姓都起来反对它。到它投降的时候,我们的军队超过了100万。开始跟日本打仗的时候,我们的军队只有2万人。

我们开始跟日本打仗的时候你干什么?

黄永胜(以下简称黄):部队缩小以后当团长。

主席:打日本初期,他不过是个团长。从井冈山到抗日,打了10年。他17岁当兵。

林:现在我们的军事干部,数他的资格最老,秋收暴动他就当兵了。他比各大军区的干部资格都老。

主席:日本人教育了中国人。后头美国人又帮助蒋介石打我们。日本投降以后,蒋介石同我们签订了和平协定,等他准备好了,他就开兵打我们。所以,我们就不大相信什么条约,什么签字这一套,这也是有点原因的。譬如说,我们两家并没有条约,也并没有签什么字,但是我们讲的话算数哇!帝国主义讲话不大算数,包括美国的走狗梭发那•富马。

有些东西,你说组织联合政府也可以,但是要准备另外一手。组织联合政府的目的是为了消灭联合政府。

凯:对。

主席:永远的联合政府?没有那个道理。

凯:我们也有过几次谈判、两次组织联合政府的教训。第一次联合政府搞了一年多,后来他就镇压了,破坏了,所以又重新打起来了。第二次联合政府只有8个月,他又破坏了,所以又重新打了起来。毛主席刚才说得很对,联合政府不是目的,不过是个手段,为了继续把革命向前推进,完成民族民主革命,然后搞社会主义。所以搞联合政府,是为了消灭政府。

主席:就是这几句话。越南也好,柬埔寨也好,泰国也好,缅甸也好,都是这样。现在缅甸、泰国的游击队都有发展,虽然规模还不算大。游击队是一个训练干部的学校。资产阶级决不会为我们训练共产主义干部。

凯:毛主席说得很对。

主席:它的武装想消灭我们,那好,我们就打嘛。你打,就要有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就能够训练干部。我们应该首先说明,要有人民,要有军队的战士。但是人民同战士要干部领导,没有领导是散的。

我们同老挝接近的有些什么族?

周:同老挝族接近的,有傣族、壮族、傣族、壮族的话可以听懂40%,这两个族都跟他们接近。西双版纳的傣族也跟他们接近。

凯:中国西双版纳的人可能跟我们是一个民族。

主席:人口不多?

凯:不多。

主席:广西的壮族呢?

凯:广西壮族的语言在生活方面跟我们通一点。

主席:有点汉化了。

凯:现在广西的壮话很多汉话。

主席:叫他们老挝化好了。

黄:老挝苗族不少。

凯:北寮很多苗族。我们川圹是苗族最集中的一块地方,人比较多。桑怒、丰沙里、琅勃拉邦、乌多姆赛、沙耶武里、万象都有苗族分布。

主席:有几十万人?

凯:大概有20万人。

黄:老挝的苗族跟广西的苗族是一样的。

主席:你怎么知道?

黄:我调查过。

林:他在广东工作了很长时间。

主席:他是广东的司令员。

历史上大汉族主义可厉害了,强迫少数民族同化,不同化就打。所以,苗族、瑶族、壮族、彝族历史上不晓得受过多少战争,可是他们能打。汉族人多,欺负他们。

凯:我们那里苗族人也能打仗。所以,现在美国人利用苗族人建立了一支“特种部                                         

队”,企图长期利用这支力量来破坏老挝革命。

主席:要打到泰国去:

周:泰国参加打老挝、柬埔寨,它已经突破了国界嘛!

主席:泰国人口多,3000万。不晓得泰国是什么族。

周:基本上是泰族。

主席:历史上战争没有断过。我前次同黎笋同志说过,看来这个世界不那么和平。世界上还有帝国主义要捣乱。各国人民我看也快起来了,包括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有搞和平运动的,有打游击的,有在思考问题的,也有许多人尚未觉悟。各国人民起来反对帝国主义,这叫做革命。能够相信,只有十月革命,或者中国革命、越南革命、老挝革命,其他地方就不革命了吗?不可能嘛!

林:哪里有压迫和剥削,哪里就有革命。

主席:如果其他地方不革命,那马克思列宁主义就不灵了。列宁说帝国主义是快要灭亡的资本主义,不然就是改名为帝国主义是上升的资本主义了。

帝国主义也不那么舒服。你说尼克松就那么舒服吗?

周:成天不能睡觉。

主席:那位同志(指沙南)是干什么的?

凯:负责宣传工作。那一位同志中坎派,是我们党驻河内的代表。

主席:这个名字我熟悉。

问题清楚了,你们的谈话我也看了。

凯:谢谢毛主席。

主席:困难是有的,但是希望更大。看来你们年纪都不大嘛。

周:都不大。大概坎派同志大一点,54岁。

主席:你还不很大嘛。

凯:我刚进入50岁。

主席:比西哈努克大1岁半。

凯:沙南同志50岁,西沙瓦同志42岁。

主席:苏发努冯同志呢?

凯:今年7月13日满61岁。

主席:跟你差不多。

林:比我小两岁。

主席:差不多了。

周:经济援助、军事援助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

主席:什么经济、军事你找他们几位。

凯:我们向毛主席报告,经济援助小组、军事援助小组都进行了工作,我们彼此见了面,谈得很好。

面临目前新的形势,我们也要求中国共产党加强对我们的支持和援助。

主席:是呀。你要提出来,你不提出来,谁理你呀?

凯:我们是提出来了。

主席:你提出来就有办法了。找他们就是了,你不要紧张(笑,面向邱会作),人家在革命呀!

康生(以下简称康):经济方面由李强同志负责,基本上解决了。他们提出来的东西,凡是我们有的,或者能做到的,基本上可以解决。

主席:经济问题如果能解决,就可以少向人民征税。

康:他们过去是用富马的票子,现在他们用自己的新票子。

凯:我们现在用的钱是中国帮助印的。

主席:中国过去也不会印,也是从外国学来的。这也证明,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学会的。

凯:对。

主席:你们将来把万象、琅勃拉邦、沙湾那吉拿到手以后,可以开个印刷厂。

我不大懂,万象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凯:老挝的象很多。过去国王举行典礼都要有大象,尤其白象是最名贵的。

我们沙耶武里省象很多,南寮的象也很多,由于打了很多年仗,敌人老是轰炸扫射,大象也跑了。

主席:今天你解决了我一个问题。中国有一部古书,叫《启颜录》,是隋朝时候写的一部讲笑话的书,说中国北朝信佛教,有一次开大会,由一些水平高的和尚讲演,讲到中间有一个人站起来,问他释加牟尼平时出门骑什么牲口。他说,在家牟尼坐在莲台                                         

上,出门骑白象。这个站起来的人说,不对,你根本没有读懂佛经,释加牟尼出门骑的是牛。佛经上说,“音貌奇特”。“奇特”,不是说的骑牛吗?这位和尚听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对付不了他。

不谈了,下次再谈。下次不谈牛,不谈狗了。3年以后也见不到你们了。

林:主席还能活30年。

凯:我们今天见到毛主席很高兴。毛主席今天给我们谈了很重要的问题,有老挝革命的问题,也有世界革命的问题。毛主席所谈的这些话,对于指导我们的革命斗争是十分重要的。

主席:但是释加牟尼骑牛这一套不包括在内。

毛泽东主席会见朝鲜军事代表团谈话记录(1970年7月29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间:1970年7月29日下午5时至6时

 点:上海

参加人:

朝方——团长、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长吴振宇,副团长、副总参谋长金铁万及代表团成员,驻华大使玄峻极

中方——周恩来、黄永胜、邱会作

 译:中方——张庭延

    朝方——黄得龙

 录:中方——赵青田

    朝方——李明洙

(外宾进入会见厅,毛主席迎上前去,同客人握手。吴振宇说:“身体好吗?”毛主席说:“对对付付。”毛主席同客人一一握的。周总理说:“一起照个像。”照相后,毛主席同外宾返回会见厅。)

毛主席:哪一天到上海的?

吴振宇总参谋长:我们是25日到北京,27日到上海。

毛主席:今天29日。

周总理:5天了。

毛主席:你们都到过上海吗?

吴振宇:我是第一次来。(指金铁万副团长)他到上海来过。

金铁万:1964年来过上海。

毛主席:大使同志什么时候来的?

玄峻极:上一次朴成哲副首相来时,我曾经和他一起到上海来过。

毛主席:热得很啊。在上海看了些什么东西?

邱会作:看了展览会、东海舰队的一部分、民兵连的表演,今天看了江南造船厂的一部分。

毛主席:我们的海军不像样子,大概要100年才能赶上某些国家。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刚才讲的这个造船厂也不行。同样的规模和日本比较,就是不能造那么些船。这是一个什么原因呢?要研究一下,找出原因来。

吴振宇:今天我们到造船厂看了一下,你们在技术方面很先进,我们了解了这些情况。

毛主席:就是先吃行,这个日本相当厉害。

吴振宇:日本的造船在世界上是很有名的。今天我们看到了你们已经下水的19000吨的货轮。

毛主席:在外国不算一会事,在中国就算是大事。

吴振宇:对于外国来说,造19000吨的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毛主席:请你们抽烟。

吴振宇:谢谢。

毛主席:我们过去军事往来隔了几年,现在又恢复了,要互相帮助。你们有多少人口?

吴振宇:现在北朝鲜有1300万人。

毛主席:南朝鲜呢?

吴振宇:2800万。我想讲几句话。

毛主席:好。

吴振宇:我首先向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同志和您的亲密战友——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林彪同志转达我们党总书记金日成同志的问候。

毛主席:谢谢。

吴振宇:我们向毛泽东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您为加强和发展两国人民和军队间结成的友好合作关系,而邀请我们前来访问贵国,并感谢主席同志在百忙中抽出宝贵时间热情地接见我们。金日成同志这次派我们代表团来中国访问时谈到:我们党和政府很满意地看到我们两国人民和军队间的关系正在日益巩固和发展。他说,如果见到毛泽                                         

东同志时,必须转达这个内容。

毛主席:这个好,要合作。

吴振宇:今年4月周恩来总理对我国的访问,对于加强和发展我们两国的互相了解,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不久前,我们两国又互派代表团,在朝鲜和中国各地广泛地举行了声讨美帝发动侵朝战争和霸占中国台湾省20周年的活动。

毛主席:见了你们代表团。

吴振宇:这些活动为反对朝中两国人民的共同敌人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军国主义,加强和发展朝中两国人民的友好团结做出了很大贡献。当时,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彪同志接见了访问中国的我国代表团,并对我们发展两国的友好合作关系讲了很多好的话。金日成同志和我们党中央,听到毛泽东同志同朴成哲副首相会见的消息后感到很高兴。我国军事代表团这次在访问期间到处受到兄弟的中国人民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指战员的热烈欢迎,并就两国军事方面的实际问题交换了意见。你们对我们如此热情的款待,标志着在反对我们共同敌人的艰苦斗争中,两国人民和军队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友谊。我们回国后一定要把这次在贵国所受到的热情款待和兄弟般的援助报告给金日成同志和党中央。

在访问贵国期间,我们亲眼看到贵国人民在自己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正确领导下,在社会主义建设和加强国防的工作中取得了巨大成就。

毛主席:有一些成就,不那么巨大,还在努力,继续努力。也包括你们,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吴振宇:当然应该继续努力。这些成就是毛泽东同志英明领导的结果,是组织和动员全党、全民进行文化大革命,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结果。我们把中国人民所取得的这一切成就看作是自己的成就,并为之欢欣鼓舞。我们为能有中国这样伟大的邻国、朝鲜人民反美斗争的盟国而感到高兴。我们始终不忘毛泽东同志所说的中国是朝鲜的大后方的话。这是对处在同美帝国主义直接对峙的困难条件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我国人民的巨大鼓舞。朝鲜人民为解放祖国的另一半土地——南半部而进行的斗争和中国人民为解放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台湾省所进行的斗争是密切联系着的,朝中两国人民的命运是连结在一起的。今后,我们将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旗帜和反帝、反美斗争的革命旗帜,为两国人民的共同事业、为加强同兄弟的中国人民的友好                                         

团结贡献一切力量。

毛主席:嗯。

吴振宇:我们衷心希望兄弟的中国人民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建设中,在加强国家的安全和国防力量的斗争中取得新的成就。

我代表我国军事代表团再次向毛泽东同志表示感谢,感谢主席同志热情地接见我们。我们向周恩来同志和黄永胜总参谋长同志提出了有关军事援助的问题,我们相信您已经听到这些汇报,我们希望毛泽东同志在可能的范围内对军事援助的所有问题给予解决。

毛主席:只要能够。

吴振宇:在可能的条件下。我们是在不了解你们国家军事生产的情况下提出的,只是提出了我们的要求,还要根据你们这里的实际情况,来解决这些问题,相信可以解决。

毛主席:讲完了吗?

吴振宇:还有一句,最后祝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我国人民的亲密朋友毛泽东同志万寿无疆。

毛主席:谢谢。

吴振宇:昨天晚上我接到敬爱的领袖金日成同志的指示,要我同中国同志们一起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节之后回国。

毛主席:好,欢迎你。跟他(指黄永胜)和他(指邱会作),你们合作。

吴振宇:我们军事代表团将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建军43周年的纪念活动,同中国人民解放一道渡过这一意义深远的节日。我要讲的都讲完了。

毛主席:你回去后问候金日成同志。

吴振宇:我一定转达。

毛主席:听说他手臂病了?

吴振宇:金日成同志的胳臂现在还没完全好,活动有点不方便。另外,过去动过手术的一部分现在很好,但没动手术的肾脏不好,正在治疗中。

毛主席:这样病开刀,我就不那么赞成。

吴振宇:看起来还得一个阶段的治疗。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听说有一种中药可以治。

周总理:有,过去给他吃过这种药,还是化了一些石头的(指肾结石),后来石头大了,就不行了,那一次动手术,开刀还是开得很好的,是他们自己培养的医生开的。动手术那一部分还好,别的没动手术的地方不大好。

毛主席:(面向吴振宇)还好吗?

吴振宇:动手术的地方还好。现在是另外的地方不好。

周总理:肾脏不大好。

毛主席:没割吗?

吴振宇:没割,现在是争取不动手术治疗。

毛主席:对,没割好。我过去两个手臂也是痛得不得了,后来好了。

周总理:是风湿。

毛主席:第二次是在北京时,也是从这(左)面到这(右)面痛,就是糊同仁堂的狗皮膏药糊好了。

吴振宇:是不是在狗皮上面贴上膏药?

毛主席:听说是在狗皮上糊上膏药。

周总理:东北那个地方也有。

毛主席:看来那个作用是热敷性质的。今年上半年回到北京,我的(左)手臂又痛起来了,根本没治,后来好了,这些病可以治好,不治也可以好。过去我的两手不能同时这么举(做手势,一只手举得高,一只手举得低),现在好了。(做手势,两只手可以同时举过肩高)

吴振宇:我们首相同志的胳臂也是不能完全举起来。

毛主席:这种毛病到处都有。

吴振宇:我们副首相朴成哲同志的手臂也不好。

毛主席:看样子很好嘛。

吴振宇:今年春天治疗了几个月时间,他的病好像和首相同志的病是同一种病。

周总理:打游击的时候受了风湿。

毛主席:我看病,是现在不打仗了,走路坐汽车,又不骑马,晒太阳也少了。

吴振宇:不运动。

毛主席:就是这个道理。你多大年纪?

吴振宇:53岁。

毛主席:(面向黄永胜)他17岁当兵。

周总理:井冈山时期的。

毛主席:上帝保佑他,没被打死。他是从班长当起,当排长、当连长。

黄永胜:一级也没拉。

周总理:是在1927年大革命时候。

吴振宇:已经很久了。

毛主席:37、47、57、67……43年了。

周总理:1970年他60岁。

毛主席:(面向邱会作)你是哪一年当兵?

邱会作:1929年。

毛主席:你多大?

邱会作:快55周岁了。

黄永胜:他参军时更小。

邱会作:15岁。

周总理:红小鬼啊。

毛主席:我们的军队就是有两个教员:一个是蒋介石;一个是日本人。军队不打仗不好。

吴振宇:是的。

毛主席:听说我们现在的连长上过战场的就少了,班长就没有了。

周总理:连、排长都没有打过仗,营长起还有一些。

黄永胜:有极少数连长在1962年中印边境和珍宝岛反击作战中,打过仗的。

周总理:我们到越南替他们修铁路、公路的部队和高射炮部队里,有一些班长是打过仗的。

吴振宇:我们也是这样,排长、连长有很多是没打过仗的。

周总理:你们在“三八”线不是打嘛。

吴振宇:那就是警戒嘛,还不是真正的打仗,只是放放枪。

毛主席:那不算。要准备打呀。不过你们总是觉得,好像是敌人马上就要来的样子。你们是前线,我们稍后一点,所以,你们那样紧张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也相当紧张啊。正在准备。你跟他们(指周总理、黄永胜)要了些什么东西?

吴振宇:我们提出了很多。

毛主席:昨天你和他们(指周总理和黄永胜)谈过,我看总会有的,打起仗来你们会有的。但不要任何代价。你们的人流血,在前线打仗,要一些枪炮、子弹还要付代价?我们有一条规矩,就是不去卖军火,不做军火生意。

周总理:军事上互相援助。

吴振宇:我们军队的同志和人民都把毛泽东主席讲的这些话当做最大的信心,并正在进行备战工作。

毛主席:不过我们最近两年生产少一点,就是67、68这两年,生产下降了些。打得厉害,一个工厂分两派,互相打呀,(指邱会作)就他管的嘛。67、68打了两年。可以也有点好处,有锻炼嘛。学校也打,工厂也打,这一条我们在开始发动文化大革命时没有料到。怎么每个工厂都分两派呢?怎么动不动就打呢?有些工厂自己能造手榴弹,造什么土坦克。有什么要紧呢,打2年它就不打了。去年一般没打了,现在好了。

周总理:在舟山还有些小打。

毛主席:都有后台,参谋长。(众笑)

吴振宇:在后面指挥。

毛主席:有些人,他是复员军人,什么连长、营长,甚至于是团长,他在那里指挥。有些是有坏人在那里挑拨。但去年就逐渐恢复起来了,今年恐怕更好一些。所以你们不要悲观,要有信心,再过几年,我看是有点希望了。你们不要悲观,要有信心,再过几年,我看是有点希望了。你们大使是去年来的?

周总理:原来来了,后来有病,就回去休养了,今年身体好了就来了。

毛主席:(面向玄峻极大使)可惜你没有看到这个。

周总理:主席是说,他没有看到文化大革命的全过程。

毛主席:我们把这叫做全面内战,因为到处发生嘛。当然,不那么十分全面,有些地方就没有打嘛。我看各省当中没有打的很少。

吴振宇:是不是蒋介石的特务进来活动了?

毛主席:就是那些王八蛋嘛!

吴振宇:原来潜伏在这里的?

毛主席:比如有的兵工厂,就是这些老底子。

周总理:重庆打得最厉害。

毛主席:比如上海有一个大学,第二军医大学,蒋介石埋伏下来的少将、中将、上校,有相当一大堆,至于尉官,那更多了。那些人就是国民党,趁此机会名为造反。在北京砸、烧英国代办处,印尼、印度的大使馆也遭殃了。可是苏联大使馆没有,注意保护,群众在它的大使馆附近,不准进去。

周总理:还是在1966年,中学生在那里开会,把那条路改名为“反修路”时,我和他们接触过,他们几十万人很有秩序,连续搞了5天。那时坏人还没有钻进来,他们还不懂。我们说话还灵嘛。

毛主席:有的坏人出来了。就不听话了,那不也好嘛!这样坏人就暴露了。所以我们说,清理阶级队伍就搞这几件事。(面向周总理)有没有人给他们专门介绍一个工厂?

周总理:准备给他们看看二七厂、南口厂,介绍我们工厂“斗批改”的全过程。学校也可以看一看。

吴振宇:我们听说我们今天看的那艘船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建造的。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是哪一个造船厂?

周总理:(面向邱会作)是沪东造船厂还是江南造船厂?

邱会作:江南造船厂。

吴振宇:今天我们看了工厂,在工厂里工人全朝气勃勃地努力进行工作,他们是模范。我们现在有这样的看法:凡是我们看过的地方,不管是那里的人民还是军队,都用毛主席的思想武装起来了。

毛主席:经过斗批改了嘛。江南造船厂也是个老船厂。

周总理:105年了。

吴振宇:我们知道,老是老得很。我看坏人也不会少。

毛主席:再过几年就没有谈起这事了。

吴振宇:昨天我们看了民兵表演,他们表演得很好,好像实际打起仗来一样,他们                                         

都是百发百中。

毛主席:你不要相信,一遇到敌人说不一定他就打不中了。

周总理:他们没有在敌人面前锻炼过,现在打的是静物。

吴振宇:他们的战斗精神很顽强。

毛主席:在上海看的吗?

邱会作:是工厂和农村人民公社社员表演的。

吴振宇:昨天我们看了一次全家射击表演,从58岁的老大爷一直到9岁的小孙子都参加了,一共12个人,一开始打,他们打的靶子就全倒了。

毛主席:那是故意摆样子,给你们看的。

邱会作:名字叫全家班。

毛主席:表不了几次。表也可以,不泼他的冷水。但真正见了敌人,是另外一回事,你们都是打过仗的,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

吴振宇:我们看到这里民兵训练的强度很大,水平很高。

毛主席:(面向呈振宇)抽一支。

据我看,世界人民的觉悟比较过去几年要高一些。帝国主义同它们走狗面临着危机。各国人民反对它,就是他们国内的人民也反对它。但是要看到,帝国主义同它的朋友,同它的邻国或者朋友是还有力量的,他们还想作怪。因此我们要准备对付。但我相信,各国人民会互相帮助的。比如说,美国人民闹事,美国的资本家发愁,它那个紧张情况比我们差不多。

周总理:比我们紧张。尼克松到处演说,到处把他轰下来。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到哪里去演说啊?

周总理:到西部演说,把他轰下来。他讲不下去,到一个地方讲15分钟就被轰下来了。今年去了几个地方,都不行。

毛主席:他是西部人。

周总理:是西部人。人民反对他,美国很多舆论都说,没有一个总统比他更不得人心了。

毛主席:这些大国威信在低落。所谓威信低落,就是人民不那么相信那些人。我们还是要准备,他打进来了怎么办,准备有好处。特别是你们总参谋长,不要我这一讲,                                         

你们就睡大觉了。(众笑)

吴振宇:(笑)应当准备。

周总理:准备有好处。

毛主席:问金日成同志好,并祝他的病早日恢复健康。

吴振宇:谢谢,我一定要转达。

毛主席:再问崔庸健同志好。

吴振宇:我一定转达。

毛主席:其他我认识的同志,全问他们好。

吴振宇:谢谢。

毛主席:希望你们发展起来。

吴振宇:谢谢。

毛主席:咱们是讲团结了。

吴振宇:谢谢毛主席抽出宝贵时间和我们进行这样好的亲切的谈话。

毛主席:(面向玄峻极大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总理:是今天清早把他们两位(指大使和副团长)用飞机从北京接来的。

毛主席:他们在北京啊?

周总理:是的。我们是昨天晚上来的。

毛主席:那你没睡觉啊。

周总理:稍微睡了一点。

玄峻极:我们是今天早上听说毛主席接见,还为我们准备了飞机,我们是乘飞机来的。

(毛主席同客人谈完话,站起来)

毛主席:(面向翻译)你是朝鲜人还是中国人?

玄峻极:他朝鲜话讲得很好。

毛主席:(指翻译)我看你像朝鲜人。

(毛主席送外宾至门外,同外宾一一握手告别)

吴振宇: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毛主席:谢谢。祝金日成同志万寿无疆。

毛主席:(同玄峻极握手)姓玄这个姓很少。

玄峻极:(点头)毛主席已经是第二次讲这话了。

毛主席:(引用一句中国古语“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后)玄是好的意思。

玄峻极:谢谢。

毛主席:是老子书上的。(指引用的古文)

毛泽东主席在《关于“苏共十九大拥护者”要求我发表该组织的两个信件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1970年9月22日)

要求我发表该组织的两个信件的请示报告》上的批示

1970年9月22日

【这两个信件是苏联人特卡琴科夫妇交给我驻罗马尼亚使馆的,一是《告国际共运和工运全体共产党人书》,二是致毛主席的信。鉴于前者内容错误不少,后者对毛主席的提法不合适,同时为了该组织安全起见,当时中联部建议不发表。康生将请示报告批送毛主席的时间是9月22日。经毛主席批示,康生批退中联部的时间是9月27日。】

这类材料,以后均不宜发表

毛泽东主席会见缅共副主席德钦巴登顶谈话记录(1970年10月1日)

(事后追记,未经本人审阅)

 间:1970年10月1日晚上9时20分至10时10分

 点:天安门城楼休息厅

参加人:周恩来、康生

翻译兼记录:黄里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我们考虑同缅甸奈温政府搞好国家关系,互派大使,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奈温、吴努,这两派都是反共反人民的。吴努曾经要求同我们发生关系,我们没有理他。奈温最近派来一个华侨商人,要求同我们恢复外交关系。这个华侨名叫陈……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名字叫陈国和,我们官方没有正式和他接触。

主席:即使我们同奈温政府恢复国家关系,也不会影响你们打仗。

周:现在,我们把你安排在主席台上,奈温政府没有提出抗议,过去是要提抗议的。

主席:你们再好好打一下,把缅甸东北部大片地区打下来,把腊戍打下来,有十几万,二十几万人口,那就好了,你们就有发言权了。现在,奈温为什么来找我们?就是因为你们在缅甸东北部打了他们。

你们的同志过去在中国回不去,这次利用奈温反华的机会,都回去了。

罗线同志的情况怎么样?他是缅甸的少数民族?

德钦巴登顶(以下简称巴):他是克钦族,同中国境内的景颇族一样。

如果毛主席认为目前的时机已经适合于恢复中、缅两国关系,并且又不影响我们的革命斗争,我们也同意恢复中、缅两国关系。当然,中、缅两国关系一改善,我们党内下面的同志中间会产生一些思想混乱。但是不要紧,我们可以做工作。

主席:恢复两国关系,就是恢复外交关系。奈温要求同我们搞好关系,目的是为                                         

搞点经济利益。我们帮他们搞点经济建设,将来缅甸解放了,还不是你们的?!

我们同四十多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基本上是靠这些国家的人民,不是靠这些国家的政府。苏联是靠这些国家的政府,不是靠这些国家的人民。这是路线问题。

巴:只要对中国的对外关系有好处。我们同意恢复两国的关系。中、缅两国恢复关系后,我们内部下面的同志将会产生思想混乱。1949年(应为1950年——译者注)中、缅两国开始建交时,我们党内下面的同志里头,就产生过思想混乱。但是我们要做工作,可以解决。

主席:你们的主席现在在哪里?

巴:在勃固山区。

主席:你们中央在勃固山区打仗,没有你们东北部这个地区打得好,主要是没有很好发动群众。你们的路线是对的,搞武装路线是对的,是正确的。

我们的外交路线是依靠人民的。我们同奈温政府搞好关系,是过渡的,奈温是个过渡人物。

我同印度代办说过,印度人民是伟大的人民。我请他向他们的总统、总理问候。这个代办就回去汇报了。印度政府不可靠,它既亲美,又亲苏。现在为了搞平衡,它要求同我们恢复外交关系,互派大使。恢复国家关系后,它会要求我们不支持印度的马列主义左派党,会要求我们停止援助印度的少数民族米佐和那加的武装斗争。

我们对欧洲的帝国主义国家,一般不骂或少骂。要争取他们,如英国、法国、西德等。这对我们有利,他们是第二中间势力。

第一中间势力是第三世界,即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地区。

各国垄断资本家都是怕人民的,奈温也是怕人民。

你们有些仗没有打好。中国人的话不要全听,你们要按照你们自己的实际情况去搞。

周:访问组同你们东北军区的意见有分歧,开了会,我们批评了访问组。

主席:你们有批评中国人的权利。马列主义者是不分国界线的。中国同志错了,就是错了;你们错了,就是错了。

缅甸外交部长拉汉在曼谷对新闻记者说,在缅甸东北部同缅甸政府打的不是中国人,是缅共。

巴:拉汉还说,缅甸政府同中国政府的关系有了很大改善。

周:他们派陈国和来,我们官方根本没有同他接触。我们是通过正常的外交途径的。他们已提出大使人选,要求我们也派大使去。

主席:奈温现在有困难,主要是经济困难,大米减产了。但是,缅甸的情况还是比印度好。在延安时,一个美国记者告诉我说,缅甸有希望,印度没有希望,印度这个国家,一发生饥荒,就有二三百万人死亡。

周:印度收容了我西藏叛匪达赖等一伙人,干涉我们内政,因此我们支援米佐和那加的斗争,它就没有话说。

主席:你住在北京,能知道缅甸国内的情况吗?

巴:看缅甸的报纸,可以知道一些情况。我们在缅甸掸邦有一个中央委员,我们同他有电台联系,他也报来一些情况。但是不幸,这位中央委员已于今年9月上旬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电台的下落还不知道。

主席:你们要提高警惕,敌人会派人打进我们内部来。你们前任主席德钦丹东同志就是被敌人的特务打死的嘛!

巴:如果对中国有利,并且不影响缅甸的革命斗争,我们同意中国同缅甸恢复外交关系。

主席:试一试,看看究竟如何,有了进展以后,还要给你通通消息。奈温同印度不同。奈温对美国和苏联都有疑虑。他右怕吴努,左怕你们。

假如奈温来中国,你要不要见他?

巴:可以见。

主席:打仗是打仗,外交是外交。

巴:请毛主席放心,我们一定要努力打好仗。

主席:要逐步消灭敌人。假如你们能打到勃固山区去,那就好了。你们在缅甸东北地区已经打了几年?

巴:还不到3年,是1968年出去的,69年,70年,还不到3年。我们已经消灭敌人好几个营。我们把敌人的主力师99师打垮了,现在又调来77师。

主席:要打好仗,首先要摸清情况,能吃的,就把它吃掉,吃不下来就不吃。打仗并不困难,可以概括为两句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你打                                         

我,无非是要消灭我。我打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我们要集中优势兵力,集中多数,打少数,不打对等数。比如,五打五,就不好打;五打一,就可以打,可以打赢。

巴:但是,要把毛主席的这个军事思想运用到实际斗争中去,那是很困难的,是不容易的。

主席:好吧!就谈到这里。

(谈话进行中,西哈努克夫妇来向毛主席告辞,毛主席介绍西哈努克同巴登顶认识。)

毛泽东主席接见伊朗左派革命组织代表的谈话记录(1970年10月1日)

谈话记录

 间:1970年10月1日晚10时15分

 点:天安门城楼

参加人:

伊方—雷兹瓦尼、哈桑、穆哈森

中方—林彪、周恩来、康生

 译:伍书湖

(10月1日晚焰火结束后,周恩来总理把代表团引见给毛主席。周总理对毛主席说:“他们是伊朗同志。”毛主席迎上几步同他们亲切地握手。)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伊朗就是波斯,欢迎。

雷兹瓦尼(以下简称雷):(用中文高呼)毛主席万岁!

主席:(同他们一一握手)谢谢同志们。

雷:见到毛主席是对我们最大的鼓舞。

主席:(问康生)他们来多久了?

雷:一个多月了。

主席:你们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

(雷用中文高呼“毛主席万岁!”)

主席:同志们万岁!同志们好,欢迎你们。

雷:能见到您,对我们是最大的鼓舞,我们一定努力做您的好学生。

主席:我们都是同志,我们向你们学习。

雷:毛主席万岁!

主席:谢谢。你们很年轻,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我老了,不行了。

(雷等人笑着摇头,用中文高呼“毛主席万岁!”)

主席:祝你们革命胜利!

(雷用中文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再次同代表团二同志一一握手告别,并向前走了几步微笑着挥手欢送他们。然后,周恩来总理把他们带到林彪面前,林从座位上站起来同他们握手。)

林:欢迎你们!

雷:我们看到毛主席和您,是对我们最大的鼓舞,我们一定要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

林:你们会逐渐取得革命胜利的。

(雷等同林握手告别,又同周总理握手告别,周总理用英文向他们说“再见”。)

毛泽东主席第一次会见金日成首相的谈话(1970年10月8日)

1970年10月8日

【金日成(1912—1994),原名金成柱,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建国主要领导人以及朝鲜劳动党、朝鲜人民军、主体思想的创建者。金日成一生所获头衔众多,其中包括:伟大领袖、天赐大将军、世界最著名的文学家、我们星球的卫士、众神之神、弹无虚发的大浦洞神枪手、世界伟大歌剧的缔造者、彻底的高尔夫球高手、拥有百科全书一样丰富知识的哲学巨人、艺术和建筑大师、人类最伟大的音乐天才、人类智慧的化身等等。】

毛主席:许多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跟苏联的关系我们也不大知道。自从周恩来同志去了以后,许多事情我们也理解了。

金首相:对。这些事情我们老早就应该通报给你们,但我们没有做好,所以很多问题,彼此有些误会。

毛主席:有些是积累起来的,本来是不大的事,是比较小的事,加上我们驻外使馆有些人的报告也不那么好。(问周总理)现在查出一个什么人了?

周总理:有一个王彭。原来我以为王彭很“左”,谁知他底下有一个人叫罗振文的,比他还“左”。

毛主席:这个人很不好,大国沙文主义。

周总理:是啊,闹了半天是他在那里指挥,指挥一切。

毛主席:在那里专政的就是那位(问总理)叫什么名字呀?

周总理:罗振文。

毛主席:罗振文,并不是王彭。王彭听他指挥,为什么听他指挥啊?

周总理:他说王彭是老右倾机会主义。王彭已经够“左”的了,他更“左”。

毛主席:“左”得很,太“左”了,极“左”派。

金首相:这些固然是一些原因,但就我们方面讲,过去确实对苏联抱有幻想,关于这一点,我趁这个机会向主席同志作自我批评。

毛主席:就是那个联合行动的问题,那一次我们没有取得一致意见。跟苏联打交道这个事相当难。我们过去对苏联也有幻想,比如赫鲁晓夫初期我们还是给予希望的,后头呢?就丧失了信心。

……

毛主席:我们是搞革命的。一个是国内要继续革命,国际上也希望推翻帝国主义。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嘛,是他们这么说的嘛,不是我们这样说的嘛。难道资本主义永远存在为好啊?马克思不是这样说的嘛!我们胜利了的党,胜利了的国家,应该帮助世界各国的革命者推翻全世界的剥削者。这是一般的原则,但做起来,有主有次。“主”就是对付美帝国主义和它的亲密的走狗日本军国主义这些,那还有啰,比如朴正熙、蒋介石、朗诺、阮文绍之类。美国人专门喜欢这些人。也是很怪,它按照它的阶级本性跟他们亲,而苏联呢?也是跟他们差不多。

金首相:对。

毛主席:在西面,主要抓住一个西德;在东面,主要抓住一个日本;此外还跟美国有矛盾,同时有勾结。比如越南、柬埔寨这些问题上,它们是有勾结的。在中东呢?它们又有矛盾,又有勾结。

金首相:据说参加国际议会联盟会议的南朝鲜代表马上向南朝鲜政府作了汇报,认为这是很有趣的问题,因此,它们今后同苏联的关系问题,要更好地研究。我们根据这些情况,认为苏联要公开同南朝鲜傀儡勾结。

毛主席:所以要靠苏联来帮助你们或者帮助我们是没有希望的。就是讲军火要卖钱,这也是没有道理的。有什么道理呢?军火是杀人的东西嘛,打仗不仅杀别人,别人也杀自己的人,就是打仗流血嘛。武器、弹药是一种战争的工具嘛,他还要钱。我就不知道列宁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斯大林在世的后期,在朝鲜战争的时候,也是要钱的。

金首相:因为我们国小,不能完全靠自己,所以上一次已经同黄永胜总参谋长谈过了,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摆脱这种状况。

毛主席:是啊,我们两国能够合作的就合作。现在我们工业开始有点起色了。中间文化大革命有两年搞武斗。各地大的兵工厂都是国民党的老底子,有国民党反革命,造成武斗。有些民用工厂也是这样,都是国民党埋藏下来的一些人在那里操纵。上一次我                                         

跟朴成哲同志谈过。所以六七年、六八年两年生产低落,六九年,就是去年,跟今年才起来了。反革命也查出一些了,搞大联合了,不打仗了(笑)。

我们中国内部搞内战呢!……外交部也有两派,在一个短时期,一九六七年八月,七、八两月,是在极“左”派的统治下,烧了英国代办处。你看!……

金首相:由于看到这些事情,我们对文化大革命就没有正确的认识。

毛主席:我们自己也莫名其妙,完全没有准备。……你这个外交部以及中央文革里面有坏人指挥群众去烧英国代办处干什么?我们也莫名其妙。

那个沈阳军区也不得了,有那么几个月,那个日子也难过啊。在北京开谈判,谈了八个月。以后把坏人清出来,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不然,沈阳街上打得一塌糊涂。

我们叫作全面内战。……这个话是不好,外国人讲中国乱,也不完全是假的,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两年,六七年、六八年。谁知道文化大革命要搞这一套啊?我们没有计划的。

后头一个省一个省地解决,中央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解决,学校也是一个一个地解决,都是留下来的国民党那一套,从大学教授到中学教员到小学教员都是他们。我们没有这种人。我们在乡村,他们在城市啊。所以,一九四九年那一年的胜利就是秋风扫落叶。

林彪:对,秋风扫落叶。

毛主席:就是他(指林彪)、他们(指其他中国同志)打的,就是把有形的军队扫掉了,他们藏下来的这些人大部分埋藏下来了,就没有搞了。有许多呢,也只得利用他们,只得利用他们暂时管起来。那有啥办法啊?比如东北一些大工厂,不利用那些旧人员,你有什么办法?比如大学,你不用它的教授、教员,你没有啊。

所以,这次可以说是第二次革命。也许还有第三次,你们那个时候不要再搞得莫名其妙啊,又是说反你们不得了了啊(笑)。

对于许多党的公开攻击我们都是不回答的。我们只回答了一个意大利、一个法国、一个美国。其他许多党,比如东欧的党,虽然骂得很凶,他们不能不骂,我们都不回答。比如罗马尼亚,过去骂得很凶,你不是跟我讲过吗?说德治是一个好人。现在怎么样呢?他们也不骂了。现在东欧有些党,我们准备跟它改善关系,比如像匈牙利、波兰。改善的程度呢,那就还要看了。

金首相:有些问题我们很清楚,它是离开了阶级立场。但由于我们的斗争情况,没有能够同它们进行坚决斗争。

毛主席:是啊,你们现在无论是军事援助还是贸易关系跟苏联决裂也不好。我不劝你们搞决裂。苏联干预中国这个问题,就是把全部专家撤走了,所有的协议都撕毁了,所有的合同都撕毁了,后来赫鲁晓夫又想转弯了,又想再派专家来了,这时候我们就不干了。

(下略)

毛泽东主席第二次会见金日成首相的谈话(1970年10月10日)

1970年10月10日

……

毛主席:……这些话是作为一种商量,当作问题提出来的,因为我们自己还是作为问题提出来的。譬如究竟是帝国主义战争为主要倾向,还是革命为主要倾向?虽然是这么讲:帝国主义的危险依然存在,但革命是主要倾向。我看还要看。苏联既然能够侵占捷克,它一定就不能侵犯别个国家了吗?这也是当作一个问题,应当考虑的问题。

……

毛主席:有些人总说我们是好战分子、冒险主义者,但是我们冒险也就是你打来了嘛,你的什么飞机、什么船来了我们才打嘛,你来冒险我才防御嘛。所以世界上的事情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比如讲我们两家的所谓罪名是冒险主义者,它们总是有理由说就是了。你们无非是打了一条船,一架什么飞机这些东西;至于我们打了什么东西,他们也没有说。我们只是讲空话,吹牛皮就是了。我说,也做点实事了,比如说对巴勒斯坦帮点忙了。就是这些。嗯?

周总理:巴基斯坦抵抗印度的时候,我们也帮了一点军火。

毛主席:比如东南亚现在的战争,你不帮也不行啊。我说你不帮就是叛变革命啊!

……

毛泽东主席在《关于邀请荷兰共产主义统一运动(马列)派代表团访华的请示》上的批示(1970年12月6日)

批示

1970年12月6日

【在这个请示中提到“荷兰共产主义统一运动(马列)”自称拥护毛泽东思想,但受到无政府主义、卡斯特罗主义、马尔库斯主义等各种思潮的影响。】

对于一切外国人,不要求他们承认中国人的思想,只要求他们承认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与该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这是一个基本原则。我已说了多遍了。至于他们除马、列主义外,还杂有一些别的不良思想,他们自己会觉悟,我们不必当作严重问题和外国同志交谈。只要看我们党的历史经过多少错误路线的教育才逐步走上正轨,并且至今还有问题,即对内对外都有大国沙文主义,必须加以克服,就可知道了。

毛泽东 12月6日

毛泽东主席会见齐奥塞斯库谈话记录节选(1971年6月3日)

1971年6月3日

【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罗马尼亚语:Nikolae Ceausescu,1918—1989),罗马尼亚共产党和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领导人。执政后期大搞个人崇拜和家族统治。西方称他是“共产主义皇帝”,反对派则称他是“喀尔巴阡的斯大林”。决策失误和拒绝改革,造成经济崩溃,人民怨声载道,社会动荡加剧。1989年12月国内爆发革命,推翻了齐奥塞斯库政权25年的统治,其本人及其妻子则被枪决。罗马尼亚政府在处决了齐奥塞斯库夫妇后宣布永久废除死刑。】

毛主席:掩盖是掩盖不了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年或下一个世纪,会暴露的。讲真话比较好。讲假话,骗人也可以骗一个时候,要骗几十年恐怕就难了。

有些党企图侮辱别的党,认为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别的党永远是错误的。我们就是被人家封为“教条主义者”、“好战分子”。我们这里有一个专政,据说是“军阀官僚专政”。(众笑)

齐奥塞斯库:确实存在这样一种做法,对别的党扣帽子进行侮辱

毛主席:有些党,比如你们的党,我们就不怨你们。最近我看了你的一篇讲话,公开承认过去错了。别的党就不承认。很多党骂了我们十几年,我们一直没有回答。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其原因叫作“不得不骂”。这种情况我们是完全可以原谅的。同时,我们也感觉到,我们还有个被骂的资格,这个不错。1960年,召开布加勒斯特会议,那是强加于你们。乔治乌-德治同志实在困难啊!能够怪你们吗?

那个时候人家要在你们那里开,也难拒绝。1956年,中国开“八大”的时候,乔治乌-德治同志到中国来了,我同他谈了一次话。他跟我讲了一些真话:实在受不了啊!那个时候不是撤销了政治情报局嘛!做到这一点要有点勇气才行。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党开大会时请客,最近捷克开党代会。一请客,就要骂人。把这个规矩改一下,何必请客啊!我们的九次大会就不请,这个天也没有塌下来。

结果越骂越糟,客人到得很多,意见并不一致。还是多搞双边关系为好。比如,反                                         

对帝国主义,反就是了嘛,搞个什么联合行动?!

周总理:联合,意见又不一致。

毛主席:好几年前,我就跟一些同志谈过:我们不干,天也没有塌下来,地球也照样转。

齐奥塞斯库:如果能停止对别人扣帽子,停止侮辱别人,那当然是好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许多党都主张这样做。就是在1969年各国党的会议以及苏联共产党的大会上,就有好多党,大的党,拒绝跟他们一起反对中国共产党。他们很希望找出同中国共产党恢复关系的途径。

毛主席:也是双边搞为好。我们不是双边吗?

齐奥塞斯库:这些党,例如意大利的党、西班牙的党和其他的党,都愿意同你们搞双边关系。我们来这里以前,他们请我们向你们转达他们希望恢复关系的愿望。

毛主席:恢复可以,就是过去骂得太凶了,这笔老账怎么办呢?还要交利息呢。这些账我们都有的。现在不骂了,可以,你过去那笔老账你总要交代一下嘛。比如你们也是这样嘛,只要几句话就行了嘛

齐奥塞斯库:有的党已经这样说了。

毛主席:说了就行了。

齐奥塞斯库:是的。

毛主席:分裂也没有什么,四分五裂。比如意大利的党,你全部开到中国来也欢迎,来骂人,你报纸上骂一骂完全可以,言论自由。但是你得让别人也有言论自由。谁是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得还敬,不管你那个国家有多大,手里挥舞多少原子弹!你们参观一下我们的防空洞这些东西,这是准备打仗用的。你们到不到东北去?

周总理:准备到南京、上海去看看,在北京也看一点,可以安排。

毛主席:这些东西也可以做准备啰。

齐奥塞斯库:分裂带来了很多损失,这是事实。犯了很多错误,这是事实,但应该改正错误。

毛主席:我们不改,我们“教条主义”一直坚持下去,永远不改,一万年不改!柯西金来一趟,减少一千年;你们罗马尼亚波德纳拉希来一下,减少一千年。我说:哎呀!一下就减少两千年,再减非常危险噢!现在不过剩下八千年了。

齐奥塞斯库:还可以减少一些吧?

毛主席:一年都不减了!你拉屎到我头上,我要还敬!小国不在内,一句话不讲,可以。大国啊,不买它的账!谁人作说客也说不动我们,越说关系越不好!我们都是“军阀”、“官僚”啊,在这里“专政”啊,“叛变”了马列主义啊,毫无资格参加那个“大家庭”。你们有资格,我们没有。

扬•格•毛雷尔(以下简称毛雷尔):我们是“民族主义者”。

毛主席:你们啊?也有点帽子啊。

毛雷尔:少一点,但还有。

毛主席:就是说,人们顶了几下就少了一点嘛。我们不多不少,八千年(伸出八个手指。)大家听着啊,不减了!

林彪:坚决不减了!

毛主席:你看,“军阀”说话了。(指林彪)他是“军阀”头子之一。我也是“军阀”,“军阀”加“官僚”。

哎呀,人家是了不起啊!赫鲁晓夫叫作“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我说,那么一个好人,“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你们为什么又不要这么一个人?我问柯西金,他也不好讲出一个什么道理来啊,没有讲出来。我说,你们不要,我们要可不可以啊?把赫鲁晓夫请到北京大学讲学,讲他那个“创造性发展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柯西金又不干,他说,不好啊。(众笑)

这个国家,我看不怎么样。一件事,他们的文章,从前的大篇的文章,我们在我们的报纸上登载,我们反驳的文章他们不登。这里面总有一点原因吧。“教条主义者”、“军阀官僚专政”的国家的文章应该痛驳嘛,让俄国人都知道嘛,群起而攻之嘛,它不干。这一点连帝国主义都不如了。美国报纸敢登我们骂它的文章,特别是那个《纽约时报》。

你是到过美国的啊,我们这些人都是土包子,没去过。最近打了一个乒乓球过去。

齐奥塞斯库:这个球打得好。

毛主席:你们赞成啊?

齐奥塞斯库:我们赞成。

毛主席:我最近看了布达佩斯报纸上一篇文章,它也赞成。打个乒乓球有啥要紧啊?美国副总统阿格纽,他说他不赞成。那个领头的人叫斯廷霍文,他说:我们打的不                                         

是乒乓,而是table tennis(桌球)。他在那里跟他耍文字游戏。

齐奥塞斯库:打乒乓是很有意思。

毛主席:噢,你们赞成,我也料不到。

齐奥塞斯库:特别是你们有很好的乒乓球选手。

毛主席:乒乓球的领导就不行,被我们总理骂了一顿。他们是技术观点,锦标主义,净想要赢,不想输。统统七项冠军,我们拿了四个,他还嫌少呢,像个什么话呢?!我们体委的领导,那个才是官僚主义、大国沙文主义。

我们国家有大国沙文主义,而且相当普遍,只想赢别的国家。除了乒乓球一项,本领又不高,牛皮又没有多少吹的。

一个法国人到中国,我就跟他吵架。他总讲中国怎么好,怎么好。我说,不是,你那个话不对。他举了中国放了卫星为例。我说,在天上现在转的卫星两千多个,我们不过放了两个而已,那时还只有一个,你们法国只放了一个,日本也放了一个,三个而已,而别的国家两千多,这个牛皮不好吹。

齐奥塞斯库:诚然,这只是个开始,但是一个好的开端。因为总有一个开始。

毛主席:这种看法,我看合乎事实。爬到月亮上去,我们现在也没有这个本领,也没有这个兴趣,也不很佩服那些爬月亮的人。这点上,我们是平等的,你们也没爬,我们也没爬。

齐奥塞斯库:是的,我们今后也没有这个想法,费钱很多。

周总理:又没有空气,又没有水。

齐奥塞斯库:而且没有实际成果,只有一些科学价值和好奇价值。

周总理:地球上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却要到月球上去,荒唐

齐奥塞斯库:为争夺月亮,花费很大。

周总理:垄断资本得利。

齐奥塞斯库:各国人民为这种竞争付出很大的代价。

毛主席:各国人民?

齐奥塞斯库:就是搞这个事的国家。

毛主席:就是两个。什么叫超级大国?

齐奥塞斯库:很难下定义。

毛主席:就是原子弹多,霸占的地方多,它可能控制别的国家,而别人不能。哎,专讲一些对于别人不吉利的话,又骂超级大国了。

周总理:我明天在群众大会上还要说这个。反正讲超级大国,他们不会退席。

毛主席:哎呀,你退席,退了十个,只有五双。

周总理:讲超级大国,他们不退席。

毛主席:讲社会帝国主义,他们也不退吧?我们给它加了一个封号,叫社会帝国主义,social-imperialism。列宁讲的,不是我们讲的。口头上是社会主义,做的是帝国主义。

周总理:苏联侵略捷克,我们利用杜马大使的大使馆讲这个话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毛泽东会见奈温谈话记录节选(1971年8月7日)

1971年8月7日

【吴奈温(Ne Win,1911—2002),由于与昂山共同创建了缅甸独立军而被称为“缅军之父”。1949年以后,吴奈温长期担任缅军总司令,总参谋长。1962年,创建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并任主席。此后,他一直担任缅甸党、政、军最高领导人。1972年4月,专任革命委员会主席和总理。1974年初,当选为缅甸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国务委员会主席(即缅甸总统)。1978年3月7日,缅甸人民议会选举吴奈温连任国务委员会主席。】

毛主席:不结盟总的方向就是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两上军事集团之间搞一个中间势力,其中各有各的目的。

现在我们两国关系比较好嘛。

奈温:我们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坏,即使在最不好的时候也不坏。

毛主席:有一段时间,1967年,我们控制不住我们外交部,管不了了。有那么两个月,天下大乱。你们大使馆还算好的,汉有烧掉,英国代办处烧了。

奈温:是的。

毛主席: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给他们修。你烧了人家的大使馆,成什么话呢?!你要好好赔啊!所以我们给他们起了一个,而且向他们赔不是,认错。

奈温:是的,中国驻仰光使馆的事也是这样。

毛主席:那时候也是无政府主义,不过我们烧大使馆是在那两个月,都是极“左”派当权,自己向国外发电报,都是极“左”啊!这些都是中国人做的事,所以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是好人。

奈温:应该说只有个别人要负责。

毛主席(点头):他们有一个集团,一个阴谋集团,搞破坏的。

周总理: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毛主席:破坏国际关系,破坏文化大革命。

奈温:不过十分幸运的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管理国家已经比较顺利了,                                         

一切事情都好了。

周总理:不能这样说。

奈温:当然,这里那里可能有些小问题,但同那时比较好多了。

毛主席:就是“五一六”的问题还在这里清查。极“左”思潮有些不是“五一六”,要进行教育。文化大革命的一部分成果就是把这些坏人暴露出来了。

(对总理)你们没有请外交部代部长跟他们见面谈话?

周总理:准备见他们。他这几天有别的事。这几件事都是他(指韩念龙副部长)参加的,他是外交部副部长。他是午门大会被冲击的一个。

毛主席:抓住他要搞什么东西?喷气式?

韩念龙(以下简称韩):那天没有搞,没有要我们表态。那天同去的,还有耿飚。

周总理(对奈温):你懂得我们说的喷气式吗?

奈温:不懂。

毛主席(对韩):你做一个给他看看(众笑)。(韩起身做“喷气式”。)你那个样子不行。(李先念副总理起来做“喷气式”。)你(指韩)做过喷气式没有?

韩:那天没有做。

毛主席:这是中国人的一大发明。是种很好的体操。文化大革命前,我们很多干部住医院,总是有病,住休养院,一年有七八个月。还要吃很贵的药。文化大革命一来,吓得统统跑了。从医院、休养院统统跑到机关去了。病也没有了,药也不要吃了,要去搞那个检讨,搞喷气式,做那个体操。他们不听我们的,我们跟他怎么讲也不听,他怕群众。这样我们就好办了,就给我们人整了一些坏习惯、坏事情。群众发动起来了,他们有点怕了。

毛泽东会见美国总统尼克松的谈话(1972年2月21日)

1972年2月21日

【理查德•米尔豪斯•尼克松(Richard Milhous Nixon,1913-1994),美国著名政治家,美国第34任副总统(1953-1961)及第37任总统(1969-1974)。尼克松于1974年辞职,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在任期内辞职的总统。他曾在1972年和1976年两度访华,是首位在任期间访华的美国总统,被称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毛主席:昨天你在飞机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说是我们几个要吹的问题限于哲学方面。(众笑)

尼克松: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读了主席的诗词和讲话,我知道主席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哲学家。

毛主席:(指基辛格)他是博士。

尼克松:主席的著作感动了全国,改变了世界。

毛主席:没有改变世界,只改变了北京附近几个地方。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说蒋介石委员长,他不赞成。他说我们是“共匪”,他最近还发表了一篇讲话。

周总理:就是在他们最近召开的“国会”上。

尼克松:蒋介石把主席叫作“共匪”,那么主席把他叫作什么呢?

周总理:我们一般叫蒋介石集团,新闻里面有时也叫匪。

毛主席:那还不是匪?彼此叫匪,互相对骂。其实我们跟他作朋友的时间比你们跟他作朋友的时间长得多。

周总理:从1924年开始。

毛主席:不要由我们两人包办了。不让博士发表声明怎么行呢?你跑中国跑出了名嘛。头一次来,公告发表以后,全世界都震动了。

尼克松:是的。

基辛格:那是总统指出了方向,制订了计划。

尼克松:讲这样的话助理是很聪明的。

毛主席:(笑,面向基辛格)他夸奖你了。

尼克松:从外表看,他并不像一个完成秘密使命的人(secret agent)。但他在受包围(incaptivity)的情况下却秘密到巴黎去了12次,到中国来了1次。而这些事只有他和一些漂亮的姑娘知道。

基辛格:我利用姑娘来作掩护。

毛主席:讲老实话,这个民主党如果再上台,我们也不能不同它打交道。

尼克松:当然,这点我理解。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但我们希望不给你们造成这样的形势。

毛主席:我的问题是哲学问题,就是说,你当选我是投了一票的。

我们这里有个美国人叫柯弗兰,他写了一个材料,当时你们正在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

周总理:正在竞选的时候。

毛主席:他说你会当选,我很欣赏那篇文章。这回请你来,他又不赞成。你看怪不怪?(笑)

尼克松:我想主席投我一票,是在两个坏东西中间选择好一点的一个。

毛主席:我是喜欢右派。人家说你们是右派,说你们共和党是右派。

尼克松:是的。

毛主席:说英国的希思首相是右派。

尼克松:还有法国的戴高乐。

毛主席:戴高乐是另一个问题。

说西德的基督教民主党也是右派。我是喜欢右派,比较高兴这些右派当政。

尼克松:我想重要的是,在美国,至少现在像我这样的右派可以做那些左派只能口头上说说的事情。

(毛主席点头)

基辛格:总统先生,我觉得左边的人是亲苏的,他们不鼓励我们向人民共和国这边移动,而且批评你这样做。

毛主席:就是罗。

我们国内有一派也反对我们跟你们往来,结果坐一架飞机跑到外国去了。

全世界的侦察就只有美国的比较准确,其次就是日本。苏联就在那里挖尸。(笑)

周总理:In outer mongolia(在外蒙)。

毛主席:但又不吭声。(笑)

尼克松:我在最近的印巴危机中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在美国,左派疯狂地批评我,说我没有站在印度一边。他们之所以这样做,首先是因为他们亲印度,其次是因为他们亲苏联。我认为重要的是要看到更大的问题,即不能允许一个国家,虽然它也许是一个大国,去吞并邻国。在这里就是指巴基斯坦。

我因此受到了损失,但我并不为此而难过,因为我认为我做得正确。我在政治上蒙受了损失,但历史会证明我是正确的。

毛主席:但是你们搞那个吹风会,是不是少搞一点?我这是作为一个建议。比如我跟你吹的这些东西,统统吹出去,好不好呢?这些哲学问题?

尼克松:主席可以放心,我们之间或者我和总理之间谈的事情除非双方都同意,不会超出这个房间的范围。在最高一级进行讨论时,就应该限制在这一级。

毛主席:这个好。

尼克松:我们在这个房间的保密范围内要问问自己,为什么苏联在同中国的边界上的兵力比在同西欧边界上的兵力要多。……

既然总理指出,他感到美国在伸手,苏联在伸手,那么问题是,人民共和国面临的危险,是来自美国的侵略,还是来自苏联的侵略?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但是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

毛主席:来自美国方面的侵略,或者来自中国方面的侵略,这个问题比较小,也可以说不是大问题,因为现在不存在我们两个国家互相打仗的问题。你们想撤一部分兵回国,我们的兵也不出国。所以我们两家也怪得很,过去22年总是谈不拢,现在从打乒乓球tabll tennis起不到10个月,如果从你们在华沙提出建议时算起,两年多了。

我们办事也有官僚主义。你们要搞人员往来这些事,搞点小生意,我们就死不肯。十几年,说是不解决大问题,小问题不干,包括我在内。后来发现还是你们对,所以就打乒乓球。

周总理:这也是在尼克松总统就任以后。

毛主席:巴基斯坦前总统介绍你和我们认识。那时候我们驻巴基斯坦的大使死反对                                         

跟你往来,说是有个比较,还是民主党的那位前总统约翰逊,还是你尼克松,究竟哪个比较好。叶海亚说,不能比,一个是流氓。

周总理:就是说约翰逊。

毛主席:也不晓得他怎么得出这个印象。我们这方面也不那么高兴那位总统(注:指约翰逊)。从杜鲁门到约翰逊,我们也都不那么高兴。这个中间有8年的共和党,那个时候你们也没有想通。

毛泽东会见斯里兰卡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谈话记录节选(1972年6月28日)

谈话记录节选

1972年6月28日

【班达拉奈克夫人,名西丽玛沃•拉特瓦泰•迪亚斯,(1916-2002),僧伽罗人,佛教徒,贵族出身,1940年与当时担任卫生和地方行政部长的所罗门•班达拉奈克结婚后,开始从事社会福利工作和政治活动。班达拉奈克夫人是60年代国际风云人物。她于1960年7月开创了由女子掌管一个国家军政大权的先例,成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总理,举世瞩目。1994年11月16日,78岁高龄的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夫人宣誓就任斯里兰卡新总理。这是她第三次出山,她因此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三次荣登总理宝座的女人。】

毛主席:有些人批评我们,说不帮助革命者。

班:那些革命者中有一种印象,好像中国政府、苏联政府这些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府都是支持他们的。这种印象是他们的领导人造成的。

毛主席:其实他们不清楚,也难。

我们这个国家也有人家骂我们,说是整了左派。我们的“左派”是什么一些人呢?就是火烧英国代办处的那些人。今天要打倒总理,明天要打倒陈毅,后天要打倒叶剑英。这些所谓“左”派现在都在班房里头。

周总理:头子在班房里。他们(指斯里兰卡)那里最近放了8000多人。

毛主席:那些年轻人是受骗的。

我们这里早几年天下大乱,你还不知道呢。

班:我听说了一点。

毛主席:全国各地都打,全面内战,就是all-round civil war。现在好多了。

班:就是自己人之间打内战吗?

毛主席:两边都发枪,一共发了100万支枪吧。这一派军队支持这一派,那一派军队支持那一派,打。

周总理:名义上是抢枪,实际上是送枪。

毛主席:他们外交部,她们(指王、唐)这一派是“右”派,就是保守派,靠边站,弄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班:为什么?

毛主席:被那些“左”派夺了权。一个月半,权不在我们手里,在那些所谓“左”派的手里。这些所谓左派,其实就是反革命。

没有多少问题,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总后台的人现在也过去了,叫林彪。(班夫人点头)坐一架飞机往苏联去,其目的是想见上帝。

班:见上帝?

毛主席:是啊,摔下来了,见上帝去了。

班:噢:我明白了。(众笑)后来飞机怎么样了?

不大清楚。飞机掉下来了,还是过到苏联去了?

毛主席:我也不知道。他自己要摔。

毛主席:越“革命”越不好。世界上最“左”的最不好。你看英国的工党,法国的社会党,德国的社会民主党,这些都资产阶级化了。至于共产党,英国的共产党,法国的共产党,还有意大利的共产党,也不像话,天天骂我们,说我们是教条主义,它才是真马克思。你比如印度的共产党,有三四个党。马克思主义解散了。

班:在我们国家也是这样,他们都说自己是马克思主义,但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解释都是按照他们各自的需要。

毛主席:是啊,世界上的事情差不多,我们国家也是,我们这里马克思主义多得很,各说各都是真的,只有我是假的。他们给我取的名字叫B-52。

班:那为什么?

毛主席:说我无非是侵略和分化人家。又说我是秦始皇。秦始皇的名声历来不大好,因为他焚书坑儒。焚了一部分书,坑了460个知识分子。

周总理:孔夫子那一派给秦始皇加了一个大罪名。

毛主席:美国人也说我不好,说我比希特勒还要希特勒。

班:美国人那么说吗?

毛主席:过去的美国人,现在不说了。现在的美国人说我比希特勒稍微好一点。苏                                         

联也说我不好,说我是教条主义。

他们(指苏联)的大使说,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国家。我说不是,双方都不是社会主义。我们是教条主义,教条主义是反马克思主义的,这是你们说的,怎么还是社会主义?所以不是。我们给它一个名字,叫修正主义,所以也不是社会主义。所以我们两国在意识形态方面谈不来。

他们先托罗马尼亚来讲和,后头托古巴来讲和,说是要停止公开论战。

周总理:格瓦拉带队。

毛主席:主要是罗德里格斯。我说,不能,要公开论战1万年,我是跟柯西金讲的。

班:1万年,我们就看不到了。

毛主席:我死了,有后人,后人死了,又有后人,争论一直继续下去,1万年。柯西金1965年来的时候说是太长了,too long,我说,你是苏联总理,为了你的面子,我减少一千年。你看,我的让步多大,一让就是一千年。

班:那是很有意思。

毛主席:我们跟赫鲁晓夫讲不来。他的接班人勃列日涅夫也说要讲和。他们经常在我们国家搞颠覆。勾结国防部长彭德怀搞颠覆,没成功。早就勾结刘少奇,也没成功。早就勾结林彪,又是一个国防部长,而且是我的“亲密战友”、“副统帅”。

毛泽东会见法国外长舒曼谈话节选(1972年7月10日)

1972年7月10日

【罗伯特•舒曼(Robert Schuman,1886-1963)是一位法国政治家,曾担任法国外交部长,以他名字命名的舒曼计划为欧盟的前身欧洲煤钢共同体的建立铺平了道路。他和让•莫内一起被称为“欧盟之父”。他出任了欧洲议会的第一任议长。】

主席:我这个人名誉不好。杜勒斯骂我比希特勒还希特勒。苏联也骂我,叫作教条主义。你看我怎么得了呢?

舒:我自己过去学过历史。毛主席在世界的历史上能找到没有挨骂的伟人吗?伟人总要挨骂的,否则就不是伟人了。

主席:我不算伟人。

舒:你自己证明你是伟人,因为尽管有各种人骂你,你还是继续完成了伟大的事业。

主席:没有完成多少。

舒:改变了世界。

主席:没有改变多少,改变了一点,十个指头改变一个指头。把这个北京改了一改。最近我们又把一个姓林的,叫林彪,也把他改造了。(笑)

总理(笑):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舒:听说了这个人。

主席:(对总理):你们要发一个通知。

总理:看到文件了,在搞。

主席(对舒):这个林彪啊,他天天吹我,说我怎么了不起。而实际呢?就要杀我的头。跟他斗争了几十年,后头变成了“亲密战友”、“副统帅”。他专了两天半的政。我们开了那个庐山会议,1970年8月23日一天,24日一天,25日半天。第三天的下午,我就说不行了,不能干了,下了一滴酒精。一滴酒精下去,细菌就不活动了。

舒:这就看出这滴酒精的威力了。

主席:结果庐山会议到去年,1年多,他就呆不住了。谁也没有赶他,谁也没有料到他会跑,坐一架飞机就上天了。他想到苏联去。现在中国人骂他作卖国贼!他反对我们跟美国接近,跟你们西方接近。

毛泽东会见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田中角荣谈话记录节选(1972年9月27日)

1972年9月27日

【田中角荣(1918—1993),是日本杰出并富有争议的政治家、建筑师。田中原是众议院议员,历任众议院议员大藏大臣(第67-69代)、通商产业大臣(第33代)、内阁总理大臣(第64、65代)。1972年出任日本首相,同年9月底,他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签署《日中联合声明》,实现了中日邦交正常化。并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因此被称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1974年他因涉嫌洛克希德一案下台,1976年宣布退出自民党。1990年田中角荣从政界引退。】

毛主席:你们到北京这么一来,全世界都战战兢兢,主要是一个苏联,一个美国,这两个大国。它们不大放心了,晓得你们在那里捣什么鬼啊。

田中:美国声明支持我们到中国来。

毛主席:美国好一点,也有一点不那么舒服。说是他们今年2月来了没建交,你们跑到他们前头去了,心里总有点不那么舒服就是了。

田中:表面上美国人对我们还是很友好的。

毛主席:是啊,基辛格也通知我们了:不设置障碍。

毛主席:你看这个世界怎么样呢?

田中:我认为现在世界上,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一些大国想用实力政策进行侵略的做法到了极限了,所以现在世界进入了新的谋求和平、以谈判解决问题的时代。现在美国的财力也达到一定限度了。看来苏联的力量虽然最强大,而且在发展,但实际上欧洲也在逐渐出现争取解放的迹象。

毛主席:不错。

田中:我这次也到美国和尼克松总统进行了会谈。美国也承认日本来访中国是符合世界潮流的必然发展趋势的。

毛主席:是啊,他先来了嘛。

田中:是的。美国人虽然先来了,但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美国对日中先搞好友好关系不但不反对,反而欢迎。因此美国支持日中两国改善关系,并不是做政治姿态,而是希望通过日中友好促进美国同中国改善关系,这是美国的基本立场。

毛主席:那不错,它也没办法啊。

田中:美国也在逐渐地变化。

毛主席:是啊。他自己也讲现在世界上起了变化嘛,讲世界现在有五大力量。

周总理:昨天我跟他谈了这个问题了,说我们不是潜在力量,而且不作超级大国。

毛主席:实际上也不行。中国名曰五大力量之一,你看嘛,……

毛主席:(面向周总理)声明什么时候发表啊?

周总理:可能明天,今天晚上还要共同研究定稿。要搞中日两种文本,还有英文本。

毛主席:什么时候离开北京?

周总理:后天。

毛主席:哦,后天,你们速度很快啊。

田中:非常感谢,这么快就能发表联合声明。

毛主席:可以几十年、百把年达不成协议,而在几天之内解决问题。

田中:是的。只要时机一成熟,就可以得到解决。

毛主席:是啊。

田中:只要双方不玩弄外交手腕,诚心诚意地进行谈判,一定可以取得圆满的结果。

毛主席:现在彼此都有这个需要,这也是尼克松总统跟我讲的。他问是否彼此都有需要,我说是的。我说,我这个人现在勾结右派,名誉不好啊。我说你们国家有两个党,说是民主党比较开明,共和党呢,是比较右啊。我说民主党不怎么样,我不赏识,不感兴趣。我说,你(注:指尼克松)选举的时候,我投了你一票,你还不知道啊。

这回我们也投了你(指田中)的票啊。正是你讲的,你这个自民党主力不来,那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田中:是。我也对周总理阁下谈过这点。

毛主席:是啊,所以有些人骂我们专门勾结右派。我说,你们日本那个共产党,我是不感兴趣的。其他在野党比较好,但是不能解决问题。

田中:是的,不能解决问题。

毛主席:解决问题还是靠自民党的政府啊。

田中:唐朝时,日本有一位很有名的和尚,叫空海和尚,另外也称弘法大师。在唐代,他到中国学过佛教,在日本开创了一派,叫作真言宗。我是信这一派的,但对他的教义却不太理解。

毛主席:年轻时信的啊?

田中:也不算信。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小孩子,因为祖母信,我就跟着信。

毛主席:我也信过。

田中:祖母每天晚上念经,我也跟着念经。

毛主席:就是嘛。

田中:其实对那此教义并不太懂。

毛主席:接受了那个传统文化。我到12岁还替我母亲到南岳山一个庙去烧香,走一步,拜一拜。后头又相信孔夫子,封建主义。五经四书,除了春秋、易经,我都读过。

田中:日本也教四书五经。

毛主席:读了呢,一点啥用处也没有,只是一次跟我父亲作斗争时用上了。他总是说我不孝,吼叫。我就说,书上说的,我拿出书来,书上写的,“父慈子孝”。我说你慈子才孝啊,你是天天骂人,又打人!(众笑)

田中:就是反过来用上了四书五经。

毛主席:是啊,他没有读过,不识字,我就欺负他。哪能没有斗争?!我们家庭在头就是斗争。我们五个人。我、我母亲、毛泽民三个人组成统一战线对付我父亲,而对毛泽覃呢,不理他,他是父亲一派的,他小,是最小的一个弟弟。

周总理:两派。

田中:我们那里也是一样,我们家里也斗。我们有时顶老师。老师拿四书五经来批评我的时候,我就说,我没有读过四书五经,所以不懂你说的这些道理。

毛主席:我也利用过宋朝王安石说过的三句话顶了我的老师。他说:“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那时候批评他的人多得很啊。

周总理:就是王安石。

毛主席:他说不要理他们。我的先生就火了,说我好像要造他的反。我说,你这个人讲得正是,就是要造你的反!然后,他又跟我讲和啊。

毛泽东主席在《柯生同志同杨光、王仁谈话情况的报告》上的批示(1972年11月、12月)

1972年11月、12月

【缅共副主席柯生(即德钦巴登顶)向耿飚介绍他同杨、王两位缅共同志谈话情况时,就缅共中央两位领导同志转缅共东北军区问题征求我党意见。】

“此事决定权在缅共,外人不宜多说。”

毛泽东会见扎伊尔共和国总统蒙博托谈话记录节选(1973年1月13日)

记录节选

1973年1月13日

【约瑟夫•德西雷•蒙博托(Mobutu,1930—1997),扎伊尔总统、人民革命运动主席。1997年5月29日被赶下台,在他掌权32年中,巧取豪夺,聚敛了40亿美元的家产。他私人拥有丰富的铜矿、钻矿、金刚石矿等矿产资源,直接出卖国家所有的矿产,成了蒙博托敛财的第一手段。他是黑非洲国家典型的个人专制和个人崇拜者,是现代非洲三大食人魔王之一。】

毛主席:怎么样,跑到北京住得惯吗?

蒙:很好。在这里对我们的欢迎是非常友好、热烈的。

毛主席:卢蒙巴,他没有来过。

蒙:对。他没有来得及来。

毛主席:我们是支持他的。我们还支持几个,有基赞加、谬勒尔,就是不支持你!(笑)

蒙:我知道。还有一些和他们在一起的。

毛主席:还有一些打游击的,给他们钱和武器。就是他们不会打,打你不赢啊,那我有啥办法啊!

蒙:因为面对他们的是蒙博托这样有魄力的人。

毛主席:因为你这个帽子(指蒙戴的豹皮帽)把他们吓住了(众笑)。

蒙:不是,是我的权威。

毛主席:他们那些人我看不怎么样。不少人都在外国,不到国内去,不了解情况。

蒙:是这样的。

毛主席:不是我们不革命,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打你不赢有啥办法啊。

蒙:而且他们不仅自己不争气,还用全部时间来欺骗把他们看作朋友的人。

毛主席:现在都完了吧。被你打得呜乎哀哉了吧。

蒙:现在扎伊尔是非洲中心的一个大国,享有和平,是一个巩固的国家。扎伊尔的儿女们联合起来了,拥护一个领袖,一个政党。刚才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毛主席:过去了吗?

蒙:是的,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们才能坐在一起共同庆祝中扎友谊。

毛主席:怎么叫扎伊尔?

蒙:这是我们国家原来的名字,叫扎伊尔,后来比利时殖民主义的国王利奥波德二世把它改为刚果。

蒙:相反,我不怕,而且主张和平共处。

毛主席:我不主张和平共处,主张革命!

蒙:我也在革命,用我的方式来革命。

毛主席:讲是那样讲,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酝酿的一条就是世界要革命!

蒙:我们也搞革命,但按照我们的方式。

毛主席:各有各的方式。你们搞你们的方式,我们搞我们的方式。

蒙:对。

毛主席: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不讲假话。

蒙:我来这里后,注意到这一点了。

毛主席:比如我们跟尼克松达成的公报嘛,……

蒙:对,我读了好几遍。

毛主席:就是各讲各的。有几处共同的,可以合作的。

蒙: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毛主席:美国人是看我们不起的。非洲人、亚洲人,他们都看不起。

毛主席:我们支持反对你的人。你也不隐晦,照样讲。我们也不隐晦,照样讲。

毛主席:现在呢,两国就要合作了。你讲和平共处,我也没法子反对了。

毛泽东会见基辛格博士的谈话(1973年2月17日)

1973年2月17日

【亨利•阿尔弗雷德•基辛格(Henry Alfred Kissinger,1923—),德国犹太人后裔,美国著名外交家、国际问题专家,美国前国务卿。】

主席:从前英国也有一个lord(勋爵)。反对你们杜勒斯的,是一个老爷,陆军,叫蒙哥马利,反对你们美国杜勒斯的政策。

基:对。

主席:他现在不反对你们了吧。那个时候,你们也反对我们,我们也反对你们,咱们两家是仇人啊。

基:是以前的仇人。

主席:以前的仇人,现在我们的关系说是叫做什么friendship(友谊)。

基:我们方面的感情是这样。我告诉过总理,我们同别的国家从未像同你们这样开诚布公和诚实地谈话。

主席:不要讲假话,不要搞鬼。你的文件我们是不偷的。你故意放到那里试试看嘛。我们也不搞窃听器那一套,搞那些小动作没有,有些大动作也没有。我跟你们的一个记者Edgar Snow(埃德迦•斯诺)谈过,我说你们的中央情报局大事也不行,不管用。

基:说得很对。我们的情况就是如此。

主席:有你下了命令,说总统要什么问题的材料,就有情报像雪片一样飞来。我们也不是宋翔,我们也有一个情报局,就是不灵。比如林彪的事,它就不知道。比如你要来,它也不敌。我看了两篇文章。其中一篇说,1969年你们国务院一个中国科科长到日本去了。这篇文章在日本报纸上发表了。

基:我好像没有读到过。

总理:我们过去没跟你提过这篇文章。

主席:你的事情干得好,到处飞。你是燕子,还是鸽子?越南问题可以算是基本解决了。

基:我们感觉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走向平静的过渡时期。

主席:对。

基:基本问题已经解决了。

主席:我们也需要嘛。你们的总统坐在这里讲的(手指基的座位),我们两家出于需要,所以就这样,(把两只手握在一起)hand-in-hand(手携手)。

基:我们双方都面临同样的危险,我们可能有时不得不运用不同的方法,但目标相同。

主席:这不好。只要目标相同,我们也不损害你们,你们也不损害我们,共同对付一个王八蛋!实际上是这样。有时候我们也要批你们一回,你们也要批我们一回。你们总统说是叫“思想力量”的“影响”。就是说,“共产党去你的吧!共产主义去你的吧!”我们就说,“帝国主义去你的吧!”有时我们也要讲点呢,不讲不行呢。

基:我认为我们双方应该忠于各自的基本原则,实际上如果双方讲同样一个调子,只会使局势混乱。我对总理说过,在欧洲,你们出于自己的原则,可以讲得比我们更坚定。

主席:我们希望你们跟欧洲、跟日本合作。有些事情吵吵闹闹可以,但是根本上要合作啊。

基:主席先生,从我们这方面说,你们和我们之间虽然有时要进行批评,但我们仍要同你们协调行动。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参与企图孤立你们的行动。至于日本和欧洲,我们同意在一切实质问题上要同他们合作,但目前欧洲的领导很弱。

主席:他们不团结。

基:不团结,而且不像你们那样有远见。当他们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们总想不费力气就使危险消失。

总理(对主席):帮助蓬皮杜,他(指基)同意。

基:我们正在尽量这样做,回去后我们要争取做得更多。

主席:现在蓬皮杜受到威胁,就是那个社会党和共产党联合起来顶他。

基:两家联合。

主席:两家联合,苏联想要共产党登台。那个共产党我不喜欢,就像你们的共产党我也不喜欢一样。我喜欢你们,不喜欢你们的共产党。(基笑)

你们西方历来有条政策,两次世界大战开始都是推动德国失俄国。

基:但是,推动俄国打中国不是我们的政策。因为如果在中国爆发战争,对我们来说,其危险性和在欧洲爆发战争一样。

主席:我正是要讲这句话:是不是你们现在是推动西德跟俄国讲和,然后又推俄国向东进。我怀疑整个西方有这么一条路线。向东,主要向我们,而且向日本,也有一部分向你们,在太平洋和印度洋。

基:我们并不赞成德国的政策。我们宁愿德国的反对党上台,德国的反对党不奉行这个政策。

主席:我跟一个外国朋友说过,我说要搞一条横线,就是纬度,美国、日本、中国、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欧洲。

基:我们的观念十分相似。你们可能已从报纸上看到,我派赫尔姆斯到伊朗去,引起了许多猜测,说什么我的地位如何受到了影响。实际上我们派赫尔姆斯去伊朗,是因为我们想要一个有才干的人管土耳其、伊朗、巴基斯坦、波斯湾这个地区。而鉴于赫尔姆斯过去的经历,他是一个合适的人。我们需要有一个可靠的、能理解需要处理些什么复杂问题的人在这个地区工作。所以,我给他权力同所有这个地区的国家打交道,但这件事不会公布。

主席:这些我们过去不大懂,对你们美国的事都不大懂,内政什么东西不懂,外交也有很多不懂。大概你们这4年,我们可以学懂一些。你们还有4年嘛。

基:我曾告诉过总理,你们的行动方式要比我们直裁了当和英勇一些。我们有时要采用复杂的方法,这是由于国内的形势所造成的。

主席:英文什么叫做行动方式啊?

译员:mode of action(行动方式)。

基:不管公众舆论如何,我们对基本目标会有决断的。如果称霸的意图活跃起来,那么真正的危险会发展。不管哪里有这种意图,我们肯定都将予以抗衡。总统曾对主席说过,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我们本身的利益,而不是为了对别的任何人表示善意。

主席:你说的这个是老实话。

基:这是我们的立场。

主席:中国人排外得很。你们可以容纳很多民族。我们中国没有几个外国人。你们                                         

不同的民族有多少,你们美国有60万中国人,而我们恐怕连60个美国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你们研究一下吧。从来就不喜欢外国人,包括日本人也很少,印度人一个都没有。

基:这是因为历史上你们同外国人打交道不幸运。

主席:有这么点理由。恐怕过去100年,主要是八国联军,后来日本人占领中国13年,占领大部分领土。他们过去占领中国领土不算,占领了北京还要赔偿。

基:还有治外法权。

主席:治外法权,多哩!现在我们对日本,不要它赔偿。没法算,谁也算不清。赔不起。

总理:一赔就要增加人民负担。

毛泽东会见墨西哥总统埃切维里亚的谈话(1973年4月20日)

1973年4月20日

【埃切维里亚•阿尔瓦雷斯(1922-)1970-1976年就任墨西哥总统。执政期间,颁布新选举法,放宽各政党登记和竞选条件及参政年龄限制。鼓励私人企业扩大生产,将1600万公顷土地分配给农民,兴建公共工程,扩大交通运输和住宅建设,同时还增加教育拨款,建立科研机构,增设大学和技术专科学校。积极发展同亚洲、非洲和欧洲国家的关系,扩大同第三世界的经济贸易联系。】

埃:我不是讲卫生,我只是不抽烟。

我们刚才谈闯祸,其实是我们墨西哥在闯祸。

毛主席:你们闯美国的祸了,那个我们赞成。

安吉亚诺大使:是在我们国家闯美国的祸,不是到美国去闯祸。

埃:现在有1000万黑西哥后裔住在美国的南部。

毛主席:1000万?

埃:1000万墨西哥后裔。所以在美国有墨西哥的影响。

毛主席:那你不投票,他总统选举就困难了。

埃:在美国的墨西哥后裔是参加投票的,并且多年来在竞选中经常是投了得胜者的票。

毛主席:都是反对尼克松,还是支持尼克松的?

埃:支持另外一个竞选人.这是美国南部的现实情况。

毛主席:但是我投尼克松的票。所以现在一些所谓左派讲我是“右倾”。

埃:毛主席为什么投尼克松的票?

毛主席:因为他最反动!欺骗性比较少一点。美国军队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闹革命了。

埃:现在大家关心一件事,即青年不愿意打仗,但是他们看不到明确的道路。他们目前生活富裕,物质生活好,但不满意他们的前途。这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毛主席:我,恐怕总理也是,我们青年时代也没有想到要革命啊。读孔夫子的书,我变成封建主义者。封建主义怎么说?

黄:Fcudalismo(西班牙文:封建主义。)

埃:对。

毛主席:然后又读资本主义的书,变成资本主义者了。到20几岁我还不知道世界上有马克思主义。十月革命开始我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马克思、马克思主义、列宁、列宁主义。后来不知怎么样七弄八弄又转到共产党。

埃:这个道理你自己一定知道。斗争的实践使你相信了马列主义。知道马列主义是唯一的道路。

毛主席:也没有。我开始就搞些什么城市的工人运动,搞什么农民运动,此外搞些什么学生运动。搞些跟国民党合作的运动,就是没有准备打仗。就是要感谢我们现在在台湾的那位先生!

周总理:反面教员。

毛主席:他让我上山去打游击。他到处杀人,城市里头呆不下去啊,那没有法啊,只好上山啊。一打就10年,打到延安。

埃:是的。

毛主席:后头日本人来了,又跟蒋介石讲和,跟日本人打。日本人打完了,又跟蒋介石打。

埃:这些我们知道。

毛主席:你看,我是一个教书的,教小学的。我的职务是小学教师,一不知道马克思,二不知道打仗。这就是环境逼使人,它不以我的意志办事。那个环境逼得我去看马克思跟打仗。现在呢,环境又逼得我走“右倾机会主义”的道路。(众笑)请了尼克松到这个地方,又请了日本首相田中到这个地方,于是我的名誉就不好了。不晓得哪一天要“左倾”起来,恐怕要没有机会了,我80岁了。(埃笑)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依环境,依大势。跟着跑。

埃:这是主要原因。

毛主席:一卷进去了,就主观起作用了。

埃:是这样。这是互相配合的两种因素。

毛泽东会见黎笋、范文同谈话记录节选(1973年6月5日)

1973年6月5日

毛主席:讲老实话,全世界人民,包括中国人民、中国党都要感谢你们,你们打败了美国。

黎笋:刚才我对周恩来同志说,在亚洲首先打败美国人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肯尼迪说过,没有料到中国派人去朝鲜,你们进去了,他们就失败了,撤走了。所以今天美国在越南南方走了。历史是一个长过程,但是是一条线。

毛主席:差不多,差不多。

黎笋:刚才周恩来同志补充意见说,中国当初打败蒋介石也意味着打败美国侵略者。

毛主席:打败它的走狗。(笑)我们是先打败它的“阮文绍”,把他赶到台湾。(众笑)

范文同:现在“阮文绍”到了越南南方。

毛主席:你们先打败美国,后打败“蒋介石”。

我们是先打败“阮文绍”,又打败了美国。我们除了朝鲜就没有跟美国直接打了。

黎笋:这样一打,它就不敢来中国了。

毛主席:(笑)它要想一想。

你想一想,尼克松为什么跑北京来呀?不是你们打胜仗,他也不会来了。另外呢,他也看到杜勒斯的政策不那么对。他们宣传的杜勒斯的口号是中国人比希特勒还要坏。现在尼克松他们说,中国人比希特勒好一点了。(众笑)

毛泽东会见马里国家元首特拉奥雷的谈话(1973年6月22日)

1973年6月22日

【穆萨•特拉奥雷(Moussa Traoré)(1936年9月25日,卡伊,——)马里军事和政治领袖、军人独裁者、外交家、军事活动家、国务活动家。1968年11月19日发动不流血的军事政变,推翻莫迪博•凯塔政权,1968年11月19日-1969年9月19日任马里全国解放军事委员会主席、国家元首;1969年9月19日-1979年6月19日任马里共和国国家元首兼政府首脑。穆萨•特拉奥雷统治马里长达近23年,是马里执政时间最长的总统。1991年3月26日被军事政变推翻。】

毛主席:我们都是叫作第三世界,就是叫做发展中的国家。你不要看中国有什么展览会啊,其实啊,是一个很穷的国家。我说,I say(英文:我说),越穷越好!就会革命啊。西方国家呢,不大行了。

毛主席:无论怎么样,这些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是创造的文化,创造了科学,创造了工业。现在我们第三世界可以处用他们制造商学、工业、文化—包括语言—的好的部分。

拿破仑,无论怎么样,使后人向他表示尊敬。你不要说我是天才,你说拿破仑好了。这样好一点啊,那个人相当聪明。马罗法典,他也读过啊。他所以能创造法国的法典,就是因为他读过罗马法典。而我呢,法国法典也没有读过,罗马法典也没有读过,可见得不行啊。因此请你少吹一点了,我的好朋友啊。

特:的确,你说的是真实的情况,那些资本家创造了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如果我记得对的话,列宁在哪一篇文章中写过,我们要拿起帝国主义的武器攻打帝国主义。

毛主席:(咳嗽)我也不行了吧,你看。

特:不。

继续我刚才说的,确实,拿破仑读了你刚才讲的法典,然后又用它来为他的第二祖国制定你刚才所说的法典,因为这个人记性好。

毛主席:而且推进到了德国的莱茵河流域。

特:对。

毛主席:莱茵河以东的德国就得保守,南德意志也不行,全国分为好几个国家,又不统一。

特:你应该同意我这点意见,即任何事情都是由领袖创造出来的。当然,可以和他的同事讨论。

毛主席:没有同事不行啊,如果我没有他们(用手指在座的各位中国同志),我也不行啊,话都讲不通。

特:我说一个人是天才,就是指他的思想。

毛主席:我是地才(众笑),地是land(英文:土地)吧。

特:你不信,可以问周恩来总理,我多次向他提过你的名字,并且总理在和我谈话时,也多次提到过。

周总理:(笑)但没有谈到天才,今天是特别发挥,原来没有讲过这个字,讲过毛泽东思想。

毛主席:(对特)你也不要强加于我……

特:强加什么?

毛主席:天才啊。(特无可奈何地笑,众笑。)咱们讲平等好了,我也不强加于你,你也不强加于我。

毛泽东会见刚果人民共和国总统恩古瓦比的谈话(1973年7月29日)

1973年7月29日

【马里安•恩古瓦比(Marien Ngouabi;1938-1977)是刚果共和国军事将领、刚果劳动党创始人,并且在1969年1月1日至1977年3月18日期间担任总统一职,任上更改国号为刚果人民共和国并确立共产主义制度于非洲实现的理想,最后于官邸内遇刺身亡死于任上,得年39岁。】

主席:我对扎伊尔的总统说,那个时候,我们恨不得把你们统统推翻。我们是支持革命的,是支持革命人民的,可是这样人不争气,推不倒你啊,那也没有办法啊,只有跟你打交道。他说我这个话是实话。

因为共产党如果不支持世界人民革命,那还算共产党?!我说,你(指恩古瓦比)也要采取这种态度,就是要站在各国人民方面。

恩:是这样。

主席(对总理):过去关于缪勒尔和米都迪迪那些人,我们跟他们(指恩)是一致的。

总理:那时候他们也不赞成蒙博托和蒙博托以前的阿杜拉的统治。

主席:现在帮助南部非洲那些受压迫人民的,有你们刚果,有坦桑尼亚,可能还有赞比亚。他们帮助我们运武器。有时我们给一点经费。

阿尔及利亚过去同法国打的时候,我们就通过埃及,Egypt(英文:埃及),纳赛尔总统,请他把武器运给阿尔及利亚的革命党。

在越南、柬埔寨、老挝,东南亚各国这些共产党,我们都是支持的。请问,共产党不支持共产党,那么中国共产党还算不算马克思主义者呢?!

所以尼克松总统在这里,就在这个座位上(用手指恩坐的位置)跟我谈话的时候,我就说大炮是要放的。

总理: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帝、修、反,打倒美帝国主义!

主席(对总理):最后你们达成协议,就是不要点名,不要点尼克松的名字,可以                                         

骂美帝国主义。

总理:昨天还讲了。(指宴会讲话)

主席:尼克松也说可以了。他的意思就是,只要第一,你不点我的名。

总理:第二,美国政府前不加很多形容词。

主席:他说你们加一点可以,就是要少。

说没有偏向,那是假的。我们是有偏向的。譬如在你们国家,我们偏向你们国家的人民同它的政府。过去偏向过马桑巴——代巴、努马扎莱、拉乌尔,后头就偏向你嘛。(对总理)也没有帮助在刚果推翻过什么政府?

总理:尤卢我们是反对的。

主席:啊,尤卢。

总理:最后他们搞那些瓦拉的活动,我们是不赞成的。

主席:这个尤卢还在吗?

恩:他已经死了,流亡在西班牙时死了。后来我们把他的尸体运回刚果埋了。

主席:总而言之,应该偏向代表多数人的政府。如果偏向代表少数人的人,那就不大妥了。

有时候在外交政策上也不得不搞。譬如美帝国主义,他们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所以叫帝国主义。但是我们跟它往来,因为现在那个左派好是好,但是没有权力,中间派也没有权力,就是这个右派,反共最厉害的,尼克松,他有权力。你们跟美国有外交关系吗?

总理:他们断交了。

恩:没有外交关系,从1964年以来就断交了。

主席:我们也没有外交关系,但是互相设立一个联络处。

总理:他们那里(指刚果)是美国把大使撤走了。本来是有外交关系的,以后美国把大使撤走了,所以他们说,你要回来就自己采取主动,因为是你先撤的嘛。他们的道理还是对的。

主席:美国从刚果撤走大使馆,无损于刚果。

恩:是的。

主席:我看好处多一点。

主席:现在的局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是这个山雨要来,还没有来呢。可是风来了,而且风很急啊!不晓得你们非洲人感觉怎么样?

恩:我们要保持警惕,因为现在有表面和平,但实际上并不如此。大家都谈“安全”,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所以我们对世界和平持怀疑态度。

主席:我们根本不相信,什么“和平”啊,“安全”啊。

毛泽东会见法国总统蓬皮杜谈话节选(1973年9月12日)

1973年9月12日

【乔治•让•蓬皮杜(Georges Pompidou,1911-1974),法国总理(1962~1968)和总统(任期1969年至1974年,于任内去世)。他是第一位访问中国的法国国家元首,也是西方国家元首访华第一人。】

主席:(对蓬)我这个人文化不行,不懂外交。

蓬:但是你很了解中国人民。

主席:了解一些,不完全了解。我年纪大了,搞了一些官僚主义。(对齐)也叫bureaucratism(官僚主义)吗?

齐:对,英文是bureaucratism(官僚主义)。

蓬:但是你过去也从事了很多活动。

主席:哎呀,打了二十几年仗了,把精力也耗费得差不多。我是一个小学教员。

蓬:我也是教员。

总理:他当过中学教员。

主席:我是primary school teacher(小学教员),形势把我逼去打仗。那么要打呢,就打吧。一打就是二十几年。后头还跟美国人在朝鲜打了一仗。跟蒋介石打得多了。跟日本人打了八年。所以外国人到中国,现在这个时代比较难。中国人打游击战争可以。(蓬笑)

蓬:我曾有机会见到这两个大国的领导人,他们宣布自己是爱好和平的。我认为他们有理由现在成为爱好和平的人。

主席:我不信。

战争总有一天是要打的。(蓬无可奈何地举手向天。)宁可放在这个“打”字上,把第二个才放在和平上——peace(和平),不然就要丧失警惕。

毛泽东会见澳大利亚总理惠特拉姆谈话记录节选(1973年11月2日)

1973年11月2日

【爱德华•高夫•惠特拉姆(Edward Gough Whitlam,1916年7月11日生于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墨尔本-),出身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维力瓦选区的工党(ALP)籍政治家,为第21任澳大利亚总理。1972年12月21日,在当选总理后的数周内,惠特拉姆阁下实施了正式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并建立两国正式外交关系的举措,奠定了中澳建交的基石。这在20世纪70年代初中国还处于封闭当中但又试图摆脱这种孤立的时候具有里程碑意义,因此,惠特拉姆阁下又被人们尊称为“中澳建交之父”。】

总理:你(指惠)最近遇到的邓小平副总理、徐向前副委员长过去都是军人,现在都算文的了。

惠:我这次访华见过多次的副总理……可能我用词不当,如果我讲话笨拙或者不确,请您原谅。他(指邓小平)在1969年九大的时候失宠了。但在1956年八大时他已经是一个重要人物了。有趣的是,十大时,他又恢复到如此高的地位。

主席:因为九大的时候,实际上是林彪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十大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惠:1971年我来的时候,林彪的问题已经解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英语地区曾引起很多猜测。

主席:1971年9月,他自己跑掉了。其实林彪这个人,我跟他打交道有几十年了,合作的时候也有,很少,对立的时候很多。他是亲苏联的。他准备搞政变。

惠:噢!嗯,嗯。他背后是不是苏联?苏联支持他吗?

主席:总的说是这样,具体细节我还不知道。总而言之,他没有出路,向北面去。这就是一个证据。

总理:后来发现的文件也证明他联苏。要中国接受苏联的核保护伞。

主席:打日本的时候,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他在苏联。在苏联发表文章,拥护蒋介石,根本不理共产党。

惠:是的,作为局外人,从书中读到俄国早从二十年代起就对中国共产党发生有害的影响,这使人感到这是悲剧性的,即早在20世纪20年代,俄国人就不帮助中国共产党,而只是进行干涉或者压你们不让执行自己的政策,采取自己的行动。

主席:它扶助中国党内的一个小派别,领袖现在还在莫斯科。

惠:那是谁?

总理:王明。这个小集团是在苏联办的莫斯科中山大学里形成的。当然后来国内也有人参加了。

毛泽东会见基辛格的谈话(1973年11月12日)

1973年11月12日

主席:那个扩张主义是个可怜的,你们不要害怕。

基:我们并不怕他们。我们不时需要对他们采取像两个星期以前采取的那种强烈措施。

主席:不错。

埃及人,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说通他们。一个副总统沙菲,他就不信你们,说你们偏以色列。我说,不然,犹太人不是铁板一块,就像马克思和恩格斯合作,并不跟任何资本家合作。

基:目前中东的问题是防止苏联取得统治地位。

主席:统治不了,野心很大,能力不够。你看,你们在古巴把它一吓,它就滚了。

基:两次。第二次我们没有宣布。

主席:第二次是在最近。

基:对,那是在最近。最近他们企图在那里建立潜艇基地,我们把海军舰只开到那里去,他们就跑了。

主席:这个国家我就很怀疑,它要跟我们拉关系。通过卡斯特罗的代表团,那个团长叫罗德里格斯,率领6个拉丁美洲的共产党的代表团,代表苏联来说和。在这以前是通过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来说和,不要搞这个意识形态的斗争。

基:我记得他那次的来访。

总理:不是后来这一次,还要早。

主席:那是很久以前了。

总理: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

基:噢。

主席:第三次柯西金自己来了。

总理:1965年。

主席:我就跟他宣布,要跟它斗争一万年!就是10千年——ten thousand years of struggle(一万年的斗争)。我跟他声明,我们两家都不是社会主义。我们被你们封为教条主义,这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我们也给你一个封号,叫修正主义。所以,咱们两家都不是马克思主义。这一次我对柯西金让了一步。我说,10千年,看在你亲自来看我的面子上,减少1千年。你看我多大方啊,一让就是1千年,one thousand years(1千年)!(众笑)然后嘛,就是波德纳拉希,又通过他来说项,两次经过罗马尼亚给苏联说项。这一次我又让了1千年。(众笑)我的时间越搞越少!第五次,齐奥塞斯库再来,又提这个问题。我说,无论如何不行了,我不能再让了!(众笑)

基:我们知道苏联每一个位置。我们已经有机会和你们谈了这方面的问题。但是我同意主席的意见,主要看怎么算。

主席:它要对付这么多方面,要对付太平洋、对付日本、对付中国、对付南亚,好几个国家。统共只有100万兵,守也不够,何况进攻?要进攻,除非你们放它进来,把中东、欧洲让给它,它才放心。这样才能把兵力往东调,至少增加100万,或者更多。

基:不会的。我同意这个看法,就是如果欧洲、日本、美国站在一起,我们在中东、在毛主席上次谈过的地区共同努力,就可以大大减少进攻中国的危险。

主席:我们也牵制他们一部分兵力,也有利于你们、欧洲、中东。比如在外蒙古,它就驻了兵。在赫鲁晓夫的时候,还没有在外蒙古驻兵。珍宝岛事件是在赫鲁晓夫以后。

总理:已经是勃列日涅夫上台了。

基:1969年。因此,重要的是,在此期间西欧、中国和美国需要配合行动。

主席:嗯。

基:因为那样它们就不敢进攻了。

主席:日本的态度也是好的。

基:很好。

主席:欧洲大部分态度也不错。

基:它们的态度胜过它们的勇气。

主席:主要是荷比卢那些小国。

基:荷比卢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德国如果发展下去,也会那样。

主席:我看德国还是西方的,不会跟苏联走。北欧的挪威很怕苏联。瑞典呢,有点动摇。荷兰呢,略倾向苏联。

基:那是由于它的地理位置造成的,并非出自它的信念。

主席:那对,而且他们在战争中很勇敢。他们是a country of a thousand lakes(千湖之国)。那个时候打得好苦,给苏联挖了一块,后头又退回去了,也是不好惹的国家。列宁格勒跟芬兰边界隔得太近。

主席:嗯。

谈谈台湾问题吧。要把美国跟我们的关系问题,同我们跟台湾的关系问题分开。只要你们跟台湾断绝外交关系,我们两国就可能解决外交关系问题,就是说,像日本那样。至于我们跟台湾的关系问题,那就复杂了。我不相信和平过渡。你(指姬外长)相信吗?

基:是问我吗?噢,你是问他(指姬外长)吧。

主席:你(指姬外长)管外交的嘛。

一堆反革命,跟我们怎么能够合作啊?!我说,没有台湾也可以,100年以后再来。

基(笑):噢。

主席:世界上的事情不要看得那么死,那么着急干什么呢?台湾就是那么一个岛,一千几百万人。

总理:现在有1600万了。

主席:至于你们同我们的关系,我想不要100年。

基:对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会快得多。

主席:但是由你们定,我们不催。你们如果有需要,就办,如果还不行,就推迟下去。

基:从我们的观点来看,我们是要同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我们的困难在于,不能立即断绝同台湾的外交关系,这同我们国内形势有部分关系。但是我已告诉总理,我们希望在1976年期间完成这个过程。所以,问题在于找到一种使我们能够建立外交关系的方案,用它来象征我们联系的加强,或者我们还是等待一下,因为从技术角度来看,联络处的工作是管用的。

主席:可以嘛,就是这样一也可以嘛。你们现在还需要台湾。

基:不是需要的问题,是现实可能性的问题。

主席:哎,一样!(众笑)

我们对香港也不忙,甚至对澳门我们都不触动。如果我们要触动的话,只要稍稍触动一下。那是从明朝起葡萄牙建立的一个据点。赫鲁晓夫就骂我们,说我们为什么连香港、澳门都不要。我跟日本人讲,不仅赞成日本要北方四岛,苏联在历史上还割掉中国150万平方公里。

基:我对建交问题的看法是这样的:在台湾问题上,我认为我们之间有着清楚的谅解,我们信守这一谅解,而且联络处正在进行着有益的工作。

主席:嗯。

基:所以,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双方或任何一方何时认为象征我们之间的关系各方面都已经正常化是有益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将找出某种方案,使这成为可能,但并不一定要这样做。

主席:我们跟苏联建了交,跟印度也建了交,就不那么好啊。还不如我们跟你们的关系,还要好些哪。所以这个问题不是一个什么重要问题。整个国际问题是重要问题。

基:我完全同意主席说的。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需要互相理解。我认为,我们双方对于实质问题是相互理解的。

主席:但是我们的主任跟你们讲大道理,什么华盛顿反对英国那一套。

基(笑):他在几个星期之前给我作了一次大演说。

主席(点头):哎。

基:但是这些话,过去总理也已对我讲过。

主席:那套话可以少讲。我们现在有个矛盾,一要支持阿拉伯各国反对以色列,二要欢迎美国来整苏联,使苏联不能控制中东。我们黄镇大使讲了支持阿拉伯这一条,就不懂得反对苏联控制中东这个重要性。

主席:我相信苏联要把欧洲抓到它这方面困难很大。有此野心,困难很大。

基:我认为要在军事上把欧洲抓到手很困难。如果他们企图这样做,肯定会同我们打仗。最大的危险在于苏联在这样一些地方采取军事行动:在他们可以很快派遣地面部队达到的地方,如同他们在捷克所做的那样;或者对他们认为我们无法采取行动的地区,进行突然的空中袭击。

主席:就像对付捷克那样。这个苏联不像话!你对付捷克,用个阴谋,装作旅行的飞机,控制他们的机场,然后运兵。当作客机,其实是军队。一架飞机就可以控制他们的机场,以后就不断地去,使得捷克没有办法。

基:是的,确实如此。

总理:就是那天夜里。

主席:所以,我的意见是这个苏联野心很大,就是欧洲、亚洲两个洲都想霸占,甚至非洲北部,但是力量不够,困难很大。

基:只要受他们威胁的国家能够保持团结就好。

主席:利用你们把两只脚陷在东南亚的机会。不能怪你们的总统,要怪约翰逊政府。

基:什么时候?利用机会做什么?

主席:就是到捷克。

总理:还有印度。

主席:那些东西我就不那么注意,那些小事,就是对埃及、对伊拉克、对印度都有所谓互不侵犯条约。我才不相信那一套呢!所以它要跟我们搞互不侵犯条约,我们不干。

基:我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主席:我们这里有些人发议论,说你们丧失了时机,就是埃及赶苏联军事人员的时候,那个时候应该帮埃及一手。(基脸红)但是我又想,那时候你们困难,你们两只脚都陷在东南亚那个坑里拔不出来。

基:主席先生,你讲得很对。当时有两个问题,第一是我们的大选,第二是我们当时仍然卷入越南,我们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问题。

主席:这个对。

毛泽东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和夫人的谈话(1974年2月22日)

1974年2月22日

【肯尼思•戴维•卡翁达(Kenneth David Kaunda)(1924—)赞比亚国父、政治家、外交家、教育家、国务活动家,非洲民族解放运动的元老和非洲社会主义尝试的代表人物之一,非洲统一组织(非洲联盟)和不结盟运动的资深领导者,赞比亚共和国前总统兼武装部队总司令,赞比亚联合民族独立党主席。他领导赞比亚于1964年获得独立,1964年10月24日—1991年11月2日任赞比亚第一任总统,连续执政长达27年。卡翁达是毛泽东主席所说的把中国抬进联合国的几个非洲穷朋友之一,他克服了部族政治的干扰,保持了国内的稳定,建设“人道社会主义”,致力于非洲的团结和统一。】

主席:希望第三世界团结起来。第三世界人口多啊。

卡:对。

主席:谁是第一世界?

卡:我想应该是那些剥削者和帝国主义者的世界。

主席:第二世界呢?

卡:是那些已经变为修正主义分子的人。

总理:说得很准确。

主席:搞不清楚呢。我看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界。

卡:我同意主席先生的分析。

主席:美国、苏联原子弹多,也比较富。第二世界,欧洲、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原子弹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富。但是比较第三世界要富。你看这个解释好不好?

卡:主席先生,你的分析很确切,十分准确。

主:研究一下吧。

卡:我想不用研究,我们的意见就可以取得一致,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分析已经很                                         

确切了。

主席:第三世界人口很多。

卡:确实如此。

主席:亚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个非洲都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是第三世界。

主席:(对总理)总理,你怎么样了?

总理:还可以。没抓好大事。

主席:(笑)被人整得不亦乐乎吧?

总理:没有。自己犯错误。刚才在汽车上我还在说,抓大事还不会抓,没有抓好,常常抓了小事。

主席:我们在坦桑和你们国家修一条铁路。我们的人也犯了一些错误呢。在坦桑撞死的那个人怎么了结的?

总理:我们道了歉,赔偿,处分了有关的人。尼雷尔总统说用不着,不过还是这样好。我们在他们那里(指赞比亚)修铁路,也有撞死他们人的事,但我们大使说都当场处理了,不过还要回去调查。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事。我们有1万多人在那里。

主席:还有,要教育。要告诉他们(指卡)。

我有病呢,病了两年半了。我今年81了。你多大?

卡:我今年50岁。

主席:你是青年,儿童团!他呢(指王洪文同志),被人骂为“儿童团”。你今年有……

王洪文同志:39了。

主席:他今年39。

卡:主席先生,如果我可以就中国工程人员在赞比亚的表现说句公道话的话,我就要诚实和衷心地说他们的表现是非常好的,非常好的。我并不是讲客气话。我们那里曾经来过欧洲人,呆了很久很久。也来过印度人,也是呆了很久的。但是我们中国兄弟的表现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中国兄弟的表现是很突出的。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感受,我就不会在你面前这样说了。

主席:我们是共产党啊,应该好一点!但是你的话,我不完全相信。

总理:总会有犯错误的,一分为二。

主席:共产党内也有大国沙文主义。有一些人看不起第三世界一些国家的人民。所以应该教育嘛,应该教育。

卡:我同意主席先生这一点。我想说的是,我们谈论世界上的问题时都是对比的。主席先生刚才提到第一世界、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的问题。在这一前提下,当我们论论中国的工程人员在赞比亚的表现时,我们就不能不根据历史条件来比较地研究问题。我们不能不把中国工程人员的表现同别的国家来的人的表现对比起来谈。(主席举茶杯同赞比亚客人——碰杯。)自从我们两国互设使馆以来,我记得只有1964年和1965年我有两次写信给总理,提出一些抱怨。那是因为当时中国的工程人员不了解赞比亚对国际问题的态度。既然已经写过两封这样的信,如果再有要抱怨的事,势必还会写信的。但从那以后7、8年了,我再也没有写过那种信。这是因为从此以后我们对中国工程人员的表现一直是满意的。

主席:以后有事,你就写信。我委托你教育中国的工程人员。

卡:感谢你给我的荣誉。我不敢当,但我很感谢你告诉我的情况。

主席:你是个好人。有什么不对的,向中国工程人员进行教育。还有尼雷尔总统,也应该这样做。

卡:我相信我也可以代表我的同事尼雷尔总统说,我们担当不起,但是我们感谢你们给予这样的荣誉。

主席:你们有责任叫!在你们那里工作的,世界上的人做了坏事,不管哪个国家的都应该教育、处分或者把他们赶回来。不然那些人,他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帮助你们修了铁路,了不起呀。

总理:他(指卡)刚才提出有五个中央委员想来看看主席,可不可以来?

主席:可以,请!

非洲最好统一起来。南部非洲难啊!南罗得西亚、南非、西南非,那就难啰!中间和北方的慢慢地统一起来。你们有多少人口?

卡:我们现在约有500万,450万到500万。

主席:有阿尔及利亚的一半。坦桑尼亚有多少人口?

卡:大约1200万。

主席:你们应该发展人口。

卡:我完全同意,主席先生。

主席:中国人口太多。非洲人还不够。

你这回要跟他(指总理)谈些什么问题?

卡:我建议跟总理谈非洲统一问题,南部非洲解放斗争问题,还可以跟总理讨论一些国际问题,例如在现今的世界上超级大国在自私自利、剥削他人的基础上的合作。在这一项下,还可以谈一些具体问题,比如大国在一些地区的卷入,具体地说,如他们所谓要维持印度洋航路的问题,以及它们在地中海、在东南亚、拉丁美洲及非洲本身的卷入。还有一些同我们地区有关的具体问题,威胁到我们赞比亚、扎伊尔的和平与安全。这也关系到超级大国,赞比亚认为正是它们在这个地区施展阴谋诡计。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些双边关系问题。我想跟总理谈的,总括起来就是这些问题。(主席点头)

主席:有几天?

总理:今天、明天、后天,3天。24日晚上,他们就到外地去看农村和一些小的工厂。先去林县。

卡:请允许我在这里重复一下我对总理讲过的一些话,即赞比亚非常感谢你在你们接待我们的兄弟蒙博托总统访问你们伟大国家的时候会见了他。这对于你刚才讲到的友谊,特别是非洲和中国之间的友谊,十分重要。我们需要这种团结。在他来华之前,我们的这位兄弟不了解中国的真实情况。但我们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听到你以及总理对他讲的话以后,他对于你们的看法改变了。我们赞比亚很感谢你们在这方面的合作。坦桑尼亚也很感谢。

主席:我们是共产党,是要帮助人民的。如果不帮助人民,就是背叛马克思主义。你呢,我们希望也是要帮助人民,坦桑、赞比亚这些国家。我劝你对人民要好啊!

卡:对。主席先生讲的很重要。

主席:没有人民就会垮台。

你讲点话给我听吧。

卡:我想接着你的话讲。我们赞比亚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你的领导下给予我们赞比亚的支持,不应仅看作对赞比亚的支持。我们应对这种支持加以政治上的解释,即应去支持那些现在还不幸地处在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压迫下的地区的兄弟姐                                         

妹。我们把这作为一个原则问题看待。在我们取得和巩固自己的民族独立时,如果我们不去支持非洲其他地区的群众斗争,那就是自私自利的,就和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法西斯、种族主义和新殖民主义没有什么差别了。

主席:好,讲得好!Very well(很好),very good(很好)!

卡:在我们国内,我们的同志们懂得群众的重要性。

我们知道我们在独立时承袭了一个资本主义制度。这个制度把赞比亚人分成了两部分,即所谓的“上层”和“中产阶级”同工农群众。我们已经在进行反对残余的赞比亚剥削阶级的斗争。……

主席:你讲得好啊。你现在不能当communist(共产党),你当communist(共产党),人家就都反对你,但是你可以看一点马克思的书。

毛泽东会见阿尔及利亚革命委员会主席布迈丁谈话记录节选(1974年2月25日)

布迈丁谈话记录节选

1974年2月25日

【胡阿里•布迈丁(Houari Boumediene,1925~1978)阿尔及利亚国务活动家,民族解放战争中的总参谋长,独立后的首任国防部长,1965年发动不流血政变废黜本•贝拉,任革命委员会主席兼总理、1976年任总统。任内大力发展经济,实行不结盟外交政策,在伊斯兰世界中反美反犹,是第三世界和北非的一个相当有影响的人物。】

主席:你看欧洲安全会议的前途怎么样呢?

布:欧洲安全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提错了。我们的观点是,安全问题不能在狭窄的范围内得到解决。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地中海的确介乎欧洲和阿拉伯世界之间。欧洲安全问题和地中海联系在一起,所以关系到中东,关系到阿拉伯世界。

主席:就是。欧洲安全,阿拉伯世界不安全,地中海问题不解决,那怎么行呢?

布: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所有的国家都获得真正独立。不仅阿拉伯国家,而且欧洲国家,都要摆脱出来。不容易解决,但又不是不可能解决的,主要取决于有关国家有没有这个决心。

主席:几十个国家怎么能取得一致?单是欧洲就有多少个国家,三十几个国家。

布:一切都取决于利益。

主席:如果是听两个大国——美国跟苏联,这也不行吧。

布:我们认为只要哪里有美国人和俄国人,哪里就有分歧。当然,我不知道最高级领导人之间是否已达成某种协议,所以向毛主席提出这个问题。

主席:协议可能有,但是我看不那么巩固。一是暂时的,同时是骗人的。骨子里头还是争夺为主。

布: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办?

主席:我看会打仗。

布;是热核战争吗?

主席:那还不能定。总而言之,将来总有一天会要打的,我的看法。争夺的结果最后可能会武力解决,暂时还不会。现在都在讲和平。

布:我能向毛主席提个问题吗?面对这种形势,中国的态度如何?

主席:准备打仗!

布:我们国家太小了,没有办法对付大国。

主席:你们不小,你们把法国人赶走了,越南人也把美国问题解决了,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也把美国军队赶到南边去了。现在美国到处霸了地方,它要保护这些地方,力量就分散。苏联要对付的地方也多,欧洲、地中海、阿拉伯世界、中东……

布:对不起,我插一句话,有人说还有中国。

主席:有南亚、有中国、有日本、有美国,太平洋的美国。它的事情也不好办呢。现在世界上的舆论我看要研究一下,就是不要真正相信所谓的永久和平。我跟法国朋友讲得多了,要他们准备打。第二次世界大战到现在快三十年了,再有三十年不打仗就是六十年了。

布:是否在你看来,战争一定是周期性的?

主席:这个社会制度不改变,战争不可避免,不是相互之间的战争,就是人民起来革命。

布:尽管美苏间生活水平差距很大,但苏联竭力想赶上美国,这是否构成美苏接近的因素?

第二个问题是,第三世界的人民都钦佩中国,但是它们都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即面对美国人和俄国人,中国所起的作用是什么?

主席:准备它们在世界上闹事。绝不相信持久和平,或者说所谓一代人的和平。一代人的和平,六十年,可见得第二代人,他就不讲了。

布:你是指我们这一代,还是指她(指唐闻生)这一代?

主席:就是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已经过了三十年了。再有三十年,就是六十年了。

(对齐宗华)你们的讲法跟英国人的讲法有很大的不同呢。(按指法文同英文中“六十”的讲法不一样。)

(对布)这个问题,我提给你和你的朋友们作为参考。总而言之,我不相信所谓持久和平。至于打不打原子武器,可能打,也可能不打。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对日本打过,但是后头在朝鲜战争,就没有打。在越南战争,也没有打。在中东,以色列也好,埃及也好,美国人跟俄国人也没有援助他们原子武器。

有一位你们最初的领导人到过北京,叫什么名字?

总理:阿巴斯。

布:阿巴斯是临时政府的第一任总理。他还活着,经营药店。

总理:他的年纪比较大了。

布:是的,岁数比较大一点。他是革命某一个阶段的代表。他从来不是社会主义者,并公开宣布这一点。他现在身体很好,还在工作。

主席:今天你们还有什么事啊?

总理:今天谈了两个钟头,他谈得多。

主席:今天你就休息吧。每一天也不要过于累了。

布;我想不会太累。我来就是为了看望你,同你谈一谈,看望一些老朋友和中国人民,并且了解你们的巨大成就。今天我能够认识你,对我来说是一个伟大的日子。

主席:中国成就有一点,但是不大,你可以了解了解。(对总理)大概跟他们的水平差不多吧。

总理:按人口比例比他们的水平低。

主席:比较低。

布:我们要落后得多,在很多方面,我们都要向你们学习。不仅是物质方面,还有别的方面,人民的经验,这是最主要的。

主席:经验嘛,我们犯过许多错误,犯了错误就改正。

布:主要是你们的作法好。

主席:有时候工作方法比较好,有时候不大好。如果片面地介绍中国,说怎么好,那是不妥的。当然,说中国是一片黑暗,也是不对的。光明面是主要的,但是有时候有黑暗这一面。我们下面的工作人员就爱吹他的成绩,而不爱把自己的错误讲出来,所以你们要注意。我们这个教育老是不大好,叫他们两方面都介绍,往往办不到。

布:我想,世界上只有中国才能进行这种革命中的革命。

主席:也难说呢。别国大体也是如此,总是有光明的一面,也有缺点。

这个世界上是有帝国主义存在。我们看呢,俄国也叫社会帝国主义,这种社会制度也就酝酿着战争。不是你们要打世界战争,我们要打,第三世界要打世界战争,也不是这些富国的人民想要打世界大战,这种东西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谁想到希特勒几乎统一了欧洲,又失败了。谁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间又产生了十月革命。中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尾把日本、又把蒋介石赶走了。

布:近几十年中发生的最伟大的事件,就是中国的崛起。我们认为本世纪最伟大的事,就是中国站了起来。第三世界的国家对中国抱有很大的希望。

主席:这个问题可能如此,但是还要等待以后的历史学家来评论。

总理:中国革命也是受十月革命的影响。现在又在反对苏修社会帝国主义。

布:我认为中国属于第三世界,不知道主席是否同意我这个看法。很抱歉,我提的问题太多了。

主席:我跟你的看法一样,中国属于第三世界。因为政治、经济、各方面,中国不能跟富国、大国比,只能跟一些比较穷的国家在一起。

今天谈到这里,可以吗?

毛泽东会见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的谈话(1974年3月25日)

1974年3月25日

【朱利叶斯•坎巴拉吉•尼雷尔(Julius Kambarage Nyerere,1922-1999)坦桑尼亚政治家、外交家、教育家、文学家、翻译家、国务活动家,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和坦桑尼亚革命党的缔造者,也是坦桑尼亚建国后的第一任总统,执政超过25年。】

主席:最近欧洲跟美国吵了一阵,现在又不吵了,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啊?

尼:我不知道。你一定知道得比我多多了。

主席:我是不行呢。他们那些事情,我也不大懂。

尼:谁又懂啊?!

主席:他们自己承认有困难。

尼:是的,但他们又尽力想表示互相友好。他们在某些场合好像努力搞友好,在另外的场合似乎又想吵架。我真是弄不懂。这些事你知道得比我多,比我更懂。

主席:不大懂。你是远地的客人,所以我问你哩。

尼:例如在中东,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双方都说自己希望在中东实现和平,双方却又都在加紧武装他们保护下的人。看来他们不是为和平而努力,而是为和平去上武装这方和那方。(众笑)

主席:和平是暂时的,将来就难说了。

尼:你觉得阿拉伯和以色列的问题是否可以永久地解决?

主席:(摇头)这个事就难说了!美国国务卿又要到俄国去谈,又说这一次比过去谈要困难。

尼:但是他又说美国的敌人所提出的问题比美国的朋友提出的问题要好办。英国一家报纸就说他去俄国是为了证实和敌人打交道容易些。

主席:他最近一次招待记者的谈话,你看了吗?

尼:没有。

主席:应该拿一份给他。

尼:谢谢。

主席:总而言之,所谓裁军,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就说要裁军,结果谈出了一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二次大战后又说要裁军,又是几年了,没有一个裁的。(众笑)

尼: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众笑)

主席:但是他们双方都说他们要搞和平,而且是长久的和平,或者是一代人的和平。一代人嘛,大概是半个世纪,50年吧。何不讲两代人呢?因为是这一讲,他的武器就没有销路了。大国都靠出卖武器赚钱。

尼:他们赚了很多钱,他们卖给中东阿拉伯国家武器,从中确实赚了很多钱。伊朗从美国买了很多武器。伊拉克从苏联买了大批武器,还有阿尔及利亚。埃及我不知道。(问马莱塞拉外长)苏联是不是向他们赠送武器?

马莱塞拉(以下简称马):武器是买来的。

尼:他们也从苏联买了大量武器。现在他们又在做一笔用石油换武器的特别交易。

主席:埃及石油不多嘛。

尼:埃及目前有沙特阿拉伯帮忙买军火。目前沙特阿拉伯正在帮助埃及从西方世界得到武器。

总理:过去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和阿尔及利亚都给埃及钱从苏联买武器。

主席:总而言之,我们对“持久和平”这样的口号要看一看呢。

尼:你认为能持久吗?

主席:大概一段时间可以,太长了不行,因为社会制度没改变。

尼:他们争辩说,军备竞赛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就会发现谁也胜不了谁,于是就会停止竞赛,说:咱们别打了吧。这样就可以达成协议了,因为到那时他们就会说:这样搞军备竞赛不行,只会毁掉自己的国家,停止吧。这样就会停止军备竞赛,实现永久和平。这种说法可能吗?(众笑)

主席:恐怕比较困难一些吧。比较困难一些,rather difficult(比较困难),比较困难一些。

总而言之,这个全世界是不安定的。他们之所以需要讲和平,就是因为这样讲对他们比较有利。他们又利用各国人民怕打核战争的心理状况,所以有许多人接受和平的口号。

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大家都讲和平,结果讲出一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来了。现在又讲和平,可能也讲出一个什么战争来吧。

尼:我们在南部非洲正在努力赢得独立。南部非洲要取得独立,比非洲其他部分困难更多更大,因为反对我们的力量在那里也更强大。在这方面你对我们有什么劝告吗?

主席:我跟你们意见一致,就是不喜欢南非白人政权控制非洲人民。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吧。譬如南罗得西亚,只有多少白人?

尼:25万。

总理:整个南部非洲可能只有500万。

尼:(同马讨论之后)最多400多万。南非有300万,在安哥拉、莫三鼻给和罗得西亚可能还有100万,合起来400多万。而非洲人在罗得西亚有500万,南非可能有1800万,莫三鼻给有600、700万,安哥拉数目稍小于莫三鼻给,纳米比亚在50万与70万之间。

主席:将来总是要起变化的。

尼:变化是一定会有的。我们现在正努力集中解决葡属殖民地的问题——莫三鼻给和安哥拉。

主席:一个是西南,一个是东南吧。

尼:对。一个同我们接壤,一个同赞比亚和扎伊尔相连。

主席:非洲的变化已经够快的了。

尼:是有了变化。但是南部更艰苦,更困难。

主席:你这回出来走了很多国家。

尼:我从毛里求斯开始,到了新西兰、澳大利亚。这些国家我都是第一次去。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新政府比他们过去的政府要更多地同情我们在南部非洲进行的斗争。……

主席:现在澳大利亚是工党政府执政,他们的领袖到过这里。

尼:来过两次。

过去当我们因英国卖武器给南非而同英国政府争执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支持英国,现在不是这样了。现在超级大国开始争夺印度洋了,惠特拉姆反对,新西兰的柯克也反对,他们反对超级大国在印度洋竞争。

主席:但是美国人说他们在印度洋缺少基地。

尼:是的。

主席:看来这两个大国还是要争印度洋的。

尼:是的,他们好像决心争夺。他们是否认为中国有争霸印度洋的野心

主席:这一点我还没有听到讲。他们现在有点怕第三世界。

尼:但是如果第三世界没有中国,他们就不会怕。

主席:也怕呢。

尼:第三世界没有中国,就成了纸老虎。(众笑)

主席:那不能这么讲!第三世界团结起来,使得工业国家,比如:日本、欧洲和两个超级大国,都得要注意一点。

毛泽东同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和王国民族团结政府代表团乔森潘团长和英萨利副团长的谈话(1974年4月2日)

1974年4月2日

【乔森潘(Khieu Samphan,1931-),曾是西哈努克国王民社同盟时期的国民议会议员,后又出任商业大臣,1967年离开金边加入红色高棉队伍。1970年至1979年曾任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国防大臣、副首相、柬埔寨民族解放人民武装力量总司令,民主柬埔寨国家主席团主席,民主柬埔寨政府总理,1982年任负责外交事务的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副主席。1985年,乔森潘在名义上取代波尔布特,成为红色高棉最高领导人。英萨利(Ieng Sary,1925-2013),红色高棉高层人物之一,被称为政权的“三号人物”,曾出任民主柬埔寨政权副总理及外交部长。2007年11月12日,与其夫人英蒂利(曾担任红色高棉负责社会事务的部长)被柬埔寨警方逮捕,被送到柬埔寨为红色高棉历史问题所设立的特别法庭审判接受审判,接受包括战争罪,反人类罪等罪行的指控。】

乔:我们有进行长期战争的一切条件。对此,人民精神上是有准备的。经济条件也已具备,粮草和衣着都能自给自足。目前的国内形势表明,我们有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取得胜利。

主席:长一些好,长期打。如果是短期胜利,那也好嘛。

乔:对。

主席:你们打了几年?

西哈努克亲王(以下简称西):4年零1个月。我们是从70年3月开始打的。

主席:再准备6年吧,一共10年。就是这种想法,至于如果只要4年或者3年解决问题,也好嘛。

西:很对。

主席:我们打了22年,犯过很多错误。哪位是英•萨利同志?你的意见怎么样呢?

英•萨利(以下简称英):我完全同意毛主席的观点,准备进行长期斗争。正像乔森                                         

潘副首相说的,目前已经具备了较快取胜的条件。

主席:你们对两位亲王,还是要打倒他们,还是要团结他们?(众笑)

乔:我们的意见完全一致,没有理由打倒他们。

西:主席阁下是指将来。(众笑)

乔:团结起来是为了以后共同打倒帝国主义,重建中立和独立的柬埔寨。

主席:哎。

英:在中国和越南援助下进行的柬埔寨革命,具有自己的特点。我们的革命包括所有的社会阶层,即不排斥任何阶层。我们有一切理由把大家团结起来,而没有理由排斥一个阶层。

主席:要排斥朗诺集团,要团结两位亲王。我赞成你们的方针。你们两位亲王呢,也不要打他们(指英•萨利和乔森潘)。(众笑)

西:柬埔寨解放以后,我将完全退出政治生活。这一点,我曾经多次公开声明过。

英:我们认为西哈努克亲王是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他经受了考验,参加了救国斗争。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我们国内的意见。我们认为柬埔寨政体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就是要有真正的民主。这一点,我曾多次向国家元首和首相说过。最近我们国内也表示同意我这个意见。

主席:你们国内领导人叫什么名字?

英:胡荣、符宁。

西:还有宋成,他是参谋长。

主席:我说共产党呢。

西:这些都是共产党。

总理:主席说的是头子。

主席:我也没见过。

西:还有普里萨拉亲王。我们是统一阵线,统一阵线内部没有党派,柬埔寨的共产党人有自己的特点,他们从未建立一个党,只是宣布支持阵线的政治纲领。

英:我们国内的军事行动是由全国军事委员会指挥的。

西:有沙罗特绍、农谢和宋成。

英:成立了一个集体领导的军事委员会。乔森潘是这个委员会的领导人。现在他出                                         

国访问了,就由宋成指挥了。

主席:不要那么吞吞吐吐,就是直说。他们两位(指乔森潘和英•萨利)是代表共产党。他们两位(指西哈努克和宾努)是代表另一个党。两个党联合起来就是为了打倒朗诺反革命党。不吞吞吐吐好,讲真话。统一阵线的领导者是他们两位(指两亲王)当,还有他(指英•萨利)。(对乔森潘)我看你也像个共产党吧(众笑)。不要瞒了两亲王嘛。

总理:两亲王都知道你们是共产党,但他们还是愿意跟中国友好。

西:战争结束以后,解放以后,我们之间也不会吵架。宾努亲王和我一直是在真心实意地帮助柬埔寨共产党人巩固人民革命的成果。国内的政权已经转交给人民了。我已经把政府、行政、军队和警察都交出来了。我们已经实行了变革。战争结束以后,即使我愿意打倒柬埔寨共产党人,也不可能了,因为军队和政府都不在我手里。我什么都没有了。当初朗诺打倒我,就是因为我把军队交了出去,当然也包括警察。金日成主席对我说,如果当初军队在我手中,朗诺是不可能发动政变的。谁有军队,谁就有政权。我现在和柬埔寨共产党人为了共同的事业而战斗在一起。我对未来毫无野心。我认为将来权力应当归他们,他们是年轻人,理所当然地应当掌权。有人说,柬埔寨的西哈努克分子都到哪儿去了?他们原来人数很多,而现在阵线内部西哈努克分子占的比例太小,不平衡,共产党人包揽了一切事务。我回答说,原来的西哈努克分子都去支持朗诺和尼克松了,不再和我在一起了。因此将来独立的、拒绝任何外国统治的柬埔寨由共产党来掌权是完全正常的。

主席:这样好嘛。

西:谢谢主席。柬埔寨共产党人对我也很好。他们说不需要改变政体,改称柬埔寨共和国。柬埔寨国家有自己的特点,应当保留王国的称号。重要的不是形式,而是内容。阁下在1970年就曾经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共产党国家,但支持柬埔寨王国。具有决定意义的是内容,中国不支持阮文绍的南越共和国,也不支持朴正熙的大韩民国。柬埔寨王国是革命的,现在政权不在我这个亲王手中,而在人民手中,实行真正的民主,为反对帝国主义和一切邪恶势力而斗争。柬埔寨共产党人完全同意毛主席的意见,同意保持两千年的王国正统形式,保留了王国的国旗和国歌。实了上柬埔寨已经进入革命时代。我只是国家元首,并不掌握政权。我完全同意由人民掌权,也就是说由人民的                                         

代表——乔森潘和他的班子掌握政权。我已经正式表过态,认为应当由他们掌权。以后不会发生内部动乱,我不会为此和他们吵架。

主席:吵架总是要吵的,不过不要分裂。小吵架,大团结。(众笑)

西:我完全同意主席的意见。我说的吵架,是指近乎内战的严重局面。

主席:不是那样。

西:战争结束以后,重建柬埔寨的任务是艰巨的。我们要尽量避免无休止的争吵。国体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柬埔寨共产党人也公开表示了意见。我们在历史上是个王国。我倒也愿意成立共和国,但我本人是个亲王,即不能背叛祖先,又要对得起人民,因此我同意保留王国。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质,就是建立人民的政权。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主席:你倒很慷慨。

西:不是我慷慨,这是战争爆发以来,形势自然发展的结果,这种形势是由各种因素造成的,各方面的爱国力量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今天的局面。正像英•萨利特使所说的,柬埔寨革命与其它革命不同,有自己的特点。

主席:我们这个党内也吵架。50年,我们已经吵了10次架,最近一次是跟林彪。林彪没有他们(指两亲王)好啊,林彪坏透了!

你们的事业会成功的。但是我有点怀疑,比如:说90%的土地(已解放),哪有那么多啊?

总理:还有人口80%,是不是有那么多?

西:不是宣传而是客观地说,解放区实际上可能有550万人口,朗诺占领的地区,主要是金边等大城市有200多万人,包括马德望、磅湛——磅湛倒没有多少人口——还有西哈努克城、磅同等,加在一起可能有200万。解放区的人民都是生产者,而朗诺的200万人多数是消费者。为此,尼克松总统不得不增加给朗诺的援助。战争继续1年,援助增加一倍,这事和财政援助都得增加。大米、肉类等都用飞机从美国运来。因此朗诺的共和国是靠美帝、美国人为地维持着。

我们在战斗方面的困难是,尽管中国经常给我们很多援助,但军事装备运输困难,没有海军、空军和坦克。在这方面,朗诺占优势。朗诺还有重炮,我们也有一些大炮和炮弹,但都是从敌人那里缴获的。另外还有雇佣军,尼克松组织了泰国、老挝、南越的                                         

雇佣军,这些人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现在,越南兄弟已不再帮助我们打仗了,他们要执行巴黎协定。因此我们在战争上完全靠自己,那只有柬埔寨人在战斗。美国说还有越南人,我们说没有。我们要越南人不必再帮助我们战斗,只要求他们在运输方面提供援助。

主席:这样好,自力更生。

西:真实的情况就是如此。

主席:我们过去也没有坦克,没有海军,没有空军,只有陆军。打了18年,跟蒋介石打,跟日本人打。后头和平了又打,在朝鲜跟美国人打,不过我们出的是志愿军。加在一起25年。

我这个人读了6年孔夫子,读了7年资本家,根本不知道什么马克思、列宁。还没有你们两亲王这么进步呢(众笑)。后来蒋介石杀人哪!我们5万人,杀了1、2万。革命失败,投降蒋介石一部分,消极不干了一部分,剩下1万人左右。结果蒋介石也打败了,日本人也打败了,美国人也打败了。

十月革命教育了我。主要是蒋介石杀人啊。我是当小学教员的,是个娃娃头(众笑),从来没有想还要上山打仗啊!蒋介石杀人哪,城市里头呆不住啊,逼上梁山。打了10年,打出一点经验,不当小学教员了。日本人来了,又打了8年,然后又跟蒋介石打了4年,然后又跟美国人打了3年。

总理:25年。

主席:所以我今年81了,有20多年消耗在打仗上。这个打仗,一打就学会了。(众笑)

西:很对。

主席:不打就不懂呢。

英:过去我们只是看主席的书,现在正通过亲身经验体会。

主席:主要是经验,自己打。所以你们要形成一个拳头,能够打到占领金边,打到大城市,我看大概要10万军队。要把手捏成一个拳头,不是游击队,要正规军。

乔:我们有正规军。我们在武器装备上与敌人相比,处于劣势,为了弥补这个弱点,我们在采取军事行动的同时,还开展群众性的政治工作。现在金边城里的人民斗争运动开展得很顺利。

英:我们现在有三支部队:正规军、地方部队和民兵。越南同志认为,我们的三种武装力量发展得都很快。目前我们的正规军差不多有10万人了。

主席:嗯。

乔:我们的正规军、地方部队和民兵合起来约有20万人。

英:我们军队的主要建制是营和团,现在我们还没有成立师,因为指挥问题较复杂。现在越南同志在帮助我们解放这个问题。另外,我们现在已经有七个妇女营,在西北战场上有两个妇女营直接参战。这些女战士很勇敢,她们往往要等到敌人的坦克到了50米的距离才发火箭筒。有时火箭筒不好用,敌人的坦克就压了过来。所以这次战斗中牺牲了50名女战士,另外有6名女战士被俘。他们宣传这件事,我们核实了,确有其事,但是在这场战役中我们消灭了敌军六辆坦克,因为有其它营配合作战,包围了这些坦克。

主席:那好,不错。要建立几个军,每个军要有三个师,每个师要有15000人。这种军队就是学校呢。我就没有上过大学,但是我也上了大学,而且上了20几年,叫绿林大学。(众笑)

西:这是最好的大学了。

主席:又搞军事,又搞政治,又搞调查研究,农村、中小城市、分配土地问题。你们分配土地了没有?

乔:我们现在国内已经采取措施,取消农民高利贷的负担。

主席:要减租减息。

乔:我们那里没有分土地,因为生荒地很多。

主席:那是几年之后。农民不得土地,战斗力不会提高的。站在朗诺一边的地主不打倒,农民的积极性不会很高。

西:现在解放区已经没有地主了,人民政权把原来地主的财产分给农民了。当然,成立新政权以后不久,人民把少数地主干掉了,其他的地主都跑到金边城里或逃往法国了(众笑)。另外,实业家、大资本家也是这样。至于这些人的财产,小工业家的被当地的农民分了,稍大一点的由国家、人民政权经营。

主席:对资本家就要谨慎。只有买办资本可以没收,如果是民族资本,就不忙啊。

西:对爱国资本家,我们不着急。

乔:民族资本家同我们站在一起,农民中的富农也和我们站在一起。

主席:不仅富农站在一起,还要团结一部分中小地主。

乔:爱国者。有些地主甚至自愿地交出自己的土地,因为没有劳动力。

英:我们甚至对买办也区别对待,我们只反对为美国人工作的买办,争取另外一部分买办支持我们的斗争。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买到药物和别的东西。

主席:这好,不错啊。

总理:我听说法国人的橡胶园给他们缴税。

乔:我们现在自己经营过去的橡胶园,割胶完全由我们自己的工人做了,然后再卖给法国人。

英:法国人收购的价格很低,1公斤才给30个里尔。但我们又不能不卖,因为产量很大,如果不卖就放坏了。所以有些船挂上白旗就可以进到我们的解放区事做买卖。有些船进来时还带上汽油。

主席:那好啊,交换啊。

西:是的,以货换货。

英:但真要换货,法国人又怕,害怕朗诺。

乔:我们有时从他们那里弄占汽油和其他工业品,另外设法卖出橡胶。但是法国人给我们朗诺的货币,经常贬值,不值钱了,因此在这方面我们同法国人也有斗争。

主席:噢。叫他们给美元,dollars(美元)。

英:过去法国人给过一次美元,后因怕朗诺,不敢给了。

主席(对英):你这次回去,去了多久?

英:3个多月。去了很多地方,4号公路、5号公路、1号公路、原来的橡胶园都去了。现在我们的解放区已经连成一块完整的地区了,在内部来去自由,是一块独立的地盘,帝国主义在外边进行侵略。敌人在城市里也是受包围的。磅同由于我们自己的疏忽,一度曾使这个地区的老百姓吃了点亏。

西:因为金边的战斗把一部分兵力吸引过去了,所以磅同的人就出来了,否则敌人只能龟缩在城市里,很被动。

英:我们把正规军动员起来应付金边战场。

乔:说法是在磅同,如果我们的干部提高警惕,也能通过游击活动保护人民,袭击                                         

来骚扰的敌人。但由于我们的疏忽,没有做到这一点。

主席:总是要犯点错误的,不犯错误不可能啊。

乔:问题是要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后来我们利用这个时机又动员了一次,推动了我们各地干部的工作。

英:主要是因为朗诺的大炮和弹药都少,很少炮击解放区后方,所以我们的后方有点像太平地区。这就有必要推动干部。

西:敌人有时和我们争夺老百姓,但这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比如在磅同的问题上,他们争到了一些居民,但原来的生产者变成消费者,就不得不要求尼克松多给美元。

主席:原来在中国学习的,叫纳拉迪波吧。

西:对。他现在还在金边。

主席:能不能出来呢?

西:由于他参加反对美帝和朗诺的斗争,被判了5年劳役。在监狱里住了3年多以后,他得了精神病,就被放出来了。我母亲离开金边来中国时,纳拉迪波的外婆不放他走。我还有两个孩子在国内解放区,和乔森潘在一起。其中一个经过3年,病死了,一个还在。另外有一个孩子在法国。剩下的现在都在中国,在我身边。朗诺那边现在只有纳拉迪波一个。

主席:好,不谈了吧。(对总理)你们谈吧。少谈些,不要详详细细什么都谈,把大纲节目谈一谈就行了。

西:主席阁下长时间地接见我们,使我们深感荣幸。消息公布后,全体柬埔寨人民,特别是正在斗争的战士和干部,都会受到极大的鼓舞。乔森潘回国后,一定会把谈话的精神带回去,干部、战士听了都会很高兴。

主席:供你们参考了。我还是劝你(指西哈努克)读一点马克思和列宁。

西:我有时读一些摘要。

主席:比如:哲学、经济学、社会主义。我总是希望你进步,你们两位(指两亲王)不要学中国出林彪这类人。朗诺就是林彪。朗诺亲美,林彪亲苏。

西:我们是亲柬埔寨的。

主席:对了。第三世界要团结起来,人多啊!

西:我们怀着最大的信心,坚决走这条路。

主席:帝国主义怕呢!

西:很对。

主席:完了。

毛泽东会见英国前首相希思谈话记录节选(1974年5月25日)

1974年5月25日

【爱德华•希思,即爱德华•理查德•乔治•“泰德”•希思爵士(Sir Edward Richard George 'Ted' Heath,1916-2005),英国军人和政治家,生于肯特郡的布罗德斯泰斯(Broadstairs),1965年至1975年英国保守党党魁,1970年至1974年英国首相。他在任内的最大成就,是成功推动英国加入欧洲共同体。】

主席:(对希)我是投你的票的!(希思高兴地点头,笑)

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希点头)这个尼克松,水门事件能过关吗?

希:根据我个人的判断,他可以幸存下来。他的处境是很困难的,但我见过他很多次,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感到他是决心继续担任总统的。

主席:嗯。

希:我想再补充一点。尼克松的对手——民主党,考虑到自己的政治前途,更愿意他留任,因为这样可以使民主党在下次大选中获胜。如果下次大选前总统有所改变,那末下次大选时共和党的地位就会大大改善。

主席:那个Watergate Affair(水门事件)我们不懂,为什么闹得这么大。现在英国不会闹吧?

希:在英国不可能闹。

主席:在英国闹不闹呢?

希:不会,因为首相会很快处理这种事件。我当首相时,曾处理过类似的一件事,涉及到两个大臣。事情发生后,我在二十四小时内就把这两个大臣撤了职。这是解决这类事情的唯一办法。

主席:我们东方人不懂。

总理:闹得这么大!

主席:就是。何必呢?没意思。借题发挥。

希:我可以问主席一个问题吗?(主席点头)主席是否感到水门事件使中国建立同                                         

美国的关系更困难些?使中国执行对美、对尼克松的外交政策更困难?

主席:倒不。

我再问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欧洲那个安全会议哪一年搞成功啊?(众笑)

希:(笑)如果问这个会议什么时候完蛋倒更容易回答些(众笑)

主席:对。我们的意见一致。我讲话不清楚,害了一身病。

主要是这两国。如果再有问题,美、苏两霸能不能真正和解起来?

希:我想这要看美国是否有能力保持他们的意志。苏联现在下了很大决心,也有强大的组织来进一步增强他们的实力。美国则经历了一段困难时期。他们在越南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最后不得不从那里撤军。美国国内有种族问题。由于这种种原因,美国未能像苏联那样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而实力和决心是苏联唯一尊重的因素。如果苏联看到美国正在衰弱下去,他们会企图加以利用。因此,欧洲必须团结,并且在团结的基础上发展自己的力量,这是很重要的。

主席:这个欧安会完蛋了,他们两家就搞不成。

希:我认为在根本问题上,这个安全会议不会有多大进展。

主席:那么美苏两家真正的和解也就搞不成了吗?

希:我想,只要美国决心保持自己的地位,俄国就将不得不承认并接受这种地位。它会尊重这种地位的。

总理:就不会有真正的和缓。

主席:(环顾四周,指乔冠华同志)他是个lord(老爷),Lord Chiao(乔老爷)(众笑),你发表点意见吧。不吭声呢,你的胆子太小啊!

乔:刚才希思先生说,是否有可能,如果美国加强自己的地位,苏联就会尊重它。当前的问题是,苏联认为美国的地位可以被削弱,所以采取现在的态度。因此希思先生所说的问题是美苏相互斗争中的一个暂时状态而已。

主席:我没有听见。(唐转述乔所讲内容)你翻给他(指希思)听。

(对希)难道苏联就没有困难吗?

希:我想苏联有很多困难。他们有国内的经济困难、许多农业困难,我想领导内部也有分歧。(主席同希思碰杯)但是他们领导内部的分歧是在策略和时机问题上。

主席:我看他们自顾不暇。它不能对付欧洲、中东、南亚、中国、太平洋。我看他                                         

会输的。

希:但是他们的军事力量却在不断增长。我们看到,他们的潜艇舰队比整个西方世界的总合还要大,他们的导弹在不断改进,更加先进。因此,虽然苏联在世界许多地方遇到了问题,但它的实力正在不断得到加强。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主要威胁。但主席是否认为,苏联对中国不构成威胁?

主席:我们准备它来。但是它来了,它就垮台了呢!它只有那么几个兵,你们欧洲人那么怕!西方有一部分舆论每天都想把俄国这一股祸水流向中国。(希、艾摇头)你们的老前辈张伯伦,包括达拉第,就是推德国向东。

希:我当时是反对张伯伦先生的。

主席:我讲的主要是美国的舆论。

希:如果欧洲是软弱的,不团结的,那末俄国人可能就凭着自己的实力来影响欧洲,而不必为自己的防御而担心,也不必做防御准备。如果欧洲是软弱的,俄国就有可能实现对中国的企图。因而一个强大的欧洲是很重要的,它可以使俄国发愁。

主席:你们欧洲强大起来,我们高兴啊。

你们英国舆论讲到苏联怎么样要进攻中国,我看到的不多,很少。

希:中、苏的分歧主要是在思想方面呢,还是苏联的强权政治所致?主席如何判断苏联对中国的目的和动机?

主席:由意识形态引起的边界问题。(问邓小平同志)吵了多少年了?

邓小平同志(以下简称邓):56年起,二十大,那时为了和平过渡问题。

总理:布加勒斯特会议是60年。

邓:一直到64年,从那以后就断了。吵了8年。

主席:要从54年开始算起。因为55年阿登纳到莫斯科,赫鲁晓夫就找阿登纳说,中国不得了了。阿登纳的回忆录上是这么写的。

毛泽东会见马来西亚总理拉扎克谈话记录(1974年5月29日)

1974年5月29日

【阿卜杜勒•拉扎克(Abdul Razak,1922–1976),简称拉萨,又译阿都•拉萨,全名阿都•拉萨•胡先(Abdul Razak Hussein)。自从1951年东姑阿都拉曼接任巫统主席职位之后,阿卜杜勒•拉扎克便出任巫统副主席。长期以来,他是为人所熟知的东姑的有力助手和承继人。马来亚联合邦独立后,他出任副首相兼国防部长,一直到1970年东姑阿都拉曼宣布退休之后,他乃坐上巫统主席之职位,并在1970年9月22日开始出任第二任马来西亚首相。】

主席:(问总理)你们谈了什么话?

总理:在联合国公报里写了,已经加入马来西亚国籍的,就不再是中国公民了。那是在联合国谈的,就是我们不赞成双重国籍。本来在万隆会议前,这个问题就已经解决了,但是他们不清楚,现在谈清楚了。他说的百分之四十华人是四百万,他们那里还有二十万中国血统的人没有取得马来西亚国籍,也没有我们的护照。这个问题等建馆以后在自愿的基础上解决。我们支持中国血统的人参加马来西亚国籍。如果要保持中国国籍,我们就发给华侨护照。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这次解决了,这点我们已有默契,公报里没有写进去。

拉:我们建交后还将讨论这个问题。大多数华人是忠于国家的。他们中有些人已成为内阁部长,我让他们在我的政府里当了部长。但是有一小撮人还在丛林里和我们作战。这是很坏的。我们告诉他们,没有理由要同我们政府作战,因为我们对持各种不同意识形态的人都给予自由,条件是不得诉诸武力,但是他们仍然和我们作战。我们希望以后能解决这个问题。在沙捞越很多人已经投降,不对,不是投降,是放下他们的武器。但是在马来西亚的丛林中还有人在和我们打仗。

主席:你们找他们谈了吗?

拉:没有。他们不愿意和我们谈判。我希望和周总理谈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人数很少,但是对我们来说非常讨厌。他们这个仗是不可能打赢的,因为他们反对政                                         

府,也反对人民,反对国家。我来之前两天,他们又炸毁了上百部筑路机器,可见他们的目标是破坏性的,对国家毫无好处。我们告诉他们,他们的斗争是无用的,他们应当走出来,放下武器,帮我们建设一个团结、幸福的国家。

主席:据我所知,他们是在两国——就是泰国跟他们(指马来西亚)——交界的地方,主要在泰国的地方。

拉:不,他们中有些人,大约150至200人已经跑回我们国家里来了。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来解决这个问题。以前他们说从中国得到鼓励。现在我们两国建交了,我希望能告诉他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已经承认我们了,我们两国已经建交了,他们再无理由反对我们政府了。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停止这场战斗,因为它只能消耗我们的力量,对我们和他们都毫无好处。他们要丧失生命,毫无理由,毫无目的。

主席:这个事情也难呢,麻烦得很。

拉:我希望和总理讨论这个问题。他们这些人对我们是件很麻烦的事。

主席:双方的意见不同。

拉:他们说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意识形态、为了人民、为了被压迫的人民而战,但我们的政策正是要帮助被压迫人民,因此我想,这两者并没有分歧。只是他们要用武力夺取政权,这是我们所不能允许的,因为我们是选举产生的政府,是人民选出来的,大多数人民支持我们,他们只是一小撮。

主席:那你又何必怕呢?

拉:因为我们不想打仗。如果我们继续打下去,我们就要杀害他们,而我们不喜欢杀人。我们愿意所有的人都过幸福生活。

主席:我们也没有接触多少年。他们跟东古•拉赫曼谈过的,谈失败了。

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1956年。

主席:对了,1956年啊。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往来,那以后他们就到了北京。

拉:是的,看来是这样。

主席:以后他们的代表来北京。有好几个我认识的共产党的代表都到我们这里来,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这些,还有缅甸、泰国,我们也不能拒绝呢。

拉:是的,我们理解。但现在如果你们同他们有接触,你们告诉他们不要再打了,走出来帮助我们建设一个幸福、统一的国家,那对我们肯定会是极大的帮助。

主席:这个难。这些人才不听我们的呢!

拉:那我们就要被迫打他们了,除非他们放下武器。

主席:不仅不听你们的,也不听我们的。那是你们的内政,我们不好干涉。

拉:对,但我可以告诉他们,你们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们已经承认了我们的政府,他们是匪徒,我们要对付他们了。他们听了之后,一定怕得很。

主席:怎么没有关系?!那不好这么说。

拉:你们有关系吗?

主席:我们有关系啊!就是有关系啊!我们的法律承认外国的这类人在北京或我们的其他地方有这种生存的权利。我们劝过缅甸的共产党跟缅甸政府谈,结果也没有谈成。

拉:我们不怕给他们生存权利,我们只是不愿意他们打仗。我们愿意给他们社会地位,只是希望他们停止战斗,因为他们已经没有理由打下去了。现在你们对我们友好,我们对你们也友好,还有什么理由打下去呢?

主席:你们承认他们作为一个政党存在吗?

拉:不行,他们不能作为一个政党存在,因为他们搞武装斗争。我们取缔他们是因为他们主张武装斗争。但是他们可以参与政治,比如沙捞越那些人,他们放下了武器,就可以作为普通公民参加工作,参与政治。他们这个党使用武力,杀人,因此不能作为政党存在,但他们这些人可以参与政治。

主席:那准谈不拢!(众笑)

拉:沙捞越有560人同意了,他们放下了武器,就可以参加政治了。

主席:噢,就是北部吧。你找找他们谈谈看吧。

拉:如果他们准备谈,我们是愿意谈的。如果那些领导人准备像沙捞越的领导人那样走出来和我们谈,放弃斗争,我们可以和他们谈。在我们的社会里,人们可以自由选择,他们可以成为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者或者资本家,只是不能使用武力来反对政府。他们心里信仰什么都可以,那是自己的事。我们是个自由的社会。

主席:这些我就不能代表他们的人讲话呢。

拉:我知道。我要求你们的只是尽你们所能帮助我们。如果有机会谈判,我们会谈的。因为我们真正想要和平,把战事停下来,他们的生命也可得以保存,成为对社会有                                         

用的公民。我们有400万华人,他们都生活得很幸福、事业繁荣。然而这些人却在打仗,不时要死人,而他们又永远达不到目的。

主席:因为我们也是共产党,各国共产党我们不能拒绝他们到我们这个国家来。至于你们各国的内政,我们不能干涉。你们或者是和平,或者是战争,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拉:是的,谢谢。

主席:我看你们这个国家的共产党太少了。(众笑)

拉:少是少,但是讨厌得很。他们杀人,破坏进步,破坏机器、拖拉机,所以我们叫他们匪徒,实际上他们不是共产党人,而是匪徒。

主席:我们也叫“匪”呢!(众笑)

拉:不,你们是我们的朋友。

主席:蒋介石就是这么讲我们的,叫作“共匪”。

拉:是的,但你们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和我们打仗,用武装和我们打仗。我们不把他们当作共产党,我们不跟共产党打仗,我们打那些用武力反对我们的人。

主席:他们是日本人占领马来西亚和其他各国的时候才搞起来的吧?

拉:是的。1956年我们和他们会晤过一次。当时我们说,现在我们既然要独立了,你们为什么不放下武器帮助我们巩固独立、建设国家呢?但他们拒绝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会晤过。

主席:我们那个时候从报纸上才知道。

拉: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他们不放弃斗争,我们就不得不用军队和警察来杀死他们。非不得已,我们不愿意杀人。

主席:那是你们的政策,你的办法。我们不能说什么话。劝你们不要杀人,也不行呢。(众笑)

拉:我们不想杀害他们,但他们在打我们。如果战争停下来,就可以救他们的命。

主席:他们那些人呢,是亡命之徒,不怕死的人。(众笑)你打他,他就跑了。(拉点头笑)你不打他,他又来了。

拉:是的,是的,他又来了。你说得很对。(众笑)

主席:就是麻烦啊!这个事情呢,你们去解决。你们想出办法来。

拉:谢谢你。我要对他们说,我和你谈了这件事。你说,你们和他们没有关系,这些事是我们的内政。如果他们不放弃斗争,我们就要对付他们了,他们就会灭亡,就是这样。

主席:有关系!不能讲没关系。但是我们不干涉你们的内政。

拉:是的,那是我们的内政,和主席没有关系。

主席:我们有关系!但是我们不干涉你们的内政。你讲我们没有关系,那就不好呢!

拉:过去有关系,现在没有了。

主席:现在也有关系,将来还有!因为我是共产党员呢!怎么没关系呢?至于你们采取什么政策,我们不能干涉。

拉:那我就说,你说这是我们的内政。

主席:这个可以。等于你们还是跟英国有关系一样嘛!你们不能说跟英国没关系。

拉:是的,那是国家之间的关系。

主席:我们是党派之间的关系。我们跟你们是国家关系。总而言之,是个麻烦问题。要搞得恰当一点。

拉:正因如此,我才请求主席帮我解决。

主席:要我帮呢,现在也难呢。反正他们人也很少,现在你也不必怕他们嘛。

拉:我们不怕他们,但是我们不愿意和他们继续打仗,杀他们。我们不喜欢杀人。

主席:我们跟各国共产党很多都有关系。我们不隐瞒这一点。他们如果有胜利,有发展,我们是高兴的。但是我们报纸上报道得不准确。比如对印度,过去总说“蓬勃发展”,这就不对嘛。不符合事实。天天都说“蓬勃发展”,一个形容词。

拉:反正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了,今后我们是朋友了,我把这件事留给主席考虑,不管用什么办法,请主席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主席:将来总有时间嘛。

拉:对。

主席:互相要设使馆嘛。你们的使馆到北京来调查我们国家的情况。

拉:是的。

主席:共产党跟共产党也不一致呢。比如我们跟苏联就不一致呢。

拉:但是我想做你们真诚的朋友。我们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建立真正的、持久的友谊,不应有任何障碍。

主席:这个问题不会障碍我们两国的关系。

拉: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那末,我就把这个问题留给主席了,看能否作任何事情来帮助我们。如果将来我遇到麻烦,我就再来找你,求你帮助。

主席:(笑)我呢,一身病。如果我还能起床,你要来,我欢迎。(众笑)

毛泽东会见李政道教授谈话记录节选(1974年5月30日)

1974年5月30日

【李政道(Tsung-Dao(T. D.)Lee,1926年11月24日-),美国华人物理学家,主要知名于宇称不守恒、李模型(Lee Model)、相对论重离子(RHIC)物理、量子场论的非拓扑性孤立子和孤立子星。他曾担任哥伦比亚大学名誉教授,于1953年至2012年间讲学。1957年,31岁的李政道与杨振宁一起因弱作用下宇称不守恒的发现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李政道曾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主。自从1970年代初,他和夫人秦惠莙开始回中国大陆访问。他向有关方面建议重视科技人才的培养、重视基础科学研究:促成中美高能物理的合作,建议和协助建立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建议成立自然科学基金;于1980年代设立CUSPEA考试,对优秀本科毕业生提供奖学金赴美攻读物理学博士;建议建立博士后制度。】

主席:你的那个东西,我是赞成的,应该培养基础科学人材。但是你的理论没有讲清楚。

李:很对,我没有讲清楚。

主席:理论是哪里来的呢?就是应用科学来的,然后又指导应用科学呢。

譬如:形式逻辑的大前提,“凡人都是要死的”,这是个大前提。“凡人都是要死的”,这是看了从古以来中国的老人都死了,就是这个大前提。(指唐)“唐闻生是人”,是小前提,这个小前提就包含在大前提里头。“凡人”不是有个“人”吗?“唐闻生是人”,不是包含在大前提里头吗?所以唐闻生呢,是要死的呢。这是结论。就是三段论法。

她叫唐闻生,我劝她改个名字,叫唐闻死。她说不好听呢!(对唐)你四十岁改了吧。准不改!

就是讲,理论是从实践来的,理论又去指导实践。单是理论不存在,理论都是从实践来的。

你看,地球绕太阳转叫公转,这个公转包含在自转里头呢。365转就叫一年,其实呢,这就是公转。而这个公转就在自转里头,是对立的统一。没有自转,哪有公转呢?                                         

没有相对,哪言绝对呢?绝对真理存在于每一个时代的相对真理之中。

李:嗯,完全对的。

主席:一切绝对真理,看不见,摸不到,但是它又存在于相对真理里面。又相对又绝对呢,对立统一,unity of opposites(对立的统一)。

你为什么统统赞成我呢?又不驳我呢?

李:因为你讲得是对的,我们寻找的都是相对真理,而不是绝对真理。

主席:相对真理里面包含着绝对真理。

李:是的。在物理上,每一个真理都是相对的、暂时的,但我们把整个过程看做似乎是绝对真理。每件事的经过都是相对地进一步,这个过程似乎就是绝对真理,但我们懂得的只是相对真理。

主席:里面有绝对。

你讲讲你那个发明创造给我听一下吧。

李:我们没有什么发明,就是通过实验得出的结果,通过结果求得了解,又想推广、退一步想,能不能另外做一些新的实验来校正和证明原来的想法对不对。实验的结果又修改想法,反复不断地进行。从实验开始,引出理论,进行解释和猜想,又进行实验。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接着起一个飞跃,又进一步了解,进一步实验。过程差不多都是这样,从实践开始,又回到实践。

主席:实践-理论-实践,不是理论-实践-理论。

朱光亚(以下简称朱):(对李)你讲讲十几年前的发明吧。

李:那就是,宇宙是不是绝对对称?比如:有正粒子、负粒子,正电、负电,正质子、负质子等等。但后来理论就脱离了实践,说宇宙一切都是绝对对称的。1956年,我跟杨振宁看到一些新的实验很难解释,就问那时的理论是不是有根据,发现很多没有根据。我们做实验,发现从前的绝对猜测是错误的。很多事实表明,正负、左右是不对称的。

主席:(笑)我这个肩膀就是这边高(指右肩),这边低(指左肩)。我的眼睛这边好(指左眼),这边差(指右眼)。

李:常常说,人有不大对称的。比如:心是在左边。

主席:心是左的,胃是向右的,从胃到小肠是向右。

李:但是心不对称,不等于自然界都不对称,大多数是对称的,人的心在右边也有,不过人数很少,大约占一百万分之一。但是现象不对称,不等于基本原理不对称。

主席:按照列宁的话呢,有条哲学原理。他讲的是平衡,平衡跟对称是一个意思吗?

朱:根据我的理解,从物理的具体现象的规律来讲,不是一个意思。在哲学里是一个意思。

李:(边说边表演物理学上的平衡和对称。把一枝铅笔放在一个平拿的牙签盒上。)这是平衡。(先后以两个相反的角度斜拿盒子,让铅笔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从盒上滚下来。)这是对称。

主席:希腊人的欧几里德三元宇宙(按:欧几里德,希腊数学家,约公元前330-275,著有《几何原理》),它是不动的,物体是不动的。它是专讲空间,不讲时间。时间是运动的。你今年四十七,这就是运动,从一岁开始到四十七岁。时间是空间的属性,没有空间是不运动的。科学研究要放在静止才能研究,不然不好着手。但是结果,比如:提纯,世界上总是不纯的。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还可以数下去。

我请教你们两位(指李、朱)呢。我没有学过物理学,但是我经常想这个问题。比如:你们的高能物理,一百万年之后还是这个样子吗?

李:一百年以后,甚至二十年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要说一百万年。

主席:我想有两个原因。一个呢,就是科学界还没有研究。一个呢,那个原子还有变化。据你说,现在那个粒子(指“不平常的原子核”中的核子)有一千多。

李:可能是这样,这是很初步的推测,不晓得对不对,还要实验。

主席:我想这个问题。宇宙是无限的,所谓宇宙就是空间,是无限的。时间是无限的。构成宇宙的是微观世界了。难道微观世界是有限的吗?我在这里想,可能也是无限的。中国两千多年以前就有人说,有二十一个命题。其中一个说,“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按:出自约公元前四世纪的公孙龙。)有些人说这是诡辩。我呢,怀疑。按照你们的说法,一个看不见的原子,一百万年还搞不清楚呢!如果是哪一年搞清楚了,那么科学家就不要了呢。

李:我们追求科学真理是无穷的。我们说,原子构造是无限的,一时看到的有限。

朱:但是有一个时候形而上学,叫了“基本粒子”。(笑)

李:这是错误的。是粒子,但不是基本。这倒不是我们叫出来的,在我们以前,有人就叫做是“基本粒子”。我们认为错误了。这只是一种相对的了解。现在大部分科学家都认为“基本粒子”完全不基本。

主席:希腊人说,那个原子是基本,是不可分割的。现在分得一塌糊涂。现在好多问题闹不清楚,比如:光学,太阳发出来的光,它的结构怎么样呢?

李:我们觉得是电磁场的波动。

主席:内部结构呢?

李:我们知道光子走的时候,是正电子和负电子偶的结合,然后下面是正介子和负介子偶的结合。大概是这样一个结构,也是复杂的。

主席:电子呢?

李:主要是电子,也有一部分光子,就是电子加上两个光子,然后下面就是电子加上另外的正电子和负电子偶的结合,再下面又是电子加上正电子和负电子偶的结合。大概是这样下去的一个结构。

主席:我是说外围电子。

李:也没有单独的电子。每一个电子都有其他东西结合在一起。

主席:没有书啊。

李:有是有书,但是都写得不好。

主席:这个问题就告一段落吧。讲点世界的形势吧!你们怎么看呢?

李:还是主席说吧。

主席:我的看法就是天下大乱,山雨欲来啊!不可能不打仗的,因为这个社会制度不同呢。就是一样的社会制度,它也要打,因为它是帝国主义,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意大利、日本这是一派,英国、法国、美国……是一派,后头又跟俄国打。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他们信的都是一个上帝。上帝跟上帝还打呢!(问李)你信宗教吗?

李:不信。

主席:那个英国的培根(按:1561-1626)是信宗教的。他的宇宙力学现在被批判了,因为它要用一个外面的推动力,第一次,以后就自己动了。

第一个发现宇宙结构的是德国的康德(按:1724-1804),他发明的学说叫星云说。                                         

后来法国的拉普拉斯(按:1749-1827)发展了。拉普拉斯是拿破仑的教员哪。你到过法国吗?

李:去过。

主席:英国的达尔文(按:1809-1882)、莱伊尔(按:1797-1875)、培根都是了不起的学者呢。我不知道波兰人哥白尼(按:1473-1543)在前,还是培根在前?哥白尼在四百年前。我不清楚这个历史。

李:我想可能培根在后,因为英国发展得晚一点。哥白尼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早期。

主席:莱伊尔是搞地质学的。达尔文是搞生物学的。

(问朱)你在哪一国读书的?

朱:我和李教授一起在西南联大读过书,后来一起到美国去了,我50年就回来了。

主席:你现在管什么事啊?

朱:我现在在国防科委,搞应用科学。

主席:我一身病,讲话也讲不清楚。

李:讲话很清楚。

主席:(对罗青长同志)你也是招待他的?

罗青长同志:我是招待他的。

主席:(对李)我向你介绍外国人写的一本书,英国汤姆生(按:1861-1933)编著的,由中国很多人翻译出来,叫《科学大纲》。我读过那本书。它那里边有一部分讲神学,你们大概不看那一部分。

毛泽东主席指示要点(1974年9-12月)

1974年9-12月

最近一个时期,毛主席对国际斗争和国内工作作了一系列重要指示。下面是毛主席指示的要点。

毛主席在几次会见外宾时说,我看这个世界不安宁,比较过去很不安宁,无论在什么地方,也包括中国在内。前不久出了林彪的事。林彪是我们党内的一霸。

现在到处讲和平,我看危险!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头几年,不讲和平,不要说要缓和紧张,而现在大讲特讲!没有病,就不要看医生。有病,他就要看医生。现在地球害病,所以要讲缓和紧张,缓和国际紧张,要讲和平。现在给地球治病。我是持怀疑态度。国际会议这么多,美国这个国务卿到处跑,相当怪!黄昏的时候,燕子忙,飞得低,雨要下了!

我是不赞成所谓永久和平的。对欧洲来的朋友,我总是劝他们要准备打仗。如果不做准备,将来要吃亏。现在讲和平,我听得一些人讲,是要争取时间。美国人就讲,争取时间。我也觉得这是个严肃问题,现在全世界人民考虑的问题。

当外宾谈到发生战争是世界性大灾难时,毛主席说,灾难是要来的,但是也是不那么可怕。现在设想,可怕得很。我看,真要打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可怕。因为战争的目的是要占领别人的土地和人民,如果把人民都打死了,那也就没有人民了。会打一些军事目标或者小城市。美国对日本打了两个,一个广岛,一个长崎。它决不打大城市。比如:东京就不打,大阪也不打。

毛主席说,未来总是光明的。要经过斗争。不斗啊,人家不听你的话!

毛主席说,我们是第三世界,我赞成第三世界的国家要互相帮助。第三世界人民要团结起来。人怕蚊子,大国怕小国呢。

毛主席在听取上届人大筹备工作的汇报时说,这次谈两个问题,一个人事安排,一个理论问题。

人事安排的问题,已另有文件。下面谈一谈理论问题。

毛主席在谈到批林批孔时说,世界上的一些事,说起来难,做起来并不难。比如四书五经以前不读不行,现在不读了,孔夫子可以批了,一样可以治国嘛。关云长也不拜了。

毛主席说,列宁为什么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要写文章。要告诉春桥、文元把列宁著作中好几处提到这个问题的找出来,印大字本送我。大家先应运而生读,然后写文章。要春桥写这类文章。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

毛主席说,我同丹麦首相谈过社会主义制度。(注:毛主席在1974年10月20日会见丹麦首相保罗•哈特林时说过,总而言之,中国现在属于社会主义国家。以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我国是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不平等,有八级工资制,等等,就是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

所以林彪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制度很容易,因此,要看点马列主义的书。

列宁说,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工人阶级一部分,党员一部分也有这种情况。

无产阶级中,机关工作人员中,都有发生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

毛主席还谈了几个具体问题。毛主席说,国民党那些战犯放出来,湖南、湖北、江西、安徽都可以去嘛。愿意回台湾的,可以回台湾嘛。

凡有两派的地方,民兵不要搞进去。

指示要点(1974年9-12月)

1974年9月至12月,毛主席在同外宾谈话中,多次指出现在这个世界比较过去很不安宁,要准备打仗。最近在恩来、洪文同志汇报工作时,毛主席又对国内工作做了极为重要的指示,特别指示我们要学习列宁关于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专政的论述,要写文章,使全国知道。

下面是毛主席一系列指示的要点。

(一) 内容是关于国际斗争方面,略

(二) 毛主席说,小平同志人才难得,政治强。开二中全会,补常委、副主席。并担任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兼总参谋长三个职务。

毛主席说,张春桥有才干。当汇报到有谁来担任总政治部主任的时候,毛主席说,                                         

张春桥兼。

当汇报四届人大筹备工作时,毛主席说,国民党那些战犯放出来,湖南、湖北、江西、安徽都可以去嘛。愿意回台湾的,可以回台湾嘛。

毛主席说,世界上的一些事,说起来难,做起来不难。比如四书五经现在都不谈了,可以一样治国嘛

凡有两派的地方,民兵不要搞进去。

毛主席说,苏联人人与我们搭桥,注意。

毛主席问,勃列日涅夫到中国来可以不可以?

(三) 内容是关于理论问题的指示,略。

毛泽东同丹麦首相保罗•哈特林的谈话(1974年10月20日)

1974年10月20日

【保罗•哈特林(丹麦语:Poul Hartling,1914-2000)丹麦外交官和政治人物。丹麦自由党党员,1973年到1975年担任丹麦首相。1978年,哈特林成为联合国难民事务署高级专员。1981年他领导的联合国难民事务署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1985年他离任。】

主席:(对哈)Sit down, please(请坐)!

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说,我们能有机会会见主席先生,感到十分高兴,十分光荣。这是我们第一次访问中国,而且我们到这里来还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我们的所见所闻已经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席:中国现在还不行,not good enough(不够好)。

哈:你说还不行,但是我说已经很好了。全世界对你们25年来所作的一切,印象深刻。主席先生是否能告诉我,你们的秘诀是什么?

主席:没有什么秘诀(众笑)。

哈:那末明显的原因是什么呢?

主席:我也不大知道。总而言之,中国现在属于社会主义国家。以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ownership(所有制)。

我问你一个欧洲的事,你们感觉到欧洲有什么问题吗?

哈:嗯,我想欧洲的问题包括西区和东欧。我们属于西欧,又是北欧国家。我认为我们当前的主要问题是经济问题。我们有些通货膨胀,这使我们那里产生了一些问题。但同时,我们的人民和国家都比较富裕。我们没有饥饿。我们有一个好的社会制度,使年迈和有病的人都能得到照顾。

但是,从政治上来说,欧洲存在着东、西方之间的紧张局势。在本世纪内,我们欧洲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我本人的年龄刚刚足以使我两次大战都赶上了。我出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那年。

主席:1914年。

哈:是的。我们经过了两次大战,我们欧洲人当然害怕另一次新的战争,所以我们很高兴现在的和缓,东、西欧国家之间和缓紧张关系是件好事。

如果我可以再补充说一点的话,我想说明这也是丹麦参加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即北大西洋联盟的原因。我们这样做,可以使自己有足够的力量不致被苏联所控制。

主席:你们欧洲安全会议什么时候能够开好?

哈:嗯,开好嘛……欧安会目前进展十分缓慢,仍然需要时间,但我们希望会有些成果。我们预计还要开另外的会议,或者说开很长的一系列其他会议,因为问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一下子突然……所以,我想还需要做许多工作。我们能够参加会议,是因为我们有北大西洋联盟作坚实后盾。同时我们还是九国欧洲共同体的成员。由于我们有了西方合作的良好背景,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也去参加讨论安全问题的会议。

主席:(点头)噢。我看这个世界不安宁,比较过去很不安宁,无论在什么地方,也包括中在内,前不久出了林彪的事。

哈:那是什么事?

主席:林彪是我们党内的一霸。(把两只手的食指对起来相撞。)

哈:……我发现,中国与许多其他国家的不同点是:中国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农业国家。有很多问题使我迷惑不解,也许可以从这里得到解答,即中国所发生的一切是否与中国的人口基本上是居住在农村的农业人口这一点有很大的关系?

主席:不错。中国农民占80%。我们现在限制城市人口的增加。城市人口占2亿。

哈:就是说大城市中的人口占全国人口的五分之一或四分之一。

主席:大、中、小城市。

哈:如果我可以再进一步提问的话,请问你们努力减少城市人口是否因为你们认为农村人民的品德、态度对人的影响更好,更有价值,所以应当走出去看一看正在农村发展的这种新的生活方式?

主席:城市人口太多,困难。难于供应。现在城市人口已经不少了,差不多跟美国的人口一样了(众笑)。

哈:是的。也和整个欧洲共同体的人口一样。

主席:差不多。中国的城乡结构很特别,城市人口很少,农村人口很多。跟欧洲不                                         

同。

哈:与欧洲正相反。

主席:嗯。所以打起仗来,城市人口太多也不利。

哈:主席先生,刚才你又提到了战争问题。你是否可以谈谈你如何预见世界和中国的未来?未来是否包含战争的可能性?

主席:这个问题是个不需要讲的问题。

哈:为什么?

主席:现在到处讲和平,就是怕战争。

哈:是的(众笑)。

主席:所以战争是跟和平共处的。如果不怕战争,讲什么和平呢?

我是不赞成所谓永久和平的,对欧洲来的朋友,我总是劝他们要准备打仗。如果不做准备,将来要吃亏。现在讲和平,我听得一些人讲,是要争取时间。美国人就跟我讲,争取时间。我也觉得这是个严肃问题,现在全世界人民考虑的问题。

哈:我想你说得对,主席先生。我们有许多问题,有经济等问题,但是战争与和平的问题是我们最不解的。这是使全世界感兴趣、关心和为难的问题。特别是现在,有了大规模毁灭性的武器,可能使世界全部毁灭。我们已尝试了两次世界大战,那是可怕的。战争总是可怕的。如果再有一次战争,那将是世界性的大灾难,我们不可能无视这个前景。

主席:灾难是要来的,但是也是不那么可怕。现在设想,可怕得很。我看,真要打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可怕。因为目的是要占领别人的土地和人民,如果把人民都打死了,那也就没有人民了。会打一些军事目标或者小城市。美国对日本打了两个,一个广岛,一个长崎。它决不打大城市。比如:东京就不打,大阪也不打。

差不多了吧?

毛泽东会见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总理威廉斯的谈话(1974年11月6日)

1974年11月6日

【埃里克•威廉斯(Eric Williams,1911-1981),是加勒比地区著名的历史学家,曾任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总理兼外交部长,也是联合国大学委员会委员。他于1956年创建了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人民民族运动,同年任国家的首席部长。在他的领导下,1962年特立尼达和多巴哥获得独立,此后他一直任总理直至1981年去世。】

主席:噢!历史这门学问是一门好学问。

威:我同意,我一直这样觉得。在我管理政府事务中,历史学总是给了我很大帮助。

主席:譬如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哥伦布是意大利人。他得了西班牙政府的同意,派他去了。路上遇到很大困难,几乎被人干掉了。在西班牙到加勒比的路上,船队很多人主张太危险啊,埋怨他。

威:很对。

主席:最后还是胜利了,victory(胜利)。现在,最著名的一个意大利人是Amerigo(亚美利哥)。

威:对,Amerigo Vespucci(亚美利哥)。

主席:North America(北美洲),Latin America(拉丁美洲),都是以他的名字起名的。

威:非常正确。

主席:古代商业意大利很发展。报纸,newspaper(报纸)首先在意大利出现。

威:是的。

主席:我是在Peking University(北京大学)上过新闻学。

威:那很好。

主席:我的先生对我这么讲。这位先生后来被军阀砍了。邵飘萍,他的名字也叫邵振青。鲁迅知道他。那个时候北京还坐马车,没有motorcar(汽车)。1918年,one                                         

thousand nine hundred and eighteen(1918)。

威:很久以前了!

主席:是啊!我看见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和二次世界大战。现在到处讲和平,我看危险!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头几年,不讲和平,不要主要缓和紧张,而现在大讲特讲!没有病,就不要看医生。有病,他就要看医生。譬如我,就要看医生。现在地球害病,所以要讲缓和紧张,缓和国际紧张,要讲和平。现在给地球治病。我是持怀疑态度。国际会议,MEETING(会议,会见)这么多,美国这个国务卿到处跑(威点头,笑),相当怪!黄昏的时候,燕子忙,飞得低,雨要下了!

毛泽东主席会见朝鲜劳动党总书记、共和国主席金日成谈话记录(1975年4月18日)

(未经毛主席审阅)

时间:1975年4月18日下午5:00至5:30

地点:中南海

参加人:

朝方——劳动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人民军总参谋长吴振宇

中方——邓小平

 录:唐闻生、王海容

(毛主席和金日成主席热烈握手)

金日成:主席好啊!

毛主席:欢迎你!

金日成:我们这次又重新见面了,很高兴!

毛主席:很欢迎!

金日成:是金东奎同志,你见过。吴振宇同志,也见过。

(毛主席同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共和国副主席金东奎,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人民军总参谋长吴振宇,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委员、政务院副总理朴成哲,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委员会候补委员、人民军上将金文燮,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政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长许锬,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驻华大使玄峻极,以及责任副官康治万和外交部仪礼一局局长李仁春一一握手。除金日成主席和吴振宇外,其余外宾退出。宾主入座)

毛主席:我的腿不好,讲话不好,眼睛也有白内障,腿也不好。你好吗?

金日成:很好。我跟主席两年没见了!

毛主席:很欢迎,welcome(欢迎)!我发音不好,讲外国语。

金日成:这次来再次见到你,非常高兴。

毛主席:你们的事办得还好吗?

金日成:还不错。我们现在是三个工作:第一,社会主义建设;第二,支持南朝鲜民主化的斗争;第三,和第三世界团结。这是我们的三个中心工作,还算不坏。

毛主席:我们也是:社会主义、台湾、第三世界。

金日成:我们的路线是一样的,我们跟主席同志学习。

毛主席:我还要向你们学习。南朝鲜、台湾麻烦。

金日成:是个麻烦事情。

毛主席:美国人霸住不走啊!

金日成:我们看到你们周总理在大会上的报告,讲到革命斗争的形势。我看帝国主义经济危机,能来个大乱,美国鬼子就从南朝鲜、台湾滚出去了。

毛主席:它不想走啊!

现在柬埔寨、越南好。

金日成:是啊,他们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他们的胜利就和我们的胜利一样,我们感到很高兴!

毛主席:西哈努克亲王去接你了没有?

金日成:车站接了。

毛主席:那好。

金日成:将来我还要找个时间拜访他一下子。

主席听还是好,啊?

毛主席:听,好。(指耳朵)这个好,(指眼睛)这个不好,(指嘴角)这个不好,(指腿)这个不好。

你今年还要去Europe(欧洲)、Africa(非洲)?

金日成:回去以后,5月初到罗马尼亚、阿尔及利亚。现在有消息说还有毛里塔尼亚。其它一些还没有回答,这三个国家确定了时间。因为他们来了朝鲜,要我去答复他们。

毛主席:我们也是欠债啊!

金日成:所以,他们已经催了多次,我打算就去一次,看一看!特别重要的是去阿尔及利亚,他们的主席到过朝鲜。每次我们的代表团去,他都要我去,说是在平壤没有谈完,要到他那里去谈,谈第三世界团结的问题。他是第三世界不结盟国家的主席,要我们去谈。

毛主席:布迈丁这个人相当有头脑。

金日成:这个人很坚决,我看他很坚决。他们准备明年召开不结盟国家会议,在斯里兰卡开会,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参加会议。还没有谈完,我们去谈谈看。参加会议,我们觉得有意思,争取他们支持我们的斗争,去一次看一看。

主要是这几个国家。有时间就去看看保加利亚,应该去访问,但是还没有回答。

毛主席:不到阿尔巴尼亚呀?

金日成:还没有决定。阿尔巴尼亚同我们关系正常了,好了。

毛主席:那好。他们不喜欢越南,也不喜欢我们。我们请了尼克松,他们不高兴。

金日成:阿尔巴尼亚吗?

毛主席:嗯。

金日成:是不是越南也不高兴?

毛主席:越南也不高兴。

金日成:我相信他们是没有理解你的革命外交路线。

毛主席:我们请了尼克松,请了基辛格。基辛格是个很坏的人,尼克松比较好。

金日成:基辛格可能狡猾一点。你们请尼克松,我们发表了社论,绝对支持,后来,我又做了演说,是主席的革命路线嘛。

毛主席:主要是通过尼克松接触美国人民。

金日成。好嘛,他们封锁中国好几十年,这是很大的胜利。我们很理解。为什么他们不高兴,我们也不知道。

毛主席:他们不高兴,现在好一些了。

金日成:我那个时候说,这是中国一个很大的胜利。中国不是去找他们,是一个很大的胜利。

毛主席:我说是尼克松自己要来的。

金日成:这是一个很大的胜利,你们的胜利就是我们共同的胜利,应该庆祝嘛。不                                         

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理解。我跟总理谈过这个。

毛主席:我们premier(总理)有病,一年里开过三次刀。一个是膀胱,开过两次。然后是大肠外面长了一个东西,又开了刀

金日成:邓小平副主席讲过这个事。

邓小平:专门请他们的玄峻极大使回去报告了这件事。

毛主席:董必武同志去世了。总理生病,我也生病,康生同志也害病,刘伯承同志也害病。你们好一些。崔庸健同志的腿好一些吗?

金日成:他的腿不好,现在好一些。他也不能说话,听不懂他的话。第一是不能走;第二是不能讲话,听不懂,我也听不懂;第三,心脏也不好。所以,他现在不参加工作,在家看书。

我们金一同志,他本来很健康,我本来打算不到外国去,由他代替去看看,答复一下。去年他也生了病了,腿也不好,走不了,是因为脑子里生了一个良性的瘤子,有鸡蛋那么大。我们没有发现,我们发现不了,也治不了。

罗马尼亚齐奥塞斯库主席来电报告诉我,他们有好的医生能治。请总理派了飞机送他到罗马尼亚开刀。脑子做手术的时候,他昏过去三回。现在好了,但是腿也不好。他已经回国,能够工作了,但不能走,他不能指挥腿和胳膊。

就是这两位,其余都好,年轻一些。崔庸健岁数大一点,比总理小1岁,76岁。他的身体别的地方都没有毛病。他在家里,不能参加政治局会议,因为他不能讲话,讲了别人都听不懂,大会上就不好发言了。一般的他的意见都能发表,讲话听不懂就写意见书交换意见。

毛主席:我这回去了湖北、湖南、江西、浙江几个地方,差不多住了一年。因为你要来,我又回来见面。

金日成:谢谢。

毛主席:早几天才回来,回来才几天。我今年82了,快不行了,靠你们了。

金日成:谢谢。祝你保持健康,保持好的身体!

毛主席:我能想,能吃饭,能睡觉,这三个好。

金日成:这也是很重要的,因为你的存在对中国人民、朝鲜人民、亚洲人民、世界人民、第三世界人民有很大的鼓舞,所以你长寿对你们是很宝贵的事。

毛主席:不行了。

金日成:为什么不行?

毛主席:上帝请我喝烧酒。(笑)

金日成:还早!

毛主席:还早啊?你叫我不去啊?(笑)

金日成:我们不希望你去。

毛主席:我不能抽烟了。抽烟几十年了,现在又不能抽了。你能抽,好啊。

金日成:我也不常抽,有时候抽,有时候也不抽,随便。主席记忆力好。

毛主席:你们那里找到石油吗?

金日成:还没有发现。总理很关心,中国也派了专家去钻探,还没有发现。

毛主席:可能海里有吧?

金日成:可能有,因为你们的技术和我们的技术还不行,只能到(海)边上去钻。

毛主席:我不谈政治,由他(指邓小平)来跟你谈了。(笑)此人叫邓小平。

金日成: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做过很多工作,是老朋友,老同志了。

毛主席:他(指邓小平)会打仗。

金日成:不但会打仗,而且会做政治工作,进行思想斗争。

毛主席:还会反修正主义。

金日成:是啊,我们很清楚他。我和邓小平副主席十年没见了。

毛主席:红卫兵整他,现在无事了。那个时候打倒了好几年,现在又起来了。

金日成:很好,我们欢迎!

毛主席:我们要他!

金日成:我们也欢迎他!

毛主席:你们去谈话,我不谈了。

(张玉凤报告朝方记者要求进来摄影,以及还有三名团员前边没有赶上握手,请示怎么办。)

来。(做手势)

(指张玉凤)她是东北人,讲东北话,黑龙江的。

(金日成主席对吴振宇讲了几句话,吴出去)

观察形势,situation(形势)。(指唐闻生)此人是美国人,英文名字叫Nancy Tang。

(吴振宇回来,对金日成主席讲了几句话)

金日成:他们不来了,不要等了,主席休息吧。(起身告辞)

毛主席:等一下。(金日成主席又坐下)你们吃饭还是用筷子吗?two sticks(两根棍子)?

金日成:我们吃饭用筷子。

(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贸易部长桂应泰,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对外经济事业部部长郑南松和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人民军空军司令吴克列进来。毛主席和他们一一握手。祝毛主席健康长寿。)

毛主席:祝同志们好!(挥手)

(毛主席准备送外宾,金日成主席坚持不要。金日成主席和吴振宇同毛主席握手告别)

金日成:毛主席健康长寿!

吴振宇:万寿无疆!(众笑)

毛泽东同在京中央政治局委员的谈话(1975年5月3日)

1975年5月3日

毛召集在京政治局委员开会,到会者一一同毛握手。

(在与周恩来握手时,周说:快一年没有见到主席了,想念主席。)毛问:怎么样?还好吗?(周说开了三刀,消化还可以,前天向主席问候了。)

(在与叶剑英握手时)说:老帅呀。

(在与邓小平握手时)说:小平呀。

(在与陈锡联握手时)说:你要挂帅呀。

(在与纪登奎同志握手)纪说:最近刚见过主席一次了。

(在与吴德握手时)说:吴德有德呀。

(在与陈永贵握手时)说:你的信好啊。三分之一在大寨,三分之一在全国,三分之一在中央。不要住在钓鱼台,那里没有鱼钓,你和吴桂贤都搬出来。不要住在钓鱼台。

(在与吴桂贤握手时),吴说:主席好,我是吴桂贤。

毛说:我不认识你啊。

吴说:我六四年见过毛主席,国庆节参加观礼的时候。

毛说:不知道。

吴说:延安儿女问候你。

毛问:你是延安人哪?(周恩来:她是河南人,陕西西安的纺织女工。到延安去看了。)

(在与苏振华握手时)说:管海军靠你呀,海军要搞好,使敌人怕,我们海军只有这样大(比小指)。

苏说:现在大了一点了,现在这么大(用无名指作比)。

(在与谢静宜握手时)说,你当了大官了,要谨慎呀。(谢答:我不想当大官,但是现在官做得越来越大。)毛说:试试看吧,不行就(作手势)搞不好就卷铺盖卷。

毛说:多久不见了,有一个问题,我与你们商量,一些人思想不一致,个别的人。                                         

我自己也犯了错误,春桥那篇文章,我没有看出来,只听了一遍,我是没有看,我也不能看书,讲了经验主义的问题我放过了。新华社的文件,文元给我看了,对不起春桥。还有上海机床厂的十条经验,都说了经验主义,一个马克思主义都没有,也没有说教条主义。办了一个大学,很多知识分子,他们觉得外国月亮比中国的好。

要安定,要团结。无论什么问题,无论经验主义也好,教条主义也好,都是修正马列主义,都要用教育的方法。现在要安定团结。

现在我们的一部分同志犯了错误要批评。三箭齐发,批林,批孔,批走后门。批林批孔都要这些人来干,没有这些人批林批孔就不行。走后门这样的人有成百万,包括你们在内(指王、唐),我也是一个,我送了几个女孩子,到北大上学,我没办法,我说你们去上学,他们当了五年工人,现在送她们上大学了,我送去的,也是走后门,我也有资产阶级法权,我送去,小谢不得不收,这些人不是坏人。

在这里我同小平同志谈过一次。

你们只恨经验主义,不恨教条主义,二十八个半统治了四年之久?打着共产国际的旗帜,吓唬中国党,凡不赞成的就要打,俘虏了一批经验主义。你[周恩来]一个,朱德一个,还有别的人,主要是林彪、彭德怀。我讲恩来、朱德不够,没有林彪、彭德怀还没有力量。林彪写了短促突击,称赞华夫文章,反对邓、毛、谢、古。邓是你(指小平),毛是毛泽覃,谢是谢唯俊,古是古柏,其他的人(除邓以外)都牺牲了,我只见过你一面(指邓),你就是毛派的代表。教育界、科学界、新闻界、文化艺术界,还有好多了,还有医学界,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害得我有两年不能吃鸡蛋,因苏联人发表了一篇文章,说里面有胆固醇。后来又一篇文章说胆固醇不要紧,又说可以吃啦。月亮也是外国的好,不要看低教条主义。

有经验主义的人多,无非是不认识几个字,马列也不能看,他们只好凭经验办事。历来对经验主义是没有办法,我是没有办法,慢慢来,还要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可以好一些。太急了不好,不要急,一些观念连不起来。

我说的是安定团结,教条主义,经验主义,修正主义,又要批评资产阶级法权,不能过急,你们谁要过急就要摔下来。(打手势)

不要分裂,要团结。要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不要搞“四人帮”,你们不要搞了,为什么照样搞呀?为什么不和二                                         

百多个中央委员搞团结,搞少数人不好,历来不好。这次犯错误,还是自我批评。这次和庐山会议不同,庐山会议反对林彪是对的。这一次还是三条,要马列不要修正,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就是不要搞宗派主义。这三条我重复一遍,要搞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其他的事你们去议,治病救人,不处分任何人,一次会议解决不了。我的意见,我的看法,有的同志不信三条,也不听我的,这三条都忘记了。九大、十大都讲这三条,这三条要大家再议一下。

教育界、科学界、文艺界、新闻界、医务界,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其中也有好的,有点马列的。你们外交部也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讲错了没有?你们两个是臭知识分子,你们自己承认,臭老九,老九不能走。

我要负责任,我犯了错误,春桥的文章,我没有看出来,春桥的文章是有理由的,因为一九五八年就写了文章?那时代还不认识他,好像不认识(张春桥说:见过一面),没有印象,那篇文章我写了一个按语,人民日报登了,人民日报那时候是邓拓管的吧?(张春桥说:是吴冷西。)只有两篇文章是拥护的,其他的都是反对的,所以他有气。

我看问题不大,不要小题大作,但有问题要讲明白,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解决;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明年解决不了,后年解决。我看批判经验主义的人,自己就是经验主义,马列主义不多,有一些,不多,跟我差不多。不作自我批评不好,要人家作,自己不作。中国与俄国的经验批判主义,列宁说:那些人是大知识分子,完全是巴克莱学说。巴克莱是英国的一个大主教,你们去把列宁的书看一看。

(江青说:主席是不是说看《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

毛说:嗯。

毛说:那是谁?

(张玉凤:江青同志。)

江青同志党的一大没有参加,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王明、张国焘,都没有参加斗争,没有参加长征,所以也难怪。我看江青就是一个小小的经验主义者,教条主义谈不上,她不像王明那样写了一篇文章《更加布尔什维克化》,也不会像张闻天那样写机会主义的动摇。不要随便,要有纪律,要谨慎,不要个人自作主张,要跟政                                         

治局讨论,有意见要在政治局讨论,印成文件发下去,要以中央的名义,不要用个人的名义,比如也不要以我的名义,我是从来不送什么材料的。这一回跑了十个月,没有讲过什么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中央没有委托我,我在外面养病,我一面养病,一面听文件,每天都有飞机送。现在上帝还没要我去,我还能想,还能听,还能讲,讲不行还能写。我能吃饭,能睡觉。

要守纪律,军队要谨慎,中央委员更要谨慎。我跟江青谈过一次,我跟小平谈过一次。王洪文要见我,江青又打来电话要见我,我说不见,要见请大家一起来,完了。对不起,我就是这样,我没有更多的话,就是三句,九次、十次代表大会都是三句,要马列不要修正,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不要搞什么帮,什么广东帮、湖南帮,粤汉铁路长沙修理厂不收湖南人,只收广东人,广东帮。罢工的时候,还没有修这条铁路,二○年、二一年、二二年,这三年我是在湖南搞工人运动,粤汉、安源煤矿,湖南一些工厂,株洲、萍乡、粤汉路、株萍路、安源煤矿、水口山锡矿,名日锡矿,其实没有锡。

无锡锡山山无锡

平湖湖水水平湖

常德德山山有德

长沙沙水水无沙

我说才饮长沙水,就是白沙井的水。武昌鱼不是今天的武昌,是古代的武昌,在现在的武昌到大冶之间,叫什么县我忘了,那个地方出鳊鱼。孙权要搬家,老百姓说,宁饮扬州水,不食武昌鱼。所以我说,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孙权后来搬到南京,把武昌的木料下运南京,孙权是个能干的人。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当今惜无孙仲谋。他(指叶剑英)看不起吴法宪。刘是刘震,曹是曹里怀,就是说吴法宪不行。

(毛要叶剑英念了一首辛弃疾的诗)

南乡子

何处望神州?

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

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

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生子当如孙仲谋。

毛说:此人(指叶)有些文化。“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当今惜无孙仲谋”,看不起吴法宪。黄吴李邱不是曹刘,刘是刘震,曹是曹里怀,就是吴法宪不行。

(周恩来说: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主席休息一下。)

(到会者与毛一一握手告别)

(在与周握手时)毛说:还是三句话。

(在与王洪文握手时,王说:按主席的指示办。)毛说:你不要(作手势翻过来翻过去)。

江青说:听主席的。

张春桥说:按主席的指示办。

姚文元说:照主席的指示办。

(在与陈锡联握手时)毛说:司令官呢。

吴桂贤说:主席保重。

(注:此件是中央办公厅秘书局提供的。)

毛泽东主席会见柬埔寨共产党中央书记波尔布特谈话记录(1975年6月21日)

波尔布特谈话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波尔布特(Pol Pot,原名Saloth Sar,1925─1998),是原柬埔寨共产党(红色高棉)总书记。1976年至1979年间出任民主柬埔寨总理。他是一个极左主义者,其极左政策普遍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1975年,他发动红色高棉运动,推翻原来亲美国的朗诺政权,建立一党专政的独裁政府。他在执政期间实行农业集体化,将所有城市居民强行驱赶到农村的集体农场劳动,并下令屠杀持不同政见者。在他的统治下,货币被取消,但共产主义的理想并未实现,反而造成国家经济全面崩溃。执政期间的发动“红色高棉大屠杀”,造成柬埔寨至少170多万人死于非命。

因为1979年越南占领柬埔寨,他逃到山区,建立游击队抵抗越军,期间逐渐失去共产党人支持。1997年7月22日,波尔布特在红色高棉基地安隆汶成为阶下囚。他因6月下令杀害“国防部长”宋成及其家属以及“对人民和国家犯下严重的屠杀罪行”而受到红色高棉的公开审讯,被判终身监禁,次年病死。】

 间:1975年6月21日下午5时15分至6时20分

 点:中南海

参加人:柬方——柬共中央常委英萨利,柬共中央委员、军需军备大臣明山,柬共中央委员杜姆,柬共中央委员、东部地区副书记彭

中方——邓小平

 译:谢月娥、齐宗华

 录:王海容、唐闻生

(毛主席同布特书记热烈握手)

布特书记:向毛主席致敬!

毛主席:欢迎你!

布特:谢谢!

毛主席:Very welcome(非常欢迎)!

布特:我们今天能在这里会见伟大领袖毛主席感到非常愉快!

(毛主席同英萨利握手)

毛主席:(伸出两个手指)第二次见面了!

英萨利:祝毛主席长寿!

毛主席:(手指柬方人员)Long live you(你们长寿)!

(毛主席同明山握手)

明山:毛主席是杰出的领袖!(毛主席摆手)

(毛主席同杜姆握手)

杜姆:向毛主席致敬!

(毛主席同彭握手。宾主入座)

毛主席:我眼睛不行,腿也不行,讲话也不行。不行了,靠你们!

布特:我们很愉快地接受。我们很高兴能会见主席。

毛主席:你们的作战、war(战争)、政治、军事、经济、外交、统一战线,我不谈了。(指邓小平)我赞成他的。他说你们是正确的。

布特:谢谢。主席这样说,使我们感到很温暖。

毛主席:我们赞成你们啊!你们很多经验比我们好。中国没有资格批评你们,50年犯了10次路线错误,有些是全国性的,有些是局部的。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这4次跟苏联没有关系。王明、张国焘、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这六次都跟苏联有关,反对我们,分裂党。可是他们都失败了,党没有分裂,把他们排除出去了。所以我说中国没有批评你们的资格,只有赞成你们。你们基本上是正确的。至于有没有缺点,我不清楚。总会有,你们自己去纠正,rectification(纠正)。这些我都不谈了,由这位姓邓的去谈。(笑)

我要谈一点,就是你们现在是民主革命转变到社会主义道路,socialist way(社会主义道路),两种可能:一个是社会主义,一个是资本主义。我们现在还是两种可能。王明、张国焘、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他们要搞资本主义。以后50年,或者100                                         

年,还有两条路线斗争,1万年还有两条路线斗争。到共产主义的时候,也有两条路线斗争。不然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对立的统一,unity of opposites(对立的统一),只说一个,就是形而上学。两个,unity of opposites(对立的统一),struggle of opposites(对立的斗争)。我相信马克思说的,列宁说的。

道路是弯弯曲曲的。苏联从列宁时代到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就不同了,将来一定还会回到列宁的道路。中国也是这样,将来可能也变修正主义,但是最后还会回到马克思、列宁的道路。

我们现在正是列宁所说的没有资本家的资产阶级国家。这个国家是为了保护资产阶级法权,工资不相等,在平等口号的掩护下实行不平等的制度。我们现在就是这样。还要多少年,还是这样,然后才能到共产主义。共产主义也有两条路线斗争,先进和落后的斗争。现在还不能讲得完全。这些我们是在报纸上公开说的。

我没有话了。

布特:我们很荣幸今天能到这里向毛主席致敬。我们一贯很尊敬毛主席,学习毛主席的著作。你的著作指导了我们的革命,直至我们取得了全国的胜利。今天我们能在这里亲自会见毛主席,毛主席同我们谈路线问题,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带战略性的问题。今后我们一定要遵照你的话去做。我从年轻时起就学习了很多毛主席的著作,特别是毛主席有关人民战争的著作。在我们进行政治斗争和武装斗争时,毛主席的著作指导了我们全党。我们在实际斗争中加以运用,以得了效果。在斗争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学了《井冈山的斗争》这篇著作,坚定了我们的斗志。中国解放后,我们也很注意学习以毛主席为领袖的中国人民的经验。我们很注意阅读介绍中国经验的文章。毛主席刚才讲的关于路线斗争的问题,……

毛主席:嗯。

布特:我们在党内也进行学习,我们注意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我们研究和学习中国的经验,直到取得最后胜利。

毛主席:不要完全照抄中国。什法师云,学我者病。什法师叫鸠摩罗什,是南北朝人。他是外国人,会讲中国话,翻译了许多佛经。要自己想一想。马克思说,他们的学说只是指南,而不是教条。马克思自己说的。中国有个学者叫严复,他引了什法师的话。他会做翻译,他翻译的《天演论》上面说的。他不说是翻译,而说是达旨。这一本                                         

是这样,其他的比如政治经济学等等都是一字一句翻译的。这本书(指《天演论》)是赫胥黎写的。Huxley(赫胥黎),他是英国人,拥护达尔文的。他自称为达尔文的“咬狗”。不可知论就是他说的。德国人康德就是不可知论。赫胥黎说康德是不可知论,只能认识表面,不认识本质。他(注:指赫胥黎)在自然科学方面是唯物主义,在社会科学方面是唯心主义,他赞成印度的佛教哲学。所以马克思说他是羞羞答答的唯物主义。

我对别人没有讲过这么多话,跟你们讲。

布特:谢谢。这对我们是很大的光荣。今天毛主席接见我们,同我们谈这么多的内容,给你们很大启发。我们党和人民把它看作是宝贵的财富。我们再次表示深切的感谢。

毛主席:不要谢我,要谢马克思、列宁。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30本书,印成大字的,送给你们。马克思、列宁他们说得好,比我好。

布特:我们高兴地接受。我们要努力学习这些书,根据我国的具体情况加以运用。我们也要继续学习毛主席的著作。

毛主席:我不满意自己。

好,谢谢你们。

布特:我们向毛主席告辞了。祝毛主席长寿!我以代表团、全党和全体战士的名义祝毛主席长寿!告辞了。

毛主席:谢谢。

布特:再见!

英萨利:祝毛主席健康!

(毛主席同柬共中央各同志一一握手告别。)

毛泽东主席会见巴基斯坦总理布托谈话记录(1976年5月27日)

记录

(未经毛主席审阅)

【佐勒菲卡尔•阿里•布托(Zulfikar Ali Bhutto,1928-1979),巴基斯坦政治家,曾任总理及总统。巴基斯坦人民党的创党领袖。他1957年出任驻联合国大使。1958年阿尤布•汗夺取政权后,任贸易部长。1963年任外交部长,他极力使巴基斯坦摆脱对西方强国的依赖,进一步密切与中国的关系。1965年辞职,建立了巴基斯坦人民党。后来,阿尤布•汗的政府被叶海亚•汗将军推翻。东巴基斯坦独立成为孟加拉国以后,1971年12月20日叶海亚•汗又把政权移交给布托。布托出任总统后,他把关键性的工业收归国有,并且向土地占有者征税。1973年改任总理兼外交、国防和内政部长。】

 间:1976年5月27日晚8时35分至8时45分

 点:中南海

参加人:

巴方——国防和外交国务部长阿齐兹•艾哈迈德

中方——华国锋

 译:冀朝铸

 录:张铁根

(毛主席高兴地同布托总理握手)

佐•阿•布托总理(以下简称布托):我非常高兴见到毛主席。

毛主席:欢迎你。

(毛主席与布托夫人握手)

布托夫人:我见到主席感到非常荣幸

(毛主席与阿齐兹•艾哈迈德部长握手。布托夫人向毛主席告辞,毛主席请布托总理                                         

和阿齐兹•艾哈迈德部长入座。)

毛主席:你好吗?

布托:我很好,谢谢你,主席。

毛主席:我不大好,(指腿)腿不大好,讲话也不大好。(指布托总理和华总理)你们谈得怎么样?

布托:我们的讨论进行得非常好。我们已经讨论过两次了,我们讨论了许多问题。我们的观点基本上都是一致的。

毛主席:那很好。

布托:我们还将进一步讨论。在我谈下去以前,我想先说一下,毛主席抽出时间来接见我和我的外长,这使我非常感动。我记得很清楚,1963年我来北京签订边界协定的时候,主席就接见了我,以后我又有幸多次见到主席。祝毛主席健康长寿。

毛主席。我不好。

布托:但是主席创造了伟大的历史。主席高举着人民革命斗争的旗帜。

毛主席:没有做出多少成绩。你们巴基斯坦搞得好吗?

布托:我们国内的情况很好。自从我担任总理职务4年以来,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我们正在加强国内的团结。由于友好国家,特别是中国对我们的友好援助,使我们能够取得很大的进展。我特此表示感谢。这是因为我们同中国之间有了如此坚定的友谊。

毛主席:好啊。

布托: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永远不会让苏联的霸权主义统治巴基斯坦。虽然他们对我们的压力很大,但是,在中国的支持下,我们顶住了压力。我们的人民团结一致进行抵抗。苏联很想得到我们的暖洋水域,但是我们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们是来自一个寒冷地带,我们怎么能够让它到暖洋地方来呢?

毛主席:就是嘛!

(用手指指华总理和布托总理)你们去谈吧。

华总理:好。有些事情布托总理就和我谈了。有些事情需要请示主席,我再请示。今天是不是就谈到这里。

(布托总理和阿齐兹•艾哈迈德部长起身告辞,毛主席与外宾握手告别。)

布托:非常感谢你。

系列: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

书名:机密档案中新发现的毛泽东讲话

主编:宋永毅

出版人:何频

责任编辑:高伐林

出版:国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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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2018年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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